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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兩百零一章 寫信 文 / 油偶娃娃

    轉眼到了清明,范氏在院子裡用挫子打著紙錢,打好了整整兩摞,以備著清明祭祖用。

    蕭景天過來請假,到了清明,要整飭秧田,浸種播種,稻田里過了一個冬天,田埂上雜草瘋長,要修田埂,一過了清明,就要春耕,莊家活也多,菜地裡要翻地點種花生大豆,這個時候也是一年之初最忙的時候。

    蕭景土早就預備著他的工錢,蕭景天來幹了一個半月,每月的工錢按二兩銀子算,一個半月下來是三兩銀子。蕭景天掂了掂手裡的三吊銀錢,雖然他的工錢沒有兩個夥計的多,但活卻是輕鬆不少的,只用幹上半天,就能休息半天,多勞多得的道理他懂,也算是知足了。

    蕭景土讓老二春耕完之後就來,多干兩日能得百來個錢,總比在家裡窩著強些。蕭景天有些不耐煩,胡亂點點頭應下了。

    范氏讓他給老宅裡的帶個話,說祭祖用的紙錢香燭,老大這邊備好了,清明那日老大回去祭拜就帶回去,讓老宅裡的別忙活了,打紙錢也得費好些功夫咧。

    另一個,老宅裡的還能省下幾個買香燭的錢,這話范氏沒說出口。

    一般公中出的東西,楊氏是能不讓自己出就不出,像祭祖用的紙錢香燭,過年用的炮仗、紅燭、窗花等等,都是老大或老三兩家備好了給送過去。其實這也就是花幾個小錢,老二老三家倒也沒什麼怨言,就當做是孝敬了。劉氏是坐享其成的,順便享享老人的福,刮些油水,連祭祀用的供品水果豬頭什麼的也要順手撈一把,她也懶得張羅這些。

    蕭景天走後,蕭景土讓范氏香燭之類的多備些。清明祭祖剩下的,留著老宅裡的平時拜菩薩用,范氏自是沒有二話,回屋張羅去了。

    過了清明,蕭玉涵中間來過一封信,說他在州府一切都好,正安心備考,讓家裡人莫掛念。算算日子。離考試的時間不久了。范氏收到信後,讓蕭玉珠回了信。

    范氏在旁邊說話,蕭玉珠拿了筆寫在紙上,加以潤色,說的也就是些用功讀書的同時,要記得保重身子。不要忘記了時辰,要按時好好吃飯。讓他萬事小心,平時莫要一個人出去。要是需要去街上買些什麼,別捨不得花錢,並且要同人結伴而行。還讓他考試那幾日。別吃壞了東西,以免考場上拉肚子。

    蕭玉珠拿著筆發愣,范氏絮絮叨叨的,光是囑咐別吃壞東西,就說了三遍。害得她把這一條寫了兩遍後,才反應過來,最後范氏的話說完了,蕭玉珠把信重新用簪花小楷抄了一遍,加上了她自己想說的一些話。

    說東西很乖,家裡來了生人它就叫,看家看得好著呢。它每日吃飯也吃得多,骨架也長寬了,她前兩天抱著,感覺又沉了不少。家裡的小黑馬,天天跑江東,跑得格外歡實,再養半年,速度說不定能趕上棗紅馬了,等他回來就能騎著去溜圈了。最後讓玉涵放輕鬆,這回考不上下次再考就是了,不過還是在心裡預祝他旗開得勝。

    古代考取秀才和現代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高考,是一樣的,千千學子削尖了腦袋,要往那個門檻上擠,這裡面的競爭力有多大,可想而知。考上了秀才,意味著可以走上一條光明大道,往後光宗耀祖或者在官途上飛黃騰達,這是第一步。

    寫好信,用信封裝上,寫上蕭玉涵的名字和馮家的地址,托給送信來的人,讓他後日啟程回去的時候帶過去。范氏拿著信正要去找信使,崔素素和她娘,母女兩個一個在前一個在後,急匆匆地來了。

    原來她們娘女兩個收到了崔雲寫來的信,找了識字的人幫他們讀了信,可又不好勞煩人給寫一封,只好找到蕭家這裡來了,崔家的聽說蕭家二姑娘是認得字的。

    「這又不耽誤什麼功夫,讓玉珠寫一封就是,你們來的真及時,我剛要出去托人送信,晚點可就趕不上趟了。」范氏笑著道,讓崔家的平下心坐下來,有話好好說。

    蕭玉珠拿了一張信紙剛打開,崔素素便拿了墨柄把硯台裡剩的一點墨攪勻了,用毛筆蘸了蘸,在硯台沿上撇去多餘的墨汁,笑著遞給玉珠,看她的動作,是做慣了的。

    蕭玉珠含笑著謝過,崔家的一邊說她一邊寫,先預備著打一遍草稿,再重新抄一遍,她不能保證崔家的不同她娘一樣囉嗦。然而崔家的是另一番情景,說著說著很是動容,她丈夫和兒子兩個都不在,她心裡掛念得緊,眼圈一會就紅了,范氏勸了兩句,被打斷了,崔家的收拾心情,卻忘記了說到哪裡了,蕭玉珠只好把前面的內容念給她聽……

    忘了又念,說了又哭,哭了又忘,一封信寫了近一個時辰,才寫好,范氏不敢再耽誤,袖子裡揣著信,沖沖忙忙找信使去了。

    考試日這幾天,范氏天天在神台面前拜菩薩,絮絮叨叨地也不知道她念得是啥,聽不清楚。周嬸過來倒泔水,想問下院子裡丟了的一堆菜葉子,見葉子還青,以為是要的,想進來問一下,一頭闖了進來,見范氏正拿著三柱香拜佛,唯恐衝撞了神明,又出去了。

    范氏拜完佛,見周嬸還沒走,問找她什麼事兒。

    周嬸指著地上的菜葉子,「也不知道這些是要還是不要的,二姑娘也不在,我找不著人問,要是不要的,我就清走了,拿回去餵豬。」

    范氏看了一眼,「是擇出來不要的,二姑娘去賣糕點了,來不及同你說一聲。」

    周嬸微微愣了一下,隨即誇道,「你們家的二姑娘看起來像個幹大事的,一個姑娘家不是整飭莊子,就是出頭露面的賣糕點,這樣靈巧的姑娘,咱們石雨找不出第二個來,不像我家的那兩個丫頭,叫她們出來和我一起來蕭家來認認門,都是扭扭捏捏的,不敢出門。」

    「安安靜靜地才有姑娘家的樣子,我家的這個打小在鄉下野慣了,到了城裡也閒不住。」范氏道。

    「打打鬧鬧的才好呢,膽子大些,不像我家的,整一個悶嘴葫蘆,那才無趣哩。」

    兩人拉出自家的姑娘說上了,周嬸誇蕭家大姑娘顧家,二姑娘主意多,范氏誇回去,說周家姑娘針線做得好繡花功夫了得。周嬸誇蕭家二姑娘會識字又會算術,是個精打細算的,往後啊是當家娘子的份。范氏卻道,姑娘家的不用多讀書,周家姑娘知書達禮,才貌雙全,以後啊定能找一門好夫婿。

    兩人說得忍不住的笑,樂呵呵的,爽朗的笑聲飄得老遠,周嬸笑出淚來了。阿彩端著簸箕從旁邊經過,不明所以地望了望。

    周嬸看見阿彩,收住了笑聲,等阿彩走進廚房去了,拉過范氏小聲道,「阿彩年紀也不小了……她就這樣甘心為那男人守一輩子活寡?」

    范氏望著廚房的方向,默了一會,才道,「我勸也勸了,要怎麼做那是她的事了,那個男人又娶了兩房,看來是個喜歡新鮮的,阿彩年紀不大,但也快滿三十了,她再不打算就遲了。」

    「說的也是,眼下還好,她能幹得動養活自己,要是老了,她一個人孤零零的,膝下又無兒無女,那怎麼過啊?」周嬸看著阿彩在廚房忙碌的身影,悲從中來。

    范氏長長地歎了口氣,「她年紀輕輕,容貌又好,趁著年輕嫁人總歸是容易些,要說無生養,找個膝下有兒有女的喪了妻的,把兒女過繼到她的名下,只不過是幫別人養孩子罷了,總比老了無依無靠的強多了。」

    「說起這樣條件的,還真有一家。」周嬸湊近了范氏耳根,小聲說,「我有個叔伯侄兒,是表親,不是同一宗的,人也年輕,不到四十歲,膝下有兒有女,三個小子一個姑娘,只可惜,結髮妻子生最後一個小子的時候,落下了病根,小兒還沒滿月,人就走了。最大的小子快二十了,還未娶親。我那侄兒早年考了秀才,是個讀書人,常年在大戶人家府裡教書,就在咱們城東頭的錢家,他在外頭又置辦了院子,衣食不缺的,只是下邊的兒女沒人照顧,大兒子的親事也沒人操心,到二十了還沒說上一門親事。」

    這人的條件還算好,又是讀書人,置辦了院子家底也是有一些的,范氏覺得還行,想給阿彩留意著。

    「我那侄兒早幾年就想找一個,照顧家裡,操心下兒女的親事,對方有沒有孩子,他都沒所謂的,他每月有十兩銀子,還怕養不活人?」周嬸繼續道,阿彩剛好走出來,同人打了個照面,周嬸笑了一下,等人走遠了,意味深長地道,「我看阿彩人還好,脾氣也好,是個會照顧人的,只是要收了她的歪心思,才好!」

    范氏見周嬸對阿彩滿意,有心想說成這門親事,答應私下裡同阿彩說說,成不成就看阿彩的意思,她要是一根筋,擰不過來,別人也拿她沒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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