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形勢危急 文 / 茅山阿琪
（27）形勢危急
此後數天，形勢愈發緊張。儘管警方對「8?19」案件的消息進行了嚴密的封鎖，並及時刪除了那兩篇類似於「殺人告白」的博客，但是，案情還是點點滴滴地洩露出去，網上幾乎天天都有關於這兩起案件的信息。十餘家省級媒體像聞到腥味的鯊魚，開始不斷探問此事。市局已通過各種途徑向本市和省級媒體打招呼，不要公開報道此案。但是，此事仍像是一枚懸在頭頂的炸彈，隨時可以引爆。而此時的網絡更像一堆澆上汽油的乾柴，只等一絲火星就會燃成一片火海。
新中國成立以來以來c市從來沒有發生過這麼嚴重的犯罪案件。省廳聽到相關匯報後表示，可以派出工作組前來協助破案。讓市公安局倍感壓力的是，在市政法委的一份社會動態的簡報上，省委常委、市委書記陳聯作出批示，明確要求公安局迅速破案，制止新的殺人犯罪。尤其不能讓已發生的殺人案件影響c市正在進行的化興市工程，更不能讓群眾有任何這方面的聯想。
市公安局已將此案列為第一號緊急偵辦案件。由刑總各大隊、技偵、秘偵、網監、各區縣分局刑偵支隊等組成的「8?19」案專案組，在組長、市局主管副局長邵傑、副組長、刑總負責人蘇敏，事發區分局主管局長等的直接指揮下，已像是一列開足馬力的列車日夜不停地高速飛奔起來。邵副局長已在刑偵總隊設立了辦公室，每天過來聽取匯報，與案件的具體負責人等探討偵破的思路、方向。案件偵查工作有序展開，網監已追查到「殺人告白」的登錄地址，正如事先推測的，分別在兩家違法網吧。由於網吧內沒有錄像監控設備，目前正在查看網吧門前附近的監控錄像。目前，書鑒定已證實兩篇殺人博客系出自同一人之手。但是對博主「白矮星」的調查，則一無所獲。秘偵人員正在調動各種社會眼線，密切注意危險分子、有重大犯罪前科人員、吸毒人員、賣淫人員的動向，是否有人知道談論並透露過「8?19殺人案」的細節，有人是否談到過白矮星，同時運用必要的監控設備，對與兩案受害人關係密切的人員進行了監控。
物證方面，也有了初步的結論：沒有可疑人血跡、指紋等遺留在兇案現場，董心道被燒燬車上發現的微量生物物證在犯罪人dna庫內無匹配血型。根據現場提取的腳印，技術人員對嫌疑人的年齡相貌進行了分析和刻畫，其為男性，年齡28至30歲，身高1.65米，體重61公斤。
由於褚群山還沒有從省城回來，專案組的日常工作由政委於建時代理。刑總及兩案案發區分局刑偵支隊抽掉最精銳警力，正全面梳理情況，收集信息，在技偵、物證的配合下，從董心道、白興逸生前關係人、矛盾點入手深入排查訪問，挖掘線索，搜尋可疑人員，尋找作案動機。
各路人員每晚6點到刑總會議室碰頭，匯報各自的進展情況，刑總大樓24小時燈光不滅，各種車輛進進出出，如同一個巨大的作戰軍團，正在緊張地為一場戰役高效運轉著。
然而，白興逸被殺已過去3天，真正有價值的線索並沒有上來多少。董心道和白興逸社會關係極為複雜，他們所從事的又多是帶有某種灰色的特點，且遊走於法律邊緣的事，因此在行內及熟人圈內，兩人口碑不佳，多有結怨。董心道曾借解經釋道之名與多名有夫之婦關係曖昧，據說其左腿的殘疾即是早年被一醋心大發的丈夫僱人痛扁留下的。而白興逸更是劣跡斑斑，不僅與所內見習的律師及當事人等多名年輕女性保持**關係，他辦理的多起案件也為同行所不齒。最近的一起案件便是，多名青年惡少毆打一名外地青年取樂，甚至將其逼入河中淹死。他竟然買通相關部門，花重金收買了被害人家屬，使嫌疑人最後被免予起訴。另外他還在代理一些公司之間的交易談判或工程競標過程中暗中收受競爭對手的巨額賄賂，透露己方信息給對方，給所代理公司造成巨大損失。類似的投訴省、市律協多有接到，但苦於沒有證據，未能對其作出處理。目前，專案人員正沿著這些線索進行嚴密追查，相信其被殺應該與這些灰色的交易及其不端的品行有關。然而，邵傑等高層領導意識到，此案的最驚人之處，也是最讓人困惑的就在於那兩篇博主同為「白矮星」的博客，它既顯示了兩案之間的聯繫，同時也表明兩案作案動機必然是相同的，也就是說，董心道和白興逸是因為同一個原因被殺害的。為此，邵傑指示鄧健注意查找兩名被害人的生活交集點。
樂承宇、葉向天每天早早來到警隊，根據專案組下派的名單，逐個前往進行訪查。這些訪查對像大多數是趙傳標從獲取的董心道和白興逸兩名死者手機通話記錄上的通話人員，經沈斌篩選確定後，分派給各位偵查員。其中分派給樂承宇、葉向天的主要是與董心道有關的，而兩個人去見的也不過是董心道的一些同鄉、易研會的同事等等，他們案發前與董心道電話聯繫都是一些具體事情，訪查並沒有什麼實際收穫。樂承宇本來是想整體看一看所有通話清單的，因為他對董案已經有了比較深入的瞭解，看過了那個清單會有所發現，可是，趙傳標借口請示沈斌婉言拒絕了他的要求。趙傳標很感激沈斌給了他這麼一個顯要的工作，也很享受目前這樣一種掌控整個調查活動帶給他的滿足感，他不願意放棄這一決策性的地位。同樣受命於趙傳標，每日奔波於幾乎毫無價值訪查的向義朋等人，對沈斌這樣的工作安排也抱有微詞。他曾對樂承宇笑言，專案組就像從前的生產隊，隊員們完全沒有自主性，早晨接受分派的任務，晚上回來匯報，到底幹得怎麼樣，全憑嘴一說。
明知訪查的意義不大，樂承宇和葉向天還是盡量認真去做。在此期間，他並沒有忘記送到物證中心的那袋待查的空瓶子和啤酒罐，讓他奇怪的是一直沒有下。這一天，樂承宇打電話找張雨桐詢問此事。張雨桐拍了一下腦門：「該死，看我這記性。」
張雨桐放下電話。果然，過了半小時她便再次打過來，告訴樂承宇已經找到他交來的那些東西了。當時因為她馬上要去現場，便讓助手將那些物證裝入正規的物證袋，準備進行檢驗。後來助手忘記了。雖然作了記錄，但是一直放在物證室沒有分下去，好在還沒有弄丟。
「我這裡有點亂，真對不起。」張雨桐誠懇地說。「關於這些東西，你有什麼提示？」
聽她這麼道歉，樂承宇也就不便說什麼了，於是說：
「注意那個啤酒罐兒，我肉眼觀察似乎有點東西掛在上邊。如果沒戲，讓dna的人仔細檢一下，看看有沒有頭髮或其他微量生物物證。」
樂承宇知道，以現有的dna技術，只有掉了的頭髮碰巧帶著根部的油脂，才能驗出dna。
「好，我按照正常程序進行。如果有了結果，直接通知你？」
「是。沒有問題。」
此外，樂承宇還在想著一個人——崇道集團董事長林崇道。正是在與林崇道面談時，他才第一次聽到了白興逸的名字，此人與第一名死者董心道的關係，在收購望都別墅時發揮的作用，讓他對白興逸發生了興趣。而且，巧合的是，在正式約談白興逸前，白竟意外被人殺死。
這一天，樂承宇接到程芷珊電話，約他當晚一起吃飯。吃飯時，程芷珊告訴了樂承宇一個意想不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