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 市井百態 文 / 茅山阿琪

    （26）市井百態

    見此情形，樂承宇連忙解釋，來這裡是要瞭解一位客人的情況，與旅店經營沒有關係，請他們放心。接著向他們詢問一位住客的情況：年齡30歲左右，男性，今天早晨離開旅店。

    「沒有，今天早晨沒有男住客辦理離店手續，你們去別家旅館轉轉吧。」香水男冷冷地說。

    「你確定沒有嗎？」葉向天問，語氣中帶有一絲不滿。

    「我肯定了嗎？你們問我30歲男人，當然沒有。」

    「你是說上午還是有人離開？」樂承宇立即抓其話中的信息。

    「像我們這樣一家全市知名的連鎖旅店，每天幾十名全國各地的客人入住，早晨還能沒有客人離開？開玩笑——」香水男傲慢地站起來，「而且，每月治安管理費也交了不少，你們不能影響我們正常營業。」

    「沒人跟你開玩笑。我們相信，僅僅詢問一點問題不會影響你的正常營業。」見這個香水小男人竟無理取鬧，樂承宇語氣變得嚴肅起來，「現在我告訴你，如果你是這個店的負責人，就請配合回答我們的問題；如果不是，就不要亂說話。」

    「我來說吧。」那名骨感女人終於開口了，「東子，你出去轉轉，這裡我來辦。」

    那位被叫做東子的男人高聲「哼」了一聲，臉色像戰敗的白旗一樣。「你讓他們快點兒，人家找你還有事兒哪！」說罷，氣惱地邁著小碎步搖曳生姿地走了出去。

    隨著東子的離開，屋裡充斥著的那股難聞的香味漸漸淡了。

    「我聽明白了。有一對兒客人，跟你們說的差不多。早晨6點多離店。這種情況，在這兒其實並不少見。」女人很配合地說，她已確信樂承宇兩人的來意，不再感到緊張，只想盡快結束此事。東子剛才的態度也讓她有點過意不去。

    「你說有兩個人？」葉向天問。

    「一男一女兩位客人。男的三十多歲，女的也就二十來歲，一個漂亮姐兒。入住登記是女人辦理的，留下的也是女人的身份證，這也有點反常。來我們這裡入住的，多數是特殊關係的男女，我們並不查入住客人的人數，但是多數情況都是由男人來辦理登記手續，女人並不露面。相對來說，女人還是更顧及臉面一些。這一對恰恰相反。入住期間來，很少見這位男人露面。但是服務人員證明兩個人是同居在一起的。」

    「把他們的原始登記調出來讓我們看看。」

    女人打開計算機，調出入住登記單，將顯示器轉向樂承宇和葉向天這邊，將一個人名指給他們看。這位客人名叫周旭紅，職業為護士。入住時間為前天，聯繫電話空缺、有身份證號，但是沒有留下身份證複印件。

    樂承宇問此兩人具體住在哪間房，房間現在是否仍然空著。女人說：在8011號，服務員正在清理房間。樂承宇聽罷立即站起來，說：「給那個房間打電話，請他們不要再動房間裡的物品。我們去看看。」

    然而，打過電話，女人卻抱歉地說：「晚了，她們已經收拾完了。擦了地沖了衛生間，換了床單。」

    「讓她們在原地等著！」樂承宇走向門口。葉向天緊跟其後，樂承宇的語氣讓他感到事情有些不妥。

    兩人來到8011號房間，果然，這裡地板擦了，床單、枕套撤換了，衛生間也沖刷過，擺上新的一次性洗漱用品，整個房間此時已一塵不染，只等新的客人入住。樂承宇見後臉上大為失望。兩名女服務員站在門旁，莫名其妙地望著他們，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

    「垃圾——」情急之下樂承宇想到一個補救的辦法，「請問，清理完的垃圾丟在哪裡了？」

    「在樓梯間的垃圾桶裡，我剛提過去扔了……」一名女服務員高聲說。

    「找回來。我跟你一起去。」葉向天連忙說道。

    葉向天隨女服務員來到樓梯間，只見靠窗的牆邊立著一個半人高的垃圾桶，桶內套著黑色塑料袋，裡面裝了半桶垃圾，多數用各色塑料袋包著。女服務員上前翻弄了一下，拎出一個黑色塑料袋。「就是這個。」

    回到房間裡，樂承宇在地板上鋪上幾張報紙，將垃圾袋裡的東西輕輕倒在上面。裡邊有空的飲料瓶、啤酒罐、用過的牙刷、梳子和大量的用過的手紙。樂承宇用一支圓珠筆挑起一個空的百威啤酒罐、一個泉水瓶和一個一次性塑料梳子，然後慢慢撥開那些廢紙，找出一些毛髮。他向服務員要來幾個小塑料袋，將啤酒罐、礦泉水瓶、梳子，以及一小撮毛髮分別裝好。帶上這些東西，謝過女經理和服務員，樂承宇和葉向天離開了尚德公寓。

    當天上午，樂承宇和葉向天又走訪了附近幾家類似的旅店，沒有更多的收穫，只好暫時收工。回來的路上，樂承宇和葉向天先去了總隊物證檢驗中心，將在尚德公寓收集到的那些垃圾交給張雨桐，請她幫忙提取一下上邊的指紋和dna，如果能提取到，請到指紋和dna庫進行匹配比對。

    「謝謝你。不論有沒有結果，都告訴我一聲。」樂承宇叮囑道。

    「沒有問題。」張雨桐說著，讓助手作好標籤，將塑料袋放到堆著許多待檢物證袋的物證架上。

    當天中午樂承宇和葉向天兩個人在外邊簡單吃了午飯。吃飯期間葉向天注意到樂承宇不住地拿出手機來看，不知是看時間還是等什麼信息。下午兩點兩人回到警隊。

    當天的第一次專案組會如期召開。主管副局長邵傑因臨時被市領導叫去匯報工作，沒有前來。會議由刑偵政委蘇敏主持。按照邵傑的要求，會上匯總並分析了目前掌握的兩起殺人案件的信息，確定了當務之急是挖掘作案動機，同時要求各級刑警及相應警種密切配合，及時溝通情況，減少無效重複勞動，提高偵查效率。會議決定，立即通知正在省城學習的褚群山歸隊，負責專案組的日常工作，由刑總一支隊一大隊教導員沈斌擔任總協調員。沈斌建議，由趙傳標負責與技偵部門配合，對董心道和白興逸兩名死者個人通訊信息進行技術追蹤。

    散會之後樂承宇和葉向天回到辦公室。葉向天看到師傅臉色不對，便端起師傅的茶杯，倒掉裡邊的剩茶，重新沏上一杯熱茶端到師傅面前。

    第二篇「告白」已經複印發給他們，樂承宇拿出來，細細讀了一遍。之後，又取出第一篇「告白」讀了起來。

    「用這樣的方式來宣告一個人的死刑難免驚世駭俗，然而，當你獲知作為一介草根布衣。只能依托內心的道德和正義判斷來執行遲來的判決的時候，想必也會原諒我們不得已而為的良苦用心……」

    讀著讀著，再次為犯罪嫌疑人強橫與霸道所震撼。

    當晚7點，「8?19」專案組的全體人員再次趕到刑總大會議室，聽副局長邵傑傳達省、市主要領導對「8?19」殺人案的指示，動員大家集中力量偵破此案，同時明確，當務之急是找到殺人動機，制止新的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