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揭露真相 文 / 盡瀟
「嘩啦~~」一個包裹被李臨扔到桌上,發出的聲音,正是玉相碰撞的聲音。姻凝明顯的一震。
「裡面是你砸碎的首飾,我們的衙役看到你扔的。可能你力氣小,也許你怕被人聽到聲音,砸的並不是很碎,若是說拼好,也是可能的,你若是不認,我們便拼好了再說。」杜卿楚慢慢的打開那個包裹,裡面晶瑩剔透,翠綠逼人,若是沒碎,當真是無價之寶。
「或許姻凝姑娘不知道,我一向睡覺頗輕,這幾天半夜,經常聽到有砸東西的聲音。」宋瀟歌睨著那包玉碎。
「姑娘家中還有個妹子,名為胭旎。可是,究竟如今嫁給李清嚴的是姻凝,還是胭旎呢?你,究竟是誰?」杜卿楚聲音沉了下去,不善的臉色讓姻凝退卻。
杜卿楚的一席話,宋瀟歌腦中忽然閃過一道精光。那個『月』字,指的不是姻凝,指的是……胭旎!天啊,究竟是怎麼回事。
「莫非,我們面前的姑娘,是姻凝的妹妹。胭旎,而不是姻凝本人。但是從命案開始那天起,姑娘就受衙役監視,殺人的是胭旎,不是姻凝。」陌淺離也有一瞬的震驚。她們兩個是姐妹,難道還是孿生姐妹不成,不然琦月豈會認錯,還是說,嫁到李清嚴家中的,一直是偷龍轉鳳,是胭旎這個妹子。
姻凝,不,或者該說是胭旎輕輕地笑了出來。媚眼如絲,儘是妖嬈:「我以為,你們猜不到的。是我笨,低估了你們,高看了自己。」
「你是胭旎。」沈子莘把扣子扔到桌子上,一臉高深莫測。
「沒錯,我是胭旎,我不是我姐姐。是我殺的李清嚴,是他該死而已。」胭旎被拆穿了面具,沒有恐慌,沒有失措,完全是一副雲淡風輕,高高在上的模樣。宛若一個勝利者。
她仔細地盯著桌上那顆紐扣,忽然蹙了眉。
「應該是你在背後刺他之時,拽下來的吧。」杜卿楚看她目不轉睛,開了貴口。
「天網恢恢,或許是我錯了。但是我沒有辦法。」胭旎哀傷的閉上了雙眼:「你們怎麼發現不是琦月的。」
「那個月字。比常人寫的細長了許多,不太一般,而她房中的血衣上,並不是人血,怕也是你弄好放進去的。而且,並未從她房中找到丟失的銀票和玉首飾。而你。先是這顆扣子,然後是你砸碎的玉首飾,又是你承認你是胭旎,正好印證了月字是胭字的偏旁。我很難不懷疑你。」杜卿楚搖了搖頭。
「你砸東西吵醒了我。琦月一向以夫為天,那日晚上,是你叫她去李清嚴房中的,待她去了,之後你就把血衣放進她櫃子裡是不是。她雖然柔弱卻不傻,怎麼會那麼光明正大的放在櫃子裡,那麼明顯。」宋瀟歌摸摸鼻子,親手把她送到大牢這件事,她有些不忍心。
穿著黃色的衣裙的女子緩緩的走進來,蒼白的面容比昨日更加憔悴。琦月優雅的緩緩走到胭旎面前,柔和的杏眼盯著面前這個熟悉的面容,淡淡的揚起了手,淡淡的落在那張嬌媚的臉上,留下一道淡淡的劃痕,然後她勾出一個淡淡的笑容。沒有你死我活,也沒有狠毒的咒罵,琦月一直淡淡的,似是絕望的那種淡淡的。
「琦月?」胭旎嘴巴張了許久,沙啞的喊出兩個字。
「姻凝?還是胭旎,與我朝夕相處了近五年的姐妹的名字我都不知道是什麼。而這個好姐妹,還要陷害我,你說,我五年的悉心呵護的感情,究竟是什麼。」琦月的眼淚猶如斷線的珠子,滴滴心碎。
「我是胭旎,從始到終,我都是胭旎,嫁給李清嚴的,是我胭旎。」胭旎倔強的揚著高傲的頭顱:「五年前,李清嚴在街上看到了我的姐姐,愛她美貌,送下聘禮要迎娶她。可我姐姐有心上人的,兩家都訂了婚事,可那李清嚴仗著家勢大,竟逼著姐姐的心上人退了婚,姐姐心上人一時想不開上了吊啊!」
屋中幾個人面面相覷,沒想到其中還有這麼曲折的事情。
「待我回來的時候,是姐姐出嫁的日子。我看到姐姐要為她的心上人陪葬啊,我怎麼可以看姐姐自殺呢,她是我的孿生姐姐啊。於是我大膽地把姐姐打昏,代她上了花轎。」胭旎說著,淚如雨下,她還記得當初姐姐脖子上嫣紅的血跡,若是她晚進房間一步,姐姐就不在人世了。
胭旎擦了擦眼淚繼續說著:「我以為我會殺了李清嚴的。當我的蓋頭被掀開的時候,我看到他滿眼的溫柔,我想,也許他是愛著姐姐的。只是姐姐先遇到別人而已,於是我沒有殺他。後來,他對我一直很好,家中只有我和琦月兩個妾室。我們關係很好的。李清嚴有什麼好的,都會給我們一人一份,沒有偏心過。我很滿足的。」
她臉上是甜蜜的表情。宋瀟歌淺淺的扯扯嘴角,她想,胭旎是愛上了李清嚴的。
「我愛上李清嚴了,這很可笑,我居然愛上了險些害死姐姐的人。後來住進客棧的第一天,他居然知道我是胭旎不是姻凝,他沒有生氣,反而跟我道歉,說叫錯五年我的名字。我說沒事的,名字而已,沒什麼的。可他居然說,他會依舊寵我,但他也要娶我姐姐進門的,說他喜歡那與姐姐相遇的那一刻,愛姐姐那青澀的笑容。一見鍾情啊。」胭旎痛苦的抓著頭髮:「不行,我不能讓他再去打擾姐姐的。但我阻止不了,他會恨我的。」
「然後你就殺了他?」宋瀟歌很同情胭旎,不知道,促使胭旎殺人的究竟是逼迫姐姐的恨意,還是妒忌呢。
「我也不想殺他啊。我那天去找他,他說要把那套玉首飾送給姐姐當聘禮的。那是他家傳的,價值連城。我勸他,好姑娘到處都是,何必非要找姻凝哪。他不聽的!他說姐姐一直是他想娶的人啊!他說我們不同的,竟說,這幾年來,他把我當我姐姐。我一時激動,就拿起桌上他防身的匕首,殺了他……」胭旎顫抖的盯著自己的雙手,慢慢勾起一個妖異的笑容。
「你是嫉妒你姐姐吧。」沈子莘有些防備。這也是一個為情所傷的可憐女子。一時衝動,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後果。
「夫君,待我們很好不是嗎?」琦月跌坐在椅子上。
「好?我胭旎豈能是別人的替身,我嫁與他五年啊,竟抵不過他見姐姐的一眼?這是什麼道理?我嫁禍於你也沒有辦法,我不想死。五年青春不知道是否托對人,今後一切,我豈能為他人而活?我要做回我的胭旎。」胭旎摸著臉龐:「我有時候,對這張臉,恨得很。有時又很慶幸,若不是這張相似的臉,我又怎麼嫁給他了呢。」
「情字如此,你其實不必……」沈子莘似要出言安慰,卻不知如何說才好。
胭旎呵呵一笑,緩慢地站了起來,仔細的摩擦著床上的花紋。忽然手中寒光一現。
「攔下她的匕首!」由於角度的問題,只有宋瀟歌看得到那寒光森森的匕首。然而她的話音落下後,那把匕首也落下了,紮在胭旎的心臟上。
「琦月,對不起。你們說,他會恨我對吧?」胭旎有氣無力地趴在床邊,就算世上真的有輪迴一說,怕他也是不肯與我再結連理了吧。清嚴,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後悔了。我從不知道,愛情,如此困難。
「奈何橋邊孟婆湯,一切塵世雲煙忘。他不會記得愛恨情仇,下一世,但願你們再普佳話。」宋瀟歌緩緩道來,前所未有的凝重。
「我不恨你。」琦月蹲下身子,握住胭旎的雙手。
「若有來生,我一定……要,要先遇到他。」胭旎綻起最後一個微笑,頭顱慢慢倒在李清嚴曾倒下的位置。也罷,今生,誰負誰,都是過去了。琦月一聲哭喊,胭旎永遠的離去了。
杜卿楚歎了一聲:「也罷,好好安葬了吧。李臨回衙門。」
「阿瀟~」陌淺離扶住微微顫抖的宋瀟歌。
「我們也走。」宋瀟歌閉了閉眼拉著陌淺離走出來房門。這一對,也算是苦命鴛鴦了對吧。世事無常,就是這麼讓人想也想不到。也罷,去的人去了,留著的人,也要好好地留在世上才好。琦月,失去夫君,失去姐妹,但願你可以撐過去。事情到此,也是要告一段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