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噩夢 文 / 九月姐姐
蕭瑟被工作人員的電話叫醒：「半小時後開工。剛聯繫過你助理。馬上就能到了。」
蕭瑟起身。看到一側的馮銘也醒了，但睡眼惺忪，「要去工作了嗎？」馮銘問她。
「嗯。你再睡一會吧。」她下床。
「我跟你一起去片場吧。」馮銘坐起來。
兩人洗漱完畢，往片場走去。
工作人員在對一個穿棒球服戴棒球帽的男孩子低聲交代什麼，看到蕭瑟走過來，大聲叫她：「蕭老師。」
作為這部戲的小說作者，工作人員對她很客氣。
「你助理，剛剛到。」
男孩轉身，蕭瑟脫口而出：「小朱。」
以前公司的陽光小伙。
「姐姐。昨天我睡過頭掉了車。不耽誤你的事吧？」小朱不好意思說。
「才晚了一天。沒關係。」
小朱看看蕭瑟身後的面癱男，馮銘。他沖馮銘打招呼：「哥，第二次見面了。」
馮銘不記得眼前這個陽光大男孩，蕭瑟解釋：「他是我以前公司同事。有一次在電梯，你們見過。」
馮銘想起來，那次在電梯偶遇蕭瑟，一起進電梯時，他一直注視蕭瑟。當時還想質問他：你看夠了沒有？
「思睿在那邊梳化，你要不要去打個招呼？」想到大家同是以前同事，蕭瑟指指一側。
小朱走過去，思睿也有些驚訝，邊化妝邊與他寒暄。
「我今天要回去了。」馮銘說。「你助理到了，我也就放心了。」
「你工作也不能全放一邊。」蕭瑟想起這兩天，他時不時會與助理電話溝通事宜。「我一個人生活了這麼久，會照顧好自己的。」停頓片刻，又說：「你別擔心。」
馮銘將蕭瑟抱緊，緊到要將對方箍進自己身體一樣：「你知道我擔心就好。」
蕭瑟看到過往的工作人員微笑看著他們。她試著鬆一鬆這個緊密的懷抱。
不料馮銘抱的更緊。「他們都在看呢。」蕭瑟小聲提醒他。
「他們要看，就讓他們看好了。」馮銘在她耳邊低語。「好想就這麼抱著你。」
蕭瑟不再說什麼，任由他抱著。
馮銘放開緊箍的雙手，扶著蕭瑟雙肩，在她額頭輕輕一吻，仔細看著她臉上每一寸，像是要刻進腦海一樣。「我要記下你的模樣，想你的時候，拿出來看看。」他認真看著她的臉說。
「我又不會死在這裡。」蕭瑟嘟囔。
馮銘笑場。「你能不這麼務實嗎？」
兩人難捨難分。
馮銘離開前，去拍攝場地附近的小鎮上，給工作人員訂了大量滷味、小吃、飲料、水果，吩咐送去片場，「記得說是瀟瀟請客。」他交代完，坐上去車站的車。
工作人員吃到送來的各種食物，過來跟蕭瑟道謝：「蕭老師，你太客氣了。」
蕭瑟心知肚明，是馮銘所為。她笑著接受一切感謝。他為她考慮周全，她不是沒感覺的人。
蕭瑟有個體貼細緻的男友，這件事情在劇組很快傳開。夜戲結束時，導演告訴她：「今天收工太晚，明天不趕早了。」蕭瑟長舒一口氣，她最害怕的就是熬夜之後的早起。「顧總和董總監明天可能要過來一趟。」導演提起。
他們要來？是來巡視拍攝狀況嗎？蕭瑟心下想到。
導演叫來副導，簡單交代一下相關事宜。
「導演，我先回去了。」蕭瑟起身打招呼。
回到房間，她內心一直很忐忑。是思睿表現不佳的事情傳到公司上層的耳中了嗎？他們急著趕來，只是為了眼見為實，方便換女主角？
她想到易思達，雖然思睿拍攝過程中屢次出錯，但他並沒有任何不悅。看演員最擅長的是演戲，他會不會只是逢場作戲，一切都是演出來的呢？他內心其實對思睿意見百出。想到這，她決定去探探他的口風。
「吭吭。」蕭瑟敲易思達房門。
小吳很快開門。
看到門外來者是蕭瑟，易思達有一些意外。「瀟瀟姐。」
「我可以進來說幾句話嗎？」她抱歉的問起。此時已經深夜12點。
易思達房間有兩張床，與小吳同住一間。
蕭瑟看看在行李箱摺衣服的小吳。
「沒關係，小吳不是外人。有什麼話儘管說吧。」易思達對小吳很信任。
「思睿這幾天的表現，你也看到了。」蕭瑟開門見山：「大概是由於第一次拍戲吧，經驗不足，有時候也會怯場。」
「對新人而言，思睿的表現已經很不錯了。」易思達發表見解。
蕭瑟努力查看他表情每一絲端倪，嚴肅、認真、不帶一絲笑意。是真心話？還是演技太好以假亂真？
「如果換個人，會不會更好？」蕭瑟佯裝不經意的提起。
「思睿很好，為什麼要換人？」易思達突然站起來：「我拍的第一部戲上映時，民眾都說這個新人真會演戲。可當初，我有一場和男主角的對手戲，ng了20幾次。雖然最終出來的效果很好，但拍攝時我的壓力特別大。將心比心，如果現在換掉她，對她的打擊，可想而知。」
看到易思達情緒激動，蕭瑟吃下一顆定心丸。「明天顧仁和董總監會過來。」她提到。
「如果他們過來，只為換掉思睿的話。這戲，我也不拍了。」易思達說。
易思達的義氣相挺，出乎蕭瑟意料，但更多的是感動。素昧平生，他願意用男主角的身份為這個追夢的女孩爭取更多。
「不管你說這番話，是出自本心，還是僅僅一時情緒激動。我都替思睿對你說聲謝謝。」蕭瑟站起來，衝他鞠一躬。
易思達一時手足無措，蕭瑟行此大禮，卻只是為她人之事。「剛是我心裡話，我一定力挺思睿。」易思達堅定的說。
蕭瑟回房，分析戰局。如果顧仁和董卿慈兩人否決，她和易思達兩人支持，2對2，勝算不大。導演的態度，應該是折中的。
她想到林總，當初是他保下思睿。
她拿起電話打給馮銘，深夜12點多，他已經睡著了吧？
電話響了兩聲後，被接起。
「還沒休息嗎？」馮銘其實已經躺下，但看到手機屏幕上顯示的「老婆」二字，他意外加興奮。她以前從來不會主動打電話給他。
「拍夜戲，收工太晚。」蕭瑟低聲說。想起思睿的事，她開口：「林總是投資我們這部戲了嗎？」
「這個你別管了。」馮銘不想讓她瞭解太多具體的內情。
「可是，明天顧仁和董卿慈會過來。我好擔心，他們是為思睿的事來的。你也知道，思睿第一次拍戲，表現不太好。」她小聲的說。
「我明天打電話給林總，現在太晚了，估計這會他人應該已經休息了。」
想到林總雖人到中年，但身形清瘦，想必養生有方，早睡早起，也不好再督促馮銘。「那你明天記得打電話。早點休息。」夜色已深，她準備掛電話。
「想我了嗎？」馮銘問她。
「不回答。」她對於他的這個問題，總是採取迂迴戰術。
「我想你了。」他不假思索的說。
蕭瑟內心一陣甜蜜。「晚安。」她甜甜說。
蕭瑟睡著後，做了個夢。夢裡荒無人煙的懸崖邊，董卿慈冷笑著對她說：「只有你死了，我才有機會徹底擁有他。」說罷抬手一推，蕭瑟倒退，似墜入無底深淵。
「救命啊。」她大叫醒來。
看到酒店房間內的陳設，她心情稍微緩和。還好是夢。她拿起放在床頭櫃的水杯，打開喝了一大口。
看看枕頭邊的手機，3點半。還早。她重新躺回，試圖調整心情。想起馮銘，她飄忽不定的情緒小船，似乎找到了夜空裡的燈塔。他應該睡著了吧，好想他在身邊。有他在，連夢，都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