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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兩百零七章 我不嫌棄 文 / 油偶娃娃

    阿彩嫁人了,沒有她忙碌的身影,瀟湘記的後院空蕩蕩的,蕭玉珠也很捨不得她,聽說她嫁了個知書達理的教書先生,很是為她感到高興。

    店裡的活計一下子落到了范氏身上,她重新操刀,幹起來殺雞宰魚的活計,又要忙著包餃子做雲吞,做各種小吃,每天忙得腳不沾地,恨不得能有分身術,長出六隻手來。

    蕭玉珠為她的新掙錢計劃奮鬥著,每日上晌烤了糕點,拿到集市上去賣。沒有阿彩在旁邊幫忙,她手忙腳亂的,從烤爐裡拿糕點的時候,被滾燙的燒熱的鐵燙到,手上立馬起了兩個大泡,灼熱般的疼。

    看了不請人是不行了。

    蕭玉珠烤完了兩盤花生芝麻酥,從廚房裡出來,范氏正在桂花樹下的石桌上剝著大蒜頭,地上放著兩大筐的青菜,是要準備擇來洗的,半筐子洋芋要削皮,還有一大水桶的魚等著她殺,十來只咯咯叫著捆了腳的雞要她收拾……

    蕭玉珠走過去,在石凳上坐下,一邊剝蒜,一邊說,「娘,你看玉涵中了秀才,你也就是老夫人了,像咱們這樣的商家,少說也有四五個僕人吧,就說酒坊的陳家,生意沒有咱家做得大,不光有婆子,還有好幾個丫鬟呢。眼下阿彩走了,店裡頭少了個好幫手,好些活計都忙不過來了,你又是老夫人,成天幹這些活,別人見了還會說我們做兒女的不是,娘,你看咱們是不是要請個婆子回來。」

    蕭景土正在廚房裡同掌勺師傅議事,聽到玉珠的這番話輕笑起來。

    范氏聽得直笑,「你這丫頭事先編排好的吧!說的一套一套的。」

    蕭玉珠繼續遊說,「玉涵畢竟是秀才老爺了嘛,他要進學又要準備著過兩年考舉子。這可是咱們家的頭等大事兒。」看了看范氏的臉色,她正樂呵著呢,往下說道,「讀書人嘛,筆墨用得多,他讀書辛勞,又要研墨,多費工夫。這種事交給小丫鬟們做就是了……」

    她清脆的嗓音。臉上一直掛著淺淺的笑,顯得整個人極為生動,讓人不忍拒絕她的請求,惹得范氏哈哈大笑,「我看啊,要買丫鬟這不是為玉涵想的。是為你想的吧!」

    范氏原先也往這方面想過,只是家裡的餘錢不多,她總歸是有些心疼。眼下玉珠這麼一說,也覺得有道理,不要因小頭失了大頭。玉涵的事是家裡的大事兒,要是將來玉涵中了舉子,花這點錢不值當什麼。

    正要去同孩子他爹商討,蕭景土從廚房走出來,「請兩個也好。你老這麼幹著也不是回事,眼下季節還好,要是到了冬天,你的老毛病估計得犯了。」

    范氏見丈夫體恤自己,更是沒有二話,當天就同玉珠去上次找的那家,找了中人讓介紹一個幫傭,中人給介紹了一個四十歲的婆子,廚房的活計樣樣都會做,做事還麻利。

    找到了婆子,去牙行挑丫鬟,范氏想著玉涵是個小子,得挑一個醜一點的比較穩妥,她一眼就看中了一個黑妞,不光臉上長得黑,手上的皮膚也比常人黑些。

    黑妞見范氏多看了她幾眼,朝兩人抿嘴笑了下,隨即低頭垂手的很是乖巧,范氏更加喜歡上了,一口便要了這個小姑娘。

    黑妞只有十三歲,因家裡兄妹多,父母又養不活,便把她賣了出來,小名叫著「鎖兒」,蕭玉珠覺得名字乃父母所賜,鎖兒這名字叫起來順口,便沒有給她改名。

    一日,蕭玉珠正在房裡做衣裳,她準備用藍色布料給玉涵做衣裳,他進縣學,換上了學員的衣裳行頭,可私底下和朋友來往,還得有一套衣裳備用,他正長身子,去年做的就已經穿不了了。

    鎖兒正在打掃院子的時候,傻蛋來了,鎖兒沒有見過傻蛋,連忙攔著他,傻蛋見了鎖兒也是嚇一跳,問玉珠在不在屋。

    蕭玉珠聽到了院子裡的說話聲,走了出來。傻蛋這麼久沒有回她的信,她又寫了那麼的話,兩人一見面徒增了幾分尷尬。傻蛋張了張嘴,又看了看鎖兒。蕭玉珠知道他有話說,讓鎖兒回房去,幫著把衣裳做做。

    傻蛋皺著眉頭,「玉珠妹妹,你一定是誤會我了,我和青竹之間沒什麼,她只是我的姐姐,自從我娘收留了她,在我心裡一直把她當姐姐看待,別無他想。」他猶豫了一下,才說,「我知道她對我的心思,可是我們只有姐弟之情。」

    蕭玉珠看著他,「青竹也不小了,她為你守了那麼多年,她該怎麼辦?」

    傻蛋低頭沉默了一會,「我會讓我娘勸著她嫁人,不會讓她這麼耽誤下去。」

    看來傻蛋對她是有意思的,否則不會為了她信裡的兩句話跑一趟,上封信寫的那兩句,語氣是有些冷了,可對於一般朋友來說也不過分,傻蛋是在乎她的!

    當初她反應過來傻蛋也是蕭姓時,蕭玉珠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他,心裡有些不確定,當她再一次面對傻蛋時,她的心裡冒起的那種古怪的感覺,她不是不心動的。

    可是她又能說什麼?

    蕭玉珠正躊躇的時候,傻蛋忽然抓住了她的右手,心疼地說,「這怎麼弄的?怎麼會起了兩個大泡。」

    蕭玉珠的臉緋紅了一片,還好他是心疼她手上的泡,沒有其他過激行為。心裡湧起一陣暖流,試著抽回手來,「做糕點的時候燙到的,過一段時日泡就能消了,只是可能會留疤。」

    傻蛋仍舊把手握著,「你太辛勞了,叫人看了心疼,以後要小心點,姑娘家留了疤,以後會沒人要的。」

    「啊!」蕭玉珠驚叫出聲抽出手來。

    「不過我不嫌棄。」傻蛋的臉脹得通紅,手暗暗握拳,清咳兩聲,背過身去。

    傻蛋待了沒多久就走了,蕭玉珠一顆心跳個不停,臉上紅通通的,覺得她應該勇敢一回。見鎖兒盯著她看。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不讓人看出她的異樣,可讓她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說來話長,下晌,臘梅過來找她,蕭玉珠正在書房裡看書,臘梅想找她出去到街上買兩盒肥皂。她聽人說,有一家胭脂水粉店。裡頭的肥皂用來洗臉。洗得極舒服又乾淨,想讓玉珠陪她去買兩盒回來,洗臉用。聽說那裡頭的胭脂很好看,抹上去整個人白裡通紅,就像仙女下凡似的,她想去試試。

    她一個小姑娘。皮膚水嫩嫩的,捯飭這些幹什麼?蕭玉珠斜了她一眼,繼續看書。

    臘梅以為她為傻蛋的事情悶悶不樂。嚷道,「叫你往後別給傻蛋寫信了,你不寫就是了。這事兒我又沒有說出去,你娘也不會知道的。」

    話音剛落,范氏站在書房門口,嚇得臘梅吐了吐舌頭,灰溜溜地丟下人就跑了。

    蕭玉珠整個人臉色都白了。不敢抬頭看她,把頭低低地埋進書裡面。

    范氏找了個凳子坐下,隨手扶起被臘梅慌亂中撞倒的幾本書,似笑非笑地,「二丫頭,是不是臘梅不說出來,你就想一直瞞下去,連娘也不告訴?」

    「不是……我……」蕭玉珠覺得不好意思,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害羞什麼,我是你的親娘,你心裡頭想什麼我能不知道?」范氏笑道,「你和傻蛋這樣信來信往的,以為娘不知道,實則娘早就發現了,只不過沒說出來,你到底是個十來歲的姑娘,臉皮薄些。」

    蕭玉珠放下書,搓著兩手,臉慢慢地紅了,「只是前段日子信來往得多了,現下……沒有再寫信了。」

    范氏想了想,道,「傻蛋人還好,老實心思也簡單,從小就護著你,你們又是一起長大的,是知根知底的。他家境雖然沒有咱們家好,可這幾年,日子過得紅火起來了,在村裡面也算是錢財上拔尖的人家。他家就他一個小子,剩下的全是丫頭,到時候幾個丫頭嫁出去了,你又不用受姑子的氣。傻蛋娘又不難相處,這也不失為一門好親事。」

    蕭玉珠感到很意外,絞著帕子,小心地抬頭問,「不是同姓之間不通婚嗎?傻蛋家也是姓蕭的,這樣一來就犯了老規矩了。」

    范氏愣了一愣,隨即大笑了起來,「你這丫頭,到底是精怪了些,鬼得很,誰同你說的傻蛋家是姓蕭?」

    蕭玉珠有些侷促,「臘梅說的,我也記得傻蛋也是姓蕭的,青竹是後來來的,入譜的時候還改了姓的。」

    「臘梅那丫頭的話你也姓?」范氏唬道,「說起來傻蛋家是姓蕭不錯,但實則他家是外鄉人,他祖爺爺那輩才遷到蕭家村的,原本是姓穆,家裡頭沒有其他人了,被蕭家人收留了,才改了姓的,就這樣一直叫下來。叫著叫著,大伙都忘了他們不是本村人。」

    蕭玉珠臉上不由地浮上一絲喜色,「這麼說來,傻蛋家是穆姓人,同我們蕭家村不是同一宗的。」

    范氏點點頭,看著玉珠,喜憂參半,「只是……傻蛋小時候是犯過病的,瘋癲了這麼多年,傻蛋娘放出話來,說他的病好了,傻蛋娘的話也不能全信,娘擔心他的病以後要是犯了,哪可如何是好。你是好好的一個姑娘,人又乖巧伶俐,什麼樣的人不好找,難道要守著一個傻子過一輩子,往後生下來的孩子也是傻子,這日子怎麼過啊?」

    范氏的話是在意料之中的,蕭玉珠早就想好了,「旦哥哥的病不是治好了嗎?就算是有些根疾,也會慢慢治好的,他現在和正常人沒兩樣了,又能讀書寫字,夫子還誇他學識好呢。再說,他的病是發燒落下的,大夫說了,是不會遺傳的,往後的孩子照樣是正常人。娘忘了河對面的傻子,病沒治就娶上媳婦了,還生了兩個活蹦亂跳的胖小子呢。」希望搬出夫子和大夫兩座大山,更有權威一點,容易讓人心服口服,河對面的那個傻子,范氏是知道的,比傻蛋更瘋癲。

    范氏頓了頓,歎了口氣,「我啊就是看中了傻蛋人也好,家境也好,是中規中矩的莊戶人家,雖然沒有大戶人家富有,卻簡單多了,你嫁過去,能少受些罪。」

    這麼說來,她娘是同意了?

    蕭玉珠眨眨眼睛,抬頭看她。范氏對上她炙熱的目光,笑了,「你心裡已經有了想法,你要叫娘怎麼辦?活生生攔著你,不讓你同傻蛋來往?娘只不過是盼著你往後的日子能好過,這是你選的路,怨不得別人,不過這事啊還得同你爹商討商討。」

    蕭玉珠點點頭,暗暗握拳,心裡開始雀躍起來,如同衝破了黑暗,黎明就要到來,她已經看到了日出之前的一抹曙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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