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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三章 處男初吻 文 / 高山雪豹

    譚小莉不輕不重一句話:「陳老師,我這百把斤就交給你囉!」「拿別人手軟,吃別人的嘴軟。」陳由紅就這樣稀里糊塗收了一個女弟子。這女弟子比他大六歲。陳由紅雖然年輕,但不是華而不實的人。一口唾沫一個釘,答應了的事情就要做好。他對弟子約法三章:「一是教學水平與知識積累同步提高;二是定期聽課按時完成學習任務;三是拋開一切家庭瑣事,全力投入工作和學習。要學西楚霸王,破釜沉舟!」

    他的女弟子真的拿出了:「女子立志出鄉關,學不成名誓不還。」的決心,搬到學校住宿,一頭扎進了學習和教學的伊甸園。

    譚小莉一有時間就去聽她師傅的課,既學習講課的技巧,又增長文化知識。今天講課的內容《一件珍貴的襯衫》。她坐在教室的最後排,一邊認真的聽著他深情的朗讀和娓娓動聽的講解,一邊留意起她的師傅:一米七幾的個頭,下穿灰藍色長褲,上穿一件的確良襯衫,領口的扣子是扣著的,袖口的扣子是扣著的。看起來略顯古板倒也精神。面部菱角分明,眼睛深邃,目光深沉中透出柔光。這位略微偏瘦但任不失為英俊的小師傅,在她心裡又多了幾分喜歡!陳老師上完課,佈置了作業。這作業他要求譚老師也要做——嚴師出高徒嘛!

    陳由紅最大的愛好是看書,古今中外他都涉獵。每天晚上,在煤油燈下,他看書備課到深夜。現在他又多了一項工作,輔導譚老師備課,指導譚老師學習。譚小莉每天晚上準時來到他的宿舍。

    住在這木樓時間長了,你會分辨出每一個人的腳步聲。譚小莉的腳步他更是耳熟能詳。她來了,他起身把門打開。他們並肩坐在寫字檯前,就著煤油燈昏黃搖曳的光芒,打開學習的書本。「你猜同學們私下叫你什麼?」

    「什麼?」

    「小鬍子!」

    「我今天要看看你的鬍子究竟什麼樣。」她邊說邊雙手捧著他的雙頰,仔細端詳:「小小年紀,果然長出了八字形髭鬚。」冷不丁湊上前親了他一下,陳由紅第一次感觸女人柔潤的嘴唇,心慌意亂,一股甜蜜從心底升起!「獎勵你的!羞答答,像個姑娘!」譚小莉調侃的說道。譚小莉在陳由紅的輔導下,進步很快。能像模像樣的教學,在基礎知識的學習上也有長足的進步。她的目標已經不是把幾節課代好,而是要借此機會,考取民師,走出農門。她學習得很自覺,很用功。她的師父——陳由紅專門為她制定了學習計劃,找來學習資料,他要幫她完成人生的美好夢想!

    偏僻山村的校園生活枯燥乏味。「上課、批改作業、輔導學生,」循環往復,日復一日。二十一歲的陳由紅對小說癡迷,凡是他支配的時間都用來看中外名著。他被書裡跌宕的故事情節吸引,他為喜歡的人物擔驚受怕。書中哀婉優美的愛情故事令他嚮往,咀嚼回味。內心對愛情的渴望,使他騷動不安,碾轉反則。「書!」填補了他暫時的空虛。「女弟子」——譚小莉,就像黑夜裡點燃的煤油燈光——給他光亮、溫暖,還有那懵懂的、搖曳的、曖昧的遐想。

    星期天,陳由紅拿著一本俄國作家列夫•托爾斯泰的小說《安娜•卡列尼娜》,來到離學校不遠的清河邊。河床上到處是大塊的石頭,他找到一塊向陽的、平整而乾淨的巨石,躺在上面看書。四周除了鳥的叫聲,顯得平靜而安適。他很快沉浸到書的海洋。

    「嗨!躲在這裡看書,也不叫上我?」譚小莉突然冒了出來,來到他的身邊坐下。

    「我以為你回家種田帶孩子了。」

    「這麼厚的書,你看得進去?我真佩服你——書獃子!」

    「書,只要讀進去了,津津有味,可以廢寢忘食呢」

    「那你今天不吃飯」她揶揄地說。滿面笑容的她,就想盛開的牡丹花,綻放著鮮艷!「你看得這麼有味,講給我聽聽嘛」他若有所思的看著她,邊欣賞她放著光芒的容顏,邊講起書中的故事:「安娜•卡列尼娜,她是彼得堡上流社會一位美麗,純潔而熱情洋溢的貴婦人……」故事還沒講完,她的臉色慢慢陰沉了下來。安娜美好的愛情變得越來越糟,她想起了自己,黯然神傷。她蒼然地講起了自己:「兩年前,我的丈夫在煤礦事故中走了。我,一個人……」淚水從她的眼角滾落……

    陳由紅看著眼前這位平時樂觀、善良、美麗的少婦,竟然深藏那麼多的辛酸!他俯下身,用手抹去她的淚水,用他溫潤的雙唇親吻她的眼簾!傳遞他的愛撫,撫慰她的憂傷!沒有絲毫的邪念,自然而然的情感流露!他暗下決心:「一定要幫她考取民師!」

    他們的四周樹木蒼翠,漫山碧波,微風吹來,婆娑的樹枝倒影在清冽的河水中,成群的魚兒穿梭來往,他彷彿置身於美麗的山水畫裡。忘記了所有的不快,享受生活的愉悅!

    冬天來臨的時候,陳由紅的同學陸陸續續跟他取得了聯繫。他不時會收到同學的來信,偶爾也有編輯部的退稿信,或者某編輯為了鼓勵他,給他寄來的幾本雜誌……

    約好了。曹厚山、路祖元、李青山、劉傑幾位要好的同學,星期天到陳由紅這兒玩。他倉促備戰,騎自行車三十里買回兩斤肉,葫蘆型酒瓶的《三游春》買了幾瓶。做飯就請女弟子,他已經跟譚小莉說了。譚小莉把招待師傅的客人當做一件大事辦的。把家裡的雞殺了一隻,又從園田弄來各種蔬菜。早早就開始準備。

    上午十一點。一幫同學騎著自行車來到學校,陳由紅既興奮又熱情的與同學交談、握手、勾肩搭背引導他們來到那簡陋的宿舍。

    「活的好好的嘛——半年沒得你的音訊!」

    「幹什麼大事?也不出去找我們玩……」

    「鄉妹子漂亮,是不是被那位鄉妹子迷住了——重色輕友啊?」同學在一起很隨意,七嘴八舌,表露關切。譚小莉清甜的聲音:「陳老師!帶你的同學來吃飯。」一行人走過去,陳由紅向他的同學介紹:「譚老師——我的弟子!本校的校花!」「別聽他胡說,人老珠黃了,坐,坐……」譚小莉面帶羞澀的回應。滿桌盛席,傾注了她半天的勞作。他的同學客氣的稱讚著,倒滿了酒杯。雖不是觥籌交錯,但也熱鬧喧嚷。很少喝酒的他們,在酒精的作用下,一個個面紅耳赤,高談闊論。曹厚山敦厚老誠,做事踏實,穩穩當當教著他的小學語文;路祖元聰明善學,不安現狀,已經改教英語,站在中學的講台上;李青山勤學苦練,筆翰如流,已經改行到機關上班;劉傑思維縝密,口若懸河,準備報考律師。陳由紅聽著他們的宏偉計劃,看著他們已經取得的成就。他感而歎之,就著酒勁,大聲朗讀一首眾人皆知的《長歌行》:「百川東到海,何時復西歸?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激勵自己奮發向上的意志。

    酒足飯飽。陳由紅特意托他的同學們幫忙弄幾本考民師的書寄來,他要兌現自己對譚小莉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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