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二章 女人心事 文 / 茅山阿琪
（62）女人心事
通過案件調查的深入，樂承宇對崇道集團內部的重重黑幕感受越來越深，而在這黑幕中程芷珊到底扮演什麼樣的角色，他也有點看不太準。雖然從她細微的情緒變化推測，她與崇道集團及林崇道並非一路，但是，她始終穩坐在崇道集團的船上，並與林崇道存在著十分親密的關係，則是十分肯定的。雖然她將自己包裹得很嚴，但也表現出一些矛盾，讓人對她始終有一種霧裡看花的感覺。
樂承宇不願承認，在他的心裡一直拿不準，如何判定與程芷珊關係的性質。他們是正常的工作關係、青年男女的快樂遊戲，還是真正的感情交往？她的美貌、聰明，是他所嚮往並傾心的，他與她建立真正的感情關係，能與她一起共築生活的未來是他真心希望的。他當然知道她有比較複雜的個人感情經歷，甚至有過不止一次的愛情體驗，以她這等出色的女孩兒，那是再正常不過了，對此應當心胸開闊。但是他需要掂量出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他要確定，在她隱秘的內心世界裡，是不是真的還有一片空間容他進入，並生根發芽。
接到程芷珊的邀請他感到快樂而興奮，這種興奮和快樂是發自內心不受理智控制，源自某種生物本能的感知。因為她身上發過來的信號已深切地觸動他感情的琴絲。作為一名現代青年，他知道，在個人感情問題上，應順應個人心靈的需要；但是作為一名刑警，在此敏感問題上，卻也不能抱有完全放任的態度。
晚上5點，樂承宇走進「橄欖綠」地下一層玉花台射擊廳，見到了等在大廳門口的程芷珊。衝他溫柔地一笑，程芷珊拉住他的手走進門來。在接待櫃檯前，她取出一個磁卡交給身穿橄欖綠制服的服務員，服務員將磁卡在機器上一劃，便退還給她，然後交給她一個鋼牌，讓兩個人隨著另一個服務員向裡邊走去。樂承宇第一次來這樣的地方，推測這裡實行內部會員制。所以設在地下當然是安全考慮，同時減少噪聲對周邊居民的干擾，休閒中心依山而建，與其他建築物距離較遠，安全保障應該沒有問題。整個射擊廳設置了嚴密的隔音措施，出入門上、走道兩旁牆上都貼著厚厚的吸音牆布，而每一個射道，看上去就像長長的保齡球道一樣，也都被厚厚的吸音布嚴密包住。
他們進入8號射道，服務員幫助他們領取了槍支和子彈。槍是仿「六四」手槍，握在手裡感覺與原型幾無區別，只是略輕一些。服務員離開後，程芷珊交給樂承宇一個護耳罩，告訴他今天的玩法：每人各30顆子彈，先各自打20顆，留下10顆進行比賽，比賽的贏者今晚請客。
程芷珊身材本來十分高挑，今天特地穿上一件黑色亞麻連體褲，下配紅色軟皮半高靴，頭髮緊緊地束向腦後，顯得更加挺拔、性感、美麗。樂承宇望著她，想起曾貼在他胸部的情形，抑制不住再次產生了怦然心動的感覺，臉上卻露出輕視的微笑：
「你好自信呀！要知道我是專職刑警。耍個花劍什麼的，可能不是你的對手，難道射擊也會輸給你嗎？」
樂承宇說得沒有錯。不過，在他心中，優秀的刑警首先表現在其敏銳過人的思路上，至於槍械的掌握和使用及擒拿擊打格鬥等等，及格就可以了。所以，比賽很快便出現了令他難堪的僵局：最後10槍，兩個人都擊中了89環，未分勝負。於是樂承宇提議一槍定勝負：兩個人再各打一槍。結果，取來新的子彈，程芷珊含笑請他先來。樂承宇也不客氣，舉槍便射。電子屏幕立即顯示為9.6環。樂承宇右手提槍，左手護住下頦，望著程芷珊微笑不語。程芷珊提槍對準靶心，轉過頭來向著樂承宇展顏一笑，隨即扣動扳機。樂承宇望著電子屏幕，臉色大變。這一槍正中10環。原來她一直故意讓著他。
兩個人走出射擊廳，來到樓上明亮寬敞的大廳內。程芷珊將腦後邊的髮夾輕輕鬆開，烏黑柔軟的長髮瀑布似的垂瀉下來。她輕抖了下頭，像一隻美麗的孔雀，抹開遮住眼睛的一綹頭髮，向樂承宇投來一個燦爛的笑容，臉色像一名青春少女一樣紅撲撲的。這一情景令旁邊走過的幾名二十來歲的男女青年看得呆了。
兩個人來到3樓一家韓式餐廳。程芷珊點好菜，要了一瓶清酒，讓服務員溫好端上來。她顯然是這裡的常客。飯菜精緻可口，樂承宇吃得很香，像是幾天前就沒吃上東西似的。程芷珊則只是偶爾往嘴裡送上一小塊烤魚，輕啜一口溫熱的清酒。餐廳客人不多，十分安靜，正中吊著的一台電視正播放著韓國的愛情電視劇，音量放得也很低。程芷珊不時向電視望上一眼，表情生動而豐富，似乎被深深地吸引住。樂承宇也偶爾看過這部劇，大體知道其不過是一個灰姑娘與白馬王子的坎坷故事：一個平民姑娘受到某聯合企業的繼承人的青睞，她也深深愛上了這位高富帥的富二代。但是，由於其上學打工期間曾做過陪侍：陪酒、陪舞、陪泳和陪浴，所陪的雖然都是其男友父親一樣的公司老闆這樣的人物，卻怕被未來的嚴厲而保守的婆婆發現，深陷於內心的痛苦之中。
「喂喂，我在這裡呢！」樂承宇手端酒杯，面帶微笑，向著程芷珊，像是在逗一個孩子。
程芷珊聞聽垂下頭，給了樂承宇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樂承宇將酒杯舉到口邊剛要喝下，口袋裡的手機響了。取出一看是支隊辦公室的號碼，遂站起來，說了一聲對不起，便走出餐廳。過了將近六七分鐘他才返回，重新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