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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 節目錄 第壹零壹章 人面蟾蜍 文 / 丞相皮蛋

    這蟾蜍拐三足的,我也只在有錢人家的風水牌位上見過銅像的蛤蟆,之前真實的我可沒見過,此時,眼前已經來了一隻。()

    三足蛤蟆很小,體型大概只有半個拳頭大小,全身有暗紅色的條紋。它也不跳,學著人的姿勢,一瘸一拐就朝我們走了過來,攔路的蛤蟆群通通往邊上跳,讓出一條路來。

    等它走近了些,果然就見到它頭部很像是一張人臉,要鼻子有鼻子樣,要眼睛有眼睛的神態,那嘴最多是裂開的而已。比起人來只是少了耳朵和眉毛。一眼看上去,這蛤蟆的神態總是詭秘地微笑著,似乎對我們四人不懷善意。

    三足蟾蜍在離我們三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翹著腦袋分次瞧了我們一眼,呱呱叫了兩聲,然後就張著它的裂嘴等待我們的答覆了。

    葫蘆推了我一手說道:「它在問咱們誰是領頭的,默默你上,跟它交流交流!」

    我壓低聲音回答葫蘆:「去你大爺的,你葫蘆能聽得懂蛤蟆語?你怎麼知道它說什麼?再說了我又不認識這只蛤蟆,跟它沒什麼好談的!」

    尚子歪著腦袋打量著這只蛤蟆,接著咬住下嘴唇,小心地靠到我身邊,說道:「這只人面蛤蟆喉嚨一直動個不停,是不是在咒我們啊!」

    尚子這話說的,蛤蟆就這樣,有事沒事總愛鍛煉一下它的喉嚨,所以它的喉部很鼓,也最有力,其實這是兩棲動物常有的特徵,和詛咒怕是扯不到半點關係的。

    我把意思和尚子說了,尚子盯著那只蛤蟆對我說道:「我知道兩棲動物有這個特徵,但他喉部的起伏和下沉是一組語言密碼啊!」

    尚子這麼一說,我腦袋之中立馬貼上了「稀奇」的標籤,驚得我慌張地問道:「什麼語言,密碼是什麼?」

    尚子看著我回答說:「你看它的嘴型,和人說話的口型一樣,不過它講的應該是藏語,那密碼說:就是你!」

    我應該找不到話說了,只能看著那只三足蛤蟆喉結動來動去,看的時間長了還真是一連竄的重複節奏,難道這三足蟾蜍在無數次地說著:「就是你……就是你……」

    建國結巴著問道:「什麼意思,它說誰呢,它要整哪樣?」

    葫蘆甩了兩下腦袋說道:「這群蛤蟆就不是蛤蟆,他媽的都是腦袋被驢踢了的那種貨色,都神經了。我說默默,咱們可不能讓幾隻蛤蟆瞎指揮,說不好是挑去做陪葬,喂神靈吃的,這可不好,嗯,不好,不好!」

    我們已經面對這三足蟾蜍站成一條線,蟾蜍帶著它那帶著詭秘微笑的腦袋朝我們不緊不慢地走了過來,在我們面前來回走了兩圈,好像還真是挑人來了。

    葫蘆拔刀就欲給三足蟾蜍一刀,我急忙攔住:「葫蘆,別下手,這地方太詭異。這三足蟾蜍不簡單,做了它恐怕這裡十幾萬的蛤蟆軍團不會放過我們,看看再說!」

    建國剛想開口說話,只見三足蟾蜍已經蹲坐在他面前,抬著腦袋直盯住了建國,似乎很是禮遇建國,進一步是要等建國的回復了。

    建國哎喲一聲,左右閃避,這只三足蟾蜍緊跟著建國,建國去什麼地方,它就跟到什麼地方,急的建國嚷道:「小東西,你跟著我幹嘛,有事你就說嘛,別跟來了,再跟來老子不客氣了!」

    尚子突然指著建國說道:「哎呀,建國哥哥,它說:就是你!」

    「哇靠!關我屁事啊,它到底想幹嘛,我腦袋沒葫蘆大了,應該選葫蘆的嘛,夠它一日三餐吃的!」

    葫蘆接著開說:「你腦子質量好,被窩裡放屁(能聞能捂),不吃你吃誰?你就從了它吧,省得它再挑,麻煩!」

    我此時也沒好氣了,指著三足蛤蟆罵道:「給老子滾一邊玩兒去,小心一腳把你跺爆了!」

    我的聲音大了些,把三足蟾蜍的目光吸引了過來。蟾蜍頭部微微往後一縮,長滿疙瘩的粗皮子一皺,頭部上的人面表情一變,由詭笑變成憤怒,然後整個脖子一下彈了出來,老長的舌頭躥了出來,同時一股粘稠的透明液體吐到了我的腳尖上。

    葫蘆見此狀,捂著嘴巴偷笑,悶出話來:「默默,人家都吐口水鄙視你了,嘻嘻嘻嘻……」

    一般小狗小貓家畜通人性我還相信,面對這只三足蟾蜍以「人性」來鄙視我,我可就真是頭一遭遇到,心想不會是這裡的老古人以前是把蛤蟆當做寵物養的吧,所以它們才具有這般靈性,不過難不成說這只蛤蟆已經好幾百歲的高齡了?

    想到剛才那些,覺得自己特別可笑,怎麼可能相信蛤蟆能通人性呢,或許僅僅是某一環節遺漏疏忽了。

    我說道:「葫蘆,建國別管這只蛤蟆了,趕緊挖洞出去。」

    葫蘆二話不說,抄起鏟子,抬起雙腳艱難繞過蛤蟆群,直接就去碑獸下鏟土。

    建國無可奈何地說道:「別跟著我了,老子又沒養過你。」說著想邁步離開,那只蛤蟆又跟了上去,急的建國喊道:「你認錯人了,滾一邊去!」

    接著建國沒轍了,那只三足蛤蟆一直跟著它,寸步不離,建國停下來,蛤蟆就停到他的面前抬著頭盯著建國又是呱呱兩聲,像是在祈求。

    此時我都不知道該是哭好呢,還是笑好了。建國看來是被蛤蟆認了親了,就連一旁的尚子都遮著小嘴嘻嘻笑了。

    我和尚子已經幫著葫蘆挖土,建國還在對著地上那只蛤蟆百般請求:「你是爺,我是孫子行了吧……我說,你有完沒完了……我告兒你,我可不想把你打死,看看你那些蛤蟆兄弟,死的死,傷的傷,你照顧他們去吧,別跟著我了……靠,懶得理你了,隨你的便了,管你跟不跟……」

    正當我們四人專心挖土,不再去理會身後的蛤蟆群眾,突然那只三足蛤蟆很有節奏而且急促地呱起來:「呱……呱呱……呱……呱呱……」我們莫名其妙,急忙同時轉身瞧了過去。

    「呱……」三足蛤蟆長長地叫了一聲,估計那聲音有個十幾秒鐘的時間。接著我們就見到它大大裂開的嘴巴充滿血色。

    過得幾秒,呱呱聲混合到一起變,填到我們耳朵裡變成了嗡嗡的轟鳴聲。本以為蛤蟆又要來打我們了,哪敢遲疑,舉著鏟子準備迎接戰鬥,上來幾隻拍幾隻。

    事情總是出乎我們的預料,本來已經偃旗息鼓的蛤蟆軍團四處奔湧,就連死蛤蟆都被活蛤蟆拖走了。他們遠去的方向正是我們所來之路。整個山谷內蛤蟆蹦跳,怪影飛躥,沒幾下工夫就跑個沒影了,四周萬簌寂靜,靜得出奇,靜得讓人心慌……

    我敢說我們當時真的有「莫名其妙」的感覺,純粹不得要領。就連尚子這麼學富五車的人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剛開始這群蛤蟆兵沒頭沒腦的往死裡撞我們;接著僅僅是一陣怪風吹動碑獸耳環發出的聲音,他們就自相殘殺;然後又因為尚子的一句話全部不打了,學著人一樣有秩序地站好;再接著冒出一個人臉蟾蜍,還認了建國做親戚;最後這群蛤蟆居然都聽了人面蟾蜍的叫聲消失個乾淨。

    要說問題出在什麼地方,我看還得是碑獸發出的聲音,還有那只半個拳頭大的三足蟾蜍。不過如今我可沒工夫去研究解釋這些了,暫且當做是見鬼了。

    剛才我說錯了,並不是所有的蛤蟆都退出去了,這三足蛤蟆還在圍著建國打轉。無論建國轉身到什麼位置,這只三足蛤蟆死皮賴臉的始終和建國正面相對。此時正落在建國的鏟子上,鼓溜溜地看著建國,那樣子簡直和人差不多了,人面皮子拉長了些,那神態叫一個可憐啊。

    建國抖了一下鏟子,把蟾蜍抖在一旁,指著三足蟾蜍說道:「我挖土,你別擋著啊,你的同類都走了,你還不走,非得惦記我這腦髓吃嗎?不是我說你,你沒那本事,賴皮我也不能把自己的腦袋割下來給你啃吧。別以為擺出悲傷的表情我就同情你,跟你就不認識!」

    葫蘆舉鏟子要打,尚子攔住說道:「葫蘆哥哥,別打它,它很可憐的,已經沒有了一條腿了!」

    建國居然也說起葫蘆:「葫總,這蛤蟆要死要活我說了算,你可別欺負它。」

    葫蘆這下傻了,站直了身子說道:「靠,不就一隻蛤蟆嗎,它的後援部隊都走了,還怕它幹什麼?」

    葫蘆說這句話,也挨了三足蛤蟆一口口水,想上去踩爆三足蛤蟆,被建國一推,險些栽倒。

    建國不好意思地對葫蘆說道:「葫蘆,你給我個面子,饒了它吧,它也沒得罪你,幹嘛非得把他打死,人家也是有生命的嘛!」

    我怕葫蘆和建國鬧彆扭,急忙勸道:「葫蘆,別鬧了,趕緊挖洞,跟只小蟾蜍過不去算什麼本事!」

    本以為葫蘆要嗆話,哪知葫蘆指著地上的三足蛤蟆遮著嘴悶笑,接著乾脆把手抬開笑得前俯後仰:「這蛤蟆神了……哈哈哈……我的天啊……咳咳……」

    我們低頭去瞧那只三足蛤蟆,乖乖,它的神情居然變成了憨厚的笑容,正對著建國微笑吶。

    我說道:「建國,你怕揀到寶了,這蛤蟆不同尋常啊!」

    建國似乎也意識到了這點,仔細地端詳著這只三足蟾蜍。蛤蟆全身皺皮子,還張滿疙瘩,看著都噁心,可這只蛤蟆通過它的面部表情轉化,我們甚至都覺得忒逗,忒好玩。

    葫蘆搓著雙手想去捧三足蟾蜍:「小東西,來,讓葫爺我瞧瞧你到底有啥靈巧的,以後跟著我葫爺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

    你猜怎麼著?三足蟾蜍半閉上眼睛,蔑視地把腦袋甩到半邊,瞧都不瞧葫蘆一眼。

    葫蘆嚷道:「嗨!小傢伙,怎麼不理人呢,太沒禮貌了!」說完想去抓三足蟾蜍。

    建國對著三足蛤蟆招手喊道:「小傢伙,過來,到我這來!」,奇怪而詭異的事情發生了,三足小蛤蟆順著建國搗在地上的鏟子連蹦兩下,跳到建國的外套口袋裡,貓出一個頭來趴在袋口左右瞧了我們一眼,得意地把腮幫鼓起來,那笑容看上去甚是好笑。

    葫蘆說道:「這小東西認主啊,我葫蘆怎麼沒這麼好的運氣呢,默默,你說這小傢伙值錢不嘛?」

    我回答說:「你葫蘆還想把它賣了啊,這種東西可遇不可求,它是建國的私有財產,你管得著嗎?趕緊挖土!」

    大家絮絮叨叨挖著土,過得兩三個鐘頭,土牆已經被我們挖出了一個深有兩米左右的口子。

    可能剛才經歷過一場蛤蟆戰爭,我們都累得夠嗆,乾脆一屁股坐了下來抽根煙,尚子吃了點乾糧。

    等一根煙抽完,葫蘆燥話道:「默默,你可算準了,裡面真有墓穴?到時候可別瞎費力氣撈不到好處。

    我沒搭理葫蘆,從背包裡搜出一根香,在挖出的洞子裡插上了。很奇怪的是這些煙熏都往封堵的山石泥土中飄了進去,似乎泥土牆背後有什麼東西一直吸食著煙熏子。

    對這香薰感興趣的還有建國外套口袋裡的小蛤蟆,它正急切地探出頭來,看這煙熏繚繞,眼睛都直了,最後從建國的口袋裡跳了下來,直接爬到地上插著的香旁,裂嘴一張,煙熏都往它的口裡飄了進去。

    尚子問道:「默默,剛才煙都往裡面飄,是不是裡面有什麼東西?呵呵,這小傢伙也愛抽煙啊!」

    我摸了一下土牆,已經顯得乾燥許多,一看都是沙粒。這樣的封土是自然形成的,原來的洞口肯定是山石坍塌堵住。若裡面有空間,裡面的「內氣」應該很足,足夠把香的煙熏都吸收進去。

    接著我聞了一下土味,有藥皂味道,當中還有鹹腥味,最重要的是其中有一股霉熏的味道,這樣的山洞或者墓穴氣脈很亂,說不好能傷人致命。

    建國學著我弄了半天也不得要領,對我說道:「默默,有什麼發現嗎?」

    我說除了之前判斷的四種氣外還有另外的一種「觳塚痼脈」。「觳」是害怕的意思,人若在恐懼中死去,屍體所發出的汗腺和體液腐爛混合,形成的氣味是不同的,裡面怕是有很多活人祭祀;「痼」,是頑疾,在盜墓世界裡則稱為「氣」。「觳塚痼脈」一說,可以判斷墓穴內有水澤,數量可能還不少。

    水能養「生」,也能滅「生」,山洞裡如果有腐爛的動植物,被水汽侵襲就會形成霧氣,腐澤,也就是人們說所的瘴氣。瘴氣有水汽才能養成,如果墓穴裡有這類瘴氣,那應該是洞葬了,棺槨肯定葬於山洞內。

    葫蘆問我距離洞口或者墓道還有多長。這我就說不准了,這要看土質和含水量,如果是夯土層,可能還有七八米才到墓道口,如果含水量過大,可能還會更長;如果土層乾燥那就應該距離墓道口不遠了,也就兩三米的距離。

    建國說要不要用炸藥試試,說不定一次性就敲開墓門了。

    眼下我們就只剩下最後一枚炸藥了,萬不得已還不能用,再挖挖看,興許就海闊天空。

    我讓尚子先休息一會,我們三人提著鏟子動手挖起土來。此時插在地上的香已經熄滅,三足蟾蜍吸完香薰蹦蹦跳跳一陣,然後跳到建國的肩頭上趴著看我們動手鏟土。

    時間就這樣悄無聲息地過去,我們拖著疲憊不堪的雙腿努力站直了身子,這山洞越挖越深,始終沒有出現我們所期盼的被掩蓋的山洞或者墓穴墓道。

    「默默,挖不動了,歇會兒!」葫蘆首先提出來要休息,一屁股就坐了下去,迅速搜出根煙點上,斜靠在土壁上懶散而吃力地半仰著頭吐煙熏。

    我和建國一併坐了下來,尚子取了水和乾糧來,大家貓在挖出的洞子裡歇息。中途葫蘆和建國把頭燈的電池換了一組新的進去。

    建國問道:「默默,都挖半天了,一點動靜都沒有。你可算準了沒有?」

    現在我們已經把洞子挖了四五米深了,要真有透氣空間應該離我們不遠。當時我也拿不準主意,究竟裡面是否真的藏有墓穴棺槨。我也僅僅是依靠了《盜鬼經卷》裡「天眸校尉」所用的技術。這些久傳的手藝活或許到了當代已經不管用了。

    葫蘆追問:「我說默默,挖不到了,咱們還是另找出路,大不了往回走,走上半天的時間也能到垂籐崖那了!」

    我說再挖兩米如果還沒有結果我們再打算往回走,既然到了點子上,不盡力費心會後悔的。

    尚子嗆了幾口,摀住了鼻子,我問她說是不是我們的香煙熏子嗆得她難受,尚子稍微點了點頭說沒事。

    我看我們已經耗在這洞子裡四五個小時了,還是出去外面透透氣再說。當下四人收拾了鏟子走出土洞。

    外面的情況和原先一樣,靜謐詭異,抬頭能見那四五米的碑獸矗立於深谷之中。葫蘆他們走到已經將近熄滅的炭火堆旁休息,我另外想起碑獸字體變化的事來,想趁著這空擋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尚子早看出我的心思,對我說道:「默默,碑獸那裡沒什麼可研究的了,那些字其實是正斜雕琢在一起的,站立的位置不同看到的字就不一樣!」

    聽尚子這麼一說,我左右側著頭看碑文,果然就出現了不同的文字,不過原先我們所看到的碑文寫著什麼,我倒還沒來得及細看,當下想看看到底寫著什麼。

    建國可能已經早看過這些文字了,沒等我走近碑獸,建國早開口打斷了我的腳步:「默默,別看了,上面和小妹所說的一樣,不同的方向看到不同的碑文內容,上面就寫著兩段話,前面就寫了兩排字:巫祭神壇,地藏棺內晤訣龍。」

    聽建國說完,我詫異地默念著「訣龍」二字,難道裡面是訣龍墓?

    訣龍墓可不好對付,況且我更是不明白,既然是訣龍墓,為什麼還要刻碑說明?但凡墓穴都要極秘隱藏,生怕盜墓賊找到入口進而把墓室破壞,何故這裡卻明明白白說得那麼清楚,難道是想讓人去盜這訣龍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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