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淚別東都 文 / 東都居士
迷迷糊糊中，實在走不動了，她只好坐在馬路邊掩面而泣。
哭吧！哭吧！躲在風雨中盡情的哭吧！哭吧！哭吧！把所有的委屈和壓力向糊塗的老天和蒼茫的大地傾訴吧！除了酣暢淋漓的痛哭，嬌弱善良的你還能怎麼樣呢？哭吧，哭吧．．．．．
今天，白家沒有點火做飯，在打發走四批身份不同的說客後，夫妻倆愁容滿面的坐在客廳裡唉聲歎氣。忽然，又聽到了微弱卻讓人心悸的敲門聲。
白父皺起懊惱的粗眉悄聲說到：「麗丹她媽，你先擋擋；無論是誰來了，就說我不在家。」說完便躡手躡腳的閃進臥室躲了起來。白母按住沙發的扶手吃力的站了起來，鼓足勇氣去打開大門。
原來，是女兒回來了。她一頭濕髮滿臉淚痕，髒裙裹身不停的往下滴水，白母被女兒的呆像嚇傻了。
「麗丹，你這是怎麼了？」母愛的本能使她不顧一切的驚呼起來：「死老頭子，你快出來吧，看咱閨女咋了！」聽到老伴的呼叫聲，白父立刻從房間裡跑了出來。看到女兒還站在門口，他大聲埋怨著老伴：「還傻愣著幹啥？快把她拉進來呀！」白母這才反映過來，一把將女兒拉進客廳並猛然關上大門。
望著驚駭的父母，白麗丹再次淚如泉湧，猛撲到母親的懷裡緊緊的抱住她，「哇——」的一聲痛哭起來。
白父衝進廚房拎出一把菜刀咆哮著問到：「誰欺負你了？快說，老子去剁了他！」白麗丹爬在母親的肩膀上哭著搖了搖頭，白父長歎一聲把菜刀狠狠的摔在地上，垂頭喪氣的跌坐在沙發上。
母親把哭泣的女兒慢慢摻進臥室，幫她脫去裹在身上的濕裙，拿起一條毛巾擦乾了她的身子然後將她扶躺在床上又為她蓋上一條薄被：「乖女兒，躺著別動，媽媽去給你熬碗薑湯驅驅寒氣。」
這時，白父走進來小聲說到：「麗丹，洪波又來了，從中午到現在，他已經來了三次。」白麗丹翻身面壁流淚說道：「爸爸，叫他走吧。我永遠都不想再見到他了。」白父正要問個究竟，女兒突然蒙著被子「嗚嗚」的大哭起來。就在白父愣神的時候，白母怒氣沖沖的跑到客廳大聲吼道：「你走吧！以後別再來俺家了。麗丹說她永遠都不想再見到你了，走吧，走吧！」惡狠狠的將他推到門外重重的關上了大門。
白麗丹雙手抱頭痛哭了一會兒，掀起被頭對站在床邊的父母說道：」你們不用擔心，我沒事兒，只是太累了。讓我休息一會兒，好嗎？」白母含淚為女兒掖好被角，拉起擦拭著淚水的老伴退了出去。
午夜時分，白麗丹從熟睡中醒來，隱約聽到客廳裡有說話的聲音。她在猜想，不知道是政府又派人在威脅父母還是林南雄請來了新的說客？開啟檯燈，藉著橘黃色的燈光看了一眼鬧鐘，已是半夜十一點鐘了。過了一會兒，媽媽推開房門輕輕走了進來，撫摸了一下她的額頭然後微笑著說道：「幸虧沒有發燒。麗丹，你餓嗎？想吃什麼，媽媽現在去做。」她木然的搖了搖頭。白母俯身耳語：「林先生來了，正在客廳和你爸爸說話呢。」
母親去客廳招呼客人了，白麗丹靜靜的躺在床上思索著。二十分鐘後，她從床上下來，穿上襯衣長褲，用橡皮筋將長髮隨意紮在腦後，走出閨房出現在客廳裡。
正在陪白父說話的林南雄先是一愣，慌忙從沙發上站起謙恭的笑道：「麗丹，不好意思，打擾你休息了。」白麗丹淡淡的說到：「林先生，請坐，」走過去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
她溫怒的眼神注視了林南雄一會兒才開口說道：「林先生，既然你來了，我想，我們應該開門見山的談談。」
「好啊，我洗耳恭聽。」林南雄在煙缸中按滅了指間的雪茄。
「如果我隨你去「萬島國，」你會盡最大的能力在東都投資嗎？」
林南雄不假思索的答道：「我可以向你明確表示，為了你，我一定會的。」
「那好，我現在就可以答覆你，我可以隨你去萬島國。」白麗丹這句話讓所有人都始料不及。
林南雄激動的說道：「麗丹，謝謝，謝謝你。」白麗丹輕蔑的說到：「有一點我必須向你說明，我如果再強留在東都，必定會讓許多人感到為難和憤恨。我雖然對你有所敬仰，但是，卻從來沒有喜歡過你，以後也不可能會愛上你。之所以跟隨你去「萬島國，」有兩個原因：一是為了報答你對我弟弟的救命之恩。二是東都的百姓太苦了，我想為家鄉的發展盡一份綿薄之力。為了讓所有人都得到解脫和滿意，我只好違心的承受起這份委屈。你與東都市政府簽署投資協議之時，便是我們的啟程之日！」
林南雄張口正要說些什麼，卻聽見白麗丹說道：「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和家人都該休息了，你現在可以走了。」她直接下起了逐客令。林南雄從沙發上站起說道：「那好，天色已晚，南雄不便久留；改日再登門拜訪，告辭了。」夫妻倆從沙發上站起來想要送林南雄出門，卻被女兒伸出胳膊擋住。林南雄激動而又識趣的向大門走去，顫抖著雙手摸索了半天才打開她家的鋼製防盜門，未等他轉過身來，背後卻傳來白麗丹命令的的聲音：「請把門關上！」…
第二天上午九點整，東都市政府盼望已久的商務合作洽談會在牡丹大酒店小型會議室裡正式舉行。長方形的會桌兩邊分別坐著以林氏父女為代表的亞環集團和以東都市委書記王天長、市長任榮厚為代表的東都市政府，雙方就合作事宜在此舉行最高級別的會晤和磋商。一個小時後，當陳美嫻拿著一份合作備忘錄宣讀亞洲環球集團將在東都市投資一百億元人民幣時，所有參加會議的政府官員全都面面相覷：究竟是這個年輕貌美的女秘書說錯了還是自己聽錯了？
林南雄微笑著說道：「陳美嫻小姐沒有說錯，大家也並沒有聽錯。是的，經過全面考察，亞環集團決定在東都投資一百億元人民幣進行大規模的開發建設。讓我們攜起手來，再現漢唐盛世，重振古都雄風。」
王書記和任市長帶頭鼓掌，華向陽和其他官員從驚喜中回過神來，跟著領導使勁鼓掌。
一百億元人民幣，這可是個天文數字呀！要知道，92年的時候，整個中原省的gdp還不到一千個億，東都地區的國民生產總值也只有80多億元人民幣。亞環集團若能投資100億元人民幣，就等於是再造了一個新東都。這對城市建設，百姓就業、財政收入以及個人政治前途都有不可估量的作用，其輝煌前景更是難以描繪和想像啊！王天長，任榮厚和在座的各位官員能不感到震驚和高興嗎？
陳美嫻從文件袋中取出一疊《亞洲環球集團投資東都計劃書》，圍著會議桌轉了一圈兒，與會者人手一份兒。
亞洲環球集團在東都的投資分三步走戰略：
第一步：在市中心興建一座亞洲最大、檔次最高，功能最全的五星級大酒店。建成後，它將成為東都市標誌性建築。
第二步：興建十萬平方米的大型現代化購物中心，物流中心；開發第一流的高爾夫球場、開發150萬平方米的全球華僑新村、興建大型娛樂中心。興建東都金融中心、申請開設商業銀行、申請開設產業與人壽保險公司。
第三步：在陽河南岸興建大型商貿中心，高檔商務住宅區，大型現代化醫院，大學城等一系列投資。
看過投資計劃書，王書記無限感慨的說到：「林先生雄才大略，高瞻遠矚，神來之筆描繪出東都未來發展的宏偉藍圖，令人欽佩啊！現在，我代表市委市政府在這裡向您表態，東都市各級政府和人民群眾一定全力配合，保證各項投資順利進行。」他又對身邊的任榮厚說到：「任市長，請盡快召集土地，城建、文物、公安等有關部門主要負責人召開聯席會議，協調征地拆遷事宜，確保酒店建設順利開工。其他項目建設用地要盡快呈報省委省政府，力爭在最短的時間內獲得上級批准。」
任榮厚答道：「您放心吧，我會盡快去落實。」
「關於酒店用地的價格和其他細節問題由下面的人去談，雙方簽署正式合作協議後，即可進入實質操作階段。其他項目在酒店工程進行的同時再進一步商榷。昨天，「萬島國」總統來電問候並催促我盡快回國。隨後，我還要去歐、美巡視幾項重大投資項目的落實情況。所以，還請貴方盡快給予答覆。」林南雄不緊不慢的說道：
「我們一定會特事特辦，盡快給您和諸位一個比較滿意的答覆。」任榮厚真的有些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呼吸緊促，連說話的語速比平時都加快了許多。
林南雄說，上午的見面會就此結束，下午由雙方代表就土地價格等一系列問題繼續進行磋商。王天長提議與亞環集團的代表共進午餐，卻被林南雄婉言謝絕了。與林氏父女等亞洲環球集團高層一一握手道別後，帶著任榮厚和其他官員心情爽朗的離去了。
傍晚時分，雙方的談判才告一段落，林媛媛回到她居住的總統套房，百無聊賴的蜷躺在沙發上看著電視；紛亂的思緒讓她不停的換著頻道。隨後，又生氣的關掉電視，把遙控器扔在沙發上。
這時，陳美嫻走了進來，說林先生在吃晚飯的時候沒有見到她，請她現在過去。陳美嫻離開後，林媛媛喚來菲傭為她換上一件長裙和高跟鞋，來到父親的房間。
父女二人對坐在沙發上，林南雄問她怎麼不去吃晚飯，林媛媛搖了搖頭說沒有胃口。
「媛媛，從下午談判的情況來看，兩天後就可以簽署正式合作協議了，參加完牡丹花會開幕式即可飛回「萬島國。」林媛媛問道：「這麼快呀？」林南雄笑道：「我們已經來東都十二天了，辦完事情當然要回去了，」看到她怏怏不快的樣子，林南雄問到：「乖女兒，你喜歡東都這個地方嗎？」
「喜歡啊，這裡好美哦！她點頭說到。
林南雄笑了：『暫時把你留在這裡，你願意嗎？」
「真的嗎？」林媛媛以為父親是在逗她。
林南雄語重心長的說道：「我投資東都的決心很大，決定把你和兩位地產運作高手留在這裡，一來向對方顯示我們投資的誠意，第二，借這個機會，好好向幾位前輩學習商業地產運作模式和手法。你一直從事生產型企業管理，商業地產對你來說是個全新的科目，這對你以後能成為複合型管理人才可以打下一定的基礎。爸爸一直對你寄予厚望，明白嗎？」
「爸爸，你的話我都記在心裡了，我一定好好向他們學習，切實擔負起應盡的責任。」說完之後，她對自己沒有冒冒失失的向父親提出留在東都而暗自慶幸。
「爸爸，問您個問題，好嗎？」
林南雄點了點頭。
「就目前東都市的整體狀況來看，各項投資環境並不十分理想，您為什麼決定在這裡進行如此大規模的投資呢？她不解的問到。林南雄微微一笑：「媛媛，你能提出這樣的問題，說明你已經學會動腦筋思考了，爸爸現在就來回答你。你說的沒錯，就目前來看，東都的確不是最佳投資目的地，也不適合進行大規模的開發建設。別的不說，這裡連最基本的基礎設施都不能令人滿意。但是，做生意一定要有超前意識和獨到的眼光，還要有忍耐力。我所看重的是十年、二十年後東都的發展。從表面來看，這只是一座破舊不堪混亂擁擠的內陸中等城市，其實這裡蘊藏著巨大的發展潛力和無限商機。聞名天下的東都牡丹，眾多的文物古跡，優美的自然風光，未來會成為開發旅遊產業得天獨厚的條件。且不說數十萬戶居民的舊城改造，單就市區大片價格低廉的土地而言，就具有巨大的升值空間。這裡有深厚的文化底蘊和雄厚的科技實力，人才密度之高全國罕見。東都境內礦產資源異常豐富，僅以探明的鉬礦就價值上萬億元人民幣。從政府到百姓，他們全是在端著金碗討飯吃啊！其實，五星級酒店項目只是個拋磚引玉的小動作，好戲還在後面呢！你先做好眼前的事情，其他的，等以後再慢慢告訴你。哈哈」
聽了父親一番慷慨之言，林媛媛重重的點了下頭：「爸爸，我懂了。」
其實，她並沒有完全瞭解父親的心思，林南雄之所以把她留在東都，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前幾天，他接到集團總部的報告和在「萬島國」多個社團裡任高等職位的朋友的提醒，近期，「萬島國」國會高層的政治鬥爭已處於白熱化狀態，各種**勢力和極端組織蠢蠢欲動，有組織，有預謀的針對華人實施小規模破壞性活動，已有數位華商巨富遭到綁架勒索。作為東南亞華商領袖和集團總裁，他迫不得已必須回去。為了女兒的安全，才暫時將她留在東都。他這樣做有兩個目的：一來督促工程前期進度，爭取有個良好的開局，再者，自己將要帶白麗丹回「萬島國，」她倆已是閨中密友，女兒看到父親另有新歡必定會想起她早逝的母親，這對她來說是一種精神上的殘忍刺激。暫時讓她留在這裡，無形中對東都市政府和公司幾位高層元老也是一種壓力……
整整兩天了，白麗丹日夜在病房裡陪護著弟弟，給他餵藥，餵飯、說笑話、講故事，用白紙疊成青蛙、麵包、小船、小鶴；用橡皮筋做遊戲；用小手絹變魔術。又從市百貨大樓給他買來最新的變形金剛玩具，盡量逗他開心的玩著…
上午十點整，白麗丹和父母再次圍坐在小強的病床前，她正模仿著各種動物的聲音伴著鬼臉給弟弟講故事，逗的他笑個不停。這時，華向陽打來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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