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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六十九章 反轉了 文 / 在在在兮

    陳三牛上前敲門「有人沒?有人嗎?」

    「誰呀?」門吱呀一聲開了,楊張氏出來了。

    剛才楊四郎走後,楊張氏讓楊忠下地幹活,她則是在家喜滋滋的做家務,把楊四郎這個小掃把星給趕走了,楊張氏的心情很好。

    楊張氏開開門,見到楊四郎站在門口,她的臉立馬拉長了,等再看到村長楊虎,她的臉拉的更長了。

    楊虎見此笑瞇瞇的開口了「清德家的,不打算讓我這把老骨頭進去坐坐?」

    「虎爺,你怎麼來了。」楊張氏臉上擠出一個萬分難看的笑容。楊清德家在村裡的輩分不算高,在輩分最高的楊虎面前,她得直接喊爺爺。

    「聽說你把四郎小子趕出家門了,四郎來找我,我身為村長,少不得過來問一下。既然你不願意讓我進你家院子,那正好,咱們就站在門口說道說道吧,免得到時候再有人說我這個村長仗勢欺人。」

    「虎爺說的哪裡話,快進來,我給你倒杯水。」聽了楊虎的話,楊張氏臉上更不好看了。她努力擠出一個笑容來,招呼這幾人進去再說。

    「不用了,還是站在門口吧,你不是說四郎是掃把星嗎?讓掃把星進門,這不好。」楊虎笑瞇瞇的道。

    「這個、這個.」楊張氏無言以對。

    「行了,清德家的,我今天過來呢,不是為四郎討說法的,你害怕他剋死你,把他趕出了家門,這無可厚非,畢竟人不能拿自己的命開玩笑,你說是不是?」

    「虎爺,你這話說的太對了,四郎那小子命硬,先是剋死了他親爹,如今又剋死了我當家的,我實在是怕了,我不敢再繼續收留他啊,我還有三個沒拉扯大的孩子,要是我真的出了什麼事,我那三個孩子可怎麼辦吶!」楊張氏說著,扯袖子開始抹眼淚。

    楊虎見楊張氏開始抹眼淚,他勸道「哎,清德家的,好好的怎麼哭起來了,你把四郎趕出去,旁人不也沒說啥嘛。清德家的,不要哭了。」

    「虎爺,自從當家的去了之後,我這心裡難受啊,我們孤兒寡母的,過的難吶。」楊張氏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哎,村子的人都很好,也沒人欺負你們嘛,誰敢欺負你們,你告訴我一聲,我給你們孤兒寡母的做主。」

    「有虎爺這句話,我這心裡就安定了,有虎爺在,村子裡沒人敢欺負我們孤兒寡母的。」楊張氏得了楊虎的話,她扯扯袖子擦擦眼淚,不哭了。

    「嗯,有我楊虎在,就沒有人敢在村子裡隨便欺負人。」楊虎說完這句,捋了把花白的鬍子,笑瞇瞇的開始說正事。

    「清德家的,你今天把四郎小子趕出家門,這旁人說不得什麼,旁人不是你,體會不到你的艱難。」

    「對對對,虎爺,你說的可是大實話,旁的人不是我,站著說話不腰疼,這事放別家試試?別人指不定比我還狠心呢。」

    「嗯,這話不錯。不過四郎畢竟已經姓楊了,他是咱山河村的人,你現在把他趕出家門,他無處可去,我身為村長,不能不管啊。」

    「那虎爺你說?這事怎麼辦?」楊張氏的心裡很輕鬆,既然村長一家體會到了她的難處,那接下來村長肯定不會為難她的。

    「這樣吧,你家旁邊這處院子,是李福留下來的,四郎是李福的兒子,這處院子就是四郎的。之前四郎去了你家,這處院子你管著,如今四郎已經離開你家了,那這處院子,你也該還給四郎了。這院子畢竟是四郎他爹留下的,如今你把四郎趕了出去,你不能不給他一個落腳的地兒。」楊虎不緊不慢的說道。

    楊虎話音落,楊張氏的臉徹底黑了下來,好哇,原來是要地契的。

    「當初李福死的時候,可是明確說了,那處院子給了我家的。」楊張氏恨恨道。

    「之所以給你家,是因為你家收養了四郎小子,如今你把四郎趕出了家門,那處院子要還給四郎小子。」

    「虎爺,這處院子既然給了我家,那萬萬沒有還回去的道理。今兒無論你說什麼,這處院子我都不會給楊四郎的。」楊張氏瞧著眼前笑瞇瞇的楊虎斬釘截鐵的說道,她的態度很是堅決。

    「你為什麼抓著這院子不放呢?你家又不缺院子,你家有兩處院子,將來你家的兩個小子成親,都有地方住,你幹嘛非抓著四郎小子的院子不放?難不成你真的要把四郎小子給逼到絕路上?」楊張氏不給他面子,楊虎絲毫不生氣,仍然笑瞇瞇的道。

    「虎爺,不是我不給四郎活路,是我家的日子實在是過的艱難吶。當家的一病就是兩年多,這兩年來,為了給當家的看病,不僅花光了家裡所有的銀錢,還欠了一屁股的債,如今當家的去了,剩下我們孤兒寡母的,這一屁股的債,我們可怎麼還啊?這院子,我是留著將來還債用的啊。」楊張氏又使出了苦肉計,吧嗒吧嗒的開始掉眼淚。

    「虎爺,我是有苦衷的啊,四郎在我家待了幾年,我供他吃供他住,他剋死了我當家的,我把他趕出去,順道把這處院子留下來還債,我一點錯兒都沒有,我一點錯都沒有啊!」楊張氏使著勁兒哭訴。

    這時候已接近中午,不少下地幹活的人都回來了,路過楊四郎家的門口,大家不約而同的停住了腳步,不一會兒,楊家門口又圍了不少的人。

    見到人多了起來,楊張氏哭的更加起勁兒了「鄉親們,你們大傢伙的給我評評理,看我說的對不對。當年四郎他親爹沒了,我當家的好心把四郎領回了家,可這四郎是個命硬的,他來到我家沒一年,我當家的身子便開始不好,便開始有病,這一病便是兩年多。為了給當家的治病抓藥,我是花光了家裡所有的銀子,我家是個什麼情況,大傢伙也都知道,都是種地的,哪有什麼什麼銀錢。為了給當家的治病抓藥,我家是欠了一屁股的債喲。」

    「欠了這麼多債,但最後當家的還是去了,四郎是個命硬的,剋死了他親爹,如今又把我當家的給剋死了。當家的去了,留下三個不頂事的孩子還有一屁股債,我不敢再留四郎,我把他趕走,但他那處院子,我是萬萬不能還給他的,我家現在欠了一屁股的債,我得留著這院子還債啊。還有小忠,他今年都十五了,馬上要說親了,不留點銀錢給他說親,難不成讓他打一輩子光棍?」

    楊張氏嘴巴不停,邊哭邊說,辟里啪啦的說了一大堆,旁人插話的機會都沒有。

    「鄉親們,我把四郎趕出家門,我這也是無奈之舉啊,四郎是個命硬的,我害怕他把我給剋死啊,我還有三個孩子要養活,我還有三個孩子沒拉扯大,我不能死,我不能死啊。我把四郎趕出家門,你們可能說我心狠,但換做是你們碰到這樣的事,你們會怎麼做?大傢伙兒都來說說,你們要是碰見了這種事,你們會怎麼做?」

    楊張氏說的話表面上聽著很有道理,原先還議論紛紛的人群聽到最後都沉默了下來,換做是他們的話,他們說不定也會這樣。

    楊張氏見大傢伙兒都不吭聲,她心裡有些得意,哼,這件事她佔著理,不管去哪裡說,她都不會吃虧!

    楊張氏面前站著楊虎村長,大傢伙兒的目光都投在了他身上。

    楊虎被眾人盯著,他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仍然是笑瞇瞇的「清德家的,按照你的話來說,四郎這小子剋死了清德,他欠著你們家,他那處院子,是你應得的,是吧?」

    「是」楊張氏理直氣壯的回答道。

    「可是據我所知,清德並不是被四郎小子剋死的,清德身上有暗疾,清德是得病沒的。清德早年在山上打獵,得了風寒,當時沒治好,落下了病根,這幾年一直反反覆覆的發作,這兩年,清德一直病著,就是往年落下的病根在作怪,可惜了清德,多好一漢子,到最後沒能挺過去,去了。」楊虎說道這裡,臉上笑瞇瞇的表情沒了,他的表情很是沉重。

    楊清德一品行端正的漢子,壯年沒了,真是可惜啊。

    沒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這樣的,在場的眾人都有些怔愣。

    「這、這、這.」楊張氏結結巴巴的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

    「清德家的,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清德身上有暗疾,你是知道的,清德是因病沒的,你也是清楚的,如今你把髒水潑到四郎小子身上,說他是掃把星,你把他趕出了家門,你這樣做,真是太不應該了。」楊虎搖搖頭,這四郎小子也太倒霉了些。

    「至於四郎小子的親爹李福,那也不是四郎剋死的。李福酗酒,因為喝酒太多傷了身子,那年冬他又染上了風寒,最終沒能扛過去。」楊虎說道這裡,瞅了瞅四周圍著的村民們,然後又開口道「清德家的,你說四郎是個掃把星,他才十歲,剋死親爹養父這樣的罪名,他擔不起。你這樣說他,又把他趕出了家門,你這樣是要逼死四郎小子啊。」楊虎的語氣頗為無奈,最毒婦人心,此話果真不假。

    聽完楊虎的話,知曉真相的村民開始對楊張氏指指點點起來,「心太狠」「太毒」,到處都是這樣的評語。

    剛才大傢伙兒還站在楊張氏這邊,如今楊虎幾句話,便讓形勢逆轉了過來。

    陳乖寶很高興,這個虎村長果然有兩下子,沒讓她失望!

    楊四郎同樣也很高興,今天楊張氏說他是掃把星,說他剋死了兩位爹,這樣的罪名真的太過沉重,他扛不住,他真的扛不住。

    如今得知了兩個爹去世的真相,得知自己不是罪人,楊四郎心頭猛的一鬆。

    想起兩個疼愛自己的爹,楊四郎鼻子酸,眼睛也酸。

    陳乖寶在一旁瞧見了,伸出小爪子拉住了他的手,楊四郎轉頭看她,陳乖寶趕緊對他露出一個笑容。

    陳乖寶的笑容治癒了楊四郎,他臉上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笑容,小手緊緊抓住了陳乖寶的小爪子。

    楊張氏很難堪,她強自鎮定道「就算是當家的不是四郎剋死的,但四郎在我們家住了幾年,這處院子,就當是四郎還我家對他的養育之恩了。」

    見楊張氏這副執迷不悟的樣子,楊虎歎了一口氣,往前走了幾步。

    楊張氏很緊張,她不由自主的退後了兩步,雙臂擋在身前,她緊張的開口道「虎、虎爺,你要做、做什麼?」

    楊虎笑了「清德家的,你這麼緊張做什麼?大傢伙兒都在看著,我能怎麼著你?我只不過是想和你說幾句,待我把這話說完之後,你想怎麼做都行,隨你。」

    楊虎臉上的笑容楊張氏怎麼瞅都覺得奸詐,她警惕的看著楊虎,開口道「什麼話?」

    楊虎湊近了她,把聲音壓到最低,然後開了口「清德家的,當初李福沒的時候,他給四郎小子留下了一處院子,還留下了三百兩銀子。李福拿著院子的地契和三百兩銀子找到了清德,他請求清德收養四郎小子,那處院子和那三百兩銀子,是李福給清德的撫養費。」

    「什麼?」聽了楊虎的話,楊張氏驚叫出聲。

    楊虎微微一笑,繼續道「這兩年,清德身子不好,看病抓藥用去了不少銀子,但那三百兩銀子,最起碼還剩下二百兩。這院子和銀子是李福給清德的撫養費,他請求清德把四郎小子養大成人,如今你把四郎小子趕出了家門,按理說,這院子和銀子你都得還給四郎小子。」

    「念你養育四郎小子幾年,那銀子四郎小子不要了,他只求一處能落腳的地兒。清德家的,你要是不把院子還給四郎小子,那我就把這事說出去了,大傢伙兒都在這,讓大傢伙給評評理,看你做的到底對不對。」

    「你怎麼知道這事?!」被楊虎的威脅嚇白了臉,楊張氏恨恨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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