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8章 小樣 文 / 九月姐姐

    貴叔頭頂帶著帽子，看到二人的到來，很欣喜。

    房間有個中年婦女站在一旁。「惠君，去倒水。」他吩咐道。

    看到馮銘扶蕭瑟坐下，貴叔開口：「小馮跟我說起過你的腳傷。現在，好些了沒有啊？」長輩的口吻，聽起來格外溫暖。

    「好多了，貴叔。」蕭瑟規矩回答。

    「傷筋動骨一百天，這要完全復原，恐怕還得一段時間。丫頭，吃些補鈣的食物好。這樣吧，惠君，你去做好，等會給他們帶回去。」

    蕭瑟感謝貴叔的好心。「您真細心啊。」

    「哎，這麼多年一個人，簡單的生活技能必須掌握啊。」貴叔說的有些淒涼。

    一個人？那剛才的中年婦女是？蕭瑟心裡一個小問號。

    「丫頭，小馮對你好不好？」貴叔問。

    「挺好的。」蕭瑟甜甜說。

    「要是不好的話，你告訴我。我收拾他。」貴叔嚴肅的說。

    「他很好了，昨天還親自下廚給我做吃的。」蕭瑟說。

    「他那手藝下廚，不是享受，是受罪啊！」貴叔想起，那還是馮銘父親剛過世時，馮銘去他家謝謝他這段時間的關照。看到桌上剛買的菜，馮銘自動請纓。不料糖醋小排糊了，清炒小白菜鹹了，紅燒鯽魚做成了湯端上來，米飯也夾生，最終兩人還是出去吃。貴叔說完大笑。

    馮銘也不好意思：「貴叔，別說了。給我留點形象啊。再說的話，她該不嫁給我了。」

    貴叔止住笑聲：「好，好，不說了不說了。丫頭啊，這男人越在乎什麼還越捨得給你的，那才是真愛你的。比如，這沒時間的，願意花時間陪你，沒錢的，願意為你花錢，」停頓一下，繼續說：「還有那越不會做飯燒菜的，願意為你下廚的。」

    蕭瑟看看一旁的馮銘。

    「我去看看楊姐哪做湯。」馮銘被看的無地自容，找借口出門。

    「丫頭，珍惜眼前人。」貴叔突然對蕭瑟說。

    半晌後，貴叔哀戚的說：「年輕時，在長輩介紹下成家。不久有了女兒，我事業也在慢慢起步，一切順風順水。生意漸漸做起來，各種應酬也多起來，有時候半夜回到家，她還在燈下等我。」貴叔說著，聲音有些哽咽。停頓片刻，接著說：「一天應酬到凌晨四點回到家，打開門，強烈的煤氣味熏得我呼吸困難。我看到她仍坐在平常等我的沙發，我急急打開家裡窗戶通風，過去想叫醒她。可她，再也沒有回應。」貴叔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滑下，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

    蕭瑟慢慢走過去，給貴叔遞去紙巾。

    貴叔擦擦眼淚，接著說：「閨女前幾天被她送回娘家，要不然、、、」「因為這件事，她父母一直不原諒我，不肯讓我見閨女。我就偷偷去她學校看她，她長大了，長高了，學習成績也好。我好欣慰啊。我偷偷找到孩子舅舅，塞錢給他，讓他給我閨女多買些好吃的、好玩的，我已經虧欠她媽媽一生，不能在薄待了她呀。」

    蕭瑟靜靜聽貴叔說。

    「閨女很爭氣，考上國外大學。我聽她舅舅說起，匯去一大筆錢。我能做的也只是在物質上盡量彌補了。」貴叔感歎。

    「那她現在在哪？」蕭瑟好奇。

    「美國，紐約，曼哈頓。哥倫比亞大學。」

    蕭瑟若有所思。貴叔還能支撐多久？誰也不知道。可是如果，能在他有生之年，與自己的親生女兒見一面，他會不會不再有遺憾。

    回去的路上，蕭瑟手抱著保溫桶，問馮銘：「貴叔的女兒叫什麼名字？」

    「lu丹。」馮銘回答。

    「見過她嗎？」

    「沒有。只是，聽貴叔提起過。」

    「她多大了？」

    「得22.3的樣子了。」

    蕭瑟藉故找東西，進馮銘房間，明明很暖和，說什麼暖氣壞了。小樣兒！蕭瑟回粉色房，將門反鎖，打開ipad。

    她登陸wb，發了第一條與自己作品無關的內容：各位親們，有誰認識路丹嗎？c市人，22~23，急急急！

    不一會兒，就有粉絲回復。

    她逐一查看。

    到晚上八點多，聽到敲門聲。知道是馮銘，她大聲問：「幹嘛？」

    「楊姐做的大骨湯，幫你熱了。」

    「先放著吧。我一會喝。」她回應。

    「已經熱了兩回了，再不喝營養都沒有了。」馮銘說。

    蕭瑟無奈開門，看到提著保溫桶的馮銘無辜的站在門口。她把ipad放到身後。

    「你在幹嘛呢？神神秘秘的。」

    「暫時保密。」她推馮銘出去：「好了，我會記得喝的。你先出去吧。我還要忙一會兒，不要打擾我。」

    馮銘無奈出門。

    蕭瑟關上門，繼續看評論。

    終於看到一個粉絲的留言：我認識。

    蕭瑟點開她頭像，私信：你好。

    很快便有回復：哇，偶像，你回我了。

    蕭瑟急急打字：快說說你認識那個路丹。

    「她是我發小，我們住一個大院。」

    「她家庭狀況是怎麼樣的？」

    「就是一般的家庭，爸爸是老師，媽媽是醫生，她在c大上大三了。」

    看到對方的描述，顯然不是。姓路的本身不多，還有重名的？

    「謝謝你，可惜不是我要找的那個路丹。」她禮貌回復粉絲。

    「馮銘，馮銘！」她大聲喊道。

    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什麼事？」馮銘在門口回答。

    「進來！」她發話。

    「貴叔的女兒到底是哪個lu？」

    「陸地的陸啊。」馮銘一頭霧水。

    「丹呢？」為保萬全，她問。

    「牡丹的丹。」

    哦，好歹對了一個字。

    原來辛苦半天，毫無結果。做了無用功！此陸非彼路！

    「好了。出去吧」

    她重新發了一條：不好意思各位！手誤！是陸丹！c市人，22~23歲！有認識的趕緊前來報到！

    她繼續翻看評論。

    有問她找這人幹嘛的！有提議她去人肉的！有調侃她總算發了條跟作品無關的。眼睛盯屏幕太久，有些乾澀。她去洗手台洗把臉。對鏡子裡的自己說：加油！一定要幫貴叔實現這個心願。

    出來時手機響，她接起電話：「顧仁，你還好嗎？」

    顧仁在酒店房間自斟自酌，想起她，忍不住打給他。「還好。你呢？」

    「我也還好。打電話來，有什麼事嗎？」她急著繼續尋人。

    「沒什麼，就，只是問問。」

    「小樣，我回來後，你是不是輕鬆多了？」

    「是啊。這苦力做久了，一時間閒下來，還真不習慣。」

    顧仁掛完電話，倒滿一杯，一飲而盡。

    你走之後，酒暖回憶思念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