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謝謝 文 / 霖川

    迎面吹來一陣冷風，蘇幕念突然又不覺口渴了，可還是擰開瓶蓋喝了一口。回到體育館，馬文才已經站在了台上，她站在原地環顧了一圈，終於在一旁找到了他。

    顧庭楓手上拿著一條毛巾擦汗，正準備離開，蘇幕念連忙抱著飲料跑過去，喊：「winter教授，等一下。」

    顧庭楓停下腳步，轉過身，有一瓶飲料咕嚕咕嚕從不遠處滾了過來，正好停在他腳邊。蘇幕念站在原地愣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過去撿起來。馬文才從領獎台上走下來，看到兩個人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一起，只覺得掛在脖子上的獎牌一沉，臉上卻帶著深邃迷人的笑容。

    「嘿，蘇，你特意給我買了飲料？」他神采飛揚地走過去，把手搭在蘇幕念的肩膀上。

    顧庭楓看了一眼站在一起的兩個人，彎腰拾起地上的飲料，用指尖抹了一下瓶口便擰開喝了一口。

    蘇幕念看著他的動作心裡一跳，越發說不出一句話。馬文才眼睛抽筋似的示意蘇幕念，可她愣是沒反應，低頭盯著自己的鞋尖，那裡不知什麼時候髒了。或許是剛剛買飲料的時候被石頭絆了一跤，或許是在人群裡往前擠的時候被人踩了一腳。

    「謝謝你的飲料。」顧庭楓轉身離開。

    蘇幕念抬起頭，愣愣地看著他的背影越走越遠。馬文才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說，你需要的是勇敢，可這些我不能給你。

    這天下午，全校都放假了，校園裡沉浸著一片匆忙的冷清。馬文才走在蘇幕念身邊，枯零的道旁樹像標尺一樣測量者兩個人走過的距離。蘇幕念拉緊了毛衣的領口，低著頭默不作聲，一片枯黃的葉子孤零零地從頭頂飄下，掛在了她的長毛圍巾上。

    馬文才伸手幫她摘掉，說：「教授應該在這幾天離開。」

    蘇幕念恍若未聞，卻問：「哦，具體什麼時候呢？」

    「這個我也不知道。」馬文才苦笑了一聲，然後把蘇幕念送到公寓樓下便離開了。

    躺在床上過了兩天渾身無力的日子，蘇幕念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覺，不是地拿出顧庭楓寫給她的紙條對著燈光看，目光裡浸著一層淺亮的光，似乎輕輕一碰就要碎掉。

    客廳裡的動靜從下午就沒有消停過，一會兒門鈴聲，一會兒搬運東西的聲音，白敏思還時不時地配上一聲尖叫，像是在追逐某種東西。腳步聲突然停在了門外，白敏思直接推開門，灰頭土臉地站在那。

    蘇幕念把紙條隨手夾在日記本裡，目光不解地看著她。

    「我都快忙死了，你都不出來幫我。」

    雖是抱怨，可白敏思的臉上沒有一絲不滿的情緒。她把手上的雞毛撣子丟到一邊，圍裙上也髒兮兮的，唯獨那雙眼睛沒有沾染到灰塵，黝黑明亮。她看得出蘇幕念這段時間心情不好，所以一直沒有打擾，給她足夠的空間一個人呆著。幸好兩個人明天就要去巴厘島度假，有什麼心事也可以暫且放一放了。

    蘇幕念下床穿好鞋，知道自己這幾天安靜得太反常，讓她跟著擔心，臉上隨即掛著歉意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