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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章 賭你一生 文 / 北道理揚

    聞斐人雖是小,眼力價卻絕不低,聽了岑希外公的吩咐,已然猜到這五十多歲的男人,就是岑希的大舅,便上前走了兩步,規規矩矩地鞠了一躬道:「大舅好,我是岑希的同學,家裡算是中醫世家,懂些醫道!」

    岑楚一甚是沉穩練達,剛才聽父親評價聞斐的一翻話,雖然不是太過明瞭,可做為國內書畫界八大泰斗之首岑然卿的長子,世界知名藏家,「書道聖手」四個字的含義卻是再清楚不過,見了聞斐向自己行禮,趕忙雙手迎起,道:「原來是希兒同學,我父親相信你,我們岑家便相信你,走,我們進屋一起去看看楚晴。」

    聞斐卻道:「大舅,讓外公外婆進去就可以,我想讓阿姨多休息一會,晚上我不知道要治療多長間呢!」

    岑希外公接話道:「想看也不差這一天半天,就讓希兒陪她媽媽吧,我們都回吧!」岑楚一便向那外國老頭看去。原來,這老頭便是三人醫療組中的首席醫生,侖皇醫院副院長奧朵克教授。今天正好是週三,奧朵克教授剛下了飛機,就直奔這裡,到了這裡卻不想讓岑希給擋在了門外,心裡正自憋屈,又聽聞斐說明天就讓楚晴能夠站起來,噢,mygod,這孩子牛逼吹得咋這樣大啊?這是對我大英現有醫療科技體系的最大挑釁和侮辱啊!

    奧朵克老頭心裡對眼前這中國男孩是一陣狂鄙,臉上便不由顯露出不悅的神情,老頭一生治學嚴謹,對醫術可以說是達到了一種癡迷的熱愛,見聞斐如此不循常理,不負責任地胡亂承諾,不由憤憤地道:「這是不可能的,不負責任的說法,一夜之間讓我的病人,晴站起來,上帝也辦不到!」聞斐看到老頭激動認真的模樣,特別是那句「我的病人」說得特別自然親和,聞斐便不禁對老頭起了好感,笑道:「那我要做到了怎麼辦?反正就一夜時間,明天就知道結果了,老頭,你說!」

    奧朵克有些抓狂道:「你要是做到了,按你們中國人的習俗,老頭我就跪下拜你為師!」聞斐聽了,撲哧一笑,道:「我才不要你這個老徒弟呢!」

    是夜八點,聞斐靜靜地坐在楚晴的床旁邊,看向岑希道:「岑希,我要治病了,這次治療完,也許我會睡很長時間,也許我一點都不會睡,但我知道最終會有兩個結果,一個是阿姨肯定會被治好,另一個就是不管我沉睡與否,我都不會有事,所以你不要擔心,放寬了心,好嗎?」

    岑希靜靜地看著聞斐,深深地點了點頭,道:「我相信你!」聞斐點了點頭,拉了楚晴的左手,緩緩地就要閉上眼睛。「等等,」聞斐疑惑地看向岑希。岑希目光游移著,躲閃著聞斐的目光,紅著小臉道:「有獎勵!」聞斐聽了,楞了一楞,嘴巴便不由一撅,委屈地嘟囔道:「上回還欠一個,看你心情不好,也不敢提來著,現在又來給我畫大餅!」

    「一起還!」岑希自知理虧,嬌羞地道。

    楚晴雖是不能動,心裡卻明淨似的,聽了兩人的對話,心裡就不由地一動,感情這倆孩子在玩這麼危險的遊戲啊。自家女兒,哪有母親不瞭解的,小時候做對了一道題,幫媽媽幹了一樣活,不就纏著媽媽親個嘴做獎勵嗎?楚晴看向岑希地眼裡,便不由自主地帶了些異樣的神色,整整地碰上岑希望過來的目光,岑希忽然意識到什麼,猛地坐了起來,一跺小腳,衝著床上的楚晴,撒嬌地拉著長音兒道:「哎呀媽媽!」竟是背過身去,再不敢看楚晴半眼。楚晴眼裡一時竟全是笑意,一年來屬今天的心情最好呢。聞斐不明就裡地看了看娘倆,哪裡想到,楚晴早已堪破了倆人的小秘密。

    聞斐不急細想,握了楚晴的左手,緩緩地閉上眼睛,運起虛道玄清訣,脈力由神識導入楚晴體內,先從肌肉的水系清玄開始,使其一點點恢復清玄振動狀態,當肌肉內的水系清玄與脈力達到共振之態時,又毫不猶豫地將脈力引入楚晴全身的血管之中,時間一點點流逝,終於遍佈體內的所有血管裡的水系清玄,全部達到了與脈力的共振之態。此時,聞斐深吸了一口氣,猛地調動強大的神識意念,毫不吝嗇地將一大團綠色清玄以脈力為載體,使之透脈而出,全部引入楚晴體內,這團綠色清玄闖入楚晴體內之後,由於數量過於巨大,竟猛地爆散開來,如漫天飛雨,逕自向楚晴體內所有神經網絡和骨骼漫延而去,楚晴體內所有的神經網絡,奇跡般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新綠,復而振動,再而濃郁,業已和肌肉剝離的部分,緩慢地蠕動著向肌肉融合,可能過去了一瞬,也可能過去了很久,楚晴體內的神經網絡已赫然充滿了生機,與此同時,全身骨骼也在悄然發生變化,原本淡黃的骨骼,隨著綠色清玄的浸潤,竟變得瑩白如玉。未曾消耗地綠色清玄,復又聚集成一團,循著聞斐的胳膊,返回任脈之內,只這一次治療,只用去聞斐導出的綠色清玄的百分之一還不到。其實,聞斐並不知道,自己體內的清玄,是構成世界物質的木系本源粒子,他所內視所見的清玄粒子,自是已經通過自身奇妙的功法,放大了無窮大的倍數,比通常微觀的原子,不知道還要小上多少兆倍,此次治療,耗去一團的百分之一之數,數量已經極是驚人。

    在清玄粒子回流本體時,突然聞斐竟感到一絲異樣,從楚晴體內竟忽然湧出一股巨大的生機,這股生機遠比治療一棵百年老樹所得取的生機要大上百倍不止,循著聞斐手臂,竄入聞斐體內,竟自一頭扎入自己的環中脈內,如泥牛入海,再無聲息。聞斐心神一動,便要退出治療,忽地想起了什麼事,神識一動,七八十粒綠色清玄又一次透脈而出,隨著脈力向楚晴的髮際間導入,當綠色清玄抵達髮絲上時,聞斐意念又起,所有清玄紛紛爆裂開來,一股強大生機自髮際到全身,堪堪將楚晴全身籠罩浸潤。原來聞斐想起楚晴那一頭幾乎白了一半的長髮,還有楚晴在床上已然躺了一年有餘,倘若不耗用一些綠色清玄,想來楚晴內傷雖好,恢復起來想必也要個把月時間,人已然經受了如此大的折磨苦難,能好的便盡快好起來吧。

    不待多出的清玄粒子循聞斐胳膊返回,聞斐已經鬆開了楚晴的左手,緩緩睜開眼睛。那些三十餘粒多出的綠色清玄,從爆裂之態又恢復到了綠色清玄本態,要返回聞斐體內,卻見沒了回路,兀自振動片刻,突然像感受到了某種召喚,竟破體而出,剎那間憑空逸入聞斐體內,自動歸入聞斐任脈,令聞斐搖頭不已,本想著多留些綠色清玄在楚晴體內,看來竟是不成。

    聞斐睜開眼第一眼便見到了一張驚異興奮的小臉,一隻小手緊緊地捂著自己的嘴巴,岑希竟是比那一次看老櫻桃樹花開還驚異。聞斐順著岑希的目光看去,不禁也呆了一呆,岑楚晴業已熟睡,臉上尤露出舒適平靜的笑容,一頭原本蒼白灰敗的長髮,此刻在床前的月光裡,泛著潤黑的光澤,瘦弱慘白的面龐,此時竟變得豐盈白晰,哪裡像被病痛折磨了一年有餘的病人。

    聞斐輕輕拍了拍岑希,起身向門口走去,聞斐看了看落地時鐘,時針正指向凌晨兩點。

    岑楚晴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被捲入了一個漆黑的深洞,起初還想拼了命拽住洞外的一絲光明,卻發現一股無形的力量將自己越拖越深,慢慢地洞外的一絲光明也不見了蹤影,四周伸手不見五指,窒息、恐懼、無助直到消沉,隻身飄蕩在無邊的黑暗裡,心底的一絲期許,漸漸地也變成了麻木,只想著盡快死去,以從這漫長的折磨裡解脫。

    就在自己以為一切快要結束的時候,黑洞的彼岸,卻透來一絲光明,心愛的希兒像個精靈,在洞的彼岸緩緩向自己揮手,歡叫媽媽。希兒的身邊,淡淡地又浮現了兩個身影,看不清,卻能感受到是親近的人,隨著慢慢的臨近,康啟凡一臉柔柔的笑容,迎向了自己,又幻化成了虛無。旁邊的少年看著是那麼的熟悉,怎麼卻又那麼的陌生?陡然間,自己完全掙脫了冰冷的黑暗,週身沐浴在溫暖的陽光裡,浸潤在恬淡的春風裡,幸福是如此的溫暖,岑楚晴不由張開了雙臂,只要讓我在這春光裡稍作停留!只要讓我再輕輕抱一次我的希兒!只要讓我再輕輕的牽一次你溫熱的手掌!無論讓我再沉入多黑的暗夜,我都願意!

    岑楚晴終於醒來了,在這個春光明媚的早晨。

    一切都是那麼的不同,一切都充滿了光明,一切都充滿了生機,緩緩睜開了眼睛,自己的兩隻手不知何時已輕揚了起來,下意識地再繼續後伸,完成了一個極愜意的懶腰,剎那間手臂停滯在半空裡,瞬間過往的片斷,宛如一幕電影,緩緩而迅疾地在眼前一一略過。

    岑楚晴一時竟是呆了,過了好半天,又輕輕揮動了一下手臂,使勁咬了咬自己的下唇,一滴清淚瞬間滑過臉額。

    春天,真的來了!

    岑楚睛在床上靜靜地躺了良久,枕巾已經被淚水濡的濕透,才鼓起勇氣,用手臂一點點試著撐起了身子,坐在床上,一頭潤澤的烏髮,輕垂在自己的胸前,岑楚晴抬手輕輕撫弄,曾幾何時,多少次想過用自己蒼蒼的白髮,了卻這冰冷的黑暗,而今這青春裡的滿頭青絲,在這夏日的清晨,又神跡般地失而復得,一切是那麼的不真實,一切又是那麼的渴望真實。

    輕移了身體,不用穿鞋,床下根本就有沒鞋子,赤著雙腳,感受著木質地板的厚重與微涼的溫暖,是那麼的美妙,那麼的堅實。

    一步一步走向窗前,輕輕推開窗戶,撲面而來的輕鹹的海風,是那麼清爽,那麼纏人。

    少傾,楚晴轉了身子,走出房門,來到隔壁,揚起手,復又停下,又揚起手,復又停下,躊躇了幾次,終是敲想了房門。楚晴知道,這世上最疼愛自己的人一直住在這隔壁。房門輕輕地開啟,一個紅腫了雙眼的老婦人,看向門外站著的楚晴,起初只是盯盯的呆望,轉而緩緩瞪大了雙眼,繼而滿眼的狐疑,再而哆嗦了雙唇。

    「媽媽,我好了!」石破驚天!

    老婦人陡然張開了雙臂:「我的晴兒!」一把將楚晴緊緊地摟抱進懷裡,泣不成聲。

    一個老頭,慢慢地從裡間走了出來,看著這一幕,不時用手輕拭雙眼,只是靜靜地看著,一動不敢動,只怕自己再輕輕一動,便醒來,這美好的夢境就會破碎。

    岑希和聞斐從對面的房間裡跑了出來,蕭麗、岑楚一、白髮外國老頭從樓下大廳裡也跑了上來,目睹著這一幕,岑希和聞斐對視一眼,相望而笑。而蕭麗、岑楚一、白髮老頭卻瞪大雙眼,屏住了呼吸,久久呆楞在那裡,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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