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章 各懷鬼胎 文 / 小兔崽子
旭日東昇,晨風正好。
溫暖的曦光灑在床上,照得人好夢初醒。
「啊——」
伴著一聲慵懶愜意的哈欠聲,林不及伸著懶腰慢悠悠得坐了起來。
這幾日也不知怎的,睡得異常安穩。一覺醒來,格外神清氣爽。
她揉了揉眼翻身下床,陡然瞧見門邊似是立著個人影,不由啊的一聲倒抽了口涼氣。
掩唇細瞧,卻原來是楚夫人。
「夫……夫人。」似乎覺得剛剛有些失禮,她小聲得道。
溫陽看了看她,淡淡得道:「跟我來。」
算起來,她還是第二次瞧見這位楚夫人。
自初見那晚後,她就似乎躲著自己。而一想到她情緒激動的樣子,林不及也有些發自肺腑的害怕。
見她頭一回主動招呼自己,忙顛顛得跟了上去。
繞過幾許宮牆,終於在一扇雕花木門前停下。
吱呀一聲,溫陽推開了屋門,道:「以後,你就住在這裡吧。」
猶豫著隨她邁進屋來,林不及登時有些吃驚。
這間屋子雖不比她剛剛住的寬綽多少,但卻極是窗明几淨。
一方書案,一架木床,枕褥雖不新,但卻齊全。
臨窗的窗台上還有一個白瓷淨瓶,一支紅梅傲然綻放。
「這……」林不及好奇得看著梅花,又看了看窗外陽光。
明明還是五月天,怎的就有梅花?
「那是絲絹做的。」溫陽道,「他喜歡。」
被她這樣一提點,林不及才發覺那花瓣果然是絲絹纏就,栩栩如生。
只是紅絹有些褪色,看著像是已有了許多年頭。
又環視了一下屋子,林不及不好意思得道:「夫人,這麼好的屋子還是您住吧,我去剛才那就行。」
溫陽看向她,目光卻定定得落在那抹硃砂記上,沉默不言。
猛然想起初見那晚的情景,林不及慌亂將額發捋到額前,不安得垂下了頭。
溫陽回過神來,勉強笑了笑道:「我住在內殿,你安心住下就是。」
說著,她自袖中取出一紙花箋遞過來,道:「一會你將這個交給送早膳來的人。」
「唉。」林不及答應著,收下紙箋。
「你去吧,想是該來了。」
「唉。」又應了一聲,林不及退出屋去。
瞧著她步履輕盈,不似前些時日的疲憊不堪,溫陽笑了起來。
可那笑不及深,便透出一股隱隱的怨毒。
「楚辭,你日日都來,卻唯獨對我避而不見。我只不過想遠遠看你一眼,你都不允。」她喃喃自語,眼中有淚落下,唇角偏又勾起一抹弧度,「好,你不肯見我,我不強求。可總有一天,我會叫你心甘情願的來見我!」
京城的東南角是一處僻靜的所在。
延著華燈初上的吉慶街左轉,便是一條青石板鋪就的狹長巷子。
沈遠浪牽著馬加緊了步子,兩邊高高築就的磚牆將臨街的熱鬧隔絕在外。隱隱有小販的叫販傳來,聽起來竟有些恍如隔世。
巷子深處是一座輝煌富貴的府邸,門前兩座鎮守石獅昂首遠望,凜凜生威。
遠遠看去,朱門深掩,銅首靜默。
呯呯呯,銅環輕叩。裡面立刻有人高聲喊問:「誰啊?」
吱呀一聲,門分左右,一個小廝探出頭來一瞧,忙閃身迎出來道:「給沈二爺請安。」
「王爺在嗎?」
「在呢,王爺吩咐下來,若是您來了不用通報直接進去就行了,您請隨我來。」
「有勞。」
穿屋過宇,沈遠浪一路神思恍惚。
「二爺?」小廝輕喚不見回應,不由得提聲再喚,「二爺!」
「嗯?」沈遠浪猛然回神,方聽他道,「二爺,王爺在裡面等您,您請進吧。」
「多謝。」
小廝退去,沈遠浪整了整衣冠方才舉步走進正堂。
「給王爺請安。」
「罷了,你我之間不必如此客套。」相王含笑抬手,看了他一眼不由皺起眉問,「你這是怎麼了?幾日不見,怎的憔悴成這樣?」
沈遠浪垂首默默,停了一停,方道:「王爺,小人有一事相求,還請王爺相助。」
「坐下再說。」瞧他心緒不寧不似往日,相王吩咐隨侍退下,方問:「說吧,什麼事?」
「我想請王爺幫我找一個人。」
「什麼人?」
「她叫林不及,原來是我們府裡的丫鬟。」
「丫鬟?」相王挑了挑眉,饒有興趣得瞅他,「一個丫鬟就把你急成這樣?」
「她不一樣。」沈遠浪垂眸道。
深看了他一眼,相王沒再追問,反道:「找人也不是什麼難事。只是以你大哥今時今日的地位,你怎麼不去求他?」
這句話是明知故問,更是棉裡藏針。
相王不著痕跡的在沈遠浪臉上掃過,他自然知道這遠遠不足以挑動兄弟二人之間的矛盾。
但卻可以變相的提醒他,他的壓力來自柳沈兩家,來自整個家族。
有的人,壓力越大,就越會堅持,比如沈遠浪。
可他若一直堅持,總有一日會與家族反目。
而這,正是他樂於見到的。
果然不出所料,沈遠浪沉默以答。即不想埋怨兄長,又不願違逆內心。
相王微不可察的一笑,道:「罷了,沈大人軍務繁忙料理不到此等小事也是常情。你即托了我,只管等我消息吧。」
沈遠浪沒想到他會如此爽快,不由一驚,幾日來都陰鬱不定的臉上終於有了一抹喜色,「多謝王爺!」
「你我之間,不必言謝。你且去吧,等我有了消息自然會通知你。」
「是,小人告退。」
眼瞧著他走遠,劉六方從屏風後轉出來。
「爺,我們真要幫他?」
相王端起茶盅,笑道:「有什麼幫不幫的,他只不過是不相信那丫頭真的進了宮,來我這確認一下罷了。」
「那我們要不要瞞著他?要是他知道了,回心轉意娶了柳家小姐,那這顆棋子可就算廢了呀。」
「不會。」想起剛剛沈遠浪說她不一樣的神情,相王篤定得道,「他且不論,倒是昭陽把那丫頭送進了承明宮叫我有些猜不透。以她和溫陽的關係,這一送無異於羊入虎口啊。可依她的性子,斷不會把事做絕。剛過門,就跟小叔子結下這麼大的梁子。」
劉六默了默,道:「爺,會不會是昭陽公主怕您插手此事,故意安排?承明宮是禁地,我們的人可不好接近那裡啊。」
相王一怔,忖了忖,忽笑道:「原來如此!這丫頭……我從前倒小瞧她了。只是,她未免還是小看了我。他們要斷了沈遠浪的念想,乖乖聽他們安排。我偏要續上這個念想,讓他明白誰才是真正的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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