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四章 大破史思明部 文 / 同其塵

    雍希顥與李日越交談甚歡，似有相見恨晚之感，次日便發兵至河陽城，李光弼見後，對李日越大加讚賞，給予重用，不日又讓雍希顥回歸寨營，並將李日越投降之事告知叛軍，氣的史思明大罵，可又能如何。

    幾日之後，忽聞李光弼回營，史思明難消心頭之恨，立即招來驍勇大將高庭暉，此人比之李日越更勝一籌，曾經就傭兵萬餘，受降後，一直得不到史思明的信任，不予兵力，生怕他暗自謀反。

    可這幾個月勘察期間，他也明白，高庭暉無謀反之心，此時當用人之際，必須拿出來用，便命其率五千精兵夜襲寨營，無論成敗如何，定要燒掉野水渡這片據點。

    軍令稍輕，實則是怕高庭暉與李日越一樣狗急跳牆，史思明可捨不得，他兵力分散，這裡只駐紮三萬大軍，可不想平白損失，高庭暉接令後，感恩戴德，下了軍令狀，不拿下李光弼人頭與大帥做椅，定以死謝罪！

    史思明大加讚賞，安撫之後，便放心交予兵權，連夜過了河東之地，剛到河西，高庭暉望了眼叛軍大營，一個冷笑，立即命人摘下軍旗，下馬火速往營寨前行，他終於擺脫史思明的控制，與胡人為伍是他的恥辱，只恨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到了寨營，李光弼就在上面等著他，幾番交談之後，他又收攏一員大將及五千精兵，史思明等了一夜的仗始終未打起來，直至次日中午才幡然醒悟，暗叫不好，可惜已經遲了，此時寨營內豪氣沖天，瀰漫著芳香的酒氣。

    昨夜暢飲，屬下百思不得其解，大帥未用一兵一卒怎能連收兩員大將，一時充大唐軍三分之一的戰鬥力，可謂是如虎添翼，李光弼哈哈大笑，笑的投降兩人臉色發紅，一臉愧疚。

    便直接道：「既是自家兄弟，某也不隱瞞，李郎率軍滅某，某不在，他不投，必然承受不住安賊怒火，留在外面，遲早被官兵剿滅，他不予某，予誰？哈哈哈，高三郎自幼實習兵法，一生熱血，保家衛國，怎奈生不逢時，被擒叛軍，怕是早想投靠，一時沒得機會，這次聞李日越與某重用，他豈能不來！」

    李光弼說的自信滿滿，兩人被他的信任感動，連連拱手，道：「慚愧慚愧！」

    將士徹底服了大帥，五體投地，一時軍心凝滯，都想跟他幹出一番大事業，而史思明此時坐立不安，他深知逆賊兵力增加，隨時有攻入之心，他手下無幾員大將，怎能守住。

    半夜之後，李光弼手中拿著一封信紙，將窗戶打開，放飛了鴿子，展開一看，微微一笑，便與油燈之上，瞬時化成灰燼，安然入睡。

    次日，營寨依舊如此訓練巡邏，史思明安分守己，他不想與李光弼征戰，這口氣暫時嚥了下去，免得壞了大局，殊不知，這是養虎為患，唐軍營寨會議室內，李光弼站著看向數十將領片刻。

    沉沉道：「郭某率三萬大軍與昨日抵達野水渡以北五十里處，預計昨夜凌晨度過河西，與史思明成統一戰線，這只猛虎終於迎來他啃不了的硬骨頭，我部應招號令，與今夜凌晨衝擊史思明大營，待大亂之後，會被郭某團團圍住，記住！今夜某要史賊的狗頭！聽明白沒！」

    「明白！」將領心中熱血衝了上來，齊聲大喝，隨即下去各自佈置兵力，暗中準備好後，一起商討進攻路線，他們與史思明野戰幾回合，對附近地形瞭如指掌，這次有郭子儀支援，只怕是史思明的死期到了。

    素聞郭部將領能征善戰，從山西一路平定過來，毫無阻塞，加上這次突襲，將領用腳趾頭想都能明白，必勝，便也做了必勝的決心，各各將目標定在了這顆虎頭上，正應了那句話：虎落平原被犬欺啊，可憐的史思明此時還不知道。

    夜半過後，大軍分兩路從河南河北兩側渡過野水渡，悄悄的潛伏在叛賊營寨外，高庭暉與李日越對裡瞭如指掌，率軍在前，待大軍到達位置之後，快速的壓進，直至馬嘶長鳴，進攻的號角打響。

    兩人分別從薄弱的地方湧進，當衝進的剎那，突然感到危險來臨，暗叫不好，他史思明豈是吃乾飯的，昔日與胡人作戰從未慘敗，深得安祿山重用，不然怎會被派至這等重要地域守衛。

    早就把兵力重新佈置，以防走狗率軍湧進，李光弼一時高興過頭，也大意了，兩軍陷入了苦戰當中，唐軍很快被壓制下去，李日越當場戰死，高庭暉揮砍人頭，幾經負傷，史思明正欲率軍剿滅，忽聞一聲長報。

    「大帥，河北之上，湧進三萬唐軍，形勢兇猛。」

    史思明暗叫不好，這恐怕是唐軍的圍殲之計，立即率馬與萬餘將士從河東突圍，沖刷過有些慌亂的唐軍，李光弼暗暗叫苦，這次失算，功虧一簣，忽見前方湧入萬餘大軍，將史思明徹底阻截。

    將士見援軍以到，士氣大增，血戰到底，叛軍見大帥逃亡，自知大勢已去，兵敗如山倒，很快被壓制下去，李光弼從後與高庭暉夾擊，郭子儀天生善戰，武狀元豈是徒有虛名，大肆砍殺，史思明徹底慌了神，大喝一聲，率親衛千人想從一側突圍出去。

    生死一線，將帥相合，所謂哀兵必勝，史思明本就是凶殘之人，大刀橫掃之處，頭顱橫飛，瘋狂的往前衝去，從不戀戰，兩側有將領守護，就像是一個尖錐，衝破鋼板，儘管艱難，可堅定信念，終於打開一個洞，衝了出去。

    郭子儀率軍狂追，史思明既然能逃的出來，豈能被抓住，那不成了笑話，快馬加鞭，他前面還有五千大軍埋伏，這是他給自己弄的逃亡路線，未戰先憂敗，這是自古兵家必勝的素質。

    郭子儀一頭撞了過去，雖然將史思明趕出了幾十里地，也遭到了大軍的襲擊，剿滅之後，便停了下來，與李光弼回合，佔據了河北保定，史思明逃至博陵不敢出軍，這一仗徹底扭轉了唐軍戰局，從被動變為主動。

    安祿山勃然大怒，心中駭然，大軍阻隔潼關不進，郭子儀與李光弼又在河北接連大敗史思明部，切斷了燕軍前線與范陽老巢之間的交通線，東進、南下又被張巡和魯炅阻於雍丘和南陽(今河南鄧州)。安祿山前進不得，後方又受到威脅，軍心動搖，打算放棄洛陽撤回范陽，再圖進取。

    便召來高尚、嚴莊罵道：「你們數年教我謀反，說什麼狗屁完全之策，現在左右東進不得，我只有洛陽周圍屁大點地方，完全在哪，想不出辦法，就不要來見我，滾一邊去！」

    （汝數年教我反，以為萬全。今守潼關，數月不能進，北路已絕，諸軍四合，吾所有者止汴、鄭數州而已，萬全何在？汝自今勿來見我！」）高尚、嚴莊也束手無策，數日不敢面見安祿山。

    天不憐人，一場轉變徹底的打破了這種僵局，讓安史之亂進入白熱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