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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章 血祭長安 文 / 同其塵

    時間就這樣恍恍惚惚的過去,唐玄宗一直未恢復過來,陳玄禮看著著急,一切準備都以辦妥,李亨也明白,只有殺了楊貴妃,父皇才徹底的心死,這時便由他太子做主,陳玄禮帶唐玄宗去休息一夜,直至第二天中午。

    唐玄宗醒來,見床上搖搖晃晃,他定眼一瞧,竟是自己的龍車,手伸到一側一抓,什麼都沒有,心空涼空涼的,他急忙揭開車簾問道:「這是哪,貴妃呢。」

    「聖上。」陳玄禮一直跟在馬車一側,他們一行人不足五百精兵,其餘大軍被李亨帶在身後。

    「聖上,已經快出秦淮地界。」陳玄禮低頭道。

    「什麼!」唐玄宗胸口一燜,左右相看,驚呼道:「貴妃呢,貴妃呢,貴妃呢!吾的貴妃呢。」

    「聖上!」陳玄禮輕呼一聲,驚醒唐玄宗,道:「聖上,安賊兵力以發,以此等行軍速度,很快便被追上,太子李亨想率大軍北上以誘安賊,這樣聖上便可安穩到達巴蜀,到時再聯絡靈州節度使及回紇人收服長安,聖上見此可行!」

    陳玄禮直接商談軍事,不想再提楊貴妃,他怕唐玄宗醒來之後大鬧三軍,便連夜率馬往四川趕,而楊貴妃被留下的三十將士及宮女安葬,並給了他們豐厚的財務,足以妥當,也算是給世人一個交代,可誰給了楊玉環一個交代。

    「行、行、行、、、」唐玄宗隨口一答,可第二個字的時候就醒悟了過來,這是兵變,這是剝奪全力,可此時大勢已去,他也只能如此,一屁股坐進了車內,一言不發,腦子一片空白,不知想什麼。

    「聖上英明,老臣這就去辦。」陳玄禮連忙施禮,駕馬到了車隊之後,立即傳令,由探子傳達口諭,在幾十里外的寺廟裡等著的李亨得到之後,率三千精兵北上,他深知父皇已經彷徨,大唐必須要有人帶領,不然李家真得完蛋了,便不得不出此下策。

    兩軍就這樣分道揚鑣,有些淒涼和迷茫,唐玄宗成了那樣,李亨心中忐忑,無想自己企盼多年的皇權是這樣拿下的,他把楊暄帶著,楊暄深知其理,也是大唐駙馬,並未懷恨在心,他明白,父親有這等下場,也是咎由自取,便答應極力說服番軍共抗安賊。

    而在河南的安祿山此時收到一份枯糙的大禮,大唐最高軍事指揮官哥舒翰大帥被壓到了洛陽,他在城門上迎接,這是他稱帝五個月來出城的第三次,以前都是不理朝政,吃喝享樂,見蕭條的哥舒翰騎在馬上晃晃蕩蕩,他哈哈一笑,眼睛隱約能看到幾丈內的東西。

    「哈哈哈,哥老,安某一直想去看哥老,無想哥老前來,別來無恙啊!」安祿山此時已經是三百餘斤的大胖子,被四個宮女攙扶著,他硬要一巴掌摟住無力的哥舒翰,差點給壓趴下,惹得大將一陣樂呵。

    他與哥舒翰算是老相識,都是混血雜胡,一個鎮守西北,一個鎮守東北,昔日都是一個不服一個,哥舒翰年資老重,不是很瞧得起這個半路殺出的黑馬,覺得他是靠花言巧語博得聖上歡心,至於戰績,對於他們從小生長在那的人來說,不足為慮,不然安祿山怎會升得這麼快,十幾年之內竟然實力超過自己,他很是瞧不起。

    哥舒翰卻不知道,安祿山的阿諛奉承,花言巧語只是一種手段,商人出生的他本就會這一套,加上後來又是麻痺唐玄宗的,自然做的齊全,在安祿山看來,哥舒翰就是一個固執的小老兒,不會變通,死守一輩子給唐玄宗賣命,可曾記得昔日漢人是怎樣欺壓我們的,至少安祿山從小忍受著,這也是他反叛的最原始動力,不服!

    哥舒翰無臉見人,臉色鐵青,走在路上,他想過了很多,自己戎馬一生,為大唐效力,也算得上是對得起國家了,只是最後這一仗真不是我本意,現在成了這樣,大唐恐怕要變天了,他愁惱不已,可又無辦法,也不知道怎麼面對安祿山。

    「嗯!崔將軍,某封你為潼關兵馬使。」安祿山道。崔乾祐立即下馬受封,能鎮守潼關,可見安祿山對他信任和重視,心中澎湃不已,憋屈了五個月,終於得到賞識。

    「哥老,你待如何,是與某共享大業,還是與唐老兒奔赴黃泉。」安祿山直接開門見山,可見對唐王朝的藐視,說的哥舒翰心中猛顫,楞了良久,長歎一聲,沒有言語,便被安祿山又重重的壓住,大笑著跟進了東都洛陽。

    不日,安祿山便兵發長安,此時唾手可得,他先命崔乾祐兵留潼關,十天之後,才命其心腹孫孝哲進入長安,並以張通儒為西京留守,崔光遠為京兆尹,使安守志率兵駐紮苑內,以監關中諸將。

    命孫孝哲對未逃離長安的皇室成員、百官家屬進行了血腥的屠殺,先於崇仁坊殺霍國長公主及王妃、駙馬,剖其腹,用其心臟祭祀安慶宗。凡是楊國忠、高力士之黨及祿山平時所厭惡者皆處死,凡八十三人,「或以鐵棓揭其腦蓋,流血滿街」,使人慘不忍睹。接著又殺皇孫及郡、縣主二十餘人。

    後來,安祿山聽說長安百姓乘亂盜竊府庫財物,又命在長安大肆搜索三日,翻箱倒櫃,不論是府庫財物,還是個人私物,一概搜掠殆盡。同時還令府縣追查,「銖兩之物無不窮治,連引搜捕,支蔓無窮,民間騷然」

    安祿山又令搜求玄宗的歌舞、雜技、舞馬、犀牛,把搜掠的宮嬪、樂工、騎士以兵仗護送到洛陽,獲得梨園弟子數百人,在東都禁苑凝碧宮奏樂,宴會眾偽官。

    而對於唐玄宗,他發佈公文嘲弄:

    一朝唐臣一朝汐,一暮老兒一暮亡,大燕接來春冬暖,福施夏秋熱心堂。

    長安以占,大唐已經名實存亡,安祿山居功自傲,遂「日夜縱酒,專以聲色寶賄為事」,不想西出追擊,故玄宗「得安行入蜀,太子北行亦無追迫之患」,讓他晚年鬱鬱而終也不失為一種懲罰。

    安祿山派其將高嵩持書信、備繒彩赴西北,以誘降河西、隴右將士,但被大震關使郭英乂所擒獲,計未成功。郭子儀、李光弼聽說潼關失守,玄宗西逃,遂撤兵守井陘,河北大部分郡縣再次落入叛軍之手。

    剛剛好轉的戰局一下又陷入低谷,大唐皇室岌岌可危,軍心動搖,在襄邑的令狐潮聽聞長安以破,便立即招兵買馬,準備對雍丘軟硬兼施,這次要是再破不了,他真的想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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