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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0章 祁州被圍 文 / 糍粑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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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遠的地方停著馬車,徐鳴叫人將車趕過來,請帝后上車。

    姬杼坦然地登上了馬車;蒼鬱見他毫不擔憂的樣子,也懶得擔心了。

    馬車馳行了約莫一刻鐘,停在了州牧官邸前。姬杼與蒼鬱下了車,便見門前站了數個人,為首的那個穿著官服,從其制式來看,當是州牧陳復本人無疑。此人長相尋常,在重視官員容態的周朝,能成為州牧實屬不易。

    徐鳴未在眾人面前點明貴人身份,他也一樣,只是依著對高品級官員行禮的規矩行了個大禮,便將他們迎進州牧府中。

    尚不知人家底細,姬杼也敢抬腿往裡面走。若是裡面有埋伏,一關門他們可就像折了翅膀的鳥兒了。蒼鬱擔心地掐了他一下,姬杼側首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

    蒼鬱不得不承認無論底氣或膽量,自己都不如他。

    一行人一直走到主屋,陳復叫除了徐鳴以外的人退下;姬杼這邊自然是全員留下。

    進了裡間,姬杼與蒼鬱甫坐下,陳復與徐鳴便立即矮身跪在了姬杼面前,齊聲道:「皇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沒有人感到意外,姬杼淡淡地開口:「平身。」

    二人謝過他,復又站起。

    陳復是個直爽的,立即說道:「請陛下恕臣下無禮。陛下此行,先前絲毫風聲也無,莫不是並未令朝中之人知曉罷?無論陛下為何如此行事,臣下亦不得不言,此舉太過冒險!若是叫歹人知曉,怕是會有性命之虞——啊對了,不知玄甲軍將士如今歇在何處?今日大雪,臣下好叫人準備些熱湯送去。」

    開口就辟里啪啦這麼一大段,連插嘴的機會也不給別人,不禁令蒼鬱咋舌,祁州人當真是直爽。

    姬杼卻無視了他的問題:「你是如何認出朕與梓童的?」

    「陛下興許不記得了,臣下接了祁州州牧一職後,曾前往京城述職,拜見過陛下。」陳復解釋:「如今天下誰人不知陛下最寵愛的便是皇后娘娘,陛下此行如此機密,自不會帶著旁人。」

    此人記性好,又敢猜,就是說話太粗糙,所幸姬杼並不是計較的人。

    「原來如此。」姬杼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接下來卻撒了個謊:「玄甲軍將士自有人安頓,陳州牧無需掛懷。」

    蒼鬱這才明白,原來他並不是沒有防心。他貿貿然地到了南方,大刺刺地在街上閒逛,便是被人認出來了,那人也會先疑心他帶了玄甲軍來,只是不知藏在了何處。

    心機好深!而且竟然不告訴她!

    陳復被唬住了,見皇帝不願意說,也不多追問,只是勸他:「臣下不知陛下此行是為了什麼,亦不是怕自己管治不當被陛下發現,只是陛下這樣不聲不響的出來,若是叫歹人害了,那人還可說自己並不知曉害的是陛下。依臣下之見,還望陛下能早些回京,或者光明正大地亮出身份來,叫歹人無從下手。」

    姬杼覺得他有意思得很:「你口口聲聲說要防歹人,歹人是誰?」

    「陛下心裡應當也知曉。」陳復此人大概是直爽慣了,竟直指姬杼裝傻:「陛下做了這麼些削弱世族之事,難道還指望世族感恩戴德?陛下在祁州自是無憂,因祁州從不畏懼世族,若他們敢在此動手,祁州拚死也不會讓他們得逞;可若在別的地方,可就難說了。朝中大軍已奔赴吳國,陛下便是有玄甲軍在前,只怕也難敵世族私兵之眾。」

    姬杼倒沒料到他會當真這樣直白地講出來。

    「請陛下盡快下決定,臣下也可盡快調配人手,護送陛下回京。」雖說像是在給姬杼選,但聽他的口氣,姬杼根本就沒得選擇,只有回京這一途可選。

    「朕尚有要事在身,不能回京。」姬杼沒同他生氣,只是淡淡地聲明自己的立場。

    「既然如此,還請陛下公開此行。」他變得倒很快。

    此行終點是不可以告訴別人的,自然不能公開,否則脊樑骨都要教人戳爛。「朕恰巧也不打算公開。」他說歸他說,姬杼一點也不打算退讓。

    姬杼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換做別人大概會想一想再說話,且一定不會太強硬,可陳復偏不:「素聞陛下乃明理之君,眼下卻正在行不明智之事。」

    蒼鬱算是能明白為何祁州不懼世族。

    能要他腦袋的皇帝在面前,他也這麼倔。

    可她知道姬杼這人奇怪的癖好有許多,對這種人忍耐度極高不巧正是其中之一。

    果不其然,姬杼開口了,語氣仍舊淡然,表情亦無絲毫變化:「你也正在行不明智之事。」

    「陛下是難得的不懼世族之君,無論為國為民或是為自己,臣下都希望陛下能活著長久些,叫世族再不能一手遮天,整日盤剝廝鬥,令百姓不得安寧。」

    雖說他的態度並沒有改變,但好歹說了句能令他活命的話。

    「朕並未糊塗到輕忽自己的性命,陳州牧之好意,朕明白了,但此事無需再議。有此空閒,不若好好想一想如何將祁州治理得更好。」姬杼擺明了不想再討論這件事。

    「陛下——」陳復卻不甘未能說服皇帝。

    徐鳴擔心再糾結下去,皇帝陛下要生氣,趕緊拉住陳復:「州牧大人,陛下今日在街上走了許久,想必早已累了,不若先抬了酒菜上來,替陛下

    下與娘娘洗洗塵。」

    他說得有道理,陳復也怕皇帝不耐煩,便聽從了他的建議。

    蒼鬱認為,這世上一定沒有另外一個人會給皇帝準備這樣簡陋的洗塵宴。三菜一湯,依著姬杼的意思,全是素的;其餘人等則是兩素一葷。

    素的還全是醃的菜。

    饒是蒼鬱這麼懶的,平日裡做菜也要更花心思些。

    他這輩子估計也就到州牧了,蒼鬱默默地想,倒不是姬杼會計較,而是他這種行事風格,出了祁州一炷香的時間就能被人弄死。

    徐鳴大概也覺得不太像樣,尷尬地解釋道:「府上只有這麼些東西了,外面酒樓的酒菜怕不乾淨,只好委屈一下陛下了。」

    這句話有幾人會信,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好在姬杼並不太在意,儘管醃菜入口時皺了皺眉,仍舊鼓起勇氣吞下去了。

    皇帝陛下都吃了,其他人還有什麼好挑的?連元樂都滿臉痛苦地一筷子捲起盤子裡的醃菜,一口氣吞了下去。

    沒有歌舞,沒有美酒——所謂的酒是陳復自己釀的,蒼鬱若無其事地拿起姬杼的杯子嘗了一口,味道淡淡的,所幸並不難喝。

    她抬手,將酒杯推到姬杼面前。

    從入席時起就一直是她在試菜,陳復等人也見怪不怪了。

    姬杼喝了一口,評價道:「這酒太淡。」

    「酒多誤事,淡一些才好。」陳復解釋說。

    「一定沒什麼人願意到你這裡做客。」蒼鬱素知姬杼是個損人,只是沒想到他會這樣直白地損臣子,平日裡他可偽裝得好好的。

    看來他很欣賞這個陳復,哪怕陳復倔得叫人哭笑不得。

    「臣下從不請客,沒錢。」也不知他究竟有沒有聽出姬杼話中暗示,十分實誠地說道。

    一句話就戳穿了徐鳴的苦心,徐鳴舉著筷子尷尬得很。

    「州牧的俸祿似乎並不太少吧?」姬杼問他,若有所思。

    「不算少,但臣下用得也多,一直沒什麼餘錢。」陳復坦誠道。

    「州牧大人的錢都救濟日子艱難的平民百姓了。」徐鳴連忙替他補充。

    「哦。」姬杼只說了這一個字,再沒有別的表示。

    餘下的時間都安靜得很,直至外頭一個府兵說有急事求見。

    「州牧大人,不好了!城外被許多世族的私兵包圍了!」

    蒼鬱隨姬杼與陳復等人登上城樓,望見下面烏壓壓一片穿著戰甲的士兵,若說心裡沒有一點兒恐懼,那一定是在撒謊。

    她不懼站在人前,只是她從未面對這麼多手持兵器的士兵,且那些閃耀著寒光的兵器俱是指向他們所在的城郭。

    很多很多士兵。下著大雪,遠處看不分明,只覺人群無邊無盡,將這座城市包圍得嚴嚴實實。

    這樣的雪天並不適合戰鬥,無論對那一方而言,他們卻執意這樣做,突然而陣勢極大地圍攻祁州,只怕是求速戰速決。

    畢竟這種叫人懈怠的天氣,突然被圍攻,許多人都會害怕的。

    蒼森還同許多別的人一起在吳國戰鬥著,他們卻對自己人動手了,是怕滅吳太容易麼?蒼鬱愈發厭惡世族,不僅為他們的仗勢欺人,更為他們不顧陣前將士和大周百姓的死活。

    「世族已有許多年不曾對祁州動兵,陛下,只怕您的行蹤被人知曉了。」陳復對姬杼說道,表情十分凝重:「如今便是昭告您的身份也無法逼退他們了,因為太突然,那些世族一定會私兵說我們在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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