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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七十四章 屋漏偏逢連夜雨 文 / 油偶娃娃

    趙掌櫃的飯莊把蠶蛹作為招牌菜一推出,進出「千山雪」的吃貨更多了,好些是直接奔著蠶蛹來的,就為了一嘗這蟲子的味兒。蠶蛹炒韭菜的名氣是越來越大,加上趙掌櫃獨家的烹飪秘方,推出了好幾道以蠶蛹為原料的菜式,「千山雪」的生意火紅,常常是賓客滿堂。

    蠶蛹的需求量越來越大,從最開始一天勉強賣二十斤,慢慢地變成三十斤,四十斤。趙掌櫃的生意興隆,連帶著蕭玉珠一家心裡樂呵。一天到晚剝蠶繭,趕在蠶蛹變成飛蛾子之前賣出去,整整忙活了七天,才算把蠶繭清理完,留了兩三百來個蠶繭給來下蠶卵。

    一萬多條蠶,掙了近六弔錢,和單賣蠶繭得的錢差不多,不過繭殼能換錢,這樣一算下來,還能大賺一筆。蕭玉珠想到那白花花的銀子,癡癡地笑。

    晌午,蕭景土從城裡送了蠶繭回來,今兒送的是最後一批,送完就沒了。他從兜裡陶出個布袋子,說是今日賣的錢,笑著讓蕭玉涵拎回家去,看看他最近吃了飯,有沒有長力氣。

    那布袋子沉甸甸,蕭玉涵彎著腰拎過,拎不動,用盡吃奶的力氣,哎喲哎喲故意裝個小老頭樣,心裡樂滋滋的,搖晃著拎著到了堂屋。

    蕭玉珠見他扮的小老頭樣,學了個十成十,刮著他的小鼻子,把布袋子接過,是有些沉,把錢鋪在桌上,鋪了滿滿一桌。

    「哇塞,這麼多錢錢。」蕭玉涵把頭趴在錢上,笑彎了眼。

    蕭玉翠看得兩眼放光,手捧起一大堆銅錢,嘩啦啦地往下掉,滿滿一桌銅錢。眼睛看都看不過來。

    蕭玉珠翹著嘴角,聽著銅錢落地的嘩嘩聲,越聽越過癮,有錢的感覺真好,這銀錢嘩啦啦的聲響就是世上最美的音樂,數錢數到手抽勁,那是多麼歡樂的場面,想想都夠歡樂。

    「玉珠。這得多少錢啊?」蕭玉翠捧了一大把錢問道。見蕭玉珠沒有反應,用胳膊肘捅了捅她。

    蕭玉珠想入非非,嘴角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要是這滿桌的銅錢換成白花花的銀子該多好,好久才反應過來,嚇了一跳。「什麼?」

    蕭玉翠把問題重複了一遍。

    「這個?」到底有多少錢,蕭玉珠也說不上來,調皮地笑笑。「姐,要不你數數?」

    「這錢看得我眼睛都花了,大姐。你就數數唄。」蕭玉涵砸吧砸吧眼睛,一閃一閃,恍若被錢閃花了眼。

    蕭玉翠瞪了他倆一眼,心裡急了,不和他們說玩笑話。自己可是當真的。

    「甭數了,把前兩天的賬目結清了,近三弔錢。」蕭景土一臉嚴肅地從門口進來,等幾個孩子過了癮,把錢收進布袋子裡,拿回房放好。

    片刻,一個驚雷在半空中炸響,天空暗了下來恍如黑夜,頓時下起雨來。漫天的大雨像瓢潑一樣,閃電不時地劃破長空,照亮了大地。這場雨下得又急又快,讓大家措手不及。

    范氏和蕭景土衝進雨幕中,把大雞小雞趕進雞窩裡去,蕭玉翠蕭玉珠忙著收衣服,才出去一小會,便淋濕了衣裳。蕭景土趕完了雞,戴了斗笠去後院豬圈牛圈看看,一小會,後院積了一大攤水,拿了鋤頭把排水的溝清理了,讓水流到後院外面去。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蕭景土踱出門外,望著大雨,心想老宅年代久遠,雖是去年才修過,天下這麼大的雨,不知屋頂有沒有漏雨,不放心得去看看。說著披上蓑衣,戴了斗笠,打著赤腳走進雨中。

    去了近一個時辰,還不見人回來,范氏望著窗外的雨,心裡犯愁,尋了斗笠要出去,蕭玉珠飛快地換了草鞋,挽著褲腳,拿著斗笠跟在范氏後面。

    老宅的天井裡積滿了水,快要滿到邊上來了,蕭景土正拿著棍子,站在天井裡,捅排水的暗溝,因年久失修,好幾年沒下過這麼大的雨,出於疏忽,兩個排水溝都被泥土堵住了。蕭景文拿了棍子捅另一邊的暗溝,捅了老大一會,不見有動靜。

    雨越下越大,辟里啪啦地打著山茶樹葉子,驟雨打山茶,現今,這雨,驚呆了凝望的一群人。天井裡的水面增高了一層,快要溢到走廊四周的木柱子上了。

    一群人站在走廊上乾著急,手心裡捏得都是汗,楊氏見雨絲毫沒有停的意思,在走廊上來回度著步子,嘴裡碎碎念道,「老天爺保佑,這雨別再下了,這可是蕭家幾百年留下的老宅……」老天卻不領情,雨勢有增無減。

    蕭景土蕭景文兩人的衣裳全都濕透了,排水溝被堵了好幾年,要捅開了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蕭景文心急如焚,嫌戴著斗笠礙事,把斗笠拋開,雨水把他的頭髮澆得濕濕的,亂亂的,他臉上流淌的一半是雨水一半是汗水。

    「趕緊拿桶舀水,再不把水舀出去,就要滿上來了,這屋子怕是要淹了。」蕭玉珠的一句話驚醒了夢中人。

    大家光顧著著急,盼著排水溝快些捅開了把水放出去,卻忘下眼下最要緊最快的解決辦法,當務之急是把水排出去。

    范氏和丁香去後院拿了木桶,水盆,腳盆,大勺小勺等傢伙什兒,能用上的工具都拿來了。楊氏、蕭老爺子,蕭玉珠忙著把天井裡的水舀進桶裡,范氏和丁香提桶把水倒進後院,走廊上踩得濕漉漉的。

    「不好了,房裡屋頂的雨越漏越大了。」劉氏風風火火從房裡跑出來,說是房裡漏雨,一開始漏得不大,被蕭景天一捅,捅出個大窟窿來,雨越漏越大了。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這不是跟著添亂嗎,天井裡的水都快溢到走廊上了,這祖宗留下的家業都快淹了,房裡屋瓦又被捅了個大窟窿,楊氏乾著急上火,見劉氏冒冒失失的從房裡衝出了,完全不把自個的身子當回事,要是摔倒了那可如何是好,急嚷道,「老二媳婦,你悠著點,這地上滑,小心摔著肚子裡的孩子。」

    說著讓蕭玉珠上去扶著劉氏在堂屋坐下,劉氏坐了一會,如坐針氈坐不住,心裡惦記著房裡幾大箱子的的嫁妝衣裳,拿了盆進房去接水。

    過了一會,天井裡的水面往下瀉了不少,一群人又拿桶舀了好大一會,水勢瀉了大半,夠不成威脅了,大家心裡才算鬆了口氣。

    排水溝捅得有些進展,蕭景土拿出棍子來,比劃下,比之前又進了好幾尺,離疏通不遠了。

    「哎呀,天吶,我的嫁妝衣裳!」東廂房北間傳來劉氏的尖叫聲,接著是一陣手忙腳亂搬東西的聲音。

    女輩們走進西廂房北間,見屋外下著大雨,屋內下著小雨,屋頂一塊大窟窿,明晃晃地,一串串雨簾子傾下,地上擺了幾個大盆小盆,水濺到地上,流淌了一大塊,流到大木箱子邊上。

    「這是什麼鬼天氣,說下雨就下雨……」劉氏嘴裡罵了一通天氣,東扯葫蘆西扯瓜,從天氣扯到了屋頂,最後插著腰氣粗粗的罵道,「這是個什麼破屋!什麼幾百年的老宅,祖上留下的基業,別人眼羨還來不及!我看吶,比人家的破草屋都不如,人家的破草屋至少還能遮風擋雨,看看這屋頂,看看這牆,這哪是人住的地?」

    范氏和丁香正幫忙搬箱子,楊氏聽了這番話,臉上很掛不住,念她有了身子,不和她計較,免得氣著肚子裡的大胖孫子,眼下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著耳邊風,沒看見沒聽見。

    蕭景天正搬著箱子往凳子上放,幾個大木箱子靠著牆疊了一摞。箱子裡全是些嫁妝,去年臘月才做的新衣裳,新鞋面,新枕頭,劉氏自是寶貝得很,眼尖尖地瞅著,等一行人搬好後,不容許人再碰一下。

    「這嫁妝不值幾個錢,全是些鞋面衣裳,不是多好的料子,又沒有壓箱底的銀錢,在這大呼小叫。」丁香在范氏耳邊小聲嘀咕,聲音很輕,還是傳進了劉氏耳朵裡。

    「這些的確不是好料子,值不了幾個錢,咱們劉家小門小戶,哪有多餘的銀錢來置辦嫁妝,我倒要看看,你出嫁的時候能置辦多大的嫁妝。」劉氏捂著帕子冷笑道,轉過頭來,繼續說道,「我以為蕭家能有多財大氣粗,結果不想是副空殼子,拿不出幾兩銀子,連像樣的房子都沒有。」

    「這棟房子是祖上傳下來的,好幾百年了,高祖父在朝廷為官時建的,再怎麼說也是我們蕭家的榮耀,你是蕭家的兒媳婦,你就少說兩句。」蕭景天撇了她一眼,示意她別說了。

    「榮耀?」劉氏冷哼一聲反問道,「這屋頂快被風掀翻了,這牆不見得有多結實,這木窗稜都快朽了,這就是榮耀,我看還沒老大家的土磚屋強。」

    范氏心裡不快,好好的怎麼扯上自家?自家的房子是用青磚砌的沒錯,當初蓋房子的時候,和蕭景土打了好幾個月的磚燒了才蓋好,也就用青磚蓋了一間堂屋兩間廂房,灶房和後院的豬圈牛圈都是土坯子粉的,後院的牆,用泥加了稻草糊的,外面看著光鮮,實際上也沒多好。哪比得上老宅,全是厚實的大青磚砌的,寬敞,冬暖夏涼。

    「老二媳婦,你懷著孩子,就好生歇著,免得動了胎氣。」楊氏在旁邊聽了一會,過來勸。

    蕭景天扶著劉氏在床上坐下,人還沒坐定,屁股剛落下去,像落在刺上,劉氏驚了一下,跳起身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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