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六十八章 尋找親人建一個新... 文 / 在在在兮
楊忠見自己說謊楊四郎沒反應，他小心的推了楊四郎一把，楊四郎仍然沒反應，他還在機械的重複「我不是掃把星。」
這時候楊張氏冷笑了起來「你不是掃把星是什麼？你看看這十里八村的，哪個剋死了兩個爹，你就是個掃把星，是個不祥的人，誰沾著你誰倒霉！」
「小忠，過來！離掃把星遠點，免得你也跟著倒霉。今天說什麼都沒有用，我今天肯定要把這小掃把星給趕出去！」楊張氏說著，幾步走過去把楊忠給扯了回去。
「掃把星，你等著，我把你東西收拾收拾，以後你就不是楊家的人了，你愛去哪兒去哪兒，以後你和老娘一家一文錢關係都沒有。」
楊張氏說著，轉身就要進屋去，剛才楊山棗和楊義都在屋子裡玩耍，聽到楊張氏的吼叫聲，他們兩個出了屋子，默默的站在一邊觀看。
此時正是早上，不少吃過早飯的村民此時都要下地幹活，被楊張氏的喊聲吸引了過來，楊家門前聚集了不少的人。
楊張氏的風評並不好，村民們聚在楊家的門前，雖然覺得楊四郎可憐，但看楊張氏的樣子，再加上這是旁人家的家務事，他們誰也沒有站出來。
楊家的鄰居一個上了年紀的阿嬤見楊四郎可憐的樣子，她往前走了幾步，開口勸道「清德家的，四郎小小年紀，你現在把他趕出去，他無處可去啊，小孩子哪有不犯錯的，他辦了錯事，你說他幾句就行了，何必把他趕出去呢？」
「嬸，不是我把四郎趕出去，是我實在是不敢收留他啊，他把他親爹李福給剋死了，現在又剋死了我當家的，我真怕他有天把我也給剋死，我不敢留他啊。」楊張氏說著，努力擠出幾滴眼淚來。
「額.這個？」鄰居阿嬤住了口，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
「各位鄉親們，不是我心狠，而是我實在是怕啊，如今當家的沒了，只剩下我們幾個孤兒寡母的，最小的小義今年才七歲，要是我出了什麼事，剩下的幾個孩子可怎麼活啊？」楊張氏為了把楊四郎趕走，也顧不上什麼烏鴉嘴不烏鴉嘴了，直接拿自己說事，詛咒自己。
「這個。」鄰家阿嬤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鄉親們，四郎是個可憐的孩子，你們誰想收留他，就儘管收留他好了，反正我是怕了，我不敢再留他了。」楊張氏面對著圍觀的人群，淚眼婆娑的道。
「四郎不是掃把星。」見不慣楊張氏往楊四郎身上破髒水，陳乖寶忍無可忍的開口了。
「不是掃把星？不是掃把星他能剋死兩個爹？」楊張氏拿袖子抹眼淚。
陳乖寶「」
陳乖寶無言，她年紀小，她不知道楊四郎的親爹李福是怎麼死的，至於楊清德，她只知道他是得病死的。
但要是楊張氏一口咬定楊四郎是掃把星的話，那怎麼辯駁都沒有用，畢竟，楊清德的確是在楊四郎去了楊家之後才得病的。
見陳乖寶不說話了，見四周的村民也均沉默，楊張氏揮揮手，示意村民們散開「鄉親們，你們該幹嘛幹嘛去吧，這是我們家的私事，你們站在這裡也插不上話。你們當中要是有想收養四郎的，你們早點說，四郎有了新的家，我心裡也安心。」
這時候的人們大多都迷信，尤其是聽楊張氏說的收養的話，村民們趕緊四下散開了，他們都不打算收養楊四郎。
楊家門口剩下楊四郎，陳家兄妹。
楊張氏哼了一聲，轉身回了院子「四郎，我把你東西收拾收拾，你現在就走吧，我是怕了，不敢再讓你留在這個家裡了。」楊張氏見目的要達到了，她的語氣也溫和了許多。
楊忠見自己老娘真的要把楊四郎趕出去，他趕緊拉住了楊張氏的袖子，急急的道「娘，你怎麼能趕四郎走呢？四郎沒有其他親人，你把他趕走你讓他去哪兒？」
「愛去哪兒去哪兒，娘不操他那個閒心。他親爹死後，咱們家管他吃管他喝，咱們對他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如今他吵著鬧著不聽娘的話，娘只有把他趕出去了。」
見楊忠還要開口，楊張氏忙繼續道「小忠，楊四郎可是個掃把星，他已經剋死了他親爹，還把你爹剋死了，你要是讓他繼續住在家裡，你不怕他有一天把娘也剋死嗎？」楊張氏口氣很是嚴厲。
楊張氏話都這樣說了，楊忠還能說什麼，他下意識的反駁著「四郎他不是掃把星。」
「不是掃把星是什麼？不是掃把星他會剋死兩個爹？娘膽小惜命，娘怕死，娘不敢留他在家裡繼續住著了，今天他必須走。」
楊張氏說完，使出大力把楊忠推到了一邊，然後她進屋子，準備收拾楊四郎的東西讓他滾蛋。
楊四郎和楊忠睡在東屋，楊四郎來楊家幾年，楊張氏幾乎沒給他添過新衣，前兩年穿的是李福當年給他買的，這兩年穿的是楊忠剩下的。
楊四郎的衣服沒幾件，楊張氏把這幾件衣服揉成一團，隨便找了一塊布包了起來，她走到門口，把這個小包裹扔到了楊四郎身上。
楊四郎神情恍惚，根本沒注意楊張氏的動作，還是一邊的大壯伸出手接住了那個包袱。
「你的東西都在這兒了，老娘和你沒一文錢關係了，你現在滾吧，愛去哪去哪，別在我家門口杵著了，晦氣！」
楊張氏說完這句，就打算關門，見陳家三兄妹和楊四郎站在一起，她又開口道「陳老三家的，我勸你們還是離楊四郎遠點，他是個掃把星，你們和他走的近，當心也跟著倒霉！」說完這句話，楊張氏把大門關了起來。
初時還能聽到楊忠的抗議聲，被楊張氏大聲的訓斥了幾句，楊忠沒有聲音了。
一切都靜了下來。
楊家門外面，只剩下楊四郎和陳家兄妹。
楊四郎還在呢喃著他不是掃把星，大壯手裡抓著楊四郎的包袱，楊四郎抓著陳乖寶的小手，壯壯在陳乖寶身邊站著。
「三妹，現在怎麼辦？」大壯扭頭問陳乖寶。
「先讓四郎哥去咱們家吧。」陳乖寶歎了一口氣道，果然最壞的情況出現了，楊張氏真的把楊四郎趕出了家門。
楊張氏應該是蓄謀已久的了，楊四郎根本沒說什麼，楊張氏突然爆發，一個勁兒的往楊四郎身上潑髒水，一個勁兒的用惡毒的語言戳楊四郎的心窩子。
楊張氏，好算計，好狠心。
「好，先回咱們家。」大壯應了一聲，手裡抓著楊四郎的小包裹，轉身走在前面。
楊四郎神情恍惚，陳乖寶直接牽著他走，到了陳家，陳乖寶搬來一個小凳子，讓楊四郎坐在上去，陳家三兄妹圍坐在楊四郎身邊。
「四郎哥，回神啦。」見楊四郎眼神空洞，神情迷茫，陳乖寶伸出爪子在他眼前晃了晃。
「四郎，他沒事吧？」壯壯擔憂的自語。
「沒事沒事兒，就算是有事，我也會讓他變成沒事的！」陳乖寶說著，伸出兩個小肉爪，使勁掐了一下楊四郎的臉蛋。
楊四郎在家待了一個月，臉上的肉慢慢的又回來了，陳乖寶的小爪子掐下去的時候，楊四郎終於從自己的世界中回神「怎麼、怎麼了？乖寶妹妹？」
見楊四郎回神，陳乖寶連忙給他揉了揉剛才掐過的地方「四郎哥，你終於回神了，剛才和你說話你都不理我。」陳乖寶說著，吸了吸小鼻子。
「乖寶妹妹，我沒有聽到，你說什麼了？」楊四郎慌張的問道，他腦子裡很亂，他腦子現在成了一團亂麻，他現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能順著陳乖寶的話走。
見楊四郎慌亂的樣子，陳乖寶趕緊安撫道「四郎哥，沒事的，沒事哈，有我在，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
楊四郎混沌的腦子裡出現了楊張氏的臉，還有她句句的「小掃把星。」楊四郎吸吸鼻子，眨了一下眼睛望天，眼神滿是憂鬱，臉上神色很是複雜。
一個十歲的孩子臉上出現如此複雜的表情，陳乖寶在一旁看了很是不忍，十歲的孩子，不應該遭受這些。
陳乖寶突然站起了身子伸出手捧住了楊四郎的臉蛋，讓他看著自己「四郎哥，看著我」陳乖寶命令道。
楊四郎不明所以，抬起頭仰視陳乖寶。
「四郎哥，你覺得我好看嗎？」陳乖寶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楊四郎楞了一下，然後才回答「好看」就像是小仙女一樣，在我心裡，你是最好看的。
「既然覺得我好看，那以後只准看我，你的眼睛裡只准出現我，旁的其他的亂七八糟的，一律不許出現！」陳乖寶霸道的命令道。
「一句話，你的眼裡只能有我！」不讓你的眼睛，再看人世的悲傷，你的眼睛裡，只准出現我一個人。
「額……」不明白陳乖寶的意圖，楊四郎懵懂的看著她。
「四郎哥，即使是天塌下來了，那也有高個子的人在頂著，不就是楊家不要你了嗎？沒事！你自己建造出來一個新家，你自己尋找家人，尋找疼你愛你關心你的家人，你不稀罕楊家！」
陳乖寶的話太過驚世駭俗，楊四郎理解無能，他怔怔的瞅著陳乖寶。
「四郎哥，楊家不要你了，你自己建一個屬於自己的家，你找一個體貼你關心你的媳婦，然後和你媳婦生一大群的孩子，這樣你就有家有親人了吶！」陳乖寶給他解釋道。
陳乖寶這話楊四郎聽明白了，他怔怔的瞅著陳乖寶，陳乖寶站了起來，比坐著的楊四郎高一些，楊四郎必須得仰視她。
楊四郎一輩子都忘不了現在的場景，他的乖寶妹妹神情堅毅，一個勁兒的鼓勵他讓他振作起來，讓他去建一個新家，乖寶妹妹的表情雖然堅毅，但看著他的眼神很是溫柔，那裡面有鼓勵，有讚揚，有柔情。
楊四郎感受著陳乖寶放在他臉上的小肉爪，一如既往的溫熱柔軟，楊四郎忍不住在陳乖寶手心裡蹭了蹭，這個世界如此的殘酷冰冷，他需要陳乖寶給予他的溫暖。
「乖寶妹妹，我的媳婦兒是你，我要和你生很多很多的孩子。」莫名的，楊四郎的心情好了起來，不再是像剛才那般壓抑痛苦「乖寶妹妹，我不是掃把星，我會努力唸書，我會讓你跟著我過好日子的。」
楊四郎的手拂上了陳乖寶的手，他抓住陳乖寶的手認真道。
「什麼掃把星，別聽她胡說，你是我的四郎哥，你才不是掃把星。」一個勁兒的說一個十歲的孩子是掃把星，楊張氏可真是好狠的心！
陳乖寶此時對楊四郎有著同情，有些憐愛，儘管不是愛情，但她這輩子都和楊四郎綁在一起了。
楊四郎孤苦無依，她這個時候站了出來，站到楊四郎的身邊，楊四郎對她的執念會更深的，除非楊四郎變心，不然她這輩子都擺脫不了楊四郎了。
不過這般可愛的小正太，積極向上，勤奮好學，她無需擺脫。
楊四郎沒有銀子，她有，大不了以後楊四郎的學費她掏，她供楊四郎讀書。
陳乖寶好好安撫了一通楊四郎，接下來四個人圍坐在一起想辦法，楊四郎如今無家可歸，他以後可怎麼辦？
「四郎哥，你沒去楊家之前，你和你親爹住在哪裡？」陳乖寶開口道。
「和楊家挨著。」之前楊家旁邊的那處宅子是一處廢舊的院子，院子的主人在幾十年前的那場改朝換代的動亂中死了，那院子沒人住，荒廢了。
李福帶著楊四郎來到山河村之後，找村長把這處院子買了下來，李福招呼著人重新蓋了房子，雖然是土胚房，但那也是新的。
後來李福去世了，楊四郎跟著楊清德回了楊家，楊四郎去了楊家之後，初時楊清德還經常領著楊四郎回去看看，後來楊四郎去了書院之後，他就只在過年時去看看。
現在楊清德不在了，院子的鑰匙和地契，應該都在楊張氏的手裡。
這些事楊四郎都還記得，如今陳乖寶問起來，他把情況說了一下。
「四郎哥，那房子本來就是你的，如今那個女人把你趕出了楊家，你無處落腳，你應該把地契和鑰匙要回來，那是你親爹蓋的房子，如今你親爹不在了，那房子便是你的。」楊張氏不仁義，陳乖寶也不喊她楊嬸嬸了，直接用「那個女人」稱呼。
「可是她會給嗎？」楊四郎愁眉苦臉。他的束脩費楊張氏都能要走，如今這處院子楊張氏肯定不會給的。
「不給也得給，不給的話，咱們去找村長，那處院子本來就是你的，你去了楊家，那處院子是楊家的，如今你離開了楊家，那處院子也得跟著你離開楊家！」
「村長給替我做主嗎？」楊四郎不確定道。山河村大多是姓楊的，幾百年前是一家，他一個外人，村長會幫他嗎？
「村長爺爺人很好的，他很公正，肯定會幫你的。」陳乖寶安撫的說道。
「那我去把爹叫回來，讓爹領著咱們去找村長。」大壯在一旁開口道。
「好。」陳乖寶點頭。
大壯去找陳三牛了。
大壯找到陳三牛之後，邊走邊把剛才發生的事說了一遍，陳三牛不相信楊四郎是掃把星的話，楊四郎人長的好，且懂事乖巧，怎麼可能是掃把星。
陳三牛回來之後，直接領著四個孩子去了村長家。
山河村都是姓楊的，按照輩分算的話，村長家輩分最大。不過陳三牛不姓楊，所以他見著村長之後，直接喊叔。
村長名為楊虎，年輕時一個威猛強壯的漢子，當年在改朝換代的動亂中帶領著村民平安渡過那場危機，他在村民中的威望很高。
即使現在楊虎老了，眼睛不負以前明亮了，背也彎了，但他的威嚴仍在，威望仍在。
「虎叔，是這麼一個情況」見著楊虎之後，陳三牛和四個孩子一齊把楊四郎的情況說了一下。
末了，陳三牛道「虎叔，你看四郎小小年紀，不能無家可歸，如今清德家的把他趕出來了，他無處可去。當年四郎他爹不是留下那處院子嗎？你就出面說說此事吧。」
楊虎聽完幾個人的描述之後，他沒有立刻回答陳三牛的話，捋一下已經花白的鬍子，楊虎開口了，他問楊四郎道「四郎，你可願意再回楊家？你要是願意的話，我可以出面給你說說。」
楊四郎聞言咬了咬下嘴唇，猶豫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村長爺爺，我不回去了。娘嫌棄我是掃把星，我就算是回去了，也沒有好日子過。」
「既然如此，那我就幫你把那處院子要回來。」楊虎說完，對著幾個人招手「走吧，現在去楊家。」
楊虎邁開了步子走在最前面，陳三牛跟在後面，幾個孩子跟在陳三牛身邊。
楊虎邊走邊和陳三牛聊天「陳老三啊，你覺得四郎這小子如何？」
「四郎人很懂事勤快，聽我家那兩個小子說，四郎書讀的也很好。」
「喔？你家兩個小子也去了？」
「呵呵，是，識字總比不識字好。」
「你這話不錯，如今咱們村裡，已經有三個孩子在了，希望這三個孩子都刻苦讀書，將來考個秀才舉人的，給咱山河村添光。」
「這話說的極是。」陳三牛對著大壯、壯壯、楊四郎道「你們三個聽見村長爺爺的話了，以後要刻苦讀書，知道了嗎？」
「知道了！」三個男娃紙齊齊應道。
「呵呵」楊虎見狀笑了起來「為山河村添光，這都是虛的，實在是的是你們自己，只要你們能考上秀才舉人，那你們就不是老農民了，你的身份提高了一大截子，到時候，你們的日子要比現在好多了。特別是四郎，要是你能考上秀才舉人，或者是更高的探花狀元，那清德家的就不敢再欺負你了，天下間敢欺負你的也沒幾個。」
「村長爺爺，四郎他娘把四郎的束脩費給要回去了，四郎沒辦法去了。」大壯擔憂的說道。
「這個交給我吧，你們不要擔心，你們安心讀書就行了。」楊虎笑瞇瞇的道。
「好，聽村長爺爺的。」楊四郎道。
一行人邊走邊聊，很快便到了楊家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