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059 文 / 邢嘉儀
「你看你，滿頭大汗。」莫錦天貼心的遞了張濕巾紙給她，又說：「我先帶你去吃早餐，完後去美容店化個妝，再去參加菲兒的婚禮。」
他有計劃性的說著，卻讓涼歌暗暗著急，「時間不夠怎麼辦？」
莫錦天捏了捏她的臉，寵溺道：「放心吧，有我在，不會遲到。」
他目光堅定，還有那些話語，讓涼歌多了份安全感，她點了點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其實從錦園出來的時候沒這麼狼狽的。」
她用濕巾紙擦拭著臉，突然介意起自己的形象來。
「即便狼狽，莫太太本身的氣質無法遮掩。」他溫暖如炬的目光投遞過來，很是愛戀的說。
涼歌羞怯，抿著唇，笑容裡多多少少有些沾沾自喜。
入市，莫錦天帶涼歌吃了早餐之後，按照計劃走的化了個淡妝，從美容院出來，莫錦天一雙眼睛便緊緊的落在涼歌臉上，盯得她有些不好意思。
「你再這樣目不轉睛的盯著，等下撞在電線桿上，可不關我的事。」她昂起頭，暗自得意間，忍不住打趣他。
莫錦天這才調離視線，委屈道：「本身就長得不賴，再去化個妝，任誰都有些難以把控。」
「那，我去卸了？」她故意指了指身後的美容院，調皮道。
莫錦天蹙了蹙眉，恢復正經模樣，「好啦，不逗你了，不過說真的，咱的眼光真不賴！」
他唇角揚起一抹既邪惡又滿足的笑。
「對了錦天，這些錢是你上次給我用作買衣服的，還剩這麼多，等下給紅包的時候，你給吧。」不管怎麼說，莫錦天才是一家之主，要是兩個人分別給，難免有些不對勁。
莫錦天看了眼她手上為數不多的錢，隨即皺了下眉，「這點錢你也送的出手。」
涼歌手頭顫了顫，面露難色，「我沒有工作，也沒有收入，更沒有存款，再說我和菲兒的關係並不是用紅包來比量的，這只是一點心意。」
見她一臉認真的樣子，莫錦天便覺得自己無意間又言語中傷了她。
「對不起，我沒有站在你的角度考慮，原諒我。」他在她額頭溫柔一吻，滿懷愧疚的說。
涼歌搖搖頭，望向他，「你沒錯，是我能力有限。」
「莫太太，你能力有限，你老公能力無限，咱們這麼互補，你說巧不巧？」他捉住她的手，把她圈進懷裡，安撫她略顯自卑的情緒，「別惱神了，有老公在，這些你大可放心，你要是想多了，我也跟著你焦心。」
這麼一說，涼歌心豁朗了不少。
「好吧，那就有勞莫先生了。」她趣味性一說，濃重的氛圍輕鬆不少。
「其實你換個稱呼更動聽，比如，老公。」他一把攬過她，往車子的方向走去。
涼歌被他擁著，雙頰繽紛起羞澀，心中如暖陽般的幸福感，連同寒冷的季節也被捂熱了。
車子停靠在水雲軒酒店，剛下車，身穿工作制服的工作人員就前來迎接。
一身正裝的莫錦天拉著涼歌的手朝酒店進去，來往不息的賓客互相打著招呼，莫錦天的到臨一下子引起了不少商人的注意，紛紛注目間，向莫錦天行禮致意。
站在他身邊的涼歌，面對那些強烈的目光，一時之間，內心生起緊張來。
「不要怕，有我在呢。」似是感覺到她有些不自然，握緊她的手，給她打氣。
涼歌僵硬的小臉這才露出淡微笑來，精緻的妝容讓打扮並不艷麗的她，有種別緻的美麗，那身上散發的恬淡氣質，如同一株散著清香的百合花。
「涼歌，手機給你。」儘管四周注視的視線如臨大敵般的細密，莫錦天依舊旁若無人的對涼歌溫柔備至，找了個座位坐下，把手機遞給她。
涼歌拿過手機，恐懼的掃量了四周，發現自己正被當作箭靶般的緊盯著，她無不恐慌的說了句：「錦天，林俊和菲兒還不知道你的身份，這些人一直盯著你，保不準把你的身份洩露了。」
看著她輕蹙的眉宇，還有那言語之中的擔憂，莫錦天暖心一笑，拍了拍她的手，說：「就你這傻丫頭相信林俊和菲兒不知道我的身份，其實他們早就知道了，你有意不說，他們也不刻意問。」
涼歌瞪圓漂亮的雙眸，無不震驚的問：「他們早就知道了？」
莫錦天十分淡定的點了點頭，「以前你只是名義上的莫太太，現在你是名符其實的莫太太，即便他們不知道，我也會告訴他們。」
涼歌埋頭，突然不知道用什麼言語形容心底那份激動又凌亂的心情。
「好啦，今天是菲兒大喜的日子，你別一臉不知所措，我帶你去化妝間看看新娘子。」莫錦天看她眉頭緊皺，莫錦天提議道。
剛還一臉愁緒的她，聽了他的話，眼裡閃動起光亮，連聲說：「好啊好啊。」
她以為在這麼大的場合下舉行婚禮，會有禮節上的限制，所以一直憋著沒問。
「你現在的樣子，真似個孩子。」莫錦天牽起她的手，不由得說到。
後台。
化妝師正替金菲兒上妝，而她卻有些心不在焉，滿心焦急的盯著電話，嘴裡念叨，「這丫頭怎麼還不來！」
「涼歌，你先進去，若是方便，我再進。」到了化妝間門口，莫錦天突然鬆開涼歌的手，輕聲說道。
涼歌也覺得帶他去見新娘子多少有些不方便，故而點頭，又左右看了下，「你要是無聊的話，可以去前廳，看看林俊在哪。」
「進去吧。」她貼心的話，讓莫錦天眼裡的疼愛更甚，在她臉頰撫了撫，滿聲寵溺。
看著涼歌進了化妝間，莫錦天才放心離開。
「我可以進來嗎？」涼歌敲了門，對開門的人禮貌的詢問道。
金菲兒聽見熟悉的聲音，搶先回到：「你這丫頭，硬是要踩著時間點來啊！」
金菲兒責備的聲音震驚了全場的工作人員，涼歌在眾人的驚異眼光中走到金菲兒旁邊，看著一身白紗的她，連連驚歎：「哇，菲兒，形容你美若天仙都不為過！」
「念在你嘴甜的份上，我就原諒你遲到吧！」經受一番誇讚的金菲兒心情大好，對邊上的工作人員說：「這就是我的伴娘，把你們準備的伴娘服給她換上吧。」
「我做伴娘？」長長的睫毛下，疑惑的大眼眸子不停的眨巴，「錦天沒有告訴我啊？」
見她一臉疑問，金菲兒忙聲催促，「你的電話一直關機，發了多少條短信你知道不，你要是再不來，我要氣死了！」
聽金菲兒這麼一說，涼歌瞬即反應過來，手機一直在莫錦天那裡，他之所以帶他來後台，估計就是看到那些信息吧，這個人真是。
「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別用那些晦氣的字眼！」涼歌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跟著接過伴娘服。
香檳色的華麗錦緞小禮服，摸上去極有質感，她停頓一下，看了眼身上的穿著，請示般的問金菲兒，「菲兒，我現在穿的衣服是竟錦天特意幫我買的，你看，能不能將就穿著？」
衣服的款式雖然普通，不過還是嶄新的，她以為金菲兒會允可，哪想到她不做思量的拒絕，還略帶嫌惡的說：「這錦天的品味都被你帶低了，你得配合我婚紗的款式，所以你趕快去換吧，離舉行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你別磨蹭！」
聽到金菲兒忙聲催促，她只好聽從，想到自己算起來也是有夫之婦，做伴娘不合適吧，索性揚著嗓門問：「菲兒，以前聽別人說，結了婚的人是不能做伴娘的。」
「繁禮節多了去，真要講究起來，我這婚也結不成了。」她的話讓涼歌一陣疑惑，也不再繼續追問，只是默默的換著禮服。
換好後，從更衣間出來，立馬吸引了不少女孩子的目光，連連稱讚，「伴娘的身材和皮膚真好，這件禮服穿在她身上，宛如氣質十足的公主呀！」
「我也覺得，她氣質太好了，剛剛那件衣服只能說合適，這件禮服簡直驚艷！」幾個小女生在旁邊附和誇讚，聽得涼歌滿臉尷尬，總覺得她們誇錯了對象，不管如何，今天的主角是金菲兒，這些話用在她身上多少有些不合適。
「菲兒，怎麼是抹胸的呀……」涼歌第一次穿這樣抹胸的裙子，不好意思的蒙住袒露在外的白皙肌膚。
金菲兒走過去，將她按在座位上，指著鏡子裡的她說：「看看，多美麗的女人，平時硬要把自己保守著，連同性都忍不住驚讚你，等下錦天看見這麼美麗的你，準保兩眼發直，以後每晚寵幸你，你倆的幸福生活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
打趣的話之後，涼歌的臉倏的一紅，四下顧盼一番，小聲咕噥，「今天你是主角，你說什麼都依你。」
見涼歌一臉不予計較的樣子，金菲兒更是得意，說：「前些天林俊說去接你，說你生病了，後來我一直打電話沒人接，接著就一直關機，害得我還擔心結婚沒伴娘呢！」
想起這幾天的事，涼歌有些恍惚，不過她還是笑著回答，「以林俊的實力，挑一組伴娘都沒有問題，幹嘛要非我不可。」
她臉上噙著得意，不禁想起以前兩人之間的約定，說彼此結婚伴娘只能是對方，那時候林俊和韓少偉在旁邊一臉無事，聳聳肩，似乎覺得女人永遠想得多，想得長遠。
如今，金菲兒實現了當時的願景，而她，過往的一切早就易了模樣。
「你是我欽點的伴娘，我兒子的乾媽，這種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好事兒，你應該捂嘴偷笑，別一臉不情不願的樣子。」金菲兒在她發怔的臉上輕輕彈了彈，如是霸道的說。
涼歌瞪了她一眼，奉承一句：「是是是，能做咱們菲兒小姐的新娘，是在下前生今世最大的福氣。」
說完，她忍不住嬉皮一笑，那可愛的樣子在螢光下，特別耀眼，美麗。
「好啦，說點正經事。」金菲兒一陣歡笑後，突然認真到，「等會兒你得一直跟在我後面，幫我忙。」
見金菲兒認真的模樣，涼歌也有了幾分緊張，「我還是第一次當伴娘呢，除了陪在你旁邊，還要做些什麼？」
關鍵是林家在冰城也算是小有名氣，加上蒲秀琴喜好面子，要是有一點閃失，指不定又會說出什麼難聽的話來。
「林家這次邀請了不少商業上的朋友，前幾天我聽林俊說錦天是莫氏的總裁，當時我就被驚呆了，以前雖然有些小小懷疑，但從不敢往這上面想，沒想到涼歌你嫁了這麼大一隻金龜，我……」看來莫錦天說得沒錯，他們已經知道了。
只是突然說這些話，涼歌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她一臉含糊的看著金菲兒，「錦天來參加婚禮，沒有別的目的，再說他一向低調，不會影響到什麼吧？」
「聽你說什麼傻話，錦天能來是我和林俊幾輩子修來的福氣，我們高興都來不及呢！」金菲兒滿面笑容，那激動的樣子看得涼歌茫然，隨即她又說：「林俊的父親知道林俊和錦天有了交情，直誇他有能力，林俊又說錦天是我好姐妹的丈夫，對我都另眼相待了。」
「所以……他們對你的態度越來越好了？」涼歌小心翼翼猜測。
「是啊，涼歌，我從來沒想過嫁給一個人這麼困難，雖然他們這段日子對我還算不錯，不過我隱隱覺得他們的好裡面有一些尷尬，並不是那麼自然。」
金菲兒略顯惆悵的語氣裡，讓涼歌心下一陣難過，不過她還是笑著安慰她，「你忘了你對我說的那些話了，日久見人心，等你婆婆真正瞭解你，他們會很疼愛你的。」
想到瞞著金菲兒幫林俊的事，涼歌心裡說不出的凌亂，倘若是因為這一繫帶關聯才對金菲兒好也就算了，不過那份好態度是否能無限延長呢？
「好啦，不想這些有的沒的，只要林俊對你好，天塌下來也不怕，現在你們是正式的夫妻了，以後有什麼困難，你也要努力去化解，知道嗎？」不想金菲兒的情緒受阻，涼歌微笑著安撫。
「哎呀，都說孕婦敏感，我這人……」金菲兒無奈的搖搖頭，隨即笑了。
「準備的怎麼樣了？」這時候，林俊突然走進化妝間，一身白色禮服，帥氣軒逸的若白馬王子。
涼歌隨即站起來，扶住金菲兒，笑說道：「這麼急不可耐？還沒到洞房的時刻呢！」
林俊羞澀一下，隨即回到：「做夢都等著這一刻呢！」
金菲兒臉一紅，遞了個白眼過去，「這麼多人在，也不知道害臊。」
「發自真心的話最好別害臊，女人最喜歡聽甜言蜜語了，這樣不用花錢買化妝品，天然美白，幸福的滋潤才是雋永長久的呢！」涼歌突然成了話匣子，大肆發表著自己對幸福的理解。
林俊和金菲兒默契十足的互遞了個眼神，彼此心照不宣的笑了。
「菲兒，請允許我誇讚一下你的伴娘，今天的她，不光女人味十足，臉上泛著金光閃閃的幸福感呢，依我看啊，這些日子被錦天滋潤的不錯呢！」林俊把話題放在涼歌身上，還是頭一次打趣她。
涼歌越聽越不對勁，呆愣了會才醒悟過來，瞪大眼睛，氣鼓鼓的說：「林俊，你別不識好人心，我明明是幫你說話，你還倒打一耙了！」
「我只是實話實說，咱們涼歌最會為人著想了，你看在我今天是新郎的份上，容我過過嘴癮，如何？」林俊連連求饒，臉上笑意無數。
「沒事，讓你倆放鬆一下，等會兒接受所有人的注目禮吧。」涼歌嬉皮一笑，得意更甚。
「別忘了你是我的伴娘，而且還這麼漂亮，等下要迷住全場！」金菲兒補刀一句，故意嚇唬她。
「我頂多在你上台的時候幫你擺弄下裙擺，然後我就在台下待著。」涼歌不受半點威脅的回到。
「誰說的，等下這捧花我也欽定給你了，別忘了，我這肚子裡還有你的乾兒子呢，你得全程陪護，不得讓我有半點閃失！」金菲兒毫不客氣的繼續作難。
「好啦，沒有你想像的那麼不負責任，你現在放輕鬆，等下別著急啊。」涼歌想想金菲兒的處境，心軟答應。
「親愛的，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要是換做其他新娘子，人家還不樂意呢，你長得這麼漂亮，人家肯定擔心你搶了風頭，也只有我才會不介意。」金菲兒又是感動又是委屈道。
涼歌瞪了她一眼，看看林俊，問：「你的伴郎呢？」
她只是好奇一問，沒想到林俊剛還帶笑的表情一下子僵促起來，似是有難言之隱般瞥了金菲兒一眼，又把為難的目光落在涼歌身上，「涼歌，你不問我都忘了這事了，這次的伴郎是少偉。」
韓少偉！
涼歌的臉上像是閃電劈過，整個人都呆滯。
只聽金菲兒很是生氣的說，「林俊，你腦子是不是有病啊，你明知道涼歌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韓少偉，你還叫他來當伴娘！」
「我……我也不想啊，只是以前就和韓少偉說好的，加上這幾天他一直在關心這個問題，我總不能回絕人家吧。」林俊為難的聲音在涼歌耳朵裡起了作用，不住的翻轉。
雖然滿心如芒刺般紮著疼，但她尚還有一些理智。
隨即調整了下情緒，擠出一抹笑容來，理解性的說：「菲兒，林俊沒錯，以他們的交情，他是伴郎的不二人選，加上，他們早有約定好，許諾過，就要遵守承諾，沒事的。」
她以為自己的情緒處理的很好，可是越想平靜，卻顯得越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