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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章 赴港治病 文 / 北道理揚

    聞斐聽了岑希外公的話,也不由一楞,看向腦羞成怒的岑希外公,張了張嘴道:「外公……」

    「咋地?委屈你了?不願意?」聞斐啞口無言,只是呵呵傻笑,一個勁的點頭,看著眾老頭即是羨慕,又是妒忌。聞斐忽地反應過來,撿起條幅,雙手捧向岑希外公,道:「外公,這是咱家的,誰也搶不去!」岑希外公不禁哈哈大笑,看著聞斐是滿眼喜愛,咋看也看不夠。眾老道心裡一齊暗道:「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臭小子也會見風使舵得緊啊!」

    聞斐復又取了筆,看向劉廚神道:「別忘了給我做飯的約定喲!」劉老頭欺欺礙礙的應承著,心裡別提個什麼滋味。聞斐繼續道:「今天初識各位爺爺,我每人送一個條幅給你們好不好?」眾老頭一時沒反應過來,楞了半晌,忽地向孩子似的齊齊鼓掌,興奮地手舞足蹈,這個鋪紙,那個研墨,假如書畫界的人在這裡,看到幾位泰斗級大師,竟爭相給一個學生鋪紙弄墨,怕是要跌落一地下巴。

    聞斐也會找平衡,送了劉廚神的依舊是一個八字字幅,其他三位老者,每人卻是四字條幅,讓岑希外公欣慰不已,暗道:「孺子可教,竟懂得揣摩人的心理。」

    包括劉廚神在內的一眾老頭,別說是得了一個條幅,就是一個字,那也是知足了,一時間廳堂裡歡聲笑語,這一次聚會,終是以皆大歡喜收場。

    送走了眾人,廳堂裡就只剩下岑希外公一家還聞斐,一時屋裡卻沒了一個人說話。靜了半晌,岑希外婆看了看岑希,道:「希兒,為什麼不問問你媽媽?」

    岑希瞬間眼裡便蒙了一層霧道:「我想問,卻又不敢問。再說看見外婆外公今天這麼高興,不知道怎麼提起。」

    「傻孩子,這樣你心裡不是更煎熬?」岑希外公悠悠地道。

    「希兒,你媽媽上個星期已經從國外回到港城了,我和你外公前兩天剛從港城回來。至於晴兒的病,在國外這麼長時間,也僅僅是維持,治療上卻沒有任何進展。你媽媽幾個月前,就強烈要求返回內地,你大舅好說歹說,你媽媽才勉強同意留在港城治療。我知道,你媽媽只是想離你近一些。」岑希外婆眼神寞然而充滿憂慮,緩緩地開口說道:「剛才我和你小舅又去拜訪了杭市有名的老中醫柳世江柳老,可是,柳老說,他想了半年,也沒尋到很好的治療辦法,嘗試著治療又怕你媽媽禁不起折騰,唉……,希兒,實話跟你說吧,你媽媽到了英國後,治療了一段時期不見好轉,竟然拒絕繼續治療,條件是非要我和你外公把你送回到你爸爸身邊,並且不要把自己的情況告訴你爸爸,她才會接受繼續治療,這也是我們為什麼突然同意送你到你爸爸那裡的原因。」

    「其實我跟你外婆真的很後悔,」岑希外公看老伴肝腸寸斷地表情,接過話來,示意婦人平息一下心緒,接著道:「康岑兩家祖上不知道哪一代結了世仇,兩家都留了一模一樣的祖訓,除非枯木開花,覆水得收,否則兩家後人永世不得往來,違背此訓者,其直繫上代健在不阻,與其同罰,並株禍下代同罰。罰什麼?逝不入祠,墓不歸祖啊!誰知你爸爸他枉顧祖訓不說,卻還明知跟你媽媽結合,會讓你媽媽在當時根本無立足之地,可他還是那麼做了,害得你媽媽和你整整過了九年的苦日子,我和你外婆嚥不下這口氣啊!可是不讓你媽媽去見你的爸爸,懲治的是那個康啟凡,但又何嘗不是晴兒和你呢?冤孽啊!」

    岑希外公捶了捶大腿道:「希兒啊,醫生說你媽媽照此下去,可能……可能挺不過一年了,我跟你外婆商量了,這一年你就回來陪你媽媽吧,好嗎?至於你爸爸那裡,就讓你小舅告訴你爸爸,說你媽媽想你了,想將你接到國外住一年,一年後再回來,行嗎?」

    「為什麼不讓爸爸也回到媽媽身邊,陪媽媽這最後一年?上幾代的恩怨,憑什麼要延續到後人身上?什麼不講理的破祖訓?」岑希含淚憤憤地道。

    「你這孩子,怎麼能亂說先人的不是。我們也想過讓那個……你爸爸陪著你媽媽走完最後的一段路,只要你媽媽高興,不留遺憾地離開,我們什麼都不計較的,可是你媽媽卻不同意見你爸爸。你媽媽說,不願意將最醜陋的人生狀態讓你的父親看到,更不願意讓你父親為了她傷心!唉,你媽媽啊,前世不知道欠了你爸爸什麼,這一世來還債啊!」

    岑希的眼淚大滴大滴了地往落,小手不停地揩著,卻還是止不住,聞斐看著不禁覺著心裡一陣陣難受,起身到浴間取了毛巾,遞給岑希道:「岑希,別難過,還有我呢!不相信我?」

    岑希猛的抬了頭來,看著聞斐,眼裡崩射出深深地希望,心道:「只顧著傷心,怎麼就把聞斐給忘了?」

    岑希將頭轉向老倆口道:「外公、外婆,我明天就想和聞斐去看媽媽,可以嗎?」

    老倆口一楞,對望了一眼道:「明天?」岑希使勁地點了點頭道:「對,明天,原以為媽媽在國外,想不到現在已經讓大舅送到了港城,外公外婆,我一天也不想等了,就明天!」

    「好吧,讓你小舅安排!明天下午我們就走!」岑希外公道。

    「我們?」岑希不禁疑惑道。「對,我們都去」外公點點頭。

    岑楚天在杭市的人脈及資源真個了得,第二天上午十點來鐘,岑楚天已然辦好了岑希和聞斐的入港手續,並訂好下午一點的航班。

    下午三點半不到,一輛這豪華商務中巴駛離了港城機場,車上坐的正是岑家外公外婆和聞斐,岑楚天由於還有其它事情要處理,隨後兩天趕到。負責接站的是位三十多歲的女人,名字叫蕭麗,與外公外婆很熟悉。蕭麗告訴老倆口岑董在開一個重要會議,讓她代接幾位。大約車行了四十分鐘,中巴車在一座臨海的半山腰停了下來。聞斐和岑希下車後,駐足觀望,四周景色極美,在左手不遠處,一方巨石聳立,上書「環素私家醫療中心」幾個大字,沿山徑上行,兩旁高低錯落地竟是十幾座或大或小的別墅。蕭麗見岑希和聞斐四下張望,便輕聲道:「岑希,你媽媽就住旁邊這棟一號別墅。環素醫療中心共有十八棟別墅,一座綜合康復大樓,是港城最尖端的醫療保健中心,是你們岑家的產業。我是英國侖皇醫院特級理護師,是你大舅專門聘請我來這裡,眼下做你媽媽的特別護理,你媽媽另外還有一個三人組成的醫療組,首席醫生是侖皇醫院副院長奧朵克先生,他每週三飛一次港城。」

    岑希點了點頭道:「謝謝你照顧我媽媽!」說著,急不可待地牽了聞斐的手便飛快的向別墅裡跑去,岑希的外公外婆在後面看著兩人的背影,不禁抿了抿嘴,對望了一眼,說不出是苦楚還是別的滋味。

    二樓臨海的一間臥室裡,一個瘦弱女人靜靜地躺在床上,臉色有種不健康的白,青色的血管在肌膚上隱隱可見,眉眼極是柔美清麗,眼裡卻沒有多少光澤,一頭長髮灑落在淡青色的床頭,竟有一多半蒼白灰敗,觸目驚心,人顯得極是落寞。

    當女人聽到房門響動,緩緩轉動眼珠,看清進來的人時,眼球不由呆呆的一動不動,臉上竟隱現出激動的表情,極力地輕眨了幾下眼晴,一行清淚便順著眼角流淌下來,身子卻是一動不能動彈。

    岑希急走了幾步,到了床前,與那女人對視片刻,忽地撲了上去:「媽媽……」撕心裂肺,聞斐不禁側目。「媽媽,你怎麼一動不能動了,你的頭髮,你當初走時還能摟著我的!」岑希摸摸媽媽的胳膊,軟軟地隨在身側,竟是一動不能彈。女人艱難地濡了濡嘴,卻一點聲音沒有發出,淚地靜靜地洇濕了枕巾。門口岑家老倆口扶著門,卻是一步也邁不進屋來,聞斐忙向門外的蕭麗使了個眼色道:「外公外婆,你們先不要進來了,我勸勸岑希,你們先去休息,好嗎?」蕭麗也在後面道:「老太爺,老太太,你們還在住在隔壁好嗎?」說著,做出請的手勢。聞斐是真怕老倆口目睹這自己都不忍目睹的場面,讓二老生出了什麼意外。

    送走了老倆口,聞斐輕輕的將岑希從女人的身上摟起,岑希便靠在聞斐身上,一抽一抽地哽咽著,好像全身的力氣剛才都哭沒了。女人像是極力的控制住了情緒,眼裡流露出好奇的神情,看著抱著岑希的聞斐,聞斐越過岑希的肩膀,好像讀懂了女人的疑問,開口道:「阿姨,我叫聞斐,是岑希在鄉下的同學」女人靜靜地聽著,聞斐繼續道:「我媽媽是沈佳怡,她說和您是好朋友!」聽到這,女人眼裡不由就是一亮,看起來有意外,也有高興。這時岑希止住了抽咽,從聞斐懷裡轉過身來,一隻小手卻還是緊扶著聞斐的胳膊,淚眼淒迷地看向媽媽,滿眼裡全是心疼。聞斐此刻心裡再沒有顧忌,如何能最短地解除兩母女的痛苦,是聞斐當下迫不及待從內心裡最想做的事情。

    聞斐看向岑希,堅定而短促地道:「岑希,到門口把著,不許任何人進來!」

    岑希眼神悠地一亮,一向治起病來缺乏自信的聞斐,這次的表現卻出乎岑希的意料。殊不知剛才母女相見的一剎,讓聞斐深深地受到了觸動,其中有疼愛、有憐惜、有對恩師的回報、也有對親情更深的領悟。

    岑希二話不說,沖媽媽含著淚輕輕一笑,便向門口走去。聞斐搬過來一張椅子,輕輕地放在床邊,楚晴的眼珠便隨著聞斐緩緩移動。聞斐坐在椅子上,看向楚晴道:「阿姨,我想看看我是否能治你的病,別問為什麼,相信我就轉動一下眼珠好不好?」楚晴靜靜地看了聞斐一會兒,便輕輕地轉動了眼珠,神色間似有信任和鼓勵。聞斐深吸了一口氣道:「那您閉上眼睛,什麼要不要想!」說著伸出右手,握住了楚晴的左手,任脈之力隨之振動導入。自從治療何老二之後,聞斐精神力與脈力修為都有質的突破,如今聞斐的任脈之力,可以憑借強大神識輕易到達身體的任何一個角落,隨著任脈之力大幅增加,楚晴體內的所有情形,全部收入了聞斐的眼內。

    入眼所見的景象,就像是一部老式地黑白電影,灰濛濛一片,竟無絲毫綠意。體內所有的神經網絡,或粗或細,都長短不一的斷裂開來,神經網絡裡的類似綠色清玄粒子,全部停止了振動,雜亂而靜靜地懸浮著,更可怕的是原本穿行於肌肉間的綠色神經網絡,此時卻是因為了無生機,竟自行產生了收縮,從肌肉中剝離出來。全身毛細血管網絡裡的水系清玄的振動,只能用勉強維持來形容,其餘血管裡的水系清玄振動尚可,只是其中夾雜著某種從未見過的暗綠色清玄,隨著振動,逸出幾絲生機,聞斐沉思片刻,不覺恍然,想來這是通過靜脈注射進體內的某種名貴藥品。楚晴的肌肉裡,水系清玄已經大量沉寂,不復振動,渾身的骨骼有些淡淡的微黃,不知是不是藥物反應所致。楚晴幾乎蒼白了一半的頭髮,給了聞斐深刻的印象,因此,聞斐在觀察完體內情況之後,任脈之力隨之導入頭部長髮,一見之下,聞斐不禁暗自點頭,果然與自己猜想的一樣,髮絲內幾乎所有的水系清玄和早先在血管內見到不知名粒子,都停止了振動。聞斐又仔細察看了一次體內狀況之後,緩緩睜開了眼睛。

    房間依舊極靜,聞斐睜開眼來,見楚晴正靜靜地看著自己,不由輕輕笑了一笑,放開楚晴的手,看著楚晴的眼睛道:「阿姨,明天我讓你自己走路回家!」楚晴眼神一亮,漸而轉淡,輕輕地轉了轉眼珠,一滴淚水不由地悄然滑落。

    聞斐依舊輕笑著,道:「阿姨,明天一切都會好起來!」說完輕輕站起來,走到門前拉開房門。

    門外竟站滿了人。岑希外婆坐在一張不知從哪裡搬來的椅子上,岑希外公背著手,正自踱著步來回走著,一個滿頭白髮的外國老頭和二個中年外國男人還有蕭麗,圍著一個五十歲左右的高個子中國男人正在說著說什麼,聲音不大,岑希獨自站立在門口中心,正自倔強的張開雙臂,擋護著房門。聽見房門開啟,岑希驀地轉過頭來,盯盯地看著聞斐,聞斐輕輕沖岑希笑了笑,乾淨而肯定地道:「別怕,你媽媽明天就會站起來!」岑希聽了,身子一軟忽然跌坐在地上,笑著看向聞斐,淚水卻不爭氣地順著臉頰滾落下來,使勁地點著頭。聞斐彎了腰,扶起岑希,道:「進屋陪會你媽媽!」岑希迅速地擦了眼淚,快步走進了房間。

    剛才聞斐說話聲音不大,除了兩個中年外國男人,其餘門外所有人卻都為之一震,怔怔地看向聞斐,等岑希進了房間,那個白頭髮外國老頭,楞了一楞,隨後聳了聳肩膀,道:「no,那是不可能的!」聞斐轉身關了房門,看向那老頭,隨後也學著老頭的樣子,調皮地輕輕聳了聳肩,卻是一句反駁地話也沒說,看向岑希的外公道:「外公,今天晚上我想替楚晴阿姨治療,不希望有任何人打擾,岑希陪我就行,你同意嗎?」

    岑希外公眼內精光內爍,盯了聞斐半晌,忽道:「書道聖手本非世俗之跡,卻出現在你的身上,老頭子我一把歲數,卻也不是越活越沒了見識,我信你。」

    說著,轉臉看向那高個子中年男人道:「楚一,今天晚上誰也不許進這個屋半步!」原來這高個子中年男人就是岑希的大舅岑楚一。岑楚一怔了一怔,臉色猶疑地向聞斐看了一眼,卻沒做過多停留,轉過頭來看向父親,好像對父親極其敬畏,恭敬地道:「是,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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