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皇后重生之蒼鬱紀事

正文 第126章 長信宮疑雲 文 / 糍粑魚

    「何止不想見到你,何恢孤也不想見,你們兩個見到孤就開始絮叨什麼事怎麼處理,孤一點都不想管那些事,你們自己做決定不就完了?」蒼鬱懶洋洋地說:「老拿孤不懂的事問孤,煩不煩?去長慶宮問趙常侍呀,他最懂了。」

    不想管事的皇后娘娘震住了香識,她愣了好一會兒,才稍微能接受自己剛才聽到了什麼。

    她知道自家娘娘懶,但沒想到有這麼懶。

    「可是娘娘,奴婢以為,宮裡的事情您還是多知道一些比較好。」她決定冒死諫言。

    「退下吧,孤現在不想見你。」蒼鬱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你不走,那孤走?」

    她還當真做出要起身的樣子。

    香識當然不能叫她走,那就只好自己走了。

    「奴婢告退。」她委委屈屈地說道。

    蒼鬱根本懶得理她,只是揮了揮手:「走吧走吧,什麼時候不拿煩心事來找孤了,孤就不趕你了。」

    身邊的小宮女輕梅身形忽然晃了晃,蒼鬱瞥了她一眼,她趕緊又站定。

    「怎麼了?」蒼鬱問她。她將所有事務都丟給了香識與何恢,平日裡就喜歡叫輕梅伺候著。

    「沒事……就是突然有點頭暈。」輕梅怯怯地說。

    蒼鬱關切地說:「你近來似乎臉色一直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

    「大概是夜裡睡不太好的緣故吧。」輕梅強笑著說:「謝娘娘關心奴婢。」

    「你這樣一直夜裡睡不好,也該看看才是。」蒼鬱喚來侍立在門口的寺人:「去尋個醫官來,就說孤這裡有宮人病了。」

    宮裡規矩森嚴,宮人若是生病,只能請醫士抓點藥。醫官以上是有位份的後宮女子才能請的,請醫官來為輕梅看病,已是逾越了。

    「娘娘,不必麻煩了……」輕梅連忙說道:「奴婢過幾日一定就好了。」

    「孤說出去的話,從不收回。」蒼鬱淡淡道:「你若是病倒了,孤上哪兒去找個趁手的人來替你呢?」

    她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輕梅自然無需再推拒,只好應了一聲是。

    醫官很快就來了。蒼鬱認識他,是劉太醫的徒弟,姓胡,跟隨劉太醫來過幾次長信宮。

    「胡醫官,如何?」蒼鬱見他皺了許久的眉卻不言語,於是開口問他。

    「這……輕梅姑娘是否自幼便有宿疾?」皇后問話,不能不答,胡醫官為難地問輕梅道。

    「並沒有。」輕梅猛搖頭:「奴婢入宮時同其他人一樣經由太醫令檢查過身子,並無宿疾。」身患疾病的宮人是不能夠伺候主子們的,尤其是宿疾,這一輩子都沒什麼出頭之日了。

    「這可就奇怪了……」胡醫官看著蒼鬱:「皇后娘娘,興許是下官技藝不夠精到,看輕梅姑娘的脈象是宿疾之體,且待下官回到太醫令再問一問劉太醫,方敢下定論。」

    「無妨。」蒼鬱頷首:「此事須得慎重,有勞胡醫官了,只是尚需快些,孤這小宮女頭暈了有些日子了。」

    「娘娘放心,待請教了劉太醫得出定論,下官一定即刻前來告知娘娘。」

    在他離開之前,蒼鬱又叫住了他:「你替孤傳個話,孤近來偶爾也會感到頭暈目眩,他若有空,便來一趟長信宮,替孤看一看。」

    先時蒼鬱想過許多法子叫劉太醫過來,劉太醫都不肯;偏這次他十分快地趕過來了。這倒大大出乎蒼鬱意外。

    「孤還以為太醫會繼續躲著孤。」蒼鬱促狹地說:「太醫何時回的太醫令,孤竟不知。」

    「娘娘說的甚麼話,老夫先前忙著照顧生病的老婆子,當真是抽不開身。這不,今日才回太醫令,聽說娘娘尋老夫,就立即趕來了。只是不知老夫能否先看一看那位宮女?」劉太醫解釋了一大堆,不給蒼鬱說話的機會,就立即跳到輕梅身上。

    「原來如此,太醫可真叫孤感動。」蒼鬱挑眉。姬杼說劉太醫近來忙著研究為她調理身體的方子,怎地劉太醫一點也沒提起?只是此時沒空糾結這個,她吩咐站在一旁的輕梅:「輕梅,你到那邊坐下,叫太醫看看。——不必擔心逾矩,坐吧。」她指了指劉太醫身旁的凳子。

    輕梅看看她,又看看劉太醫,見劉太醫也對自己點了點頭,這才肯走過去。

    劉太醫和胡醫官一樣皺起眉來。

    「如何?」蒼鬱問:「當真這麼嚴重?胡醫官一直皺著眉,你也是。」

    劉太醫捋著鬍子,望向輕梅:「你再說一說近來身子狀況。」

    輕梅便細細地說了,劉太醫聽完,轉向蒼鬱:「老夫原該先為娘娘診一診,只是聽聞這個宮女脈象有些怪異,才先替她看了,還望娘娘勿怪。」

    「無妨。」蒼鬱應道,伸出手去叫他看,一邊描述著近來身體的異狀:「先前都好好的,也不知是從何時開始,變得極容易累,有時只是坐著,什麼也沒做,卻同樣覺得頭暈。」

    「聽來倒與輕梅姑娘有幾分相似。」劉太醫沉吟片刻:「娘娘的脈象倒比輕梅姑娘正常些,只是仍然有些虛,娘娘平日尚需多注意靜心養氣。」

    「亦即孤的身子並無大礙咯,那輕梅呢?」蒼鬱收回手,不解地問:「輕梅究竟怎麼了,你與胡醫官兩個都這樣凝重?」

    「老夫暫且不敢下定論。從今日始,往後五日,

    老夫每日會叫小胡來兩次,替輕梅姑娘診脈;為防萬一,娘娘這幾日能否另尋他人服侍?以免她怪異的脈象僅是勞累過度所致。」

    蒼鬱爽快地同意了:「既然太醫開口,孤豈有不允之禮,輕梅素來得力,孤亦不想她身子有礙。——輕梅,你自去同香識說一說吧。」

    劉太醫一番話早嚇得輕梅臉色蒼白,她訥訥地點了點頭:「謝娘娘,謝劉太醫。」

    輕梅歇著了,蒼鬱不得不另挑了一個宮女——她從不喜身邊太多人,因此若是挑中了一個人,便一直叫那人服侍著。

    服侍她算是還輕鬆的差事。陪湯圓玩素來是件耗精力的事,這些日子它被姬杼帶去了長慶宮,因此服侍蒼鬱時便無需陪湯圓玩;而蒼鬱並不愛折騰,也省去許多力氣。

    更重要的是,能被皇后娘娘看到才能有出頭之日,香識與何恢兩個都不是宮中老人,可如今的地位絕非許多老宮人能比,便是因著他們兩個常在皇后身側之故。有此先例,誰不搶著去宣華殿服侍呢?

    只是奇怪得很,輕梅歇了幾日,倒是好了些,可這新進入宣華殿的宮女卻像她一樣病倒了,甚至比她更厲害——某日當值時直接暈倒了。

    一個還能說是偶然,兩個就必然有玄機了。劉太醫這次親自來為那名宮女診了脈,對蒼鬱直言道:「娘娘身邊怕是有不乾淨的東西。」

    「不乾淨的東西?太醫也信神神怪怪的麼?」蒼鬱只當笑話聽了:「孤只想知道,他們究竟是得了什麼病。」

    「老夫並不是這個意思。」劉太醫環視了殿內一圈:「娘娘近日去過哪些地方,宮人觸碰過哪些東西,最好令人查一查。」

    這回蒼鬱明白了:「太醫的意思是,有人意圖對孤下毒,卻連累到宮人?」

    「不錯,娘娘不妨好好想一想,有哪些東西原該在娘娘手裡,卻被宮人接觸到了。」劉太醫提醒道。

    蒼鬱細細想了想:「並沒有。這幾日孤亦偶覺頭暈,多半時間俱是在宣華殿裡歇著。宮人平日所接觸的,也俱是由其他宮人呈遞過來的,若是有毒,不應只有孤身邊的人中毒。」

    「娘娘說多半是在宣華殿裡歇著?」劉太醫問。

    「不錯。」蒼鬱頷首:「太醫想到什麼了?」

    「查案非老夫所長。這些異狀,老夫會告訴小趙,叫他查一查。」劉太醫道:「為防萬一,娘娘殿裡用過的東西可都要保存好了,別叫人替換了什麼。」

    趙常侍很快就趕來了,不止有他,還有姬杼。

    劉太醫不是個隨便說話的人,趙常侍不敢隱瞞此事,立即呈報給了姬杼。姬杼一聽可能有人對蒼鬱下毒,臉色立即陰沉下來,便匆匆帶著趙常侍趕來了。

    劉太醫原想著事情丟給趙常侍就輕鬆了,哪知姬杼又把他拽回來,要他將事情原原本本說一遍。可憐他一把老骨頭,還得受這樣的折騰。

    不過蒼鬱比他也好不到哪裡去,姬杼叫趙常侍問完宮人的話,又來細細地問她。蒼鬱平日就是個懶散的,哪能記得這麼多?偏趙常侍問得細,她都不想回答了。

    她的不悅俱寫在臉上,不僅趙常侍看得出來,姬杼也看得分明。

    「阿郁且耐心些,此事非同小可,若是遺漏某些細節,興許就叫那犯人逃脫了。」姬杼溫言勸著她。

    蒼鬱這才乖了些,至少沒將不耐煩寫在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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