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淚別東都 文 / 東都居士
白麗丹板著臉假裝生氣的說到：「都快嚇死我了，你們還笑？」
「白小姐，千萬別生氣。我家小姐喜歡搞惡作劇，她無聊的時候會想起各種鬼主意拿我開心，今天輪到你了，呵呵。」陳美嫻笑著安慰她。看著她得意的樣子，白麗丹用警告的口氣說到：「今天可是你先嚇我了，看我以後怎麼捉弄你，到時候可不許哭鼻子啊。」
「沒關係，本小姐膽子大的很，不怕你嚇唬。等會兒還要給你個更大的驚喜，呵呵。」白麗丹問她怎麼會想到在這裡約會，並催問還會有什麼驚喜，林媛媛說暫時保密，先逛街再說。
「麗京門」地處東都市老城區，是古代官吏辦公居住的和百官及萬民祭祀土神和谷神的地方，歷經戰亂幾度毀建。八十年代末期，國家又在原址重新修建。它佔地面積一萬八千餘平方米，城門樓共分四層，整個工程由城門樓、甕城、箭樓、城牆和麗京橋（古時為吊橋），護城河等部分組成；其城垣高厚，月城宏闊，重門疊關，上干浮雲，氣勢磅礡，成為歷史文化最具特色的標誌，其規模之宏大在中原古建築中居於首位。新建後的麗京門被評為東都市新八大景之一，這裡是東都市唯一一家集吃、住、行、游、購、娛為一體的大型綜合性旅遊景區，有賣古玩字畫工藝品和土特產的，也有酒樓茶館書店以及電子娛樂等古今貫通土洋結合的熱鬧場所。所有的店舖全是青磚青瓦明清風格的仿古建築，再現了東都老城古時的風貌。
三個時尚美麗戴著墨鏡的高個兒女孩兒並肩走在大街上，就像牡丹，雪蓮、玫瑰並朵而放，吸引著無數路人的目光。她們穿梭在人群之中，流連在店舖之間。
漸漸的，林媛媛感覺白麗丹的表情有些異樣，便關切的問道：「麗丹，你今天怎麼了？好像不太開心的樣子。」白麗丹輕輕的搖了搖頭：「沒有啊，也許是昨晚沒有休息好的緣故吧。」林媛媛問她要不要喝杯咖啡提提神，白麗丹說到：「你和陳小姐都喜歡喝茶，前面有家福建人開的茶社，我們去喝鐵觀音吧。」
「唉——，仙女就是仙女，真的很體貼我們這些凡人呀，呵呵。」三個女孩子說笑著走進一家茶社的二樓，在一間古風雅韻的茶室坐下，室內清香瀰漫，沁人心扉。
她們要了兩樣乾果、一盤蘇式點心，一盤東都特產「牡丹餅」、一壺上好的鐵觀音。白麗丹問起商務考察的情況，林媛媛說，父親對在東都投資有濃厚的興趣，只是一些細節問題正在進一步推敲和完善，有些事情還在等待市政府的答覆，估計很快就有結果了。白麗丹問她是不是很快就要離開東都了，林媛媛歎了口氣說道，再過幾天，無論合作協議簽署與否，她都會隨父親回「萬島國」了。說她很喜歡東都，更捨不得離開白麗丹。
白麗丹天真的說到：「不如你給林先生好好說說，把你留在東都，負責這裡的項目開發。這樣的話，我們就可以經常見面了。」林媛媛搖了搖頭，說自己學的是工商管理，主要負責生產型企業，對地產開發不是很在行，父親不可能讓她留下來。她突然眼睛一亮：「麗丹，如果你願意的話，隨我去「萬島國」吧！在我管理的紡織廠裡做個副總經理，我們三個就可以像現在一樣經常在一起喝茶，聊天、逛街購物了，那多開心啊！」
「是林先生讓你這樣對我說的吧？」她警惕的問她。
「你說什麼？」林媛媛疑惑的問到。
「讓我隨你去「萬島國。」白麗丹回答到。
「沒有呀，他從來沒有這樣說過。是我想和你這位「牡丹仙子」在一起的，這和他有什麼關係呢？林媛媛真誠的替自己辯解著。
「牡丹餅好甜哦，茶味也很純正。二位別光顧著說話了，快來享用吧。」陳美嫻笑著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送入口中慢慢品嚐著。白麗丹笑問驚喜的事情是什麼，林媛媛低頭看了一下手錶羞笑著說道：「你要為我保守秘密，更不許笑話我，我才會告訴你。」
白麗丹說：「當然了，你把我當朋友了，我怎麼會笑話你呢？」林媛媛神秘的說，她喜歡上了東都一個非常優秀的男孩子。白麗丹驚愕的連聲發問：「真的？什麼時候的事情啊？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呢？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林媛媛紅著臉小聲說到，那是一場美麗的邂逅，具體的細節以後再說。今天，想請白麗丹站在東都人的視角對他進行觀察和感受，給她提點實質性建議。
「陳小姐見過這個男孩子嗎？」白麗丹把目光轉向陳美嫻。
陳美嫻笑著說，前一段時間，小姐經常「微服出訪，」腳踝都扭傷了，不但沒有一點痛苦的樣子，反倒比以前任何時候都更加快樂；她感覺不大對勁，就苦苦逼問，小姐還是沒有承認。昨天下午，在她的房間無意中發現了那個靚仔的照片。最後，我以向林總告密相威脅，她才終於承認了。我也特別想知道這個能讓我家小姐怦然心動的神秘男孩子，他到底有什麼特別的誘人之處。
「呵呵，原來是這樣啊，他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嗎？」
「肯定不知道，本小姐只告訴過他，我祖籍福建，與家人一起來東都旅遊。」林媛媛得意的說到。
白麗丹問起這個男人孩子對人怎麼樣，林媛媛忽然皺起眉頭說，他總是彬彬有禮，不溫不火的樣子。」
趁著林媛媛去洗手間的機會，陳美嫻詭秘的告訴她：「我家小姐和這個男孩子剛認識不久就一起外出旅遊，而且還在風景區的農家小院裡住了三天。」
白麗丹極度驚訝，她簡直不敢相信，像林媛媛這等身份高貴的女孩子怎麼敢和一個剛認識才幾天的男孩子一起外出旅遊，而且還住在了一起呢？自己和洪波一起上學一起長大，成年後，最多也只是在暗處拉拉手；屈指可數的短暫接吻後，她總象被追捕的小偷一樣倉皇逃離。
「天哪！她的膽子也太大了！」白麗丹驚歎到。
「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都什麼年代了？你的思想也太封建了。」陳美嫻不以為然的說到。這時，林媛媛從外面走了進來，坐在了原來的位置上。
此時，白麗丹認為，也許是成長的社會環境不同的緣故吧，海外的年輕人要比內地的青年思想開放許多，或許她們認為與自己喜歡的男孩子享受短暫的浪漫和片刻的激情屬於正常行為。等過一段時間遇見更好的男孩子了，這段露水戀情就會在記憶中逐漸淡漠，直到完全消失。
可是，林媛媛卻害羞著說到：「這是我的初戀。和他在一起，感覺真的好幸福哦！想他的時候也真的好痛苦啊！好想每一分每一秒都和他在一起。昨晚，我一夜未眠，望著窗外的星星，盼望太陽早點出來。」
東都市什麼樣的男孩子會讓這位才貌雙全，聰慧伶俐，心氣高傲的富家千金一見鍾情、以身相許呢？白麗丹心中充滿了好奇和疑惑，她也想盡快看到這個鬼魅般的男孩子。
無論少女還是少婦，對不同的男人永遠都充滿了好奇；尤其是對那些光環籠罩、帶有神秘色彩的好男人，更是渴望對他有更深層次的瞭解。
白麗丹笑到：「別太傷感了，你能喜歡上我們東都的男孩子，是所有東都男人的驕傲和榮幸。做為東都人，我也感到很自豪。如果你真的愛他，我和美嫻一定會想辦法讓你嫁給他，做我們東都的媳婦。如果不嫌棄的話，我來給你當伴娘，如何？」
「好啊。不過，我要先提醒你們，等會兒見了面，無論他有多帥，誰都不許和我爭啊！呵呵。」她倆互相調侃著笑作一團。陳美嫻則微笑著端起茶碗，用心品味著苦澀的鐵觀音。
每隔幾分鐘林媛媛都會忍不住抬起手腕看看手錶，白麗丹笑道：「看把你急的，生怕錯過約會的時間，呵呵。」林媛媛羞笑著對她吐了一下舌頭。
十一點一刻，在林媛媛的催促下，她們一起走下茶樓來到一座仿古建築的酒店門前。
這家酒店的店名頗具新意，令人生奇而難忘：——「真不同。」這是一家以宮廷文化為背景，經營正宗「東都水席」的百年老字號。其水席製作技藝已被列入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內部裝修盡顯漢唐奢華，服務形式再現宮廷禮儀。男人走進來，你感覺自己就是唐明皇，如果你是女人，那麼，你就是武則天。故此，在當地流傳著一句民諺：「不進真不同，未到東都城。」
不知何時，太陽被濃厚的烏雲遮蓋起來，冷風吹來，讓這兩個來自熱帶的女孩兒打起了寒顫。陳美嫻藉故去查看預定的包間佈置好了沒有，便獨自離去了。林媛媛說外面太冷，請白麗丹和陳美嫻一起進去，她執意要陪著林媛媛站在飯店門口，林媛媛雙手推著她的後背才將她推進飯店的大門。
林媛媛比站在酒店門口那兩名身著唐代宮廷服飾的迎賓小姐站的更直更穩，像是一座美麗的雪蓮綻放在料峭的狂風裡。
來了，來了，他終於出現了。遠遠望見他從馬路對面的公交車站牌下走了過來。看到馬路上雜亂無章川流不息的車輛，她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親愛的，你可要小心啊！請所有的汽車都暫時停下，讓他先過來吧！」她內心默默的祈禱著。
看著他邁著穩重而輕盈的步伐安全的穿過馬路，她開心的笑了。
他的頭髮剛剛上過摩絲，條理分明紋絲不亂；淺藍色筆挺的西服，黑色皮鞋油光發亮。原來，他穿西服的樣子更帥啊！林媛媛主動伸出右手和他的手握在一起。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他微笑著說到。
「沒關係。」林媛媛得意的挎起他的胳膊向飯店裡走去。
兩名迎賓小姐微笑著對他們輕鞠一躬，異口同聲的說到：「你好，歡迎光臨。」緊接著，一名「唐代宮女」將他倆引領到二樓的一個豪華雅間。
他倆剛一進門，白麗丹和陳美嫻同時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媛媛所說的男孩子原來是他？白麗丹的表情由微笑變成僵硬，憤怒的眼神透射出羞恨的光芒，眼眶裡頓時噙慢了傷心的淚水。
林媛媛拉過身後的男孩子，羞澀著說到：「我向你們介紹一下，他叫洪波，是我在東都認識的好朋友。」接著，抬起右手掌心向上介紹說，這兩個漂亮的女孩子都是她的好朋友。看到洪波驚惶的表情，她得意的說道：「你感覺她很面熟，是嗎？告訴你吧，她就是你們東都的「牡丹仙子」白麗丹小姐。」
望著洪波窘迫的樣子，白麗丹的心臟就要氣炸了，悲憤的淚水像兩條細線慢慢流了下來。林媛媛感覺她有些異樣，於是，問到：「麗丹，你怎麼了？」白麗丹拿起餐桌上的餐巾紙，低頭擦拭著眼淚說到：「沒什麼，剛才在外面被風沙迷住了眼睛。」然後抬起頭用冰冷而歧視的目光狠狠的盯著洪坡的雙眼，輕蔑的諷刺道：「這位先生長得可真帥啊。」林媛媛熱情的招呼大家坐下，可白麗丹和洪波卻全都站著不動，在一旁冷眼觀察的陳美嫻及時的吩咐站在牆角的女服務員上菜。
此時，洪坡尷尬的呆站在原地，坐也不是，走也不對。
白麗丹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她迅速從上衣口袋裡取出手機放在耳邊：「嗯，哦，我知道了。」收起電話，她對大家說到：「不好意思，我有急事先走了，你們請慢用。」說完，繞過餐桌拿起掛在衣帽架上的挎包，拉開房門疾步而去。
白麗丹剛走出飯店大門，洪波便追了下來，擋在她的面前心急如焚的說到：「麗丹，你先別走。今天是個誤會，我和她真的沒什麼，請聽我解釋好嗎？」白麗丹淚流滿面憤怒的咆哮到：「今天是個誤會？那昨天、前天，大前天呢？全都是誤會？你和她都住在一起了還敢說沒什麼？鬼才相信你的謊話！你不用再說了，我不想聽，快讓開！」洪波頓時語塞，不知該怎樣辯解。
白麗丹繞過他的身子跑到馬路邊，不分方向胡亂攔下一輛路過的出租車猛的拉開車門鑽進汽車，對司機大聲喊道：「快開車。」
出租車順著中州路一直向西行駛，她流著眼淚痛苦的抓住座椅上的布套。這位剛開出租車還不到一個月的新司機，從後視鏡裡不停的窺視著她呆滯而痛苦的表情，心中不由得感到有些害怕。
車外狂風大作，一塊商店的招牌被吹落之後又被大風捲起在半空中飄舞著，幾棵新栽的梧桐樹被連根拔起橫倒在人行道上，道牙上橫七豎八的躺著一片片被大風刮倒的自行車。暗藏著轟隆隆的悶雷，烏雲像一灘黑色潮水從天邊滾滾而來；幾道刺目的電光閃過，響起驚人的炸雷，滂沱大雨迫不及待的傾盆而降。
白麗丹讓司機把車停在路邊，從挎包的錢夾裡抽出一張十元鈔票扔給司機，便毫不猶豫的跨出了車門。剛一下車，冰冷的雨水立刻從頭頂澆透了全身，粉紅色長裙貼裹在她嬌美的身軀上。她閉上眼睛站在馬路上，無懼空中的電閃雷鳴，任疾風驟雨對她肆意侵襲。
在雨地站了十幾分鐘，她頂著狂風暴雨向前方走去。多麼熟悉的建築和街道啊！天空中雜亂無章的電線和低矮的平房都被籠罩在雨霧之中。雷電風雨彷彿是老天的憤慨和同情，雷公電母好像是接受了玉帝要摧毀這座懦弱、頹廢，多情而又無情的城市的怒令，夫妻聯手，法術盡使。這一刻，整座城市雨霧瀰漫，就像即將被海水漫過桅桿的沉船一樣。
白麗丹邊走邊哭，一會兒大聲哭叫一會兒又小聲抽泣。馬路上，一個個慌若報喪的無良司機把飛起的泥水濺落在她的身上，她卻全然不顧，繼續哭著向前走去。此時，有誰知道這個行走在迷霧裡的漂亮女孩兒是東都市的「牡丹仙子？」大雨中奔跑的人們誰會停下腳步給她一聲溫暖的問候？誰能從背後為她撐起一把憐愛的雨傘？沒有，東都人誰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