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章 節目錄 第116章 東南迎燈籠 文 / 丞相皮蛋
跟鱷魚龜戰鬥了半天,我們心肺都差點衰竭了。當下坐在地上,想看看它還有沒有那能耐再上來。我們直守了一個多鐘頭,煙都抽熄了好幾根就是沒見那鱷魚龜的蹤影。
我說:「哥幾個,這裡沒什麼好久留的了,上路找那口棺材去!」
我估計我們已經很接近目標了,或許再找個天把的時間就能找到那座「海土行棺」了。大家都充滿了興奮,個個摩拳擦掌,恨不得馬上找到那座墓穴,進裡面瞧瞧,那裡絕對是曠古罕今的稀世「藏棺」。
這一路比之前愜意了許多,還有流水潺潺,甚是動聽,前面一塊大石一塊大石往上磊,大石上流下冰冷清澈的地下水,形成了一片片的小瀑布群。
山洞只有一條路口,我們也不用費什麼心思找岔洞,直接攀上有水流淌的大石。等我們爬到高處,山洞變得更加的開闊,各種奇形怪狀的石塊鋪滿整個山洞,只有一條淺淺的流水沖出了一條稍微平整的水路。
我們一邊抬頭觀察動靜一邊欣賞地下的這處「神宮」,除了感歎就沒有剩餘的言辭可以描述我們當時的心情了。
尚子邊走邊說,這裡在數萬年前曾經發生過地質移動,地下的岩層斷裂形成多條縫隙,所以這山洞四壁有些平整。岩層裂開,水流就會往縫隙中穿流,長年累月的沖刷,才形成了這麼漂亮的地形。山洞內部的岩層逐漸停止變化,地下水脈就在此地分流,孕育著山洞裡的生態環境。
聽完尚子的表述,葫蘆打趣:「這時候咱們是不是該對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來一番暢快淋漓的表達?」
建國走的很安靜,我問他在想什麼,建國這才恢復神思說道:「我們剛才聽到那男人的哭聲,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我們同時止住腳步,尚子連眨了幾下眼睛說道:「我不覺得奇怪就覺得害怕!」
葫蘆此時突然冒出一句話來:「集體上吊啊……真他媽壯觀……」
我們的面前是一個分叉路口,山洞此時形成一個「y」字形,往右側的山洞並不高,只有**米,左側的山洞高差很大,起碼有十幾米的高度。
右側的山洞裡從洞頂整齊地吊滿了一排排的屍骸。這些屍骸都已經腐爛乾淨,風化破爛的衣裝把屍骸的形體裹得更加的瘦小。
我們站成一排,看著這些喪命於此的二三十俱屍骸心驚肉跳,心中更是感慨傷懷,不知道他們為什麼都吊死在了這裡。
建國首先開口說話:「默默,咱們找到地方了,這些應該是張毅恆教授和野田先生他們遇害同事的遺骸了!」
尚子已經淚眼潸潸,她問我她父親的屍骸是不是就該藏在這附近。我很肯定地回答了她。我想那口棺材也應該藏在這附近的山洞裡。()尚子亦悲亦歡緊緊抓住了我的手。
我說道:「大家小心點,這裡能讓人出現幻覺,聽到什麼,看到什麼都別太認真以免陷進去!」
張毅恆教授曾經和我說過,他的同事還有她的妻兒曾經來到這山洞,當時都出現幻覺,讓人忍不往繩子裡套;野田先生也和我提過同樣的事情,估計裡面真有什麼能致人迷幻的東西存在。
我們小心往右側的山洞方向走了十幾步,葫蘆丟了兩枚冷焰火進去,山洞通亮,我們看了個仔細。
這山洞是一處盡頭洞,洞內有十幾口石鼎,都是用鐵鏈連接在一起的,中間是一座只有兩米高的石塔。山洞周圍鐵鏈盤錯,蜘蛛網連了一圈又一圈,在每個石鼎周圍都用成年人大腿粗細的木樁搭成一個個「井」字形。
山洞本就不高,但裡面佈置了許多離奇怪狀的石像。這些石像比我們之前遇到的還要壯闊百倍,都是佈置在山洞高處的石台上。
這些石像就是「四方冥神」和「四方小鬼」的神像,他們基本都沒正立端姿,而是身子扭成一個特別的角度,然後目光很邪惡地盯住了入口,好像他們已經發現我們的造訪。
兩百多平方的山洞說錯落有致又有些雜亂無章:「四方小鬼」守住了「正位「;「四方冥神」卻換在了「偏位」之中。按照《盜鬼經卷》對於布屍位置和冥將活動的位置看,這裡足足移動了兩個乾坤;以「九行令止」卻是倒行逆施扭動了六相脈象;「誅鬼封天術」測算的話就變成了「活屍」的佈置手段。
這裡很顯然是一處「風水龍訣」,但在四相「龍訣」位上佈置了「四方小鬼」,又用「四方冥神」守住偏門,這樣一來,山洞內的氣脈就都佈置成了養屍地。
山洞內還有一處非常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東南角的位置,那裡有一個巨型蛤蟆雕像。蛤蟆和蝙蝠是最為靈異的動物,在東南角地方佈置一座蛤蟆雕像就示意它已經將整個本來是「風水龍訣」寶地硬生生變成了「凶穴」,埋人的話應該是為了封住主墓的「龍訣脈氣」,那主墓就很難找到,說不好活人踩到主墓位置上方,這裡的死冥將都能察覺。
葫蘆這次很警覺,首先問我能不能進洞看看,我斷然否決,我說:「你們看,山洞頂部有九條鐵鏈,每根鐵鏈都有一股垂吊在石鼎的上方,那是迎魂用的,石鼎內盛放的應該是血液。再看四方冥神和四方小鬼,眼光始終都集中在山洞中間的石塔上,那石塔是鎖魂台,還有石像的另一隻眼睛是盯住入口的,絕對不能輕易進去!」
建國問道:「這裡全把風水全給打亂了嘛!」
建國說的很有道理,這裡的確是把風水都打亂了,風水佳穴變成「凶穴」更加的可怕,人說入土為安,安者為大,但很多風水地,地質遭到破壞很輕易就變成「凶穴」。
我接著說:氣派的帝王墓穴都有長長的甬道,在甬道肯定佈置文武官石像,還有靈物,這就稱為「門庭廊柱,安隨天脈,氣魄雷雨,百冥叩首,天地之尊!」
此處山洞的佈置剛好相反,不是以「安」置地,而是以「凶」沉土,這就稱為:極殤天地鬥,厖穹廖宇驚地藏。你們看看,在山洞裡吊死的屍骸,頭髮全部是有所生長的,但從頭顱以下的血肉全部腐爛剝落。那些科學家進到山洞裡,不知道隱藏的凶險,肯定會斃命在裡面。
尚子問道:「地上的木樁有什麼用嗎?」
木樁是平放的而不是矗立其中,這是分魄。山洞頂上有一根粗壯的盤曲在整個山洞頂部的樹根,屍骸就是吊死在根籐上的。人死後第七魄隨血肉,血肉不化,魄就不散。死的屍骸血肉腐爛落到地面上,以陰氣滋養洞頂的「根籐」,這根籐就是1956年美國科學家在崑崙山中發現的「腐屍龍骨」,就是腐屍木的的根,因腐屍木很少有這麼粗的根系,也稱為「龍骨籐」和「腐屍龍骨籐」。他們的頭髮完全靠腐屍木龍骨籐提供養分,如果把那些屍骸全卸下來,他們的頭皮應該還在,皮下血管應該已經和「龍骨」根系連接在一起。
葫蘆咋舌問道:「默默,你不是說這些屍體產生幻覺把脖子都伸到你說的龍骨籐上吧。」
我回答道:「就是這個道理,他們的頭髮都還有生長的,他們都是男性,不會全部都留長髮的吧!」
建國輕抖了幾下身子:「真他娘的恐怖,要是真見到那些人的腦袋,我非嚇出病來不可,默默這裡能不動就別去動了,光看看他們遮臉的長髮,我就渾身不自在,寒噤都打個不停了!哎喲喂……」
葫蘆可不怕這些,抖抖身子理了下裝備笑了笑說道:「哥們,信不信我葫蘆走進去溜躂一圈,照樣完完整整豪發無損的出來!」
尚子勸道:「葫蘆哥哥,你別去試了,出了事可不好!」
「妹子,你平常就見到默默神威,這次也給你看看你葫蘆哥哥的厲害!」
建國想上去勸,葫蘆一口回絕:「都別勸我啊,我得為科學正名,我去試試,不會有什麼事的。看到這麼神奇的地方,不走上一圈對不起這兩條腿!」
我說:「葫蘆你想進去看看,以你的心思是想找點祭祀用的禮器出來賣票子花吧,其實我也想進去試試,不過我可不是像你一樣去找什麼寶貝,我是想去破解東南角落的『訣龍神位』」。
這「訣龍神位」聽說是世間最為神秘的地方,當年在寧夏的黑水城廢墟內就有一處墓葬,裡面就佈置著一處「訣龍神位」。很多人都猜不到那裡有什麼東西。
尚子他們三人異口同聲問道:「是什麼東西?」
我笑了笑,抹了一下鼻子說:「你們猜猜!」
「滿堆的黃金冥器」葫蘆回答,我搖頭表示沒答對。
「西夏王陵」建國猜,我一樣搖頭。
尚子沉思一下說:「什麼東西都沒有!」我同樣搖頭。
葫蘆他們已經瞪大了眼睛等我給出答案。葫蘆嚷道:「默默,你賣什麼關子,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
「人!」我就回答了一個字。
建國沒了興趣說:「切!人?墓地不埋人還能埋鬼的嗎?」
我接著複述:「誰挖到訣龍神位,那裡就會走出一個和這個人一模樣的活人來!」
葫蘆他們聽完我說的這段話,明顯被嚇了一跳,最後建國咳了兩聲說道:「默默,你別他媽又嚇人了,還能走出活人來!」
我也不相信,當初就當做笑話或者靈異小說看了。這個故事出自《盜鬼經卷》的述事篇,講述的就是當年牧嚴盜墓時遇到的奇異現象。我從懷裡把《盜鬼經卷》取了出來,把封了好幾層的塑料包裹解開,利索把《盜鬼經卷》翻到尾卷述事篇第十一章,章名叫「東南引燈籠」。
故事裡說當年牧嚴去黑水城挖掘西夏王陵,因為祭祀關係,牧嚴還帶了一名巫女相隨。他們很快就找到了一處墓葬的入口,入口的位置是一口乾枯的水井,順著水井打開了一個口子,進入了幽深的墓道。
墓道內佈置很特別,有很多三目四手人的浮雕,牧嚴佈置了腳釘進入了墓穴,經過測算就定出了「訣龍神位的」位置。「訣龍」神位上擺放的是一個精緻的漆箱寶盒,寶盒後面的暗牆中是第三隻眼的浮雕。(第三隻眼是倒立的)
當牧嚴移動了漆箱寶盒,「訣龍神位」上就飄起了一股沙塵,當中就走出一個和那巫女一模一樣的人來。
牧嚴本事大,膽子也大,並沒有嚇得倉皇逃出墓穴,而是點上了羊皮燈籠,把「飭乩鎮屍銅鈴」守住東南方向的兩側,分別就為「東方」和「南方」,很奇怪的是變出來的假巫女當場就死了,只留下一俱骸骨。
牧嚴以為已經沒事,當盜出財寶後,那巫女突然變成了漢代的女子,容貌沒變,只是它的身子飄在了半空之中,雙腳始終無法落地,最後飄向無邊無際的沙漠,再也找不到……那巫女就是牧嚴的母親……
這故事夠玄乎的,葫蘆他們看完已經完全驚呆了,就連我都不覺打起寒噤,估計第三隻眼看到誰,就會複製出誰的模樣來。
我故作輕鬆說道:「葫蘆,還要不要去裡面找東西?」
「這個嘛……等我想想哈……哎,我說,牧嚴干盜墓的,怎麼也寫起小說來了,我葫蘆舉著雙手雙腳第一個表示不信……額,我葫蘆就是要看看,你們等著……」
葫蘆想進去那就讓他進去,不過有些事我得交代一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當時也是懷著懷疑的態度想試驗一下的,估計只是個迷信騙局,不過牧嚴和他的《盜鬼經卷》沒有一次是吹虛的。
我把繩子結結實實在葫蘆的身上打了個死結,萬一出現異端,我們得趕緊把葫蘆拉回來。接著我把鼓開的羊皮燈籠和一對飭乩鎮屍銅鈴全交給了葫蘆。
我嚴肅吩咐:「葫蘆,我可跟你說,萬事別逞強,感覺不對趕緊給老子滾回來,聽清楚了沒有!」
「你看吧老默,你這口氣又當了回免費連長。行了行了,我葫蘆還不知道這分寸。放心我絕對不會滾回來,肯定一步一個腳印走回來,跑都不跑,免得臉都嚇綠了!」
建國和尚子對葫蘆說了幾句話,好像是為葫蘆送行,這可不吉利,葫蘆扯了幾下繩子,確定繩子綁得牢固連他自己都沒法解開,這才往山洞裡走了進去,沒走進去幾步嘩啦一聲就緊張地把砍刀拔出鞘外。我和建國一同把槍給端平了,做好瞄準開槍的姿勢。
葫蘆走的很慢,左瞧瞧右瞄瞄,時不時虛砍幾下砍刀。接著葫蘆便接近了第一個石鼎。葫蘆這次算是特別的小心,也不敢去碰石鼎,連腳下的木樁都不敢碰一下,只是踮著腳尖伸脖子往石鼎裡面看,然後一個明顯的回身,應該是嚇了一跳,石鼎裡肯定有可怕的東西,但並沒有危險。
葫蘆已經邁過了第一個木樁搭成的「井」字,正小心邁向第二個石鼎。此時我們一旁的尚子疑惑地問道:「默默,有些不對勁啊!」
我保持著瞄槍的姿勢冷靜地問道:「有什麼不對勁的!」
「如果按照牧嚴寫的內容和線索看的話,牧嚴的母親在進入墓穴前應該就已經死了,牧嚴帶出來的應該是他母親的魂魄,那遺骸就是牧嚴母親的,牧嚴不是要掘墓,而是要去找他母親的遺骸……和我一樣……巫女就是我……我就是祭祀巫女。」
尚子說了長長的一段,開始說牧嚴,後又轉化到她身上,這邏輯可不緊密,但我和建國同時反映過來,抖起身子,放下了步槍。
我驚呼:「這不就是歷史重演嗎,咱們要唱大戲了!」
尚子趕緊雙手做喇叭狀大喊:「葫蘆哥哥,你沒事吧!」
葫蘆轉過身子來,舉了個叉叉手勢示意他沒什麼事。一旁的建國卻看得癱軟斜靠到洞壁上,失魂似的說道:完了……葫蘆雙腳就沒貼著地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