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皇后重生之蒼鬱紀事

正文 第65章 衣上香氣 文 / 糍粑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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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世蒼鬱最厭惡的事情便是侍寢。

    若你不喜某個人,那麼與他親近將永遠不會是一件快樂的事。

    每一次肌膚間的觸碰都會令她顫慄、噁心、想用力推開他,遠遠逃開。

    一如現在的蒼鬱。

    這一世的姬杼比前一世體貼了許多——這樣一比較,便能知曉前世他對自己究竟懷著多大的惡意——然而蒼鬱的心境並沒有太多不同。

    討厭他或不討厭他,都不能改變她心中無法接受任何一個人停留的事實。

    一旦懷抱著這樣的情緒,任何來自他的碰觸都會令人難以忍受。

    蒼鬱閉上了雙眼,害怕姬杼從中發現真實的自己。

    初次承寵絕不會是一件愉悅的事,何況還懷著這樣的心情?對蒼鬱來說,每一刻都是煎熬。

    當他在她體內釋放出來的那一刻,她才鬆了一口氣——終於結束了。

    然而她放心得太早。

    若是換做前一世,此時一定已經結束了。但這一世許多事情都不一樣了,姬杼並未像前世一般完事後便自顧自地睡去,而是輕柔憐惜地吻著她的面頰和身體。

    「痛……」蒼鬱輕輕哼出聲,睜開眸子哀求地看著他:「不要了……」

    姬杼一頓,隨了她的意。他翻身躺下,讓她趴在自己胸膛上,手指順著她烏亮的長髮滑下,指腹深入發間。

    他靜默而緩慢地以指尖梳理著她的長髮,每一次觸碰到她的皮膚,都能感覺得到輕微的顫慄,似枝頭嬌弱的花朵,一陣風便能令花瓣零落一地。

    「阿郁騙朕。」他忽然說道。

    蒼鬱心中咯登一下。所幸她埋首於他胸前,他看不清她心虛的表情。

    「臣妾騙了陛下什麼?」她嘟囔道。

    姬杼將她濃密的烏髮撩到一邊,摩挲著她手臂上梅花狀的痣:「阿郁曾告訴朕這是守宮砂。」色澤看起來確實像,可仔細看還是能看出差別。

    何況哪家的守宮砂能頑固地留存到現在?

    蒼鬱聽他這麼說,心裡便是一鬆——原來只是想說這個。

    「那時若不說謊,陛下會放過臣妾嗎?」蒼鬱坦然地將責任推到他身上:「陛下不知道自己陰沉著一張臉時有多可怕麼?」

    「阿郁會怕朕?」他的聲音裡滿滿俱是質疑:「怕朕的人,絕不會敢對朕說這樣的話。」

    「臣妾膽小怕死,當然會怕陛下發怒。」

    「詭辯。」姬杼哼道。

    雖是這麼說著,語氣卻沒有絲毫要追究的意思,蒼鬱便安下心來。

    「是天生的麼?」他倒是對這顆形狀和顏色都很別緻的痣產生了興趣。

    「臣妾也不知。阿爹和阿娘自幼就喜歡同臣妾開玩笑,有時說是豆沙摁上去的,有時說是硃砂點出來的,如今兩人俱都不在了,臣妾也無從得知了。」提起父母,蒼鬱便黯然下來。

    「過些日子,朕帶你出宮一趟,你去敬個香吧。」姬杼見她面上露出哀色,難得地主動應許她。

    「臣妾不能。」蒼鬱搖了搖頭:「如今尚不能叫主爺和大夫人知曉臣妾所知之事,否則……陛下與臣妾都會很為難。謝陛下美意,臣妾尚能等——等陛下為臣妾昭雪的那一天。」

    她抬起眸子,目光灼然。

    姬杼輕撫著她的長髮,聲音低沉:「朕盡量不讓阿郁等太久。」他擁著蒼鬱,不再說話,卻遲遲沒有起身的打算。

    蒼鬱快要偽裝不下去了——她能令自己唇角上揚,令自己言帶笑意,卻無法在他的觸碰之下絲毫顫抖也沒有。

    以後會好些吧?但今日她尚不能做到。

    怕被他發現,蒼鬱提醒他道:「元貴妃怕是早該醒來了。昨夜她受了那麼大的驚嚇,此刻一定很希望陛下在她身邊吧。」

    說得太急,又怕姬杼疑心,蒼鬱思量片刻又道:「臣妾雖然不喜她,但既然與陛下約定要與她盡釋前嫌,自不能食言。」姬杼淡淡地「嗯」了一聲,忽地捧起蒼鬱的臉,重重地吻住她的唇。蒼鬱初被驚到,雙手下意識地撐在他胸前想要推開他,繼而又想到自己不該如此驚乍,立即鬆了氣勁,軟軟地任他侵掠。

    直到蒼鬱快要無法呼吸,他才鬆開了她,笑著看她紅著臉使勁喘氣。

    「臣妾……快要喘不過氣了……」她嬌嗔著抱怨。

    「阿郁對此事熟悉了就不會如此了。」他眸中有著不懷好意的笑。

    蒼鬱羞澀地別過臉去:「這種事……臣妾才不想要熟悉。」

    「你會喜歡的。」他笑著說道,在她唇上輕輕落下一個吻:「朕先起身沐浴回宮了,你再歇會兒。」

    蒼鬱縮在被子裡點了點頭。

    姬杼沐浴更衣完,並未立即離開,而是又回到了東盡間。

    蒼鬱心裡有事,還未睡著,見他又進來,心中很是疑惑,於是睜大了眼睛看著他。

    「朕同皇后用完膳再走。皇后嘴饞,說不得會逼迫宮人給你做些如今不宜的膳食。」他的理由十分正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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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陛下才嘴饞!」蒼鬱羞惱,背過身去不理他。

    姬杼回到長慶宮時,天早已黑了下來,側殿燈火正明,映出窗前嬌弱的剪影。

    「陛下……」元千月望見他步入殿中,無語淚先流。

    她一貫是賢良的,從未在他面前抱怨過任何辛勞,如此柔弱的樣子極為少見。

    「嬪妾醒來,不見陛下,心裡慌極了。」她撲進姬杼懷裡,聲音隱隱帶著哭腔。

    姬杼撫著她的背,輕語安撫:「愛妃無需驚慌,朕不是在這裡麼。」

    元千月緊緊抱著他,不再說話。姬杼擁著她走到榻前,讓她倚在自己懷裡。

    良夜本該靜好,若非……他衣上染了淡淡甜香,那是屬於另一個女人的味道。除此之外,還有沐浴後的氣息——做了什麼事要這樣早沐浴?

    姬杼看到案幾上絲毫未動的飯菜,皺了皺眉:「還未用膳?」

    「原想等陛下一起……」元千月低聲道。

    「朕已用過了。」姬杼說著,喚來映秋,對她說道:「將這些撤下去,叫膳房重新做些貴妃喜愛的菜式送來。」

    元千月一聽他已用過膳,聯想到他衣上沾染的女人香氣,心中已料定與長信宮脫不開關係。

    「聽說陛下去了長信宮,皇后可好些了?」元千月試探著柔聲問道。

    「皇后仍舊昏迷未醒。」姬杼淡淡道。

    元千月心裡一緊。她凝視著他,不欲放過他眼神及表情的絲毫變化——可什麼也沒有發現。

    皇后當真未醒麼?那他衣上的香氣又是哪裡來的?

    元千月多想問問他。

    可她不能。他向來不喜人多問或善妒,就算她心中再亂,也只能視若無睹。

    「近來頗多波折,冀望能早些平順。」元千月歎道:「但願皇后無事,早日醒來。」

    她的語氣十分真誠,令姬杼兀然想起蒼鬱先前說的話。

    無論她為了什麼原因在長信宮安插眼線,這樣好的性子,怎會與蒼鬱結怨?

    可蒼鬱過去雖向他撒過許多謊,但從未誣言他人;何況她對後宮諸事素來不上心,不會因爭權奪利而心生怨恨。

    姬杼想著,發現自己竟在不意間對蒼鬱如此信任。

    「陛下,長秋宮現下如何了?嬪妾恍惚了一日,也不知昨夜走水是否傷到了宮人。」元千月提起皇后,見他突然凝眸沉思,便轉了話題。

    長秋宮中燒死了幾名宮人,此事趙常侍上午便稟告過他,但姬杼念她受了驚嚇,並未告知於她。

    「趙常侍尚未來報,愛妃無需憂心他人,顧念好自己為上。」姬杼不欲現在就告訴她,一言略過。

    元千月不信趙常侍這麼久還未告訴他結果——若趙常侍這麼無能,也不可能年紀輕輕就獲得他的寵信。可他這樣說,顯然是照顧自己的情緒,原本不安的心又稍稍安定了下來。

    姬杼陪她用完膳便欲離開,元千月拽住他的袖子,面上有落寞之情:「陛下今夜能留在嬪妾身邊麼?」

    姬杼輕輕撫了撫她的臉:「愛妃不必害怕,若有事直接喚宮人即可。朕還有許多政務需要處理,今夜是不能留了,明夜好麼?」

    他這樣說了,她還有什麼好說的呢?元千月微微頷首,低低地說道:「明夜嬪妾等著陛下。今夜陛下一定很晚才睡了,嬪妾能做的不多,為陛下準備些宵夜可好?」

    「不必了,愛妃好好歇著吧。平日裡愛妃替皇后打理後宮也很忙碌,既能偷得幾日閒,便好好休息幾日,不要太過勞碌。」姬杼很是體貼地說道。

    「陛下說哪裡的話,能為陛下和皇后娘娘分擔辛勞,是嬪妾分內之事,嬪妾心甘情願,何來辛勞之說?」元千月低下頭去,語帶羞怯。

    「愛妃最是懂事,省了朕不少心。」姬杼向來不吝於誇獎她:「若是有什麼想要的,只管同朕說。等正月過去了,便讓家中的人進宮陪你解解悶吧。」

    自去年歲暮以來,宮中便鮮少允命婦覲見,元千月也有多時不曾見過家人。如今他主動開口,已是對她的特殊對待了。

    「嬪妾謝陛下!」元千月感激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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