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9章 禽獸騙子 文 / 糍粑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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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是不是差不多可以回去了?」蒼鬱看看天色,遲疑地問身邊的蒼森。
她和蒼森走了不遠,看見個魚池,就在邊上蹲到現在。香識與蒼森的小廝在不遠處,聽不清他們小聲的對話。
「你說的差不多,是完事還是捉姦?」蒼森悠閒地往水裡丟著魚食。
「你還可以更粗俗一點!」蒼鬱怒瞪他,繼而想了想:「……完事?捉姦的話,要是還沒開始怎麼辦?」
蒼森一臉黑線:「藥效發作估計才一刻鐘有餘,陛下這麼不濟麼?那種劑量,正常男人此刻都應該像禽獸一樣了。」
「他才沒有不濟。」蒼鬱自然而然地接口,待看到蒼森一臉的壞笑,這才意識到自己拿閨房私事出來說了,恨不能一腳將他踹進池子裡去。但是話說出去了又不能收回,只好悶悶地扭頭往池子裡撒了一大把魚食。
原本聚在蒼森那邊的錦鯉一下子全都集中到蒼鬱這邊來了。
「嘖嘖,你們也太沒情操了。」蒼森說著,往池子裡丟了更多魚食。
兩人就這樣一邊搶錦鯉,一邊等姬杼完事。
「喂,陛下應該不會發現我參與了這件事的吧?」蒼鬱忽然開始擔心。姬杼那種討厭謊言的人,一定也討厭被算計,要是被他發現那可就慘了。
「現在才擔心,你不覺得太晚了嗎?」蒼森故意嚇她:「你最好祈禱他不要深究,這位陛下從被蒼氏完全控制到敢當面與蒼氏抗衡,可不是個簡單的人。」
「你逗我呢?」蒼鬱不信:「他確實不簡單,但是哪裡像是敢當面與蒼氏抗衡的樣子?他要是敢,我是怎麼能當上皇后的?」
「你想得也太膚淺了。」蒼森極鄙視地看著她:「選一個蒼氏女人令勢力最強的蒼氏成為靶子,總比再壯大一個可能產生威脅的世族好得多。」
「包括元氏?」蒼鬱不太信,要是這樣的話,立元千月當皇后不就好了?
「包括元氏。」蒼森頷首:「咱們這位陛下似乎對誰都不太信任的樣子。這些日子他又扶持了幾名寒族士子入朝為官,大約有分世族之權的打算。」
「你都看得出來,朝中世族不會看不出吧,他們也肯任他這樣做?」蒼鬱不解。
「不肯又如何?再來一次癸酉之夜麼?」蒼森不以為然地說道:「玄甲軍已不同往日,世族更不敢輕易動彈了。當然終歸世族人數多,也不會讓他遂意,只怕陛下這陣子有得忙了。」
「癸酉之夜又是什麼?」蒼鬱發現在朝堂之事上,自己無知得像個稚童。
「血流成河之夜,乖孩子還是不要知道的好。」蒼森笑得神神秘秘的。
「告訴我。」蒼鬱瞥他一眼:「說正事呢。」
蒼森這才將那一夜發生的事情娓娓道來,聽得蒼鬱直打寒顫。
這一世看慣了他種種不正經的樣子,儘管知道他其實是個冷淡的人,卻未料到他竟藏得這麼深,這樣凶殘。
若是有朝一日他發現自己一直在騙他……
只怕她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吧。
蒼鬱眼中露出殺意。
若能在他發現之前便殺了他,才不用怕。
可在這之前,蒼瑁與崔憐必須死,而她也需要有後半生的倚仗。
「……聽得到我的聲音嗎?怎麼發起呆來了?」蒼森見她很久沒有反應,拿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蒼鬱正想著不能見光的心事,被他嚇到,一時沒穩住,向旁邊跌下去。兩人頑皮慣了,俱是坐在池邊的石頭上,這一掉就是往水裡墜。
幸而蒼森反應快,一把拽住她的手將她拉回來;只是那力道大了些,蒼鬱為反力所使,跌進了他懷裡。
「你們兩個在做什麼?」恰在此時,身後傳來一道冷若冰霜的聲音。
蒼鬱的視線越過蒼森肩頭,看見他身後臉色鐵青的姬杼,以及低頭目不斜視的趙常侍。
他這是已經完事了?她與蒼森說了這麼久的話麼?
可他發紅的眼睛是怎麼回事?
蒼鬱下意識地推開蒼森,倏然站了起來:「我……」
「過來——」姬杼卻不容她說完就打斷了她。
蒼鬱從不知一個人的眼神能這樣駭人,在對上的那一瞬,幾乎攝魂奪魄,令她險些失去自己的意志。
他是真的生氣了,而且,大概是非常非常之生氣……
傻子才會這種時候跟他作對。
蒼鬱於是低著頭,乖乖地走了過去。
尚未到他身前——準確地說,尚有一臂之距離時,他突地伸出手來捉住了她的手腕,爾後幾近粗暴地拽著她向歇息的園子走去。
他步子很急,步伐也大,蒼鬱幾乎要跟不上他。
「慢點兒,慢點兒……」她直喘氣。
可他就像是沒聽到似的,居然走得更快了。
不就是不小心撲在蒼森懷裡了嗎?她很快就推開他了呀,姬杼這麼生氣是想怎麼樣呢?蒼鬱一肚子怨憤。
他沒有去往自
自己的房間,而是去了蒼鬱的房間——蒼鬱猶在不解,他已關上了門,打橫將她抱起——然後不算輕地扔在了床上。
「你瘋了嗎?!」蒼鬱撐起身子。趙常侍一定在外面候著,不怕附近有蒼氏的人偷聽:「你想幹什麼……唔……」
雙唇被堵住,除了哼哼唧唧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
可這並不似平常的他——平常的他比現在溫柔許多,可他粗暴得簡直……簡直……禽獸!
腦中電石火光一閃,蒼鬱忽然想到了什麼。
莫非……他現在藥勁還沒過?
蒼鬱驚恐地睜大了雙眼。蒼森說過蒼蘿加的劑量不少,難不成是加得太多了,蒼蘿根本扛不住麼?
所以他硬要跑出去找她,還不回自己的房間,硬要到她房間裡來?
蒼蘿還活著嗎?
蒼鬱想著,牙齒狠狠地使力——
「絲——」姬杼痛得直抽氣,令得她終於可以喘一口氣。姬杼的勁太大,她根本動彈不得,更遑論推開他。
好在這一下總算令他稍稍冷靜下來,雖然面色還是很嚇人,至少他沒繼續折騰她。
「你聽我解釋,我和蒼森不是你想的那樣!」蒼鬱揪住胸前衣襟,急急說道。
此時她只能裝瞎子,假裝看不到他那顯然被下過藥的神態。
可他回復了她什麼?
「忍一忍。」他說,語氣倒是溫柔了許多:「乖乖的,朕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眼神似乎也柔和許多,雖然仍舊發紅。
然而他接下來幹的事當真是……禽獸!騙子!
(此處疑被刪去三千字)
蒼鬱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回到宮裡的,等她睜開眼,只看見太陽正要西下。
這比看見日出更令她憂傷,因為她一定至少睡了一整天。
「香識……」她虛弱地喚了一聲,悲傷地發現自己嗓子都是啞的。
菩薩保佑,那可怕的一幕幕是發生在宮裡而不是蒼氏府中,否則……她將臉悶進了枕頭裡——傳出去這輩子都不用見人了。
當然那是不可能的。
騙得了別人也騙不了自己。
香識就守在裡間,聽見她的聲音便立即前來,一臉憂心:「娘娘終於醒了,身上可有不適?陛下叫劉太醫一直候在外面,奴婢即刻叫他過來。」
她渾身上下就沒一處舒坦!蒼鬱羞憤得簡直抬不起頭來。蒼蘿一定是不要命了才會下這麼重的劑量,她要落在自己手裡,一定餵她雙倍的份!
「不要太醫……」她艱難地命令道:「我要喝水……」
虧他想得出來,叫劉太醫隨時候命,這種事是可以讓旁人知道的嗎?
香識立即端了水過來,蒼鬱一口便喝掉了,感覺自己稍稍活過來了。
「陛下呢?」她要先掐死他,再掐死蒼蘿。
「陛下說今日公務繁忙,夜裡再來看娘娘。」香識見她眼中冒火,小心翼翼地回答她:「天就要黑了,陛下應當也快要到了……」
話還沒落音,已聽得到穿堂過殿的急促腳步聲,那麼鏗鏘有力又囂張的步伐,全皇宮也僅此一位。
香識才接過蒼鬱手中茶盞,皇帝陛下就已出現在盡間了。
和一臉憔悴直不起腰身的蒼鬱不同,他面色如常,看起來滋潤得很。
「出去。」他一進來就趕香識走。
「不許出去。」蒼鬱和他作對似的,立即叫住香識。萬一他藥性未解,難道她要再死一次麼?
香識看看她,又看看皇帝,跪在了皇帝身前,哀求道:「陛下,娘娘身子弱,經不起折騰了。」
她素來是怕姬杼的,每回看到姬杼就像老鼠遇見貓一樣恨不能拔腿就跑,今日卻敢為了蒼鬱反抗他了。
「朕折騰她作什麼。」姬杼一臉黑線:「出去。」
「別信他。」蒼鬱叫道,聲音低啞:「留下來,別留我一個人。」
「阿郁!」姬杼看著她,微有惱意。
蒼鬱扭頭錯開他的視線。
「你要不怕讓人看到朕與你如何膩歪,只管叫她留下。」他在她身後說。
這個不要臉的騙子居然還威脅她!
「那就叫她看吧。」蒼鬱冷冷道:「反正臉也沒了,再醜的事也不怕多一個人看到。」
「讓她出去,朕好好同你解釋。」這一回他語氣軟和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