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看望琦月 文 / 盡瀟

    腳步不知不覺的走到案發的房間，卻被李臨截住。一人一刀就這麼凜然的擋住宋瀟歌的去路。

    「宋掌櫃有何貴幹？」李臨面色嚴肅正經，擺明了沒那麼容易放人進去。

    「李捕頭，我想進去看看。如若李捕頭不放心，就和民女一同進去。」宋瀟歌似乎早就猜到會是這樣，抱著拳，滿是討好的笑容。

    李臨沒說話，雙眼平視前方，兩個人就這麼尷尬的對持著。過了一會兒，李臨終於開了尊口：「大人交代不讓人進，宋老闆莫要讓我為難。」

    「……」早說啊。宋瀟歌笑容刷的僵了下來，消失的無影無蹤。雙眼咕嚕一轉，往客棧門口走去，行行，大捕頭你恪盡職守，我看，我還是先找你頂頭上司吧。

    琦月被帶走了，應該是押到大牢了才對。反正也是去一趟，不如先去看看琦月再去衙門找包子楚，也許可以知道一點有意思的線索。宋瀟歌打定主意，腳步一轉，往街邊買了幾個包子後前往此地大牢。

    大牢離客棧並不是很遠，宋瀟歌思索著就到了門口。看著前面這兩個不苟言笑，手抱寬葉大刀的獄差，就想到了那個阻她去路，一本正經的那個李臨。

    「大牢重地，姑娘有何貴幹。」獄差甲攔住宋瀟歌的去路。

    「獄差大哥，這裡是不是有一個叫琦月的被抓了進來？她住在我的客棧，落了東西我來還她。順便送些飯給她吃。」

    「這……」兩個獄差相視一眼，似有些為難。殺人案可久不見了，這殺人疑犯可是杜大人千叮嚀讓他們好好看守的。萬一犯人出了個什麼萬一，那他們可吃不了兜著走。

    「兩位大哥不要想太多。我與她沒什麼恩怨，不會做什麼。而且，我若是要加害與她，怎麼會這麼光明正大的來找她，若她真有什麼事，你們第一個就會懷疑我，我怎麼會如此笨。而且，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的等閒閣可是一朝一夕跑不了的。」宋瀟歌看出他們的顧慮，從容的往兩個人手裡塞了兩錠銀子：「兩位辛苦，行個方便吧。」

    這……獄差相互看了一眼便把門打開了，走下一步為她引路：「原來是大名鼎鼎的宋老闆，即使故人，那便見一面吧，不過時辰不可多呆，望老闆快快出來。」

    宋瀟歌瀟灑的一甩頭髮，雙眼望著不遠處拐角處的屋牆：「陌淺離，跟了我這麼久，再不出來我可進去了。」

    拐角處閃出一道紅影，直線撲到宋瀟歌的身邊，喊著讓人雞皮疙瘩掉滿地的嗲聲：「阿瀟~~~~~~~~~~！」

    「額……這……」兩個獄差渾身一顫，滿臉猙獰，剛剛的聲音，是這個俊秀男兒發出的聲音？

    「沒事，這是我朋友，沒關係。」宋瀟歌哥倆好似的拍拍陌淺離的肩膀，挽著他的胳膊

    大搖大擺的跟在獄差甲的身後。

    「啊，阿瀟，這裡光線好陰暗，人家好害怕。」陌淺離眼神宛若無辜的小鹿，雙臂緊緊摟住宋瀟歌的胳膊，可是話音剛落就挨了宋瀟歌一個暴栗，收到威脅的眼神，馬上噤了聲。

    「宋老闆，琦月就在這裡，我在一旁候著。」獄差把他們帶到最裡面的一間牢房，自己站到他們身後不遠。

    牢房中琦月兩眼無神的望著牢門，空洞的滲人，一襲囚衣倒還算乾淨，頭上髮飾已除，溫柔的臉頰有些蒼白，左頰不知道為什麼還有些紅腫。安安靜靜，不吵不鬧，就這樣坐著。看到宋瀟歌和陌淺離來到，一雙眼中終於露出一絲波動。

    「沒想到，你們也來看我了。謝謝了。」琦月啞著嗓音，艱難的勾出一點苦笑。

    「你的意思是，除了我們，還有人來過？」宋瀟歌雙眸流光一閃，似乎想到來人是誰了。

    「姻凝？」陌淺離雙手負在背後，掃過一眼牢中散落的玉珠和門口的食盒。莫不是姻凝進了關押琦月的牢房，然後兩個人發生了爭執。

    琦月冷笑一聲，不自覺的摸了摸她的脖子。低頭看著玉珠又冷哼一聲。情如姐妹，交好數年。什麼情同姐妹，都是騙人的。她不信我，居然同他人一樣不信我。我們是共侍一夫的好姐妹啊，幾年來，朝夕相處，處處想著你，從不曾欺辱與你，為何今日你卻如此待我，這就是你的回報嗎。

    「她進過牢房?她打了你？」宋瀟歌上前一步，仔細端詳著琦月尚且紅腫的臉頰。是什麼原因，導致兩個人動手呢。

    素手附上自己的面頰，聲音出奇的冷靜。本來坐在地上的琦月忽然一動，重重跪在地上，鄭重的朝宋瀟歌和陌淺離磕了一個頭：「琦月不曾盜取銀兩殺害夫君。琦月冤枉，我自知愚笨，不知道如何自救。求二位幫琦月沉冤得雪，抓住疑犯。我知道我這麼說，二位一定不信，但當晚諸多可疑，請二位聽我說完。」

    倒不是個只知道以淚洗面，亂了陣腳的膽小女子，沒想到如此纖弱的女子，竟然這樣冷靜理智，不哭不鬧。宋瀟歌心中暗自點頭，這般氣質，這般從容，私心也不想讓她是兇手。

    「其實我有一事不明，你們三人是夫妻，怎麼不睡一間，反要了三間房。」宋瀟歌把玩著垂在胸前的一縷頭髮，頗為疑惑。客棧不是沒有大床，莫說三個人，要一下睡下四人的都有，他們偏偏要了三間房。

    「夫君想誰了，自會找誰。三人一間諸多不便，所以……我們以前都是這樣住客棧的。」琦月說著，臉上添了一抹嫣紅，怕是害羞了。

    「當晚都那時候了，你才去端甜品給你夫君？是不是有些晚？」那時候，夜深的很了，若是說一般人，早就睡下了，還吃什麼甜品呢。陌淺離摸著下巴，挑眉等著回答。

    「夫君一向睡得晚，且在晚上愛喝些甜湯。那晚，本是找姻凝去夫君房中的，奈何姻凝頭暈無法侍候，便去找我了，讓我去侍候夫君。我才知道，夫君剛剛和她談完納妾一事。我想著夫君一定疲憊，想去廚房看看有沒有甜品，轉念一想，這個時候，客棧打烊，小二都睡下了。我看桌上還有姻凝下午送來的甜品，就想用水溫下拿去。待我去了……就看見夫君被匕首插中後背，倒在床上……¥#¥……&……」琦月眼眶微紅，聲音有些哽咽，斷斷續續的說著晚上晚上的事情。

    後來宋瀟歌到了之後，接下來，我們都知道了。後來，差役不知道怎麼從她的櫃子中尋到了帶血的衣服，可那衣服真真是琦月的，而那李清嚴手邊的床單上又寫下了一個月字，她又是第一個發現屍體的人，又無旁人為她證明，算下來，她真是凶多吉少。但是奇怪的是，琦月發現屍體後並無出過房門，她帶走的銀子和玉首飾又去哪裡了。搜遍了她的房間也都沒有。

    「我沒有殺人啊。姻凝剛剛來看我，不由分說就打了我一巴掌，說我攪了她的榮華，害她成了寡婦，不得再嫁，一輩子孤守空閨。還……還抓散了夫君送我的項鏈，她說我不配帶。那是夫君送我的生辰禮物，我偷偷藏起來才沒被摘除的。她……她怎可這樣，難道我們姐妹之情，抵不過榮華富貴？！」琦月喃喃自語，忽然眸光一沉，拿起手邊一塊石頭髮瘋一般砸起地面的玉珠。

    這聲音……宋瀟歌心頭一顫。這砸玉珠的聲音如此熟悉。莫不是……像是想到了什麼，宋瀟歌重重的歎了一口氣。作案的卻是熟人。卻應該不是琦月，那該……這兩個明媚漂亮，正值韶華的女子，都不該來這裡的。

    「阿瀟~~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陌淺離攬著宋瀟歌，看她心事重重，自己心中彷彿也不快起來。

    「回去再說。琦月姑娘，我問你……」宋瀟歌示意琦月附耳過來，嘴巴一開一合，問了些問題，而琦月又在宋瀟歌耳邊說了什麼。陌淺離抱著胸一臉疑惑，似要開口問些什麼，而那獄差卻催起人來。

    「兩位，時間差不多了。該回了。」

    「陌淺離，我們走。該去找包子楚了，不然李大木頭，是不會讓我們進去。」宋瀟歌給琦月一個安撫的眼神，帶著陌淺離要去拜訪杜卿楚。該誇誇李臨好呢，還是抱怨好呢。

    「是，阿瀟說去哪兒，淺離就去哪兒。」陌淺離這個小跟班兒當得開心，屁顛屁顛的拍著馬屁：「阿瀟英明神武，精靈聰明，一定可以幫琦月%……%#*（*……#」

    宋老闆多謝。一切靠你們了。琦月默默的求上天保佑，隨後又拿起石頭，一顆顆砸起地上散落的玉珠。這就是我們的姐妹之情，不堪一擊，石頭一下，砸得粉身碎骨，無法拼湊，無法恢復原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