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102 文 / 邢嘉儀
「你怎麼才告訴我啊！」涼歌立馬從莫錦天懷裡跳出來，一臉緊張間，責怪道，「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現在才說呢？」
見她如此大反應，不禁奇怪，「不過是我媽的生日，你幹嘛一副驚天駭人的表情。」
「我有那麼誇張？」涼歌不覺得，很是認真的說，「阿姨對我印象本就不好，你這會兒告訴我，我什麼都沒有準備。」
想到蘇華娟，涼歌心裡充滿了慌怕，雖然她不承認她這個兒媳婦，但她也要努力成為一個好兒媳。
「放心吧，有我在，我媽不會說一些刻薄的話來。」莫錦天看出她表情裡的擔憂，輕聲安撫，「我爸在電話裡還特意交代讓我把你帶過去呢。」
「真的嗎？」如水的眸子裡滌蕩著純真般的疑問。
「相信老公，不會有事。」莫錦天把她攬進懷裡，柔聲細語道。
「其實我不是怕阿姨，我是怕明天過去影響她心情。」她並不是因為膽小而選擇迴避，是擔心自己去了掃了興頭。
「我媽的情況你也知道，她脾氣不好不單是針對你一人，經常對我爸大呼小叫，對我更是要求嚴厲，以前我也反感，到後來我爸給我講了當年的一切時，才對她予以理解，但從不表面去示好，因為她極其敏感，很害怕別人有同情她的成分在。」這是莫錦天第一次在涼歌面前提到有關蘇華娟的事。
「怎麼能不敏感呢。」她一直都覺得蘇華娟很是堅強，雖然半面臉被毀，但完好的那一邊卻妝容精緻，看得出她是一個愛美之人，而且那雙盈盈動人的眼睛即便含有戾氣，但依舊掩不住那份美麗。「她年輕的時候一定是一個大美人兒。」
「那可不！」莫錦天當即回答，得瑟一句，「不然怎麼會生出我這麼一個容貌端正的兒子！」
涼歌嘴角帶笑，沒有說打壓他的話，覺得他的確顏值高，有驕傲的資本。
「不過咱老婆也不差，以後咱倆的寶寶肯定是男的俊女的靚！」他趁著喜勁兒，美好的憧憬。
這人怎麼說話和慕楚克一個腔調兒了？
「錦天，你想做爸爸了」這事兒金菲兒每打一次電話就催她一次，之後慕楚克也提過幾次，現在輪到莫錦天，所以她才惶急的問當事人。
「我就隨便說說，咱倆二人世界都沒有過夠呢！」莫錦天在她唇上啄一口，害怕到，「我怕孩子出世，你會冷落孩子他爸。」
這人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沒自信，孩子都沒有來報到，他就開始擔心自己地位不保了。
「那倒是。」涼歌順著他的話點了點頭，補刀似的，「算你有點自知之明。」
莫錦天用手捉住她的下巴，毫不上力，瞅了瞅她下巴的痕跡，「再擦點藥，明天就看不出疤痕了。」
這人還真會給自己找台階下，成心讓她心裡過意不去。
「好啦，以後有了孩子，你的地位豈不是更加穩固？」涼歌試著討好他，分析道，「你榮升成爸爸，不單單是我的丈夫，咱們因為孩子聯繫更親密了。」
莫錦天唇角的弧度不自覺揚起，眸光裡閃爍著幸福的光芒，「所以老婆，為了趕進度，咱們把生寶寶的事盡快落實吧！」
他一隻手已經從涼歌的頸間往下深，溫柔的手似撩撥一般，讓涼歌身上一陣電流駛過，下意識的顫了顫，雙眼更是因為害羞而低垂下去，任由他一隻手在她身上作亂。
「你還沒洗澡呢。」被他放倒在床，涼歌深長的睫毛閃動個不停，口齒不清的擠出一句話來，全是像是烘烤一般的灼燙，一顆心更是突突地跳個不停。
「別說話。」一個深吻把她的話吞沒，接下來，莫錦天把握好力度，將恩愛纏綿進行到極致。
很快，房間裡充斥著一股歡愛的味道，女人承歡的聲音不再是充滿羞怯，男人低沉的釋放聲音更是把歡情推向了頂點。
溫度合宜的室內，男人因為掠奪般的擁有而汗流浹背，汗珠兒在精壯的背脊順滑而下，臉龐亦是汗津津，如同眼淚落入女人的臉上，像聖水的點綴一般，將女人內心按捺的慾火瞬間點燃。
「老公……」只有情到極致才會發出惱人而又幾分耳鬢廝磨味道的嚶嚀，這種勾魂攝魄的聲音直接教人喪失理智，莫錦天猶似一匹飢餓的狼，在身下人的身體裡橫衝直入，似乎要花盡全身力氣般的把身下的人與自己緊密貼合，達成女人口中的更加親密。
靈魂的共處才會讓彼此找到共存的緊貼感，細密的吻灑落在涼歌身上，恩愛纏綿從黑夜到白晝，兩人像戀戰的士兵，樂此不疲的攻略兩具靈魂給予的幸福滋味。
第二天，涼歌卻沒有按照預期的安排，一覺睡到十點才醒。
醒來後全身泛著酸痛，眉頭深蹙在一塊兒，瞅了眼身側，發現莫錦天已不在。
正納悶時，瞥見床頭留了一張紙條，細閱了內容：老婆，好好休息一下，我去醫院照看爸了，等安排好了再回來接你。
這人昨晚似猛虎般的索要她，難道他不覺得累？
反正涼歌覺得自己渾身似散架般的疼，翻了個身又難掩困乏的睡了過去。
莫錦天回到錦園時，發現涼歌還沒起，坐在床邊端詳了她好一陣子，她純淨的臉龐如在清水裡洗練過一樣，不施粉黛卻襲人眼球，即便素面朝天也擋不住她呼之欲出的美麗。
緊致的皮膚散發著青春的朝氣，如嬰兒在牛奶裡泡過一般，氤氳著紅暈的小臉蛋兒好比新鮮可口的紅蘋果，讓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他看得入神，床上的人兒裹著被子翻了個身，貪戀似的往他這邊挪了挪，他出手，握住她溫熱的手，放進被窩裡，卻因為這一舉動，涼歌尋覓溫暖一般往他懷裡挪了挪，最後找到安靠點的躺在他懷裡，踏實的繼續睡。
現在的她可比一隻貪睡的小貓咪，從頭至尾沒有睜一下眼，看得莫錦天心裡暖流激盪又不忍叫醒她。
像輕拍小朋友一般的在她肩膀輕輕的拍打著，一雙明淨的眸子裡散發的儘是柔和。
睡到十一點，涼歌才張開眼，瞅了瞅俊美如神的臉孔，打了個哈欠，聲音裡帶些懶意，「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幾點了？」
說完，又往他懷裡蹭了蹭。
莫錦天嘴角全是寵愛的弧度，輕撫她的發，「快十一點半了。」
聲音極其柔和，卻還是讓涼歌忍不住驚愕的從他懷裡彈出來，「啊！」
她只記得醒來的時候看到紙條又昏昏欲睡了，竟沒想到睡了這麼久。
她可沒有忘記要去莫宅，而且想到是蘇華娟的生日，一顆心兒更是不安地狂跳，「不是說要回莫宅嗎？你怎麼不叫醒我呢！」
她真是嗜睡到了一定能力了，這會兒竟緊張到抓狂，下床便進了浴室。
聽到水流聲，莫錦天不由得搖頭一笑，覺得自己無辜極了，起身去衣櫃給她找衣服。
昨晚也是折磨得她夠嗆，看她從浴室出來，耷拉著臉，滿是抱怨的說，「莫錦天，你昨晚！」
她控訴的聲音裡帶些難為情，莫錦天唇角的笑意更深，把手裡的衣服放下，朝她走去，「我昨晚怎麼這麼猛……」他故意發出嘖嘖聲，還為自己的能力表示認可，邪惡的意味在眼裡越發沉厚，得意之中，又說，「沒事，種了幾粒小草莓，被我媽瞅見，她心裡一定會覺得咱倆這麼恩愛，索性成全了我們。」
「你怎麼一點也沒有愧疚之意啊！」涼歌紅著臉，眼生責怪，「而且身上！」她咬著牙說不下去。
洗澡的時候看見全身的青紫，涼歌既是難為情，又覺得莫錦天真是兇猛如野獸。
「對不起我的老婆，老公一開始可是知輕重的，後來一個忘情就力道重了點，誰讓你昨晚那麼配合，害得我慾火焚身，就……唔！」莫錦天說到一半就被涼歌摀住了嘴，狠瞪著他，把他那些露骨的話堵了回去，「臭流氓！」
她撂下三個字便去衣櫃拿換穿的衣服。
「我替你找好了。」莫錦天連忙獻慇勤，把衣服遞過去，「你不喜歡張揚，所以穿這件衣服吧。」
莫錦天給得是一件紅黑相間的格子風衣，呢子面料，觸摸上去一陣柔軟，她唇邊浮出笑容，點了點頭。
她不喜歡化妝，整個人看上去清清爽爽，不用刻意修飾，身上有一種自然而然的美，比起那些整天化著濃妝，渾身上下都要用名牌裝飾的名媛，涼歌算得上是她們之中的翹楚。
收拾妥當後，涼歌徵詢莫錦天的意見，「怎麼樣，沒有什麼不妥吧？」
「沒有。」莫錦天搖頭，幫她整理了下衣服，誇讚道，「咱老婆天生麗質，穿什麼都好看！」
他才沒有嘴上抹了蜜，而是實話實說。
一件普通的衣服涼歌也能穿出味道，紮了馬尾的她，露出光潔的額頭，看上去精氣神十足，小臉兒上的五官更是小巧精緻，好像是雕刻刀細心雕琢上去的，所以才不用妝容修飾。
「我只希望自己得體一點，不讓阿姨看不順眼。」她說了句實話，臉上露出一抹緊張感。
「你這還算不得體嗎？氣質出眾不說，看上去還落落大方，誰人見了都會歡喜。」不想她思想擔負擔，莫錦天繼續說，「我媽就喜歡自然的女孩，現在的女人都喜歡化個妝，粉撲得跟積雪一樣厚，卸了妝簡直丑到爆，你這樣剛剛好。」
涼歌笑笑，在他下巴捏了捏，「莫先生，你再誇下去，有拍馬屁嫌疑。」
他作勢去咬她的手，但涼歌躲閃得快，逃過一劫的她臉上露出開懷的笑。
「走吧，去看爸回來的路上我已經挑好了禮物，你只需要跟在我後面，扮個乖巧的小媳婦就是。」這點莫錦天對她十足的放心，但為了掃去她心裡的各種擔憂，還是提前告訴她，「玲媛他們也去。」
他語氣淡淡，似乎在說一件不為重要的事。
「我爸問我沒？」她把後面一句話忽略，擔心慕楚克的病情。
「爸精神面貌看起來很好，問起你，我說小懶豬喜歡賴床，把他逗得呵呵直笑。」莫錦天一五一十的說著，眼裡泛著寵溺的光澤。
「看在你去看了我爸的份上，我不跟你侃！」她撅了下嘴，才說：「既然玲媛也去，那他也應該會去，我把那張卡帶上，找空擋還給他。」
「嗯。」莫錦天贊同，順便提醒她，「下個月就過年了，我打算把爸接回錦園，今天問了下醫生，說爸可以接回家住一段時間，這樣，你也不用三天兩頭往醫院跑。」
莫錦天的話讓涼歌眼眶一陣濕熱，她看著他，抿了抿唇，才說，「錦園的居住條件是好，可是離醫院太遠了，等爸能出院了，我再就近給他租一間房子吧。」
她考慮了兩個原因，一則是她還沒有得到蘇華娟的認可，二來慕楚克的病情剛穩定，難保有突發狀況。
「說到這事我才想起呢，上次不是說給爸媽買一套房子嗎？」莫錦天突然驚覺，「新房在市區的繁華地段，購物逛街什麼的都方便，我還順便給咱們買了一套。」
涼歌瞪大眼睛，責備道，「你錢多的沒地兒花嗎？」錦園這麼大的房子兩個人住都覺得浪費，這會兒他又訂房子，而且一買還是兩套。
雖然是覺得住錦園有些不方便，但也不至於買房子啊。
「莫太太，買來暫住著，等咱們老了，把房子出售，還能增值呢，再說了，你老公連居住條件都不能為你提供，豈不很沒用。」
「你可想得真長遠。」他雖然滿嘴商業氣息，可那些話無不讓涼歌心生感動。
「那可不，這些房子可以給咱們的子女留著，我們成了老公公老婆婆以後就去旅旅遊。」他突然像個孩子似的，追崇著未來的美好，說得更是情情切切。
「活好當下啊。」涼歌理智的笑笑，看著他，「我只想咱們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不希望你把所有的一切都考慮周全，那樣很累的。」
他每天做著費腦力的活兒，還分心思為她考慮，她除了照顧他的飲食起居，工作上的難題一點也幫扶不了，所以她體恤一句，「你別把我當陶瓷娃娃呵護著，得讓我成長，你想啊，我當初剛來那會兒，可是自卑的很，現在膽子大了些，你讓我鍛煉鍛煉。」
「好。」莫錦天答應她，親了下她的額頭，柔聲道，「走吧，咱爸對你印象不錯，你至少在三票當中擁有了兩票，假以時日，我媽會接納你。」
莫宅。
陽光明媚的天氣裡，陽光灑在身上暖烘烘的，只是從林間躥出的冷風還是帶著些許涼意，灑在紫色琉璃瓦上的陽光折射著銳光，把溫和的太陽顯得十分強烈一般。
與上次不同的是，懷古的樓宇上不再如上次般清冷寂靜，大門前張燈結綵，幾個傭人正在掛燈籠貼對聯，熱鬧的景象猶似過年一般的歡慶。
林管家見涼歌和莫錦天下了車，忙迎上去，「錦少爺，少夫人，您們回來啦！」
「玲媛他們已經到了？」莫錦天表情鎮定，掃了眼停在路旁的車，問道。
「是的，表小姐一家都來了。」林管家恭恭敬敬的回答，語氣異常小心翼翼。
莫錦天只有在面對涼歌時才會嬉皮笑臉的跟個猴子似的，在人前，那張嚴肅的臉，讓外人看了會誤以為多麼的難接近。
「這張燈掛綵是幹嘛？」莫錦天走到大門前，看了這陣勢，不禁微蹙眉宇。
「太太今年滿五十歲了，所以把宅子稍稍佈置一下，看上去喜慶一點。」林管家在身後微聲回到。
莫錦天抿唇沒說話，走進了宅子才低聲對涼歌道：「看得出我媽還是對自己的生日很上心，以前到了生日的時候，她發脾氣，說以後不許再大肆張羅，所以這些年她的生日我們都裝作不知道，生怕觸怒她，今年要不是我爸打電話，我真沒記起。」
「放心吧，我不會惹阿姨生氣。」涼歌乖巧的說，擠出一抹明媚的笑容來，在陽光下，楚楚動人。
「表哥表嫂，沒想到我們竟趕了個先。」剛到客廳，就聽見蘇玲媛得意的聲音。
「是啊，只要有熱鬧的地方都有你。」莫錦天開啟了以往的鬥嘴模式。
涼歌抬眼看去，便看到客廳裡正飲茶的蘇衛華，還有坐姿端正的徐璟茹，當然，還有一臉平和的韓少偉。
「舅舅，舅媽。」涼歌禮貌的打了招呼，但到了韓少偉那裡，她還是停頓了下。
「難得舅舅抽空來一趟莫宅，而且我沒記錯的話，舅媽是第一次來呢！」估計莫錦天怕涼歌尷尬，匆忙接過話。
「是呢。」徐璟茹臉上表情很不自然，手不停的做著把髮絲往耳邊撇的舉動，其實她裝扮得體，髮絲更是打理的沒有丁點髮絲遺漏，那樣的動作只為消除緊張而已。
「歡迎您們。」莫錦天真誠的鞠了一躬，涼歌也跟著鞠躬。
「你倆這樣可真像是拜天地來著！」蘇玲媛在旁邊口無遮攔，拿著個蘋果啪嗒啪嗒吃著。
「沒禮貌！」蘇衛華瞪了眼蘇玲媛，又對莫錦天說，「我們來了快半個小時了，你爸媽都沒有下樓，你先上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