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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九章 一柄鐮刀 文 / 小兔崽子

    殘月如鉤,夜涼似水,秋靜苑裡燈燭高燃。

    將清光卷小心展開在案上,澤九道:「喏,這就是了。」

    葡萄君探頭去看,只見幅長數尺的畫捲上草原遼闊,水色蒼茫。

    只是原來是水墨的景致,此時卻如活了般鮮艷青翠。

    他疑惑道:「素來只聽聞清光原是片草原,這河卻是從何而來?」

    說著,他看向楚辭,卻發現他也是眉頭微斂的模樣。

    澤九驚道:「你們不知道嗎?夫諸在裡面,這河自然是因它育成的了。」

    「夫諸!」葡萄君頓時變了臉色,「它怎麼在裡面?」

    澤九搖搖頭,「這我可不知道了。」

    葡萄君長眸微闔,在她臉上不住的打量。澤九氣憤道:「幹嘛!我確實是不知道嘛!」

    「那這清光卷你是從哪得來的?據我所知,這可不是妖界該有的東西吧。」

    「要你管!」

    「我當然犯不上管閒事。」他滿不在乎得聳聳肩,往旁邊瞄了瞄道,「自然有人要管。」

    燈燭下,楚辭靜靜看著畫卷,神色凝重。

    「你怎麼了?」澤九湊在他眼前問,一雙靈動慧黠的眼睛裡滿是關切。

    「嗤。」葡萄君冷笑,「花癡。」

    澤九拍案大怒,「你管!」

    「好了。」楚辭忽而開口,聲音不高不低,那二人立時就安靜了下來。

    「殿下。」他謙然道,「請問,這畫是從何而來?」

    澤九愁眉苦臉得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是從我父王的密室裡偷出來的。」

    「白帝?」楚辭喃喃得道,「這東西本怎麼會在白帝手中?」

    「偷的唄。」葡萄君佯歎道。

    澤九跳起來就要撓他,卻被他輕巧閃開了。她恨恨得瞪了他一眼,方道:「我也不知道。有一次我在密室玩,看父王進來我就想躲起來嚇嚇他,誰知道又進來了一個穿黑袍的人。我看不清他的樣子,但他說清光卷是纖阿覺醒的關鍵,只要設法助她進入其中,就能得到她的庇護。只是,不知道怎麼夫諸也在裡面,很是凶險。」

    葡萄君紫扇半掩,眼睛中精光四射,「所以你設法引她入畫,想要借她重振妖界?」

    「是又怎麼樣?」澤九很討厭他那樣世事透徹的目光,「我們不會永遠都任由神魔欺凌的!」

    「那你知不知道,那夫諸是上古的水神。不要說你,縱是白帝也很難與它較量,更何況是凡人的纖阿?」

    「我!」澤九張口欲辨,想了想又實實得辨無可辨,只得哂哂得道,「我當時太心急,就忘了這事了。」

    葡萄君還欲再說,楚辭卻打斷道:「敢問殿下,她進去多久了?」

    澤九用指在下巴點了幾下,認真思索道:「算上今日,就滿五天了。」

    葡萄君心生不祥,「只怕是被夫諸纏上了,這麼久沒有動靜……」

    後面的話他沒有說,楚辭卻很明白。

    「不如,我陪你進去闖一闖吧。」他提議。

    「那我也去!」澤九立馬應喝。

    「沒用的。阿纖一旦進了清光原,這畫卷裡的術法就會徹底封死生門,外人無法進入。」

    「那就是說,除非是她自己出來,否則……」

    「否則,非出即死。」楚辭幽幽得道。

    「啊!」澤九捂著小嘴驚呼,恐慌道,「不會吧……沒有辦法進去嗎?」

    楚辭搖了搖頭。

    「可是這……」葡萄君話到一半又生生嚥了回去。

    楚辭知道他想問什麼,也搖了搖頭。

    滿室裡頓時陷入了一片沉寂,卻又從這沉寂中生出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緊張來。

    楚辭以手支額靠在倚中闔目不語,看似平靜的眉宇間隱隱焦灼。

    葡萄君站在窗邊把玩紫扇,眼神空洞的落在遠處,忖奪心事。

    看著二人皆是沉默無言,澤九有些不知所措。恍恍中知道自己可能鑄成大錯,更加不敢開口。

    她捧回畫卷又看了看,忽然點著那畫驚喊:「你們快看!」

    只見原本水清草綠的原野上,不知怎的從天際處泛起一抹紅光。

    那紅色,艷如血,烈似火,須臾之間以呈燎原之勢。

    整張清光卷竟是要燃燒起來一般,烈焰沖天。

    「不好!」楚辭驟然驚起,一道藍光閃過,已然消失不見。

    「咦?他人呢?」澤九忙問。

    「進去了。」

    「進去了?不是說進不去了嗎?」

    葡萄君歎道:「硬闖的。」

    「啊!真的嗎?」澤九驚喜得連連追問。

    從很小的時候起,她就不斷的聽人講起纖阿和楚辭的故事。

    作為沒有經歷過的人,她並不能完全體會那個時代的驚懼和憤恨。

    在她的耳裡心中,更多的還是傾羨與他們之間那段感人肺腑的愛情故事。

    畢竟,她還正是如花般的年紀,懵懵懂懂的嚮往著一切美好的感情。

    而楚辭,就是這一切美好的代表。

    是她心中,這就未來夫婿的標準。

    親眼看見楚辭再為纖阿身歷險境,這讓她心中的那份美好更加圓滿。

    她很高興,也很放心。

    畢竟他是楚辭,有什麼是他辦不到的呢?

    看著一副小女兒態的澤九,葡萄君卻沒有一絲放鬆的表情。

    想起先前不久才折損了千年靈力的楚辭,他直覺得他這一去,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就在清光捲上燃起第一抹火光的同時,紅蓮飛出了氣泡,輕輕落在了石台上。

    鉤子和蓮花同時亮了一亮,好像非常高興對方的歸來。

    紅蓮轉瞬幻散成了一團煙塵。

    「坐。」紅鯉說。

    在它的照耀下,林不及驚訝得發現,原本約摸只有她半臂長度的鉤子,竟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長。

    鉤子的內側也隨之越來越薄,越來越鋒厲。

    紅色的煙塵,與鉤子頂端呈直角狀開始重聚。

    紅鯉晃了晃腦袋,吐出一大串泡泡,顯得異常興奮。

    林不及虛弱的靠在氣泡中,也不免吃驚得看著那變化。

    慢慢的,那鉤子已比她的身高還長了。紅蓮也早已失去了原本的模樣,凝成了一根像棍子似的東西。

    「那是什麼?」她問。

    「坐!」紅鯉一擺尾巴,引著她向石台靠去。

    距離逐漸拉近,視野也越發清晰。

    就在她快要抵達的一剎,一片火光沖天而起,整座鏡湖湖底突然亮如白晝。

    「啊!」驟然出現的極度光明,讓林不及急忙遮住眼睛。

    「坐!坐!」紅鯉疾聲喚她。

    她略緩了緩,慢慢放下手。卻見火光猶然未滅,烈焰如血似蓮。

    便在那一片火光中,她的目光自然而然得向前望去。

    鉤子和蓮已然不見了,一把巨大的鐮刀靜靜躺在石台中央。

    赤紅的刀柄上暗紋細刻,銀光湧動。襯得那彎刀鋒愈發寒光凜冽,霸意橫生。

    「坐!」紅鯉催促著,急不可待。

    林不及知道它是要她拿起那把鐮刀,也知道這應該就是它們要帶她尋找的東西。

    可說不上為什麼,她有些不太願意去觸碰。

    她踟躕著遲遲不願伸手,紅鯉來回游竄,焦急不定。

    它這副樣子倒讓林不及想起了光光,好像它著急的時候也是這副抓耳撓腮的樣子。

    她微微笑了笑,終於哆嗦著探出手,向那把已等待了千萬年的鐮刀輕輕握去。

    給讀者的話:

    明天要打了……我有點蛋疼呀。我這種只適合你情我愛的小渣寫手,寫大場面真是有點力不從心呀!求鼓勵,555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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