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端倪 文 / 盡瀟
晚上噪音不斷，宋瀟歌一晚未眠，眼圈有些泛黑，穿戴好拿起枕下的一封信就出了門，正好碰到來叫她的陌淺離。
得瑟~~囂張~~得意~~無聊~！李臨一臉嫌棄和不願，表情不多，但是眼神赤果果的就是嫌棄。而這四個詞就是對面前兩個人的形容詞。杜大人也不知道被這宋老闆和陌公子餵了什麼**藥，現場重地，豈是一般旁人可以隨意出入的地方。萬一出了差錯，弄亂了現場，可不是什麼好玩的。
這李木頭捕頭，也太盡職了些吧。她都把包子楚親筆寫的信拿出來了怎麼還不放行。怕她作假不成？這上面的官印可是真真正正，熱騰騰新鮮出爐的。如假包換。宋瀟歌又在李臨面前得意的晃了晃杜卿楚親筆所書的信件，開心的挑挑眉。
「李捕頭，你不是連你上司大人的話都不聽吧。」宋瀟歌惱火的在李臨面前轉來轉去：「李捕頭，我們進去一切小心，絕對不會破壞東西，不會讓你為難。請你吃飯好不好？不喜歡？那送你套衣服？那請你、、、」
「好好，我跟你們一同進去。」李臨被念得頭大，又看她拿的真是杜卿楚的親筆信，雖然不願，但是看他們這麼再三保證，讓他們進入也行。
屋中還是當初的樣子，絲毫沒有被改動。看來李臨真是恪盡職守，沒有讓閒雜人等進來過。
「李捕頭，你們可曾查過房間？」宋瀟歌在房間裡小心的轉轉看看，一會兒墊墊腳尖，一會兒彎腰查看。
「查過一次。」李臨話不多，站在一旁看兩個人匪夷所思的所謂的查看現場。他也想看看，這兩個人費這麼大勁，究竟可以看出些什麼來。
「姻凝可出過門？」陌淺離站在床前，不知道在想什麼。
「出過一次，其餘都在屋中。」李臨回答完就滿臉鬱悶，暗自罵自己。自己堂堂一個捕頭，為何要回答他們這些無官無職的百姓。
噠噠~~這是包子楚輕快特有的腳步聲。宋瀟歌在心中默數著一二三。果然是著官服，臉龐還略顯稚嫩的包子楚————杜卿楚。
「宋姐姐，陌哥哥。你們看出什麼來了？」杜卿楚今日官服整齊，一頭墨色長髮被藍色綴玉的綢帶一絲不苟的束起，比當日凌亂的樣子不知道要整齊多少倍。這身裝扮倒是平添了兩份成熟和穩重。
「這個月字，似有些文章。」陌淺離柔柔弱弱的回頭一笑，無辜的眨眨眼睛。
如仙似妖。雖然布衣無華，卻依然難掩貴氣魅惑。三個人一時看得失神。
「確實，仔細看來，的確不像是常人書寫的那樣。似乎比常人要寫的細了很多。」宋瀟歌三步並兩步，仔細的端詳起了這個字。這個『月』字，莫非並不是李清嚴所想寫的字，還是沒有寫完而是一個字的一部分？
「是呀，不會是兇手寫下來誤導我們的吧。我看，像是字的一半才是。」杜卿楚故作嚴肅，又繃不住臉的笑了笑。
爹給她寫信時，總是把歌寫成哥。字體大小真的不同，莫非這個如她所想，就是字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那個人的名字中，不含『月』字啊。宋瀟歌有些疑惑。我們想錯了思路？
「宋姐姐想要重進案發現場，是因為不信琦月是兇手對不對。我們查案子中，也發現了些疑惑。琦月一向溫柔，以夫為天，從小父母雙亡，貧苦無依。跟了李清嚴才衣食無憂的，而且向來和睦，豈有殺害一理。」杜卿楚頓了頓又說：「而且銀兩和玉首飾也不曾搜出來。」
「或許，這顆扣子可以給我們答案。」月白色衣衫整潔乾淨，沈子莘揚著淡淡的笑容。骨節分明的右手托著一顆製作精細的桃紅色金絲盤扣。
扣子？證明什麼。哦，對了。宋瀟歌和陌淺離快速對視一眼，那天姻凝穿的衣服，正是桃紅色金絲鎖邊裙。
「宋姐姐，你還記得我曾把沈哥哥叫到縣衙嗎，正是他告訴了我這顆扣子的事情，而且從李清嚴指甲中還發現一條紅線。琦月屋中搜出血衣，一切證據都不利於她，按程序就先關了起來。然而，我也覺得事情並非如此簡單。於是我派人盯著姻凝，你猜我發現了什麼？」杜卿楚嘿嘿一笑，似是邀起功來。
「發現什麼？」宋瀟歌一歎，事到如今，還賣什麼官司。
「發現她竟然在河邊偷偷倒了些東西，我派去的人撿上來一看，竟然是玉渣，砸的不是很碎，若是花些時間，拼的七七八八的有可能。」不是說李清嚴丟失了一套玉首飾麼，由此看來。姻凝是疑凶無疑了。杜卿楚一拍手，眼睛亮了起來。
「如此說來，與我這幾天聽到的砸東西之聲，不謀而合了。」宋瀟歌喃喃自語，不知道是該為找到疑凶而開心，還是該為姻凝所要面對的一切而悲哀。
「而且你讓我查查姻凝的家世，發現她還有個妹妹，叫胭旎。」杜卿楚越想覺得事情越來越清晰：「李臨，把姻凝帶來。」
李臨應了一聲，沉著臉去客房去請姻凝過來。不出片刻，一淡粉色身影隨著李臨款款而來，搖曳美姿，不愧是美人。可惜臉上淚痕尤干，憔悴蒼白，雙眼憂傷的盯著地面。真的無法相信這個傷心如此的女子，竟然是殺人兇手。
「民婦姻凝，見過大人。」姻凝福了福身，用手絹輕輕擦了擦紅腫的眼睛。
「唉？姻凝姑娘，你左手上袖子上的扣子掉了。」沈子莘背著手，看著姻凝的袖子一臉溫和的笑意。
「啊，應該是不小心掉的吧。」姻凝沒有心思管這個，抬起手來仔細一看，左手袖子上真的少了一顆扣子。
「哪，碰好我撿到，是這個吧，還是綴上好看些。」盤扣靜靜的躺在白皙的手掌裡。沈子莘溫柔的眼光像今天的陽光，卻有些刺眼。
「謝謝公子，正是這個。」伸手想拿回來卻被沈子莘收回去，柔若無骨的右手尷尬的停在半空中。姻凝輕咳一聲，諂諂的收回來。
「不如姻凝姑娘，先告訴在下，它為何會掉落在李清嚴身旁？李清嚴手中，為何抓著粘連著扣子的線呢？」沈子莘笑容不知道為何透露著一絲威嚴，讓人不敢違抗。
嘴巴一張，似乎要否認，沈子莘卻早她一步：「姑娘的衣服是斐裳閣的，時間獨一無二，盤扣自然也是天下獨一份。這時候，姑娘不是要否認吧。「
姻凝的身形一僵：「或許是，那日我和夫君嬉鬧之時，抓下來的吧。」
沈子莘微微一笑，承認倒好，省的去斐裳閣查了。
「你不會說，你砸的那套玉首飾，是李清嚴送你的，你忘記了吧。」宋瀟歌冷冷的一哼。
「你不會說，你衣服肩膀那處血痕，是你自己的吧。」陌淺離也學著輕哼了一聲。沒想到姻凝竟然如此大膽，還敢穿著當日行兇那套衣裝，也罷，有衙役盯著她，她又能藏到哪裡去，若是要搜，怎麼也會搜到。看她一身粉色，刺繡艷紅桃花朵朵，想必她也不知道血跡濺到了身上。
「什麼？兩位說笑了。民婦不曾見到什麼玉首飾。衣服上的血跡，怕是……」姻凝一頓，不知道如何解釋，早知如此，就不穿這套衣物才是……不過看他手中扣子，怕遲早也會知道。垂下的眼中波濤洶湧，似要有一場大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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