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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 節目錄 第18章 剌敕棺罨 文 / 丞相皮蛋

    安潔耗盡精力想確保這次的考古安全,可惜事與願違,還是死了兩個人。不同的人對古墓的理解不盡相同,是造成這次考古事故的根源。我們除了為坎斯和尼古拉斯感歎惋惜外,再不能為他們做任何的事了。

    考古事故千篇一律出自對古墓的認識不足,以為到了墓穴地宮寶藏盡可隨意取走,其實對於高人設置的墓室結構,一塵一埃都有其用意,畢竟在地下墓穴中的事物不同於外界,連空氣含量都不一樣,何況這些佈置在冥殿中的財寶呢。對墓穴沒有充分認識的人不適合干盜墓行當,死的更快,或許對於盜墓「損陰德,掉腦袋」這句話就是從這些事故中得來的。

    安潔在葉秋和布魯斯上尉的攙扶下站起了身子,迅速擦乾眼淚,深呼吸後說:「我再重複一遍,不許隨便動這裡的任何東西,除非我和葉秋應允。」

    堅強的安潔語氣堅定,甚至有些憤怒,目光掃了我們一眼對付博義教授說道:「付教授,你小心,艅艎古墓和我們之前發掘的古墓不一樣,這是盜墓賊鑄造的墓穴,它們更懂得怎麼防盜。」

    付博義被兩名小戰士攙扶著,雙腿還兀自輕抖。聽安潔這麼一說,也只能猛點幾下頭算是回復。或許在為他自己慶幸,幸好他是趴在地上對黑佛像進行發掘,要真站起身子,估計也會被不知深淺的鬼窟給吸進去。

    安潔繼而對葉秋說:「葉大哥,安全就靠你了,希望你能看得出地宮之中隱藏的危險,盡早提醒大家。」

    我們三兄弟蹲在角落裡抽煙涼快。話說安潔沒什麼慷慨激昂的話對我們三人說,策略基本就交給葉秋制定了。她身旁形影不離的布魯斯上尉神情自然,好像剛才死了兩名隊員對他沒有任何的影響,自顧自優哉游哉端視著整個墓室構造。

    最讓人難以理解的還是恢復正常的傑克,比起安潔他似乎更在乎被付博義教授最後剎那拔出後遺落在地上的一尊鎏金黑佛像。安潔幽怨地盯著傑克看,傑克卻絲毫沒有回過神來察覺,端著黑佛像看了個仔細,嘴裡自語:「賣糕的,賣糕的……」,看來傑克把鎏金黑佛像據為己有了。

    葫蘆小聲對我說:「哇操!這哥們愛錢勝過愛美女啊,連自家媳婦都不顧了。」

    安潔已經聽到葫蘆說的話,微微把眼光抬高,或許是想阻止還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滑落。她趁人不注意,轉身過去時,悄悄把眼淚擦乾了。正聲說道:「葉大哥,布魯斯叔叔,咱們去看看那尊棺槨。」,安潔說完這句,往前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對坐在邊上陪襯的我們三兄弟說:「許默,來幫忙。」

    大家靠向棺槨,建國對著還在欣賞黑佛像的傑克一陣白眼,輕罵:「什麼人啊這都?就佔人便宜。」

    墓室空曠,中心位置有幾層台階往上堆磊,台階上有一個石台,石台上就是一副精美的棺槨。棺槨下方佈置得很特別,棺槨四角是被四隻三足蟾蜍石像抬著的。三足蟾蜍模樣憨厚,似乎在嘲笑著什麼東西。它們人立而起,單腿觸地,一條腿張開甩在半邊,然後單手托住棺槨,這樣人物化的動作極其詼諧,對應不上莊嚴神聖的棺槨墓穴。

    建國歎氣說:「哎,又想起我家的小蛤蟆了,不知道它是否安好。」

    葫蘆失笑說:「得了吧建國兄,它們現在肯定比我們瀟灑,咱們還不知道能不能平安把這棺槨撬開呢。」

    棺槨台佈置在墓室正中心位置,下方十幾層台階,直接把棺槨抬到了墓室天頂位置。我們現在就在台階下仰望台頂上的棺槨。

    安潔徵求葉秋的意見:「葉大哥,你看怎麼辦?」

    葉秋打量墓室四周說:「墓室長方形結構,四角是被四尊鎧甲武士石像雙手頂天給撐起來的,其中一尊石像已經被風刀砍斷。如果這裡佈置的是地官葬,那棺槨後方的一隻蟾蜍石像應該也碎裂了,這裡的佈置都有順序,墓室和棺槨佈置統一,棺槨更是墓穴的縮影,只是撐住兩者的一是鎧甲武士,一是蟾蜍而已。」

    付博義接話:「一般佈置在墓穴的冥器和墓主人生前所用應該是一樣的,也能表明墓主人生前的身份。鎧甲武士像……難道墓主人生前是武士或者將軍?」

    葉秋作答:「我看,不見得墓主人是武士或者將軍,想要知道他的身份只能打開棺槨,看裡面有沒有令牌,印璽,銘文之類的東西。」

    安潔目不轉睛盯著棺槨看,小嘴啟動,說道:「葉大哥,你能算出棺槨內的情況嗎?」

    葉秋呵呵一笑回答:「安潔小姐放心,這都算不出來,我這世尊地藏也就徒有虛名了。」

    葫蘆輕推我一下說:「默默,你給裡面那哥們算一卦,看看你厲害還是世尊地藏厲害。」

    我藉故對安潔說:「安老闆,你看看滿四周的壁畫,可不簡單,我過去那邊瞧瞧,這裡交給你們了,我們邊上發財去。」

    正說著,欣喜過度的傑克一蹦一跳抱著黑佛像跑了上來,對著安潔說:「安潔,你看,我拿到了這只鎏金佛像,以後父親不會看不起我了。」安潔看到傑克恢復正常,是該開心,不過傑克剛才所作所為可能傷了小妮子的心,她只能勉強擠出笑容說:「嗯,好!你恢復了,要謝謝許默的!」

    傑克正想和我說3q,我急忙打斷他的話頭,轉臉對安潔說:「甭客氣,給加點工錢算是大大的3q了,說話不值錢的嘛,給票子最實在。」

    葫蘆和建國附和:「對,美金,加兩百!」

    安潔雙肩一沉,終於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拍拍雙手說:「要是你們救隨行隊員十次,我安潔是不是該多付你們兩千華盛頓了?」

    建國撓著頭皮說:「這不一樣,要救你,那得萬兒八千的才行,你是總指揮,可不只這兩百。」

    傑克一聽不樂意了:「我會比安潔差嗎?」

    建國剛才是奚落傑克,不過這美國帥哥不明白其中的意思,葫蘆趕緊補充:「就你只顧抱著財寶發傻的貨色能值兩百算看得起你了,要我說,**就值一毛錢,還泰銖的。是個人都懶得救你。」

    當了半天啞巴的布魯斯上尉為小主子不平,雙手揣在褲包裡慢悠悠走了上來,擺好君子風度指指身後的棺槨說:「你們話太多了,誰能擺平這棺槨才是最值錢的。」

    建國聰明,嘿嘿一笑,給布魯斯上尉來了個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哎,老先生,我們三兄弟肯定不值錢,湊合著就掙點餬口的油水,那麼值錢的棺槨,還是您來吧,您最值錢了,你上。」

    布魯斯一怔,想開口,葫蘆把話給接了上來:「老布,您得打開那口棺材啊,要不然我葫蘆都為您著急,萬一弄不好,你打不開棺槨,你可能也就值一毛錢,我們三兄弟暫時去看看別的地方,挖點小東西得了。我們中國人是很謙虛的,大傢伙留給你們,我們挖點煤渣就算賺到了。」

    安潔聽我們一陣胡說八道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了,不過她臉上的笑容倒是燦爛,估計沒有生氣,只是兩邊的人都不好得罪,她乾脆看我們不發表意見了。

    布魯斯不緊不慢說道:「你們不忙幫嗎,我們可是出錢聘請的你們。」

    我說:「安潔給的錢,您老可沒給,要不你現在掏一百華盛頓給我看看,我立馬把那棺槨拿下……」誰會揣著鈔票來盜墓啊,這布魯斯分文沒有,在這裡比我們還窮,啞巴半天硬是沒掏出一毛錢來,弄得葫蘆和建國憋了一肚子的壞笑。

    布魯斯這種人完全是瞎擺君子氣場,別跟他講理,要真講理,誰都扛不過他,不過只要吹牛當本事,他半句話都說不上。我接著說:「想不到我們一樣是貧苦大眾中人,老先生,你又何苦為難我們呢,你慢慢撬那棺槨,我去找點『零花錢』使使。」說著帶葫蘆和建國轉身朝西北角走過去。

    安潔在身後喊話:「許默,你們小心。」

    我擺擺手說:「行了行了,棺槨裡面有好東西,記得分我們一份就行了。」

    葫蘆邊走邊小聲說:「默默,咱們不會真放棄棺槨裡的財寶吧,這可不是你的作風。」

    建國卻問:「默默,你算過沒有,裡面可別是活的東西啊!」

    墓室左方後有一個石台,那裡是葫蘆他們所尋到的偏殿墓道。我們三人坐在台階上看著前方葉秋佈置測算。我說:「管他有什麼東西,到時候真有崶金,以我們三人的本事,順手牽羊帶幾件誰也攔不住,來,來,來,好好抽根煙。」

    葫蘆提議:「老默,你說窟窿口那還剩下三尊黑佛像,咱們是不是把它拿下。」

    建國優雅吐著煙熏開口說道:「那地方還是別去折騰,剛才刷刷兩下,兩個活人就被吞進去,太危險,小心點好。」

    「那也不能讓那傑克佔了便宜啊,瞧瞧這哥們,屁顛好一陣了,老子真想踹他一腳。」葫蘆說著說著就急了:「默默,你到底在幹什麼啊,快想辦法找點值錢的東西啊,這麼閒著總歸不是個事兒,最怕辛苦半天撈不到一點好處。」

    「我的葫總,你能讓我先把這根煙先抽完嗎?放心,只要這裡有崶金,絕對少不了咱們的,誰想獨吞,咱們就當一回土匪,搶他奶奶的!」

    我邊抽煙,邊細看墓室結構:這裡脈象可不簡單,一板一眼全部是盜墓賊的手法。

    盜墓賊為自己建造的墓穴不可輕易和普通墓穴相比。自從漢代以後,喪葬逐漸趨於制度化,棺槨也很有等級概念,什麼金棺銀槨、金縷玉衣、龍鳳圖騰、雙擒寒玉冠、金帶等等都像征墓主人非富即貴。並且墓葬區肯定在風水絕佳之地。一般的普通老百姓可沒有這麼多的講究。

    不過入世的盜墓高人和帝王將相的棺槨制度可就不一樣了,他們根本就不覬覦什麼風水寶地,反而更青睞人跡罕至的偏遠地帶建造墓穴地宮,在地宮內巧設風口屏障,內中必定按照山川河流、萬象氣候、冥月天星重新佈置地下的風水位,所以藏得更深,更隱秘。能找到這樣的墓穴也不簡單。

    艅艎墓穴佈置四方「崶宇」,北側是按照北派校尉的風生水起的風水點藏位佈置的,稱為「玉女望天格」,這種佈置,地下脈象稍微隆起,邊緣雙陷入海,暗中就得水。水不死才能生氣,氣暢就能生風,「風水」就全。這是最基本的佈置,最神秘的在於墓室半高墓壁上的佈置,燈台燒在中間,是「通明火種」,人說水火不相容,但在風水位上必須有暗示光源的地方,因為水不得光,就為「黑水」,黑水更陰鷙,氣則藏,藏久就為死水,死水哪裡能帶氣,氣不通,風水就斷,因此北派校尉墓穴墓室留燈就是這麼來的。

    地宮西面,是根據西宄人的方位順序排列的,也就是我們三兄弟所坐的地方。這裡有一個進入主墓的台階,台階很筆直,兩側有不高的圍牆塹道,當中一處是風口。這裡的「風口」並不是指動態中能生風的風口,而僅僅是一種象徵,身後墓壁上就出現了線條平穩細膩的詭異壁畫。壁畫上沒有人物,也沒有能動的生物,線條平滑,密密麻麻,代表風,風是「風水」的其中一支,「無風不成風水,無水不成訣龍。」最主要的是墓壁上碩大的眼珠子,這眼珠子可不簡單,單眼壁畫是睜開著的。西宄人在盜墓賊中最妖異,在一處墓穴中活人可能被其中一隻壁畫之眼鎖住困死在地宮深處。風水位很特別,正邪同時存在,稱為「潛龍開眼格」。潛龍不露地表,萬象盡滅,滅則存靜,靜若徐風,不驕不躁,但當潛龍開眼,凶穴立馬就呈現,是墓室風水閣中最隱喻的一種。

    很多考古工作者認為「風水位」只是為死者佈置,哪知其中一脈是專門為闖入地宮的人準備的,考古事故不注意這點,會離奇死在裡面。這就是號稱「東屏障鎖龍格」的東派將令風水位。「東方有屏障,萬事不見光,海鬥氣,群龍封閉。」地宮東面本應屬於「無龍無海無風無光的」葬凶格,還好對應西面的單眼,群龍共用一眼,徘徊於墓穴之中,使得整個地宮全部罩在「訣龍」位上,使其詳盡天華,萬世得保風水,對於死者來說,絕對算得上是「至尊寶穴」。如果進入地宮的是盜墓賊,那就很危險了。群龍爭獨眼,長兩隻眼的活人進入,那絕對不是什麼好事,要麼迷信點說,就算人能活著從地宮裡出去,恐怕日後也會死於非命,這點已經被坎斯和尼古拉斯證實了,他們就死在東面風水格局上。

    「風水」以死人為起點,有死人才會有風水的概念。風水能讓死者安息,也能讓生者遭災。這是常理,信奉鬼神文化的人最注重風水喪葬。風水不合理,埋在地下的死人也會給你的日常生活帶來不祥,甚至六畜不安,人丁不旺。

    我正專心致志為葫蘆和建國講述艅艎地宮內的佈置格局,可能安潔聽到我的論述,她笑盈盈走了上來說道:「許默,你又裝神弄鬼了,快來幫忙。」

    建國聽得入神,聽說要我們幫忙,他急了:「默默,你才講了北、西、東三個方位上的風水格局,南派這邊怎麼佈置,你給說道說道……」

    我指指棺槨的位置說道:「那就是南面啊,你問問葉大哥算是什麼格局。」

    葫蘆嘖嘖稱奇說道:「默默,不對吧,那分明是地宮的正中心,哪裡是南面嘛。」

    葉秋抱拳行禮說道:「許兄弟,又要你幫忙了。這南面的確就在棺槨的位置,許兄弟博才,「九行令止」升十闊,南面就該在這裡。風水上稱為『剌敕棺罨格』,想不到許兄弟盡然能看通這裡的風水學問,的確不簡單。」

    「葉大哥說笑了,我爺爺是老一輩街邊給人算卦,看墓穴風水的,我從小跟著他倒騰,從他那聽來一些,現在對應實物論述,可別鬧了笑話。」

    葉秋哈哈一笑說道:「許兄弟過謙了,我看你說的分毫不差。這南面對應方位在東,東面群龍封鎖,只有這裡龍能遊走,龍為風水象徵,一脈即是一條龍,東面鎖龍不出,南面則引龍入海,艅艎古墓可是大大的『地藏寶穴』啊,哈哈……」

    不懂墓室風水閣的人聽這些可能很費勁,安潔卻聽得入神,接著就問葉秋這裡的風水會不會傷人,葉秋說傷人的風水已經被他破解,現在只盼這裡沒有妖異的東西存活,一切就好辦。

    葉秋接著說:「許兄弟,你和安潔小姐從左偏殿進來,當中肯定遇到沉海斗吧,那裡應該有一處藏水的井,井中定要能通光,我想應該是人皮燈籠,至於水底望月,也該有能反光的東西放在水下。墓道和我們所走是相同的,方位變換了而已,如果我們猜錯,墓道有燈,有一條地下河在墓道入口處,那裡就是通氣的所在。我在另外一條墓道上沒有發現鬼璽,鬼璽就該在那邊,還望許兄弟幫忙,把鬼璽的形狀複述一遍,我才好辨別棺槨中的情況。」

    安潔簡直樂開了花,雙頰紅暈,久違的漂亮酒窩一併浮現在臉上,她激動得說:「葉大哥算的絲毫不差。太神奇了!」接著安潔把那鬼璽的形狀詳細複述了一遍,連在墓道上的腳釘和我們遇到的鬼點燈的事也複述個透徹。

    葫蘆不相信,悄悄問我:「這哥們兒沒胡說八道吧?」

    我呵呵一笑輕聲說:「絲毫不差,算的極其準確。你們那邊怎麼樣,說給我聽聽。」

    建國搶先話頭:「默默,你別裝『沒用』,那邊的情況,你閉著眼睛都比我們清楚,要不然怎麼一早就告訴我讓我們站到安全的地方準備掛令。你接著裝蒜吧你。」建國不樂意我如此一說,他恨不得讓我也在安潔面前露露水平。

    葫蘆也得瑟說:「我說默默,你裝蒜的本事越來越高了。在進入左偏殿的時候你故意舉了個開槍的手勢,讓建國朝裡面開槍,你當我沒看見,真有你的。」

    安潔插話:「你們三兄弟說什麼悄悄話,說出來聽聽。」

    我哈哈大笑,拍拍屁股站起來說:「哎呀,我們是想,什麼時候從葉大哥那偷學點有用的東西嘛,還望葉大哥不吝賜教,哈!」我發現自己說話都不著邊兒了,越說越離譜,我這撒謊的功力遇到安潔和葉秋後突然迸發提升了。

    葉秋又問:「許兄弟,請幫我點燈。」

    葫蘆可不懂了,急問:「葉大人,這火都給你點上了,再點燈就浪費了嘛,節約用火。」

    我呵呵一笑說道:「葉大哥請滅燈!」

    葉秋不緊不慢讓大家靜候在台階下,佈置好方位順序,大喊一聲:「冥燈!」

    話說,這裡的燈台佈置得極其詭異,剛才一陣強風竟然沒把這些燈台上的火光吹滅,的確夠讓人匪夷所思的。不過這些燈其實是按照氣脈順序佈置的,風再大也不會吹到燈台的位置。看來進入墓室時,葉秋都算準了其中的厲害關係,才敢點燈引路。

    人說「光滅光明,人世兩界」,這句話是用來形容有光和無光的兩種境界。墓穴內如果是按照地藏氣脈佈置,那我們所看到景像已經被折射,有部分就算在視線平面內也會躲藏起來看不到。葉秋現在冥燈,讓我點燈,異象就會看到了。這裡通過鬼璽的方位佈置牽引到此處,對應上點藏點位,站到點藏位置,巧用技巧就能算出棺槨內的情況。

    當時我心想,如果葉秋能算出其中的厲害關係,那他的水平已經相當高了。

    葉秋斷脈滅燈,四方火燭齊滅,頓時陷入黑暗。隨從人員都有所緊張,腳步挪動個不停。人若在黑暗中神思是很奇妙的,加上在地下墓穴地宮之中,可想而知當時驚懼的情形有多厲害。

    黑暗中葉秋敕令:「點燈!」

    我急忙吹亮火折子,氣脈點燈,引光入台,剛才的火台上又死灰復燃。我收火折子揣到包裡。

    葫蘆和建國紛紛問我剛才是怎麼點燈的。葫蘆更是像個孩子似的說:「默默,你這耍魔術嗎,借光能點燈,有空教教我,回去給彩兒變個戲法哄她開心。」

    對這一現象琢磨不透的還有安潔他們,這些異乎尋常的盜墓點燈是很難用科學解釋的。安潔可能也猜不出其中的緣由,只能用驚歎的目光分別看了我和葉秋一眼。

    我對葫蘆說:「這不是鬧著玩兒的,燈能點亮,棺槨那就說明有活的東西,你要給彩兒變這戲法,估計會嚇死她,看看棺槨那!」

    大家把目光瞧向上方的棺槨,石台上三個黑影從地上彈起,坐了起來,那不就是三個披著黑袍的人嗎。

    隊員紛紛不經意間往後退回幾步,當頭的就葉秋和安潔還有布魯斯上尉。葫蘆和建國看得傻了,只能問我:「默默,這三個哥們兒從哪裡冒出來的,完全沒有徵兆,差點讓我葫蘆以為見鬼了。」

    建國看了一陣才說:「見鬼怕就是這麼來的。葫蘆,那三個人可不是哥們兒,是娘們兒!」

    本來安潔他們已經站在第五層台階上,葉秋見情況不妙,嚇得臉都綠了急忙退了回來。葉秋說:「許兄弟,棺槨裡面怎麼會是虛位?」

    葉秋所說的「虛位」是屍體佈置的一個特殊的統稱,在南派地官盜術中遇到這樣的棺槨是不能打開的。虛位能算出其中有屍體,但不能確定死者的性別、大致年齡、頭腳朝向等等。不過虛位上的屍體應該是個不老不少的人。

    佛教上所說的輪迴和因果關係最能把這一奇異現象解釋清楚。「虛位有屍,屍乃死前出生時之像」,也就是說裡面的屍體已經死亡但已經出生。這一點是很難用科學解釋的。在盜墓世界裡稱呼這樣的屍體為「輪迴生」。「輪迴生」具備半死半活的形態。

    考古上遇到屍體有三類:一是腐骨;二是乾屍;三是灰隕。但凡考古發現遇到「輪迴生」必定焚燒,因為這樣的屍體不在科學科研的範圍體系內。這也是考古上不成文的規矩。

    我暗自納罕:「我說怎麼踩不到點藏位上呢,原來棺槨裡面躺著的是輪迴生。」

    安潔見我半天沒開口,急問我說:「許默,你有什麼辦法打開棺槨嗎?」

    我搖搖頭說,要打開棺槨還不容易,生搬硬拆也把這棺槨掀開了,最主要是裡面的輪迴生。

    這時候付博義有話要說了:「我試試吧。」

    葫蘆扯住老爺子的胳膊說:「大爺,您還是消停會兒吧,安老闆十字架,聖水都不管用,你去試手不也白搭嗎。我看古今中外這棺槨只有咱們的許連長能破,而且不費吹灰之力。」

    大家一同把目光投向我,稀里糊塗被葫蘆趕鴨子上架。我說,我也沒見過不生不死,半生不隨的怪物,誰知道輪迴生會不會害人。我也只是略有聽說,可沒真正見過,叫我如何下手?我看還是等葉大哥想想辦法吧,小弟我確實不知道裡面是什麼鬼東西。

    布魯斯上尉想問我其中的道理,不過他多半看我不順眼,只能故意旁敲側擊問葉秋:「葉先生,這輪迴生是人還是動物?」

    葉秋答不上話來,他表示只聽說過棺槨中可能存在這類妖異,但並未親眼見過,更不知道此類妖異是如何形成,應該用什麼手法對付。

    安潔急了,皺著眉頭說:「不管了,我上去看看,你們在下面照應。」妮子說著就邁上了台階。

    我真怕這妮子了,不知道她以前是怎麼發掘古墓的,這麼隨便就想去撬棺槨,未免想的太簡單了吧。不過我最是能理解她的舉動。天下墓脈,能稱得上「至尊寶殿」的還得是中國的南派地官墓葬,這妮子三歲就去了美國,多半被她發掘的古墓設置完全都是俗套,能順利進入地宮並不稀奇,她這回才算是遇到高明的墓穴,肯定覺得手足無措。這些地宮的佈置手法詭異,她聞所未聞,用以前的老套路掘此地藏墓並不合適。

    我趕緊上前把安潔拽了下來,又怕她生氣,只好笑著臉皮對她說:「安老闆,這中粗活我們做就行了,您歇著準備付工錢就行,要不,我去看看。」

    安潔臉色平靜,好像並不生我的氣,正經說:「等下我和葉大哥去勝算高點,我不想再出什麼事端,你們在下面等我們。」安潔眼下之意是說這葉秋是盜墓的行家,我們這些人只是小斤小兩的蒜頭,還是別去惹那鬼棺材為妙。

    安潔轉頭對葉秋說:「葉大哥,這次又要你幫忙了,咱們怎麼避過守住棺槨正位的三個黑袍人,他們不會是活著的吧?」

    這時候我發現葉秋看安潔的眼神很特別,似乎也在避開安潔的眼光。他是很樂意幫安潔的,甚至有萬死不辭的態勢。葉秋對安潔溫柔說:「安潔小姐走吧,一切有我!」說著又讓布魯斯上尉,付博義和傑克跟了上去。眼下就剩下我、葫蘆、建國和兩名小戰士在下面守候了。

    這件事後,安潔更加信任葉秋,無論何時都要有葉秋在旁才肯動手。我們三兄弟一下變成可有可無的人被冷處理了。或許因為我們在這次的考古工作中顯得更加的微不足道,多少讓葫蘆和建國心中不快。不過這件事的確不簡單,看看葉秋的手法後,我是安潔也肯定百分之百信任葉秋。接下來葉秋就展示了他無以倫比的盜墓、測墓技術,簡直驚為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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