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琴音裡的玄機 文 / 艾自由
天朝沐浴在一片雨水裡,這是春天以來最旺盛的雨水。御池湖的水漲滿了御池溝,宮裡的水流裡泛出了閃光的魚兒,那是宮裡流落出來的魚兒,是皇室裡的貢魚,這種魚兒特別珍貴,據說夜晚浮出水面可以照亮整個湖面,也是一道別樣奇異的風景。
雲鸞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奇景,她站在御池湖旁,撐著一把印花傘蓋,御池湖裡的畫舫就散落在池水旁,往日天氣極好的時候,皇子們,宮裡的女眷們總是要玩耍一番的。她就是在這裡觀看銀魚兒的時候,見到了舒荷公主和太子敏。
舒荷公主那日沒有看到她,太子敏在一旁和小太監說些什麼,時不時看向她這邊,雲鸞大方而保持著一個女人的矜持站在對岸,她的身後是皇后撥給她的小宮女櫻娘和桃娘。
舒荷公主有很多人兒圍著她下著圍棋,穿著魚餌,那是一次宮廷盛宴,很多的皇子公主都在那兒玩鬧,舒荷很明顯是最得意最受寵的一個皇家孩子。
雲鸞眼裡的舒荷還很稚氣,她穿著一件鮮紅的宮裙,頭上什麼配飾也沒有戴,只是挽起來而已,談笑間就像是個小男孩,她和自己的皇兄們還有喜笑顏開,太子敏獨自一人在畫舫的甲板上撫琴,他的琴師是一個俊俏的年青人,反倒是這個年輕人注意到了她,對她微微地點頭示意。雲鸞報以微笑。
偌大的皇宮裡,她是孤獨的個體。而整個雲家的生命都握在她的手裡,她不能任性,她時刻告誡自己要冷靜謹慎。她很清楚,她的命拽在皇后婉的手裡。
微微的雨絲擾亂了雲鸞的心境。作為一個即將成為太子妃身份的人,雲鸞心思愈發地難以忍受這樣的安排。
琴音打亂了雲鸞的冥想,她回望,琴師清歡飄搖的身影就站在畫舫前,太子敏已經回到了舫間,清歡撫琴的姿勢也很獨特,他用右手手肘托住琴身,左手彈奏,琴音從他的纖長的手指尖緩緩地流淌,就像是春日裡的陽光拂在人的臉上,溫暖而柔和,讓人的心情一下子就舒緩了。
雲鸞聽著這琴音,彷彿回到了和花清風在小漁屋的情形,那時他們甜蜜纏綿地做著天地間最快樂原始的事情,這是雲鸞忘不了的。
雲鸞被清歡的琴音迷住了,她呆呆地站著,幾乎忘了雨絲已經漸漸地變大,那遠處的湖心的雨點越發地密集了,她的思緒裡卻還藏著那日的歡愛秘密。
「是雲姑娘!小心站久了腳疼。」一個溫柔的聲音在雨絲間響起。雲鸞陡然一震,手中的印花傘兒滑落,卻讓身後的人接住了。雲鸞回頭,就看到了清歡。
「你……」雲鸞一時怔住,這個好看的男人就站在她的身後,她甚至可以嗅到他身上的杏花香。
「雲姑娘,沒有嚇到你吧?請原諒在下的唐突!」清歡微微地欠身。雲鸞好奇地看著這個人,心中卻百思不得其解,這個偌大的皇宮裡,他居然敢這樣明目張膽地和她貼身而立?
清歡的確和她站得非常地貼身,也許是因為接住了她的傘兒的緣故吧!
「謝謝你的提醒,我很好!好得很!」雲鸞微微一笑,說話間就與其拉開了距離。清歡不置可否地也退開了半步。「還未知道大人在宮裡的官職。」
清歡揚眉一笑,「不過是個小小的琴師。」
「誰的琴師?」雲鸞接著就問。
清歡答「東宮的。」
「那你的琴音是屬於大家的?還是只屬於太子的?」雲鸞的問話不過是讓清歡又笑了。
「雲姑娘要是想聽,清歡願意為姑娘奏一曲。」
雲鸞卻道:「我不想。」說著雲鸞就轉身接過了自己的傘兒,快步地離開了,她的兩個貼身宮女趕緊跟上前。清歡站在原地,目送雲鸞的背影,而在不遠處的湖心對岸,卻有一雙鋒利而嫉妒的眼光在觀望著這一切。
這個人是七皇子軒。什麼時候清歡也在打雲鸞的主意了?
七皇子滿目的怒容,卻顯出了平靜的面孔。他的貼身護衛百千長,過來回報,是關於車輦事件,有了些眉目。
朝廷的廷尉調查,車輦是載著雲鸞從宮裡來的,車伕是大總管大太監的副手,專門聽候皇后的調遣的,這人叫陸淺,大家都叫他小陸或阿淺,據說他是一直守候在宮門外的,也是一直沒有離開過車輦的人,在審問過程裡他一直說自己沒有看到任何人接近車輦,因此判斷的結論仍然是馬匹突然發瘋了。
七皇子軒皺眉,,思索半響,想不通馬匹怎麼會這麼巧就瘋了呢?而且發瘋的程度顯然是要車輦裡的人置於死地的。誰人要禍害雲鸞?陷害雲鸞會得到什麼利益?這人是誰?
「七爺,你看這事……是不是要把車伕陸淺給收押處置?」百千長在旁道。
七皇子聞此,卻沒有點頭,「先不要關押陸淺,把他放了。」百千長納悶地看著七皇子,七皇子接著又說:「你看這樣,派兩個人暗中監視陸淺,有什麼情況就來匯報。還有,車輦的馬匹是誰在飼養?」
百千長思索一會,才想起,「宮裡車輦的馬匹都是宮廷御馬師在飼養管理。」
「去把負責餵養馬匹的人叫來,然後讓他看看能否從死馬的身上找到死亡的線索。」百千長領命下去了。七皇子則把目光投向了遠方,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前兒時候,母后說要給他物色朝中大臣的好閨閣給他作伴,他忽然猶豫了很久,第一次對於母親的這個想法產生了抗拒。
舒荷找到雲鸞的時候,雲鸞靜靜地在她的雲華水閣作畫,她作畫的樣子倒是和太子敏有幾分相像。舒荷站在門外不禁看呆了。
雲鸞是這樣的美人兒,她年輕而美麗的面孔透出了萬種風情的嫵媚,以及那種讓人無法逼視的光華。就像是五月的玫瑰在陽光下濃情地開放,佔據了你空落落的心情。
她今兒穿著一件凌白色的宮裙,頭上的青絲梳著的是最近流行的彎月頭,上面別著一朵紫紅的牡丹和一支金步搖,舒荷再低頭看自己,覺得雲鸞是鳳凰而自己不過是只小麻雀。
雲鸞用眼角的餘光早就瞥見了舒荷。但是她沒有動聲色,其實她內心記恨而惱的。聽說清風要娶的女人就是舒荷公主,就是因為一場馬賽導致了她和清風要痛苦地分離開,最殘忍的是,他們都要同時成親,但是兩人一娶一嫁的卻不是對方,雲鸞不禁感歎起命運來。
我們有時候就是這樣,總覺得自己的人生很完滿,但是很多完滿期望的等待卻是殘酷的結局。
就像雲鸞和花清風一樣,造成了四個人的不幸。
這是權利的威勢在其中起著作用。是的,如果舒荷不是公主,也許她就不會失去花清風,如果舒荷不是公主,她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和她提出挑戰,看誰能贏走花清風的心;如果舒荷不是公主,她就可以選擇逃亡,永遠地和自己的情郎在一起。
但是世界上沒有如果,雲鸞這會子是明白了一個道理:公主是生出來的,不是養出來的。
公主是權利的象徵,他們不過是權利下的螻蟻罷了。
我不能也讓我的孩子成為螻蟻。
雲鸞畫畫的樣子迷住了舒荷,舒荷自然不知道就是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雲鸞心中就已經千回百轉,而且還很快速地畫好了一幅鈴蘭草。
舒荷輕步走過去,看著雲鸞的鈴蘭草不禁呆住了,鈴蘭花一朵朵的像一個個小鈴鐺,特別可愛,「雲姐姐喜歡鈴蘭?」
雲鸞笑道:「公主喜歡嗎?」
舒荷不由地掏出了自己懷裡的鈴蘭玉珮,玉珮碧玉圓潤,光彩奪目,果然是上品。雲鸞心中驟然停跳了一拍:鈴蘭玉怎麼會在她的身上?
片刻,雲鸞方恍然大悟,是了,她遇見了清風,是清風送給她的?還是她強行索要的?雲鸞心底很不是滋味,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情郎娶別的女子,而且這個女人還是一個黃毛丫頭。
舒荷,你不過是有一對強大的親生父母,可是天朝的江山指不定哪一天易主,到時你就不是公主了。
雲鸞這樣想,是因為自己的父親曾在為朝廷效力的時候,聽說天朝北邊的乃蠻族的勢力已經在近些年強大地崛起,還有西方的魔族,過些年大有與天朝分庭抗爭之勢。
天朝在雲鸞還未出世的時候,朝廷皇族就進行過一次血洗奪權的殺戮,皇后婉就是那個時候手握大權的。當然雲鸞是不希望天朝風雲變幻的,但是,她明白,自古以來很多東西都不會一層不變的。有陽光普照的時候,也有陰雨雨雪的時候。
公主也不會永遠是公主,皇后也不會永遠是皇后。
雲鸞不經意問:「公主的鈴蘭玉飾真好看,倒是和我的畫兒有幾分相似。真是巧了。」
舒荷也笑了,「可不是,母親說,巧合的事情就是一種緣分。雲姐姐,我們就結拜為姐妹吧!我聽軒哥哥說,宮外的人意氣相投的時候,就結拜為兄弟姐妹。」
「只是,公主是金枝玉葉,我不過是一個小女子罷了,怎敢高攀!」
雲鸞跪下道。舒荷扶起了雲鸞,兩人吩咐擺香案,舒荷這個公主也是想到什麼就做什麼,雲鸞只得依從她。當下兩人就結拜成為了姐妹。
「雲姐姐,我們兩個可是一同出嫁,你看咱們是不是很有緣?以後你成為了我的大嫂,我還要叫你雲姐姐。」舒荷一派天真浪漫,已經在憧憬著未來的生活。
「公主,那多不敢當啊!」雲鸞想不通就因為一幅畫,舒荷就與自己結拜,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然而人生就是這麼多的不可預料,今天是親密的朋友,明天就成為了敵對,都想著要把對方置於死地。
舒荷沒有想那麼多以後,她選擇了花清風就選擇了一段婚姻。
「雲姐姐,我喜歡看你畫畫的神情,你畫畫兒的時候和我的大哥很相似,敏哥哥的心如水,你們一定相處得很好。」舒荷想著自己的大哥終於可以和一個可信的女子相守,是多麼美妙的一件事。
就這樣,舒荷與雲鸞成為了好姐妹。舒荷公主的天真率性,是雲鸞過去的那個自己。
「舒荷,你的駙馬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呢?」兩人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裡看御花園裡的湖心水裡的魚兒,相互餵魚兒的時候,雲鸞不經意問起。
舒荷不假思索答道:「他滿足了我對於男人的全部的想像。」
雲鸞陡然一怔,「你和他相識多少天呢?」
「一天。」
「那是公主的一見鍾情?」
「不,是我們的兩情相悅。」
雲鸞又是一怔,「是嗎?」
舒荷說著滿臉幸福,兩人正說著話兒,一陣琴音從對岸的小橋上傳來。舒荷與雲鸞都不禁側耳傾聽,琴音非常舒緩,在春日裡奏起的音調讓人有種昏昏欲睡之感。雲鸞心下一驚,暗叫一聲:不好!魔音!
雲鸞當機立斷從自己的頭上拔下一根金簪,刺入自己的手心,一陣鑽心的疼痛傳來,雲鸞咬著牙忍住了,她父親雲天奇說過,遇到魔音就用利器灼傷自己,方可抵抗魔音的侵襲。所以受傷的刺傷讓雲鸞皺起眉心,她也沒有呻吟。
卻見舒荷早已倒在了湖心旁。琴音只是一瞬間就戛然而止。等雲鸞回過神,就看到了湖心間飄過一艘小舟,舟上得人白袍飄飄,衣袖飛舞,那把小巧的綠綺(古琴)就在他的長袍中。
雲鸞一陣眩暈,卻也能支撐自己沒有倒下,她看清了來人是清歡,太子敏身邊的琴師。
雲鸞心智還清醒,她聽出了琴音裡暗含著可怕的音律,那是屬於西域魔族的音律,可以使得聽到的人迷失自我,這樣的邪魔之術早就在五十年前被一個叫舞雅的天女破解消除,沒想到這個琴音的餘孽居然隱匿在中原?
而清歡又是怎麼會有這樣的魔音的?而且琴音裡還暗藏著一種隱秘的暗號,雲鸞早年聽自己的父親雲天奇說起過,西方的魔族和北方的乃蠻族一直征戰不休,魔族曾經強盛過乃蠻族,就因為魔族裡有個乃蠻族的琴師奸細,通過琴音傳遞魔族的絕密消息,導致了魔族慘敗,據說,這樣的琴音暗號只有乃蠻皇室血統的臣子才可學習,清歡此刻在彈奏的魔音裡就有乃蠻族的暗語。
雲鸞對於堪破了清歡的秘密而駭然不已。天朝裡暗藏著乃蠻的奸細?
這個奸細居然就是太子身邊的俊美琴師?如果他知道我堪破了他的秘密,其後果如何呢?雲鸞不敢想下去,這個俊美的年青人前兒時候還與她並肩而立,此時她卻覺得不寒而慄了。
雲鸞假意佯裝昏過去,倒在舒荷的腳下,迷糊裡用眼角的餘光瞧見了清歡的身影掠過,卻抱起了舒荷離開了。雲鸞大驚,不知清歡要對舒荷作甚?因為擔心舒荷,但是又不敢暴露自己的雲鸞心下糾結萬分,
雲鸞最終選擇了沉默。偌大的宮殿裡,居然沒有一個宮女和太監當班,這讓雲鸞慌亂起來,舒荷倘若出了意外,她定然逃不開干係,誰都清楚,今兒是她和舒荷在一起的。可是誰也沒有證明清歡來過。雲鸞想得有些深了,她一向心思深沉,此刻,便更是煩惱地焦灼起來。
清歡要做什麼?他帶走舒荷會去哪?雲鸞支撐起自己的身子,邊跑邊喊著:「來人啊!快來人啊!公主……公主被人擄走了……」
雲鸞剛走出幾步,就看到了一個小太監走過來扶住她,雲鸞忙道:「快去稟報皇后,舒荷公主被人擄掠走了。」
「什麼?」小太監愣住看著雲鸞,滿臉怪異道:「雲姑娘,你還好吧?舒荷公主好好地在湖心池那兒聽琴師彈琴呢!」
雲鸞瞬間臉色大變,心內如翻江倒海般湧起駭然之氣,這是怎麼回事?是我做夢了?還是?
雲鸞望著自己手掌心的血絲,確定自己適才看到的是真實的。
不可能,我不可能會神志不清!
雲鸞轉過身子,來到剛才的湖心橋旁,雲鸞徹底被眼前的情景震住了。舒荷公主正站在湖心的小舟內,歪著小腦袋在聽琴聲,而彈琴的正是清歡。
雲鸞的心頓時下沉了。
舒荷公主看到了雲鸞,歡快地在小舟上對著她揮手,「雲姐姐,我在這呢!你找不到我吧!」
雲鸞臉色蒼白,也許因為駭然也許因為困惑。
清歡抬起了自己的面孔,對雲鸞淡淡微笑,笑意裡含著深不可測的意思。雲鸞這時的心稍稍平息,雲鸞剛確定適才聽到的就是西域魔音。
可見清歡的身份值得去探究。
雲鸞知道的清歡的秘密,由開始的害怕到漸自地微笑,那是掌握了他人秘密之後的一種得意。
清歡向雲鸞示意,讓她一起聽曲。
雲鸞沒有遲疑,下了小橋,往湖心池走去。接過小童的船篙,走上了清歡的小舟裡。舒荷迎上來,滿臉歡心,「你看,清歡說得對,他說你一定會下來的,你聽,他的琴音多麼讓人心醉。」
雲鸞對著清歡輕輕點頭,其實兩人都心照不宣,雲鸞對於清歡使用的魔音幻術不知其用意何在?
當下聽到舒荷公主的話語,雲鸞不緩不慢輕笑,「琴師的音律的確讓人心神舒暢,忘記了紅塵的煩惱。」
清歡在撥弄著手中的琴弦,「雲姑娘是一個懂音律的人。」
「音律不難體會,但凡各種音律彈奏出來的,都必須帶著彈琴人的情感,倘若沒有情感,那琴音自然就空洞洞的了。」雲鸞氣定神閒地看著清歡。這個俊俏的男人沒有任何的表示,卻道:「的確,琴音一空洞便是死的了,彈琴的人恐怕就只剩下了軀殼。」
雲鸞當下沒有立即回應,舒荷在旁總覺得兩人說的話裡都話裡有話。人有時就是這個樣子,總喜歡把重點的東西放在一些無關緊要的事物上,導致了兩廂誤解。
「你們都在參禪啊?說的什麼空啊死啊的!」舒荷翹起了小嘴,表示聽不懂的抗議。
雲鸞拉起舒荷的小手笑道:「公主想哪兒去了?我在誇琴師的技藝高超呢!」
清歡也立刻接口,「公主,雲姑娘對於在下的琴音實在是謬讚了,實不敢當。」
舒荷看著兩人相互間眼神裡的對望,頗有些吃醋,兩人似乎對於琴音都十分投入,也聊得很開心,這讓舒荷有了被冷落的感覺。
「好吧!雲姐姐,我就不在這打擾你們繼續參禪了。」舒荷提起自己的裙擺,就要離開小舟,清歡和雲鸞站起身行禮,目送公主離去。舒荷走出了兩步,又回過頭對清歡道:「喂!清歡,我命令你當我的琴師,從明兒開始。」說著不容怔住的清歡回答,舒荷就快步走下了小橋的台階,身影淹沒在了一片牡丹叢裡。
雲鸞忍不住抿嘴一笑,清歡從發愣中回過神,雙手一擺道:「明天我可要吃苦了。」
雲鸞道:「有公主相伴還不美死你?哪來的苦頭呢?」
清歡笑了笑,這時兩人已經失去了敵意,清歡起身為雲鸞烹茶,原來小舟裡一應俱全,清歡還準備了小點心,雲鸞露出了小女孩的笑意,「看起來你不但是琴師高手,還是煮茶能人啊!」
清歡笑道:「出門在外,什麼都要靠自己。不過小事而已。」
「清歡公子一向很喜歡靠自己,我聽說你連宮裡的食物都很少觸及,都是自己親自下廚。」雲鸞不經意地笑了笑。
清歡臉色微微一變,卻很快地恢復了。「雲姑娘不但懂得在下的琴音,還懂得在下的習慣,我們……還真是……知音啊!」清歡說著已經走到了雲鸞的身旁,忽然一把抱住了雲鸞的腰肢,雲鸞陡然一驚,錯愕而驚詫,清歡俊美的面孔裡閃出了一絲血色,不知是激動還是慍怒。
雲鸞和他貼的那麼近,他俊美的面孔,飄逸的長髮,飄灑的白袍在風中吹拂,雲鸞不禁被他的風姿怔住了。
她就在他的身前,她不禁面色一紅,想到自己就在一個男人的懷裡感到很是羞赧,她胸前起伏的山峰在他的衣襟前展露,她想要推開他,他卻忽然道:「你懂得魔音,說吧!你是誰?」
雲鸞冷然一笑,「清歡公子,就憑你現在欺辱我,我就馬上可以讓你的人頭落地。」
清歡嘴角抹過淡然,陡然抓住了雲鸞的長髮,絲毫沒有一絲溫柔和憐惜,雲鸞吃疼卻忍住沒有出聲,面色卻一變,大怒:「你要幹什麼?放開我!」
雲鸞掙扎地想要離開清歡的鉗制,清歡托住雲鸞的雙腿,忽然把她放倒在小舟的舟棚裡的一塊柔軟的用來休息的毯子上,雲鸞大叫地剛出聲,清歡就忽然堵住了她的嘴,雲鸞用嘴一咬,就把清歡的舌尖給破了血,一股疼痛傳到清歡身體,清歡猛然一揮手,就打了雲鸞一個耳光,雲鸞面孔立刻紅了半邊。
「你瘋了?敢對我無禮?」雲鸞怪叫一聲,吃驚地就像看到清歡變成了一頭發瘋的漂亮野牛。
清歡邪魅的臉頰上閃過一絲冷酷,用手抬起雲鸞的小巧精緻的下顎,在她的耳邊吹氣,語調曖昧,「你的身子真是柔軟,就像我的琴弦一樣動人,我忍不住要在你的身上彈上一曲。」
雲鸞心下錯愕,驚然間,清歡的手掌落在了她的腰際間,清歡忽然抬起手,往她的胯骨間壓去,「你要幹什麼?」雲鸞明顯感到一股寒意竄上了自己的身體。她立刻一陣寒冷襲上自己的心間。
清歡笑起來:「噓!別說話,你的骨頭可真輕。」
「不要!」雲鸞大驚而起,卻被清歡按壓在褥榻上。
「你哭起來可就不好看了。」清歡看著雲鸞嚇壞了花容。這個女人還真是經不起嚇唬!清歡的嘴角揚起一絲笑意。
雲鸞立刻察覺了那一絲笑意。此刻也摸不清清歡要幹什麼,所以,雲鸞的確要被清歡的舉動嚇得不輕。
清歡捧起她的盆骨,使得她的姿勢和清歡的姿勢顯得十分惹火,清歡陡然在她的耳邊道:「你的第一個男人就要成為舒荷的駙馬,你心甘嗎?」
雲鸞怔住,想不到清歡對於自己的事情如此清楚,她立刻厲聲道:「我不知道你說些什麼!」
「你知道的。雲姑娘。想一想,你的第一次被人剝奪的感受,你真的心甘做太子的女人?」
清歡的話語引起了雲鸞警覺,忙謹慎道:「清歡公子,我不知道你說什麼,做太子的妃,是我們雲家的榮耀,也是天朝的旨意,我屬於雲家同時也屬於天朝。」
清歡聞此哈哈笑將起來,這個女人還真是會裝呀!看我怎麼懲治你。「哦!好啊!未來的太子妃,這宮裡誰都知道我是太子的琴師,也是太子的心腹,太子有什麼都是與我分享的,連你恐怕也是。」
清歡滿臉的邪魅之色,雲鸞笑道:「就看你有沒有那個膽子?」
原來你這個小琴師,是想要佔我的便宜?雲鸞便笑著已經悄然用手握住了自己的頭簪,想要刺傷清歡,不想,清歡卻忽然冷然道:「這個世界上懂得魔音的人沒有幾個,你是誰?」
雲鸞沒有回答,清歡冷然地一把撕開她的衣襟,她的香肩裸露在了自己的清歡的眼前,雲鸞大叫一聲,清歡又一把翻過她的身子,把她肩背上的衣裳也撕開,雲鸞驚叫地掙扎,這回輪到清歡詫異地盯著她的裸背,那裸背上有一小點紅花,像是一朵花,血色的花,還分不清是什麼花。就在她的裸背的中間,似乎是刺青,又像是描繪上去的,花朵很小,就像是一塊小型胎記。
待清歡看清了這個小型的花朵圖案,心中陡然一驚,以及駭然紛至沓來。
「你果然不是處子了。」清歡說著,眼中燃氣一股可怕的慾望,他忽然就著雲鸞趴著的身子欺壓上去,雲鸞想要驚叫,清歡已經用自己的白袍束起了她的雙手,在她的嘴裡塞上了一塊絲綢,雲鸞絕美的面孔上透出了悲痛和憤怒。
清歡快速地退下了自己的衣裳,就在這個小舟裡強要了雲鸞。雲鸞昏昏沉沉地被清歡強要了無數次,她的下體濕漉漉地都是清歡的東西,她眼中的淚水早已乾透,天已經暗下來,雲鸞疲憊的身軀在小舟裡無力地躺著,她不知道清歡為什麼發起狂?這究竟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