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皇帝的賞賜 文 / 夕陽天涯

    幾天之後，皇帝的賞賜到了，由一個叫做陳延壽的太監負責送來。聽說是太監送來，大家都嚇壞了。皇帝只相信太監和宮女，所以太監做起事來都肆無忌憚、無法無天，反正皇帝和他們是統一戰線的。太監在這個國家掌握著最高權力機構，擁有生殺大權。

    對於皇帝派來賞賜的太監，大家害怕被他們敲詐恐嚇，這個時候要花點錢買通；對於一個正常男人來說，最可怕的是這些皇帝派來的太監對你說一句話：「陛下很喜歡你，你進宮伺候皇帝去吧！」這種情況通常有兩種結果：第一，死；第二，變成太監伺候皇帝。這是這個國度最流行的潛規則。

    奉直不久前才穿越到這個世界，可不明白這些。想想這事情都驚動朝廷了，皇帝這麼尊貴都親自派人來賞賜，估計這賞賜應當挺豐厚的。也許會賞幾個美女，一大堆的金銀珠寶，至少應當可以在這裡做個地主或者土豪了吧，想想還真有點小激動。

    潘崇徹以最大的排場迎接了陳延壽，陳延壽昂首挺胸走進來，居中用他那個類似邵廷琄的嗓子宣讀了聖旨：「大漢皇帝曉諭西北諸部，狼患為禍，朕憂慮之；今汝等拔之，朕心甚安。特賜潘崇徹父子、皇甫邵華、暨彥贇、邵廷琄等絹各一匹，參戰士兵及象部村民各賞米一斤，『妃子笑』各二十顆。輒內監陳延壽代朕恩賜，欽此！」眾人呼了萬歲之後，幾十個內廷侍衛抬著絹、米和「妃子笑」進來，挨個領賞。何謂「妃子笑」？杜牧詩中有云：「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至此以後，荔枝有了一個雅稱叫做「妃子笑」。

    奉直領了一匹絹和二十顆荔枝，感慨萬分。這皇帝太摳門了，說好的美女和金銀珠寶呢？

    潘崇徹帶著大家叩謝了萬歲，大家都不敢多發一言。

    禮畢，陳延壽哈哈一笑，對邵廷琄道：「邵公公，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邵廷琄也皮笑肉不笑地道：「托你的福，還算不錯。半年不見，陳公公越發春風得意了！」陳延壽也虛偽地笑道：「哪裡的話。近來窮得慌，越發羞見故人了！」

    潘崇徹忙拿了三百兩銀子塞給他道：「公公勞苦，略表心意，莫要推辭！」

    陳延壽臉色一沉，道：「洒家是來賞賜的，不是來受賄的，將軍自重！」

    潘崇徹道：「公公代天恩澤，我等感恩戴德，雖萬死無以為報。公公天子近臣，帶些財物防身也好代表天下蒼生更好地伺候皇上。我等略表心意，以表忠心，公公莫辭！」

    陳延壽便不客氣地收下了銀兩，故作感動地說：「潘都統，忠臣啊，忠臣啊！」說完帶著銀兩和一大隊伍往皇宮回去了。

    邵廷琄看著這隊人漸漸遠處，對這種虛偽露出了不快之色，卻也一言不發。同樣是太監，但是明顯地看到這兩人不是活在一個世界裡的。就像好人中會出現幾個壞人一樣，壞人堆裡也有一些有良心的。

    潘崇徹拿了賞賜，深歎了一口氣。這些賞賜連同士兵們加在一起，不超過一百兩；賄賂太監用了三百兩，賠了兩百多兩。立個功勞還要倒貼錢，在這個國家做個功臣不容易啊。

    邵廷琄打破沉默對他說：「潘都統國家股肱之臣，手握西南兵柄，與吳懷恩共保社稷安危。為何懼怕這些小人，看這些小人臉色辦事。」

    潘崇徹道：「我不是懼怕這些太監小人，如今中原大定，南下之勢很明顯了。此時應當眾心一致合力對外，以保一方太平！我不想和這些小人糾纏太多。」邵廷琄默然不語，心裡不以為然。

    之後，邵廷琄收拾行裝，怏怏不樂往柳州趕回去了。

    潘崇徹也收拾了行裝，準備往大本營賀州出發。他要走，作為久別重逢的「兒子」，奉直自然要跟著回去。他們兩個都把皇帝賞賜的絹送給了村民，便辭別眾人往賀州去。

    皇甫曼和劉幸追了出來，皇甫曼很是捨不得他，道：「你別走好不好，留下來陪我吹曲子？」

    皇甫邵華斥道：「小曼，你說的什麼話！都統父子剛團圓，當然要一起回家了！」

    劉幸怯怯地道：「我能跟你去嗎？」

    皇甫邵華過去輕輕地抱著她道：「幸，我也不想離開你！但是外面兵荒馬亂的，還不如留在這裡安全。」

    皇甫曼搶著道：「嫂子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劉幸低聲道：「小曼你別亂說，我們還沒結婚呢。」

    皇甫曼道：「那是你們的事情，反正我已經認定你是我的嫂子了！」

    奉直騎著馬準備出發，看著她也有些捨不得，問道：「小曼，要不你跟我們一起走吧？」

    皇甫曼馬上歡喜地問：「可以嗎？」她邊說邊看著她哥哥邵華，皇甫邵華卻望向都統，因為他做不了主。

    潘崇徹心想，信兒失憶還沒好，多幾個人照應倒是好事，點頭道：「你們兩個都跟來吧，我府上很大，多住幾個人也熱鬧些！」

    兩人心花怒放地上了馬，一行幾十匹馬向著賀州城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