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一章 無功而返 文 / 茅山阿琪

    （61）無功而返

    專案會議的第二天傍晚，樂承宇乘車前往坐落於城西翠山公園旁一個名叫「橄欖綠」的休閒健身中心。他接到程芷珊的電話，兩個人約定當晚在這裡吃飯。

    專案會議後，樂承宇和葉向天便緊張忙碌起來。首先是聯繫孫永現，當天晚上終於得到確信，第二天上午可以去見宋鋒。然後是有關遠志那邊的線索。直覺告訴他，遠志一定是此案的關鍵。抓住遠志，有關去年的殺人積案及當下系列殺人案的疑團將得到合理的解釋。恰恰因為如此，某些人也會很關注這個節點。如果遠志確實涉案，如果遠志當初確實是被人故意放走，並栽贓於他，那麼，此時這個人對樂承宇盯著遠志一事的真實用心，肯定心如明鏡一般。所以，關於遠志，在會上樂承宇一個字也沒有提及。

    葉向天多次給陝西秦縣白河鎮派出所打電話，對方總是客氣地回答，仍未聽說夏明婕的消息。樂承宇終於忍耐不住，直接要通了白河鎮派出所的電話，找到了所長吳東山。聽到樂承宇的聲音，吳東山立即哈哈大笑起來。大概是想起兩個人曾對飲一瓶西鳳酒的「豪華」場景。吳東山說，確實還沒有聽到有關夏明婕的消息，昨天，夏明婕家所在的夏家堡村支書來鎮裡開會，中午一起吃的飯。他還當面問過這位書記，對方說沒有聽到夏家的閨女回來或給家裡打過什麼電話。

    樂承宇一聽就明白了，派出所根本就沒有直接跟夏明婕家接觸。他去過那裡一次，多少知道一點當地的情形。夏家堡距白河鎮大約15公里，隔著一道山梁，村裡沒有常駐民警。當地村民多數沒有手機和家庭電話，對外聯繫主要依靠村委會的辦公電話以及村民自辦的公共電話。夏明婕不是嫌疑人，加上往來交通不便，派出所要掌握其準確的信息比較困難。樂承宇再次懇請吳東山，近日一定要去一趟夏家堡，通過村委會瞭解一下，夏明婕最近是不是與家裡聯繫過。因為此事也關乎夏明婕的安危，如果她確實跟隨一名亡命天涯罪犯的話。吳東山聽罷，像是立下軍令狀似的大喊一聲：「好，兄弟，明天我大所長親自走一趟。一定給你問出他家閨女到底在哪裡。」

    與宋鋒的見面沒有收穫。宋鋒的黢黑的臉上透著病態的綠色，彷彿一坑污水生出一層綠苔，看起來非常恐怖，他氣息微弱，講話都比較困難。當然也許是故意做給他們看的。當樂承宇問起孫蒙綁架案，宋鋒沒有回答，目光凝滯不動，整個臉彷彿變成一副恐怖的面具。說起「8?19」系列殺人案，其中被殺人員多與崇道集團有關，問他對此有何看法時，宋鋒依然仰看著天花板，依然沒有任何表情，臉色則有了一些變化，一絲表明生命力的血色注入其中。過了一刻，他才一字一頓略帶喘息地說：「從小父母就告訴我們，人必須對自己的行為承擔後果，我們的今天一定是昨天事情的延續。當然報復的形式可能會有所不同。我就是現實最殘酷的一例。」

    葉向天接著又問起殺人博客的博主「白矮星」，問宋鋒有沒有聽人提過這個怪異的名字。宋鋒輕輕地搖了搖頭。

    很快，特護病房的護士進來，催他們馬上離去。宋鋒就再也沒有回答任何問題。臉上表情消失，又變成一副蒼白的面具，只有眼珠間或一動。

    樂承宇從支隊獲得消息，對宋鋒、孫永現手機話單審查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信息。後來詳細一問才知道，負責此事的向義朋似乎並不特別重視這一條線，只調取了他們最近一個月的話單。而趙傳標正帶著隊員開足馬力追屠洪岸那條線。

    在此期間，樂承宇聯繫了總隊當初負責孫蒙綁架被殺案的一位偵查人員，詳細聽取有關該案的調查情況。這些人因孫蒙綁架死亡備受困擾，他們聽說了「8?19」系列殺人案，因為手裡還有別的案子，沒有參加專案組，聽說「8?19」可能與孫蒙綁架案有關，也都急於想知道究竟。他告訴樂承宇，當初他們也曾懷疑過此案背後可能有崇道集團的黑手，但是調查沒有發現任何線索。而且，孫家沒有報案也讓偵查無法繼續。

    那天下午，樂承宇接到了程芷珊打來的電話。在電話裡，程芷珊問他是否有時間一起吃飯。樂承宇乍聽此言，遲愣了一刻，忙案子讓他幾乎沒有聽明白她的意思。聽懂了這是人家女孩子在主動約請他，於是心中十分歉疚，趕緊答道：「好啊。」兩人約定晚上7點在「橄攬綠」見面。

    「你可以早一點來。我5點在地下一樓的射擊廳練槍，你也過來試一試身手？你們不是也經常要練練槍嗎？」程芷珊進一步說道。

    「好啊……怎麼，你又練上槍了？」樂承宇吃驚地問，他知道「橄欖綠」休閒中心原是武警的一座招待所，依山而建。「你這樣一個年輕女孩子，怎麼對槍啊劍的這麼感興趣呀！」

    「好，你過來後我告訴你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