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新歡舊愛 文 / 雲寂
「師父,師父,你怎麼啦?」
蘭瑾沒想到自己去佛堂放東西的這一會兒,屋裡居然出現了狀況。師父蜷縮在地上,身上血跡斑斑,他一看,情況不妙。
馬上衝到夏雅身邊,不知道怎麼幫她。「師父,你還好嗎?扶你起來。」
蘭瑾嘗試著將夏雅扶起,卻被夏雅推開。
身體痛得動彈不得,快要僵了,忍著骨頭分裂般的痛楚,夏雅撐著地點點地爬起來,沒一個動作都是一次撕扯,疼得她牙齒都在發顫,臉色蒼白如紙。
蘭瑾心驚肉跳地怵在一旁,看得心疼的不得了,卻不知道怎麼幫她,只能暗暗在心裡祈禱。
師父是個多麼好強的女人,他不是不知道,究竟是怎樣的傷害,可以讓她渾身散發著死寂的氣息,眼神空洞無光,讓人覺得這個人掉進了無邊的地獄。
蘭瑾這才發現她的墨鏡掉了,是誰這樣傷害她。
「不管怎樣,我師父也是好心才這麼做的,你不該下這麼重的手。」蘭瑾朝擁著白以沫的人責懟道。那個人,背影偉岸,氣勢凌人,背對著門,他看不到是誰,不過該是個非常厲害的男人。
還敢開責怪他下重手,若不是他還忍著,敢在他得地盤上這麼對他的女人,早把人弄死了。
墨北熙剛剛冷靜一點的心情又被這責問惹得怒火中燒。
「這樣的好心我不需要,你們傷害了以沫就要付出十倍的代價!」
「代價……呵呵,安雲離!我夏雅付出的代價還不夠嗎?」夏雅像個瘋子一樣笑出聲,顫抖的聲音裡滿滿的自嘲,帶著癲狂的絕望。
安雲離,安雲離,多麼護短的安雲離啊。
聽到這個聲音的那一刻她震驚,喜悅,想了五年,念了五年,悔了五年,上天憐憫,讓安雲離活著。
可命運卻沒有給她期待的結果,安雲離是活著,活的這麼健康而霸道。
只是,她的希望在被他狠狠摔出去的那一刻粉碎,一個已經懷擁她人的男人,這就是她的奢望的結果嗎?
耳畔一聲聲對她無情的斥責和對那個女人溫柔的呵護,無一不是對她莫大的諷刺。
「夏……夏……夏雅。」
好不容易過了院子裡的古老陣法,闖進來,入目所見卻令他瞠目結舌,易雲起都要覺得自己的眼睛看錯了。
這個狼狽而陰沉的女人是夏雅沒錯了,可她不是……
一聲安雲離,一聲夏雅。
如同兩記重錘狠狠的敲打在墨北熙心口上,耳朵嗡嗡作響,腦袋一下就亂了。
「煢煢白兔,東走西顧;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安雲離,是我奢求了。」夏雅扶著牆壁,勉強站好,淚隨聲落,靜靜地打在地板上,濕了一片。
早該想到的結局不是麼?她和安雲離之間還有什麼可以繼續下去麼,如今他美人在抱,愛情已有結晶。
什麼人不如故,不過她一廂情願。
「師父……」蘭瑾緊張地跟在夏雅一旁,感受著那種深切的悲痛,他覺得這個女人值得所有人心疼。
明明在哭泣,明明在悲傷,卻那麼倔強地不肯在變心的戀人面前說出傷人的話來。
「蘭瑾,這件事我們不管了,扶我走吧。」夏雅感覺自己快撐不住了,心裡的痛如刀割,身上的痛像剔骨。
「好。」蘭瑾點點頭,並沒有按她說的扶著,心一橫,將夏雅抱起。
懷裡的人纖瘦,他抱著一點都不吃力。
夏雅不反抗,順勢將頭埋進他的頸間,斂上無光的眸子,像一隻受傷的刺蝟,把自己藏進自己的防備裡。
煢煢白兔,東走西顧;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這是曾經的安雲離對夏雅的承諾。
墨北熙捂著胸口,卻摀不住心頭上的記憶,壓得他窒息般地悶痛。
看著夏雅的悲慟,他都要抑制不住內心的衝動,想要衝過去抱著她,安慰她,告訴她:見到她的震撼。
可是,白以沫緊緊地,似乎用盡了一生的力氣抱著他的腰,攔著他就要迸發的情愫。
「熙,別走……」
白以沫此刻就像一隻受驚的兔子,抓著讓她覺得安全的胸膛不肯放手。
「好,我不走。」
「真是沒想到啊,夏雅居然會在京城。」
眼見蘭瑾把夏雅抱走了,易雲起尷尬的聳聳肩,想要調和一下屋裡凝重的氣氛。
在京城裡,他易雲起算得上唯一一個知道墨北熙與夏雅那段過往的人了。
世事無常,這兩個經歷了生離死別的人,老天還是讓他們相遇了。
只是,往昔的安雲離,如今的墨北熙,無論是哪個身份,與夏雅之間都有一道跨不過的鴻溝。
「我先回墨家了。」墨北熙不帶感情地說道,一張俊臉冷若冰霜,抱起白以沫大步離開。
易雲起惆悵地望了望天,怎麼會這樣,一段孽緣啊。
五年前的春天,夏雅和當時還是安雲離的墨北熙決戰時,她的肚子微微隆起,身為一個職業軍醫,他可以肯定夏雅已經懷孕。
不出意外那個孩子是墨北熙的,可墨北熙知不知道這件事呢?那個孩子生下來沒有?
真是糾結……
易雲起揉揉自己的太陽穴,「不管啦,夏雅不是那種死纏爛打的人。」
所以只要墨北熙不去找夏雅,這件事可以當做沒有發生。
「師父,我們去哪裡?」
蘭瑾開車行駛在路上,一點都不踏實,時不時要往後座瞄幾眼。師父不肯去醫院,可她那麼重的傷,不治怎麼行。
「楓荷嘉苑……別墅區19號。」夏雅虛弱得快說不出話了,強忍者漸漸昏沉的感覺,一說完就暈倒在後座上。
「師父!師父!」蘭瑾驚呼。師父,你千萬不要有事啊。
車子方向失誤,砰地一聲撞向一旁行駛的另一輛車的車門上。
「小子,開車小心點!」車主怒罵道。
「對不起,對不起……」蘭瑾連連道歉。
好在只是小小的摩擦,車主看到車內滿頭是血的夏雅,明白蘭瑾失神的原因,知道他著急,只是罵了一聲,沒有過多糾纏。
蘭瑾抹了把滿頭大汗,手裡也汗濕了,握著方向盤有些打滑,就隨意扯著車頭的紙巾擦了擦。
楓荷嘉苑,他要快點,再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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