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爾虞我詐 文 / 同其塵
令狐潮連午飯都沒吃率軍東進襄邑,他對襄邑瞭如指掌,因為曾在哪擔任了三年的縣令,如此一塊大蛋糕,令狐潮沒有不進獻的理由,若連淮陽大軍都破,那他在投降之後的地位將大漲,而且他已經擬書一封,送往燕軍大將李庭望。
一路上風塵僕僕,大軍至夜晚來到城下五里處,令狐潮命全軍休整,他率百餘精兵來到城下,大喝道:「雍丘明府令某求見霍兄。」
守城將士姓霍,單字:成,越往東的河南地界戰爭越吃緊,反而西南方向能輕一些,之前襄邑已經經歷一次血雨腥風,所以南陽節度使魯炅、虢王李巨命淮陽大軍率兩千將士支援襄邑。
城上將士聽聞話語,急忙進去報道,不一會兒,城頭上出現一位身穿黑色盔甲的驍勇大將,見令狐潮略生疑惑,叫道:「令兄,此來所謂何事。」
「霍老弟,令某自知你前日遭受叛軍圍攻,損失慘重,又聞叛軍將攻我雍丘,心急如焚,但襄邑在雍丘之前,自是唇亡齒寒,不得不率軍前來守衛,望他日戰亂之時,能互幫一把,可耳?」令狐潮大聲道,一臉誠懇,話語間甚至放低身位,希望能幫一把,這時要是不幫,他霍成就枉為將領,而他也明白,此人頗具情義,所以此計定然可行。
「這、、、」霍成也不是傻子,要是以前,他定然接受,可已經遭受重創的他不得不小心,因為身上的傷還沒有好,他必須更加謹慎,而且之前戰事他令狐潮怎麼沒來,這時相告,恐怕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怎麼,霍兄不願?霍兄自知,令某文官一個,不懂兵革之事,之前所以未救,是某膽怯,雍丘位居要地,令某不得不慎重,若霍兄因此事小瞧令某、、」說到這裡,令狐潮無奈一低頭,長長一歎,拱手道:「告辭!」話閉,立即轉身駕馬就走,此去堅決,毫無回頭之意。
見狀,霍成心中一跳,深感愧疚,真是以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急忙喝道:「且慢!令兄且慢。」令狐潮就等他的回話,不耐煩的鄙視道:「霍都尉還有何指教!」
「不不不,是某小氣了,令兄稍等,某馬上開城門,願與令兄同馳戰場。」霍成也是個急性子,立即喝人前去開門,他明白令狐潮所說,文官一個,堅守重地,定然有所遲疑,這也是情理之中,他不是一個認死理的人,而且這時戰亂紛飛,多一個朋友,就多一次活命的機會,他豈會不請。
不一會兒,霍成駕馬從城內衝了出來,拱手慚愧道:「令郎,某前些日受了點傷,心中駭然,不周到之處還望海涵,請!」說著大臂一擺,一副重情重義的樣子指著城門,一臉真誠。
「唉,是老哥著急,霍老弟也是情理之中,老哥前日未來救援,實屬不義,今日前來,真是無法,我倆兄弟就勿客氣,放下一切,誓死守城!」令狐潮一拍霍成肩膀,見他臉上一個抽出,自知右臂受傷,一副慷慨就義的摸樣,兩人寒磣一下,騎馬走了進去,隨即命人將令狐潮兩千大軍帶進城內。
晚上霍成自知誤解令狐潮,心中愧責不已,他是個不願欠別人人情的人,便下令,款待三軍,他要與令大喝一通,算是結盟,令狐潮以受傷為由拒絕,更被霍成看做重情重義,再怎麼也得吃酒,不然他今夜難以入眠,便三在令下,令狐潮拒之不過,與城府之內飲酒,兩人聊的甚是歡,可謂是情投意合。霍成身子虛弱,不勝酒力,便倒了下去。
亥時(晚上十點左右)他悄悄來到府外,看著校場醉倒的大軍,中間火把照的通明,此時正值冬季,大風呼呼嘯過,令狐潮將手中酒杯一摔,只聽啪的一聲,許多人身子一顫,一個驚醒,隨即暗罵一句,以為是不注意碰倒酒杯。
但見校場外圍將士各各猶如甦醒的夜狼一般,拿起手中的刀劍,齊刷刷的架在醉酒大漢的頭頂,霍成手下共有三千將士,此時已經酩酊大醉,不知如何。
「阿郎,叛軍已經壓制,代何處置。」這時,一人拱手來到令狐潮身邊低聲道,此人便是劉鎏。但見縣令脖頸微揚,往裡一擺,眼露凶狠之色,劉鎏明白,持刀走了進去,只有殺了霍成,才可號令大軍。
令狐潮仰天長歎,望著有些陰暗的夜空,心中悵然,不知是對是錯,可大唐大勢已去,識時務者為俊傑,他深吸一口氣,只要俘虜這三千軍馬為己用,然後投靠李庭望,那他就可以從一個小小縣令升至大將,他日定飛黃騰達。
就在他做美夢之時,突然房間一聲爆喝,大門彭的砸了出來,隨即一道身影重重的砸在外面的石坎之上,劉鎏竟然當場暴死,忽聞一聲大喝:「令狗賊,某待你不薄,你這是作甚!」
令狐潮嚇了一跳,身子一躍,隨即被手下將士圍住,衝上了房內,霍成手舞兩丈大刀,直接一個橫掃,將兩人身子從中間分成兩段,隨即大喝一聲,衝了下來,可是他右臂受傷,又是近戰,耍刀不便,立即陷入苦戰當中。
霍成歷經生死,對殺機有骨子裡的敏銳,剛才劉鎏提刀進去,他就猛然清醒,待看清之後,反手抓,直接用刀將劉鎏砍死,氣急之下,一掌將其打了出來,怎奈裂開傷口,剛才一錚,刺入骨髓。
這時,他手下三千大軍清醒過來,一時不明何事,但見大刀架入勃上,本能的醒悟過來,但大多人都來不及反抗被抹了脖子,由於令軍人數不多,讓幾百人反應過來,一時砍殺一片。
霍成最後也英勇的慘死亂刀之下,臨死之時,憋屈不已,喝道:「令賊狗,某生亦英豪,死亦鬼雄,誓於狗為厲!」一代將領就這樣憋屈死在陰謀家令狐潮手中,正應了那句話,該死的死不了,不該死的卻命短。
片刻之間,令狐潮損兵不足五十,竟滅了三千大軍,活捉百餘人,他見將士心中不明,便道:「爾等可知某心中所想,不錯,某是叛變,某不是為已而變,是為爾等所守萬餘家人而變,燕軍即將橫掃這裡,凶殘異常,若有不降者,屠城不饒,雍丘孤城一座,堅守不過,此乃下下之策,望眾將士知意,某願背負這叛逆之罪,受世人唾罵,也不願生民流離失所,慘死刀下!」
此話說的深情重義,令狐潮一副吾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摸樣,說的將士心中酸楚不已,他們何嘗不知,此來路上,還在想家人能否保全,城池能否守住,或許真如令明府所言,不得不如此。
大軍一時寂靜一片,令狐潮自知軍心以動,便由他們思索,反正此事以做,早無退路,見俘虜百餘人牙咬切齒,大罵不已,令人押往地牢,待明日清晨出發,趕回雍丘再說,這也算是他給的見面禮,一座城池,那李庭望就可直取雍丘,大功一件,解了安祿山的心結,到時定然嘉獎與他。
他心中算盤早已打好,只等時間到來,思索一算,恐怕近日就可到,便立即整頓三軍,雍丘城空虛,他的家眷都在裡面,自是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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