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聖誕前夕 文 / 霖川

    白敏思的目光一直追隨著某道身影，直到他上樓消失，才收回視線。

    所有快樂的心情瞬間煙消雲散，整顆心如同被白蟻掏空的樹幹，輕浮而枯萎，不小心一碰便變得粉碎。

    白敏思不知道蘇幕念為什麼突然間變得沉默，只是悲傷地說：「唸唸，我們走吧。」

    蘇幕念點了點頭，與她拎著大包小包出了餐廳，落魄地像是拾荒的乞丐。

    回到學校，兩個人已經精疲力盡，蘇幕念放好水，一個人躺在浴缸裡神遊。白敏思用毛巾包好頭髮，撲通一聲跳進了水裡，濺起的水花在鏡子上畫出了一灘一灘的痕跡。

    「唸唸，原來你認識winter教授啊。」她一邊說一邊抓了一把干花瓣往水裡撒。

    蘇幕念搖了搖頭，說：「我們不算認識，我只認識他的學生mark。」

    白敏思突然一笑，像是想到了好玩的事情一般，不斷地把水往自己身上澆。蘇幕念在水汽氤氳裡抬起頭，目光不解地看著她。

    「你現在是不是喜歡mark？要不然你不會見到他就緊張地說不出話來。」白敏思捧起幾片花瓣潑到了蘇幕念的臉上。

    蘇幕念一愣，沒有回答。晚上睡覺的時候，她照例把手機關機，屏幕上顯示有幾個未接電話，還有一條簡訊。她點開來看了一眼，是馬文才道歉的短信，然後按下了關機鍵。

    聖誕節前三天，學校所有的課程都匆匆結束，白敏思天天窩在公寓裡養精蓄銳，準備一到聖誕節就與蘇幕念飛向巴厘島。兩個人的行李早就收拾好了，整整四個大箱子，整齊地排列在客廳的玄關處。

    蘇幕念從圖書館回來，圍巾上沾著一層寒氣，一走進客廳她就聞到一股燒焦的臭味。白敏思手上拿著滅火器呆滯地站在一邊，整個人身上都蒙著一層白白的粉末，似乎還沒有從驚嚇裡回過神。

    客廳正中央的地毯被燒出了一個大窟窿，旁邊零散著蘇幕念前幾天買回來的聖誕香燭，余煙裊裊。看見她回來，白敏思把滅火器一扔，衝著蘇幕念咬牙切齒道：「我要投訴賣家，老娘明明買的是防火地毯，他竟然給我羊絨的，一點就著，差點把整棟樓都燒了！」

    蘇幕念哭笑不得把所有的窗戶打開，然後把地毯捲到一邊，說：「那賣家要心痛死了，羊絨地毯更貴一些，被你毀了不算，還得再發你一條防火地毯。」

    白敏思不滿地抹了一把臉，說：「我洗澡去了。」白色的粉末簌簌地往下掉，像被碾碎的雪花一樣。

    蘇幕念拎著拖把正準備把客廳打掃一下，馬文才卻打了一個電話過來，那邊的聲音氣喘吁吁，環境嘈雜。

    「蘇，今天是財經學院跟人文學院的籃球賽。我跟教授都會參加，你要不要來？」

    蘇幕念想了想，說：「好，我馬上過去。」

    白敏思洗好澡出來，客廳裡已經沒有了人，只剩下一把孤零零的拖把。她以為蘇幕念在房間休息，推門走了進去，臥室裡一個人也沒有，只聽見暖氣從風口裡噴出來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