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 謝謝 文 / 九月姐姐
去買單時，遇到打包咖啡的馮銘。
「這麼巧？」馮銘開口。
蕭瑟點點頭。
思睿察覺到兩人微妙的關係，稱有事先走。
「現在去哪？我送你。」馮銘說。
「該回家了。」蕭瑟如實回答。
車上，馮銘問她：「你的衣櫃裡，是放了什麼香料嗎？」
「有放一塊香膏。去異味的。」
「難怪了。」馮銘穿著蕭瑟洗好的衣服去公司，一群小姑娘在背後指指點點。助理提醒他：「馮總，你有沒有聞到什麼特別的味道？」
馮銘感冒鼻塞，並不自知。
「您衣服好香啊。」助理終於道破。
他隨之想起衣服之前身處的位置，恍然大悟。
「新公司，還習慣嗎？」馮銘關切的問她。
「還好。只是，」蕭瑟欲言又止。她想說又不想說。才撂完狠話不久，現在提起自己在新公司如同打雜，總是不太合適吧。
「怎麼了？」馮銘問。
蕭瑟不語。馮銘電話響起：「林總，好，，好，時間地點你定。好。」
掛完電話，他在前面路口掉頭，「要去哪裡啊？」蕭瑟問她。
「去了，就知道了。」馮銘加速。
汽車停在一間紅酒會所門口。
「請問，有預約嗎？」服務員禮貌問道。
「林總在哪個包房？」
「先生，這邊請。」服務員前面帶路。
林總黑色西裝，身形清瘦，戴一副黑框眼鏡，約莫50來歲。身後還站著兩個人。一個與看起來與林總同齡，穿著休閒服，但不戴眼鏡，另一個40歲左右，短寸頭。大家已經在房間等馮銘。
「抱歉，來晚了。有點堵車。」馮銘與林總握手。
「不晚不晚。我們也是剛到。」林總客氣的說。他看看馮銘身後的蕭瑟：「這位是？」
「我女朋友，瀟瀟。」他拉過蕭瑟。「瀟瀟，這是林總、貴叔、邱哥。」
蕭瑟心想：兩人不是已經斷掉了嗎？怎麼還說自己是他女友。馮銘掐她手心。蕭瑟趕緊打招呼：「林總好、貴叔好、邱哥好。」
「好，好。還是第一次看小馮帶女伴出席啊。丫頭，你好福氣啊！」林總說道。
蕭瑟看看馮銘，馮銘剛好正在看她，兩人四目相對，又迅速移開視線。
「都坐吧。」林總示意。
大家坐下後，林總開口：「小馮，其實今天叫你來也沒什麼事情，就是好久沒見了。大家聚一聚。我和貴哥是很早年就跟你父親有過交情的，小邱也跟你打過多年交道，都不是外人了。」
「父親過世那段時間，承蒙各位搭救，公司才得以延續。所以，若是你們當中任意一位開口，任何事，我義不容辭。」
馮銘父親原本是做廣告業起家，後來也做一些投資。剛過世時，馮銘什麼都不懂，貴叔幫他從起步到運轉一點點指引，直到走向正軌，著實花了不少心思。林總從事房地產業多年，得知馮銘家裡的事情後，他把樓盤的全部廣告都交由馮銘去做。父親在世時，一向重情重義，他人開口借錢，只要拿得出，都會盡力去幫。可就在資金運轉不靈時，馮銘打電話提起還債，各個都著急掛電話，後來索性不接他電話了。人情似紙張張薄。邱哥黑白兩道通吃，手下有大批兄弟。看馮銘左右為難，索性出面幫著馮銘把之前欠他們家的債務全要回來了。
「小馮，你父親的為人我們很瞭解。關於他的死，我們難過之餘，也心生蹊蹺。」林總推推眼鏡：「那個路口，是不能左轉的。」
馮銘仔細聽著林總的一字一句。
「肇事者及時認罪。案子很快了結了。被判了20年。但因家境貧寒，賠償款一直拿不出來。不久後，肇事者在獄中絕食自盡。你一眾親戚都非趕盡殺絕之人，將心比心，同樣是失去親人，他們不願去為難那孤兒寡母，提出放棄對方賠償。」
蕭瑟沒想到，馮銘這些年經歷這麼多。
「雖然這件事表面上看，是結束了。但私底下，我們一直沒有放棄調查。可能是我年輕時做過警察，所以對一些事情的感知很敏銳，我始終認為，這件事情沒有這麼簡單。」林總眼神肯定。
「林總，您有心了。」馮銘心裡很感激。
服務員敲門進來送紅酒，大家暫停談話。離開後。
林總問馮銘：「如果知道了真相，你打算怎麼做？」
雖然這件事情過去多年，但提起來還是很沉重。現在是法制社會，以暴制暴是不可能了。「您的意思是肇事者只是替罪羊嗎？」馮銘問道。
「我現在問的是，如果知道真相，你打算怎麼做？」林總語氣加重，並不直接回答他的問題。
「我不會去報復。唯有過好自己，才是父親最想看到的。」馮銘思考後回答。
「好。這才是老馮家的兒子。」林總拍拍馮銘的肩膀：「你果然沒讓我失望。」
邱哥是半個生意人，半個江湖人，聽到馮銘的回答，油生敬佩！「老弟，你比我有境界，這杯我敬你。」他端起手中紅酒杯。
關於真相，馮銘心中不是不好奇。
蕭瑟仔細看著馮銘，這麼多年過去，他成熟了。經歷了這麼多，都埋在心底，從不對她提起。他心裡一定很苦吧。
看到直視馮銘許久的蕭瑟，林總開口了：「丫頭，小馮這孩子真是不錯，你要好好珍惜啊。」
蕭瑟收起注視馮銘的目光。
「你是做什麼的？」邱哥問她。
「我現在就職於一家影視工作室。之前在網上發表一部小說，被他們買了版權。然後，順便就跳槽過來了。」蕭瑟將前前後後說了個清楚。
「哦，是個才女啊。小說叫什麼？說來我聽聽。」林總饒有興致。
「《天涯浪子情》，不過是我打發無聊時間時，在網上寫點東西罷了……你們肯定沒有聽過。」蕭瑟不好意思的回答。
「聽過啊，天天能看到新聞呢。」林總好像知道一些些的樣子。
「真的嗎？」蕭瑟有點小驚喜。
「這個戲連我這個老人家都知道，你說能不火嗎？」林總邊說邊笑。
「那你在這一行還適應嗎？」貴叔關心問起。
「怎麼說呢？和我預想的有一些不一樣。」蕭瑟嘟著嘴說。
「怎麼個不一樣法？」林總看她那模樣，很想瞭解一二。
「是這樣的。當初因為找不到合適的女一號人選，所以公司辦了個海選。最終確定了一位，這個女孩是我以前公司的同事。但是，她絕對不是因為我的關係才通過的，完全是憑她自己的真本事。」蕭瑟極力講解清楚，「這個女孩為了這個角色，減了20斤，做了各種努力。終於達成心中的理想，確定是由她來出演了。」
「然後呢？」林總聽的很有興致，問道。
「然後就是，這部戲，我們公司資金上有點缺口。之前跟我們公司合作過的投資商說是錢沒問題，但她想要捧他乾女兒，投資的前提是由那個女孩來演女一。」蕭瑟歎口氣：「我今天跟我以前同事碰面了，沒敢告訴她。怕她傷心難過。」
林總聽完，竟笑起來，蕭瑟一頭霧水。
「丫頭，你剛說資金有缺口。這個缺口究竟多大啊？」林總問她。
「可能一兩千w，也有可能五六百w，具體多少我也不知道。」蕭瑟只能這麼回答。
「不管一兩千w,還是五六百w。在我這，都不是事兒。你打電話給你以前同事，告訴她，她就是這部戲的女主角。不會變更。」
「啊？什麼意思啊？」蕭瑟瞪大眼睛問道。
貴叔著急：「你別管了。林總都開口了。你打電話就是。你公司叫什麼來著？」
「今明影視文化工作室。」蕭瑟老實交代。
散場的時候，已經快10點。
幾個大男人走在前面，蕭瑟緩緩跟在後面。
邱哥小聲對馮銘耳語：「這個丫頭，笨是笨了點，但心思單純。你要好好把握啊。」
馮銘微笑點頭，自己何嘗不是早就認定她了呢？
送蕭瑟回家的路上。蕭瑟小聲說句：「謝謝你。」
馮銘佯裝沒聽見：「你說什麼？聽不見。」
「謝謝你。」蕭瑟提高音量。
「太吵了，聽不到。」車裡只有很小聲的音樂而已。
「謝謝你！」蕭瑟大聲說完，止不住笑起來。
「我這又積累了幾件衣服沒洗。」馮銘故意提起。
「那你拿過來咯。」蕭瑟大方說道。
「衣櫃裡不要再放那什麼香膏了。好熏。」
「知道了。」蕭瑟甜甜回答。
很快便到了小區門口，「我回去了。」蕭瑟打招呼。
「把你的東西拿走。」馮銘說。
「什麼、什麼東西啊？」蕭瑟不明白。
馮銘轉身，從後排座椅上拿起紅色凱莉包，那個包包仍放在包裝袋裡。然後遞了過去。
「這隻手機我也沒有還給你啊。」馮銘指指座椅旁充電的手機。
蕭瑟接過來。
「不許再給我了。」馮銘嚴肅的說。
蕭瑟點點頭。
「回去吧。」看到蕭瑟揮手朝裡走，直至背影消失在視線內，他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