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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七十五章 劉氏要分家 文 / 油偶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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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床怎麼是濕的?」劉氏一聲尖叫,手摸摸床上的褥子,濕了一大塊,一團團濕潤的印跡暈染開來,抬頭一看,一滴滴水珠正從屋頂滴答滴答滴下。因為是滴在褥子上,沒有聲響,等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掀開上面的被子,鋪著的床單也濕透了。

    大家很驚訝,意料不到,去年才把老宅的屋瓦重新修了,把老化的或者已經開裂的瓦片換了,不出一年,漏成這樣,估計年代久遠,屋頂的瓦片大多已經老化,支撐不了多久。

    「這屋瓦去年入秋才修的,怎麼漏成這樣?」楊氏看了看屋頂,歎了口氣,要蕭景天扶著劉氏去凳子上歇著。

    劉氏窩了一肚子火,氣沒地發,只能拿蕭景天當出氣筒,手指著蕭景天的腦門搓道,「你這個榆木疙瘩,愣著幹啥?還不快搬床!好好的架子床泡在水裡,這可是我爹給我置辦的嫁妝,要是被雨水泡壞了,你賠得起!」

    蕭景天自從成親後,性子大變,沒有以前放蕩不羈,性子活泛了,整個人老實多了。村裡的牌場去得少了,偶爾趁劉氏不注意,偷偷溜出去玩兩把,好幾回被劉氏揪著耳朵從牌場揪回來。大家都說,蕭景天娶了劉氏,是一物降一物,也只有像劉氏這麼精明的,才能管得住蕭景天,換了是別的女人,還真拿他沒辦法。

    蕭景天腦門上被搓出個紅印子,臉色訕訕地笑笑,「搬,馬上搬。」

    范氏和丁香愣在一旁。看蕭景天這副怕媳婦的樣,心裡發笑,見蕭景天朝她倆使了個眼色,反應過來,上去搭把手。

    三人齊心協力搬著架子床,楊氏上前搭把手,蕭玉珠想上去幫忙,被范氏推開了。她能有幾斤幾兩的力氣。嫌她礙事兒。這床看著大,卻不重不實沉,搬起來不是太費心。

    劉氏坐在小杌子上,拿了把蒲扇一搖一搖扇著,這天雖是下過雨,卻悶熱得出奇。一絲風也沒有,一會額頭上冒出汗來,劉氏用袖子抹了抹額頭的汗。看了看窗戶,見窗戶是開著的,就是沒風。

    「卡擦」一聲。木頭開裂的聲音,劉氏停下了手裡的蒲扇,順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

    范氏和丁香這邊的床頭耷拉在地上。

    蕭玉珠走近兩步看,見床腳處木頭鬆動了,床下面的一根橫樑已經裂開了個大口子。大叫一聲,「這床散架了!」

    「你胡說,這床我爹去年入冬才給我做的,怎麼可能就散架了?」劉氏瞪了蕭玉珠一眼。

    蕭景天鬆開手,把床放在地上,貓著腰趴在地上看,果真是要散架了,那根橫樑快要斷了,拍了拍手起身,看向劉氏,「是要散架了,這梁也快要斷了。」

    「不可能!」劉氏不敢相信,丟開手裡的蒲扇,突地從小杌子上起身,走近了看。

    「老二媳婦,小心閃著腰。」楊氏過來扶她,被她一手推開。

    擺嫁妝那日,林子娘說這架子床不是好料做的,還真讓她說中了,這外面塗了朱紅色油漆,看不出木料來,床腳下面開裂的一道口子,露出白生生的木頭紋路,看著是杉木做的。

    劉氏臉面上掛不住,心裡來氣,剛才的氣沒地發,如今又添了一樁丟人顯眼的事,讓人看她的大笑話,叫她的臉面往哪擱!劉氏轉過臉來,環視了一周,眼睛直愣愣地盯著在場的每個人的臉看,手一一指著人,咬著牙冷冷地道,「你們一個個在心裡偷笑!一個個都等著看我的笑話!」

    范氏和丁香撇見劉氏的目光,低下頭去不想理她。成親時置辦的床是大件兒,一般人家都會用結實的木頭,家境好的會尋了梨花木來做,至少得用上個一二十年。楊氏房裡的梨花木架子床,用了三十多年了,結實耐用又耐看,用布一擦,亮堂堂的。這劉老二偷工減料,想省幾個銀錢,倒頭來害了閨女。這事要是傳出去,才半年的新床就散架了,估計要被人笑話死,村裡人都會看不起她,沒有娘家撐腰,這女人的腰板挺不起來。

    蕭玉珠習慣性地抿著嘴角,對上她火辣辣的目光。

    劉氏兩葉吊梢眉一挑,兩眼冒火,兩個大眼珠子快要瞪出框來,目光如炬一一看過來。

    見蕭玉珠抿著嘴角,似笑非笑地看著,那一抹掩飾不住,流露出來的淺笑像是在嘲笑,更像是輕蔑。頓時心裡火冒三丈,看向蕭玉珠,指著她大聲道,「連玉珠你都敢嘲笑嬸子我!」說完,冷冷的大笑兩聲,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捶著腿哭鬧道,「我不活了,我不活了……連幾歲的小娃子都來笑我,我的臉面往哪擱。」

    蕭玉珠只是在一旁看熱鬧,想起擺嫁妝那日林子娘說的話來,說這架子床用的不是好木,八成是杉木做的,眼下正應驗了這話。沒想劉氏此刻心虛,草木皆兵,眼裡容不得別人半點的譏諷。

    蕭玉珠看向她,「嬸子,我哪敢笑話你?這床本來就不是好木做的,修修估摸著還能用,大家沒多說,是你自個太在意了。」

    劉氏更氣得不行,哭天搶地地喊道,「你們一個個笑話我,叫我往後的日子咋過啊。」說著一邊抹眼淚一邊數落,說的都是蕭家嫌劉家置辦的嫁妝不好,低眼看人,讓她沒好日子過。又指桑罵槐地說道,即使懷了身子,日子還沒有別人過得舒坦,人家大青磚屋住著,還能攤上一個陶窯,這天底下的好事都佔盡了……

    范氏氣得身子發抖,劉氏口口聲聲的別人指的就是自家。這劉氏是個好吃懶做的主,家務活鮮少動手,現今懷了身子也是當泥菩薩般供著,她還有什麼不知足的?范氏穩了穩心神,看向劉氏,「誰都沒有笑話你。是你自個笑自個,要說這成親時置辦的婚床散了就該笑!」

    楊氏見她一陣亂捶腿,擔心情急之下捶到肚子,細聲細氣地過來勸,「這床散了,咱就再做一張,也不是多大的事,費了木頭罷了。小心動了胎氣。捶著肚子裡的孩子。」一邊。向范氏撇了一眼,示意她別說了,要有個做老大的樣。

    劉氏舞著手推開楊氏,蕭景天過來扶著她,想扶她去圈椅上靠著,被她一手推開。

    劉氏正在氣頭上。一番哭天喊地過後,越想越來氣,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挺直了腰板,氣勢洶洶地大聲嚷道,「我要分家!」

    天井裡的暗溝捅開了。積水排了出去,雨勢有增無減,房間裡的吵鬧聲一聲比一聲大,房裡吵吵嚷嚷的。

    蕭老爺子在走廊上,背著手看著天井裡的雨。雨越下越大,幾年沒有下過這麼大的雨了。聽見房裡傳出來的劉氏的喊聲,皺了皺眉。這婆媳,妯娌之間的紛爭他自來很少過問,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剛才劉氏說要分家讓他感到吃驚,這婆媳自古以來就是冤家,不是冤家不聚頭啊。

    楊氏從房裡跑出來,火急火燎的跑到老爺身邊,剛想要說老二媳婦分家的事,蕭老爺子擺了擺手,示意他都知道了,讓領人去堂屋。

    堂屋黑壓壓站滿了人。

    「是誰要分家?」蕭老爺子故意問道,聲音很輕,卻讓在場的人都聽得清楚。

    蕭景天拉著劉氏,不讓她站出來說話。

    劉氏掙開他的手,上前一步,尖聲喊道,「我要分家。」

    「這家,我不同意分!」楊氏手扶著圈椅上的雕花,青筋爆出,手指深深地陷入雕花紋內。

    「不分也得分,這家我是分定了!」劉氏憤怒地大聲嚷道,心裡打著如意算盤。蕭家不顯山露水的,外面破破爛爛,卻不知道有多少家底,老大家的分家能分一座陶窯,她說不定能得些傳家寶。前些日子,她在窗台下,瞄見楊氏在房裡,偷偷打開一個妝奩盒子,一道亮光閃出,差點閃花了她的眼,那東西不是價值連城的夜明珠就是上等貨色的金銀首飾。

    蕭玉珠站在丁香旁邊看著,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角,分了倒好,看家務活誰給她做去。

    蕭老爺子喝了一口茶,臉上的表情不是很難看,看向蕭景天,「老二,你的意思是贊同還是不贊同?」。

    「這?」蕭景天面露難色,感覺臉上投來一束火辣辣的目光,不敢看劉氏,吞吞吐吐地說道,「自古以來,一……一家人哪有分家的道理。」

    「憑什麼老大家的能分,我就分不得。」劉氏叫起來,目光向蕭老爺子投過來,聲音柔軟了許多,「這樣的老房子,我實在是住不下去,爹,你去那屋看看,屋外下大雨,屋內下小雨,哪還有一塊干地,到處漏雨,連床上的褥子都濕了,要是掛上一陣大風,怕是連屋瓦都掀翻了,房子都要塌了……」

    「住口!」還沒等劉氏說完,蕭老爺子猛地一拍桌子,桌上放著的茶杯茶盅跳起來,匡啷作響。

    這棟老宅是祖上傳來下的,是蕭家身份和地位的象徵,說不上闊氣,但是蕭景土的高祖父在朝廷為官是建的,蕭家幾輩下來才出了一個做大官的,幾百年來,蕭家引以為豪,蕭老爺子怎能容忍他人褻瀆。

    劉氏軟硬兼施,沒想到費力不討好。用餘光偷窺蕭老爺子的臉色,見他臉色黯沉,是動了真格的,嚇得不敢看,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蕭老爺子好久才緩過神來,深吸了一口氣,久久才道,「要分家可以,等孩子生下來再說。」說完,從圈椅上起身,擺了擺手,示意其他人別再說了,此事到此為止,揮著衣袖回房。

    雖是沒能如願,劉氏心裡竊喜,那傳家寶遲早都是她的!到時候她一口咬定,楊氏有寶貝,楊氏還不得乖乖交出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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