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相遇 文 / 霖川

    白敏思在她眼前擺了擺手，說：「發什麼愣，還不點菜？」

    「你點就行了。」蘇幕念回過神，看向窗外，心裡的某根弦被輕輕觸動了。

    馬文才從車上下來，他看了眼不遠處的霓虹燈，然後彎下腰對車裡的人說：「教授，在你離開之前，我請你吃頓飯吧。」

    顧庭楓平靜地看著這個高瘦的男孩，心裡多少是有些歉意的。自己的離開在某些方面的確會給他帶來不可避免的傷害，中途換導師，這對於學生來說不是一件好事。

    「這頓飯我請你。」

    顧庭楓下車，看了一眼人頭攢動的街道，眼神淡漠地像是山谷裡的清風。馬文才沒有拒絕，安靜地走在他身邊。兩個人走過一家新開的中餐店，低頭的蘇幕念根本沒有看見兩道頎長的影子從窗外走過。白敏思從洗手間回來，看見桌子上佈滿了菜，興高采烈地坐下來補充體力。

    馬文才若有所思地皺了皺眉，然後停下腳步，說：「教授，我覺得剛剛那家中餐館不錯。」

    顧庭楓看著這個個頭比自己還高一些的學生，凜冽的眉峰裡擴散著一些疑慮，問：「你吃得慣？」

    馬文才點了點頭，他從心裡喜歡中國文化。當然，選擇剛剛那家餐廳是有原因的，他確信自己沒有看錯。

    顧庭楓沒有疑議，兩個人走進了餐廳。馬文才搶先朝著一個角落走過去，顧庭楓只能跟在身後，兩個人最後停在了一張桌子旁。

    白敏思抬起頭看著兩個人，心跳猛地漏了一拍，顧庭楓目光沉斂得沒有一絲變化。

    看著埋頭喝湯的蘇幕念，馬文才微微咧開嘴角，說：「嗨，我們又遇見了。」

    蘇幕念嘴角還沾著湯漬，聽到聲音後還沒來得及擦掉便抬起頭，身心如常。只是當目光漏到站在馬文才身後的人，她的身體明顯一僵，目光慌亂地轉向了別處。

    白敏思對著蘇幕念笑了一聲，問：「唸唸，你的朋友？」

    蘇幕念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手指在桌下緊緊地糾纏在一起。

    馬文才臉上一直掛著爽朗地笑，他徑直坐在白敏思身旁的位置上，衝著她眨了眨眼，說：「您好，我叫馬文才，是蘇的朋友。這是winter教授，不介意我們坐下來一起用餐？」

    白敏思的目光迅速掠過顧庭楓，然後對蘇幕念說：「唸唸，既然是你的朋友，大家就坐下來一起吧。」

    「敏思，我……我已經吃飽了。」蘇幕念有些慌亂與緊張。

    「不用了。」一聲清冷的拒絕從身旁的空氣裡帶著令人受傷的生硬傳來，蘇幕念不敢抬頭，目光呆滯地凝視著盤裡的菜餚。

    白敏思沒有說話，只能垂眸看著桌面，尷尬地笑著。氣氛瞬間陷入了令人絕望的窒息。蘇幕念準備起身離開，卻又聽見他說：「mark，你跟我來，我有事情要跟你交代。」

    顧庭楓轉身離開，三步外又停下來，似乎是看著蘇幕念，說：「對不起，打擾兩位了。」

    蘇幕念的眼眶突然間感覺到刺痛，似乎有一滴辣椒油濺入了眼睛裡。馬文才看著始終沒有抬頭的她，歎了一口氣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