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十九章 糖人 文 / 油偶娃娃
來人是杜鵑,她走得很快,邊走邊回頭,懷裡好像揣著什麼東西,急急地朝蕭玉珠家走來。
「杜鵑。」蕭玉珠見她慌慌張張的樣子,想叫住她。
杜鵑嚇了一跳,飛快地進了院子。
「出什麼事了?丟了魂兒似的。」蕭玉珠納悶地問。
杜鵑往後看了看,確認沒有人跟著她,鬆了口氣,把懷裡的東西塞到蕭玉珠手裡。
「這是什麼?」
「是繡花帕子。」杜鵑大喘了一口氣。
「這?」蕭玉珠看著手裡的布包,丈二摸不著頭腦。
杜鵑深吸了一口氣,平息了心情,「是我姐和我繡的帕子,我聽你說,明兒去城裡賣陶,托你幫我賣賣。」
「那你這麼偷摸著,又不是什麼偷雞摸狗的事?」蕭玉珠逗她。
「我……你……」杜鵑咬了咬嘴唇,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頓了頓,才緩緩道,「前些日,我嫂子把我們繡的帕子偷偷拿去賣了,被大姐發現,她還不承認,賣的錢我們一個子兒也沒得到。」說著說著,聲音有些變樣,「好不容易等到天黑,大姐讓我拿了繡花帕子過來找你,托你賣賣,又怕被嫂子發現,這才……」
「我幫你賣,也替你保密,咱們拉鉤,我絕不說出去。」蕭玉珠伸出小手指頭,嚴肅認真的表情。
杜鵑破涕為笑,伸出小手指頭,拉完鉤,不敢久留,走了。
蕭玉珠懷裡抱著繡花帕子,彷彿有千斤重,對杜鵑來說,這是她的希望。
第二日一大早,蕭玉珠和爹商量價格,提議道除了鹽罐和油罐零碎件兒價格保持不變,其餘的每樣多要兩個錢。
「幾年來咱賣的陶都是這個價,萬一提上去,會有人要嗎?上回在集市上賣的好,這回可不一定咯!」蕭景土還是擔心。
一聽說幾年來都是這個價,壓根沒漲過,蕭玉珠心裡那個急啊,又問了問如今的物價和前幾年比怎麼樣?
「米漲了好幾個錢,粗布也漲了,漲了十來個錢。」蕭景土悶著腦袋,仔細一琢磨,覺得有理。
「咱就漲兩個錢,又不多漲。」蕭玉珠小眼巴巴地看著爹求道,按照之前的那個價賣,只有虧損的份,一個子兒也別想賺。
「行,就聽二丫頭的,漲兩個錢。」蕭景土拍了拍腿,準備起身,套了牛車,和蕭玉珠去了玉陶坊,這窯燒的水缸子和酒罈子賣得差不多了,裝了些菜罈子鹽罐油罐去城裡賣賣。在集市上佔了地,蕭玉珠把杜鵑托著賣的繡花帕子擺上,一聲聲清脆的吆喝,蕭景土跟著開了口,「賣陶嘍,賣陶嘍。」
不一會兒,有人過來問價,要了個鹽罐。
秋收之後,就是農閒,來趕集的人也特別多,街上熙熙攘攘擠滿了人,不一會兒,杜鵑的繡花帕子賣了大半,本想多給她賣一個錢,可是繡得沒有丁香的好看,想賣四個錢,有人嫌貴,給賣了三個錢一個。
大號菜罈子,上回陳掌櫃要了二十個,剩下的不多了,今兒帶的中號和小號菜罈子多,這兩個型號的菜罈子,飯莊和酒坊嫌小,不受待見。蕭玉珠盼著附近的婦人能賣些回去家用,一上午下來,「嬸子,婆婆,大嬸,大姐」的喊著,喊得嗓子都啞了,滿臉堆笑,笑僵了半邊臉,菜罈子才賣去一大半,肚子餓得咕咕叫。
蕭景土給了五個錢,讓玉珠去買些包子吃。蕭玉珠沿著街道順著人流往前走,在包子攤上買了六個包子,花了三個錢,往回走,看到街邊有賣糖人的,畫的一個個圖案,惟妙惟肖,有十二生肖,有飛禽走獸,有桃花,荷花……
看著誘人的糖色,蕭玉珠舔了舔嘴角,想問價,又怕太貴,手裡拽著的兩個錢摸出汗來。
「給我來一個糖人,我要馬模樣的。」一個聲音在後面響起。
「好叻。」賣糖人的師傅掂了勺,在石板上畫起來,三五兩下,一匹駿馬躍然浮上。
蕭玉珠往後看了看,見眼前是個十二三歲的男孩,身穿月白色長袍,看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見過?
少年對著他儒雅地笑了笑,對了,就是這個笑容,想起來了,是那個少年,在李府見到過的少年。
「咱倆認識嗎?」少年見眼前的這個丫頭,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問道。
「公子,我見過你,在李府的荷塘裡。」蕭玉珠的聲音掩不住驚奇。
少年蹙著眉頭回想,彷彿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你是那個送陶的丫頭!」少年接過糖人,看了看她,「你要買糖人嗎?」
「我……我……」蕭玉珠手裡緊緊地拽著那倆個錢,說不出話來。
「給這小丫頭來個荷花樣子的。」少年付過錢。
兩個小廝大喘吁吁地跟上來,叫著,「少爺,少爺……」少爺一見小廝跟上來,立馬就逃。
「等等。」蕭玉珠聲音剛落,少年已不見人影。
糖人師傅拿起一朵荷花樣子的糖人遞到蕭玉珠手裡,蕭玉珠拿起手裡汗濕的兩個錢。
「不用了,那位少年已經給了。」
蕭玉珠拿著糖人回來,畫的荷花真好看,就和那日在荷塘見的差不多,捨不得吃,走了一路。
蕭玉珠把包子遞給蕭景土,蕭景土給她留了兩個,蕭玉珠搖搖頭,「爹,我不餓,我吃一個就好了。」
「珠兒,快吃吧。」蕭景土推了回來,看著蕭玉珠手裡的糖人快要化了,「再不吃,這糖人就要化了,別捨不得吃,想吃的話爹再給你買。」說完,拿著包子大口大口啃起來。
蕭玉珠咧嘴朝爹笑笑,小口小口舔著糖人,甜絲絲的,前世裡喜歡吃甜食,今兒這糖人吃著也不覺得膩。吃完糖人,吃了一個包子,剩下的一個偷偷放進籮筐裡,想著爹餓了可以填填嘴。
蕭玉珠喝了口水,準備新一輪的吆喝,「賣陶嘍,賣陶嘍,新鮮出爐的菜罈子嘍,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蕭玉珠的吆喝聲聽著新鮮,沒見過人這麼吆喝的,一會兒便積聚了一堆人過來,有看熱鬧的,有路過的,有問價的,半響,杜鵑的繡花帕子全賣了,菜罈子也賣出好些個……
熬到大半下午,才算把菜罈子全賣了,蕭景土拾掇好籮筐,趕著牛車家去。蕭玉珠今兒在集市上吆喝了一天,累得半死,猛喝了兩口水解解渴,身子蜷在牛車的草堆裡,迷迷糊糊的,牛蹄聲越來越遠,漸漸的睡著了。
第二日剛吃過早飯,蕭玉珠想著把賣的繡花帕子的錢給杜鵑送去。繞過幾個巷子,還沒走到杜鵑家門口,就聽見一尖聲叫喚,「杜鵑,你這死丫頭,還不快去刷碗,這碗放了大半天了,也沒點動靜,難道還想讓我刷不成?」
蕭玉珠垮過門檻,走進來,見杜鵑嫂子段氏手叉在腰上,在灶房門口陰陽怪氣地喊,如今段氏有了幾個月的身子,體態豐滿,看著人慵懶許多。
杜鵑從閨房裡腳底生煙跑出來。
「哎呦,今兒刮得是什麼風,把秀才老爺的孫女給吹來了?」段氏陰陽怪氣地道。
杜鵑唯唯諾諾地過來,想端起碗盆子去刷碗。蕭玉珠沒理段氏,一把抓住杜鵑的手,拖著就走,進了閨房。
杜鵑關上門,栓好門栓,又透過窗戶朝屋外看了看,見段氏沒跟來。
「賣得怎麼樣?」杜鵑抓住蕭玉珠的手問。
「全賣了。」蕭玉珠用沙啞的聲音答道。
「你嗓子怎麼了?」杜鵑關心地問。
蕭玉珠抿著嘴笑,「在集市上多喊了幾聲,啞了,不礙事的,我娘說晚上給我燉點潤喉的草藥,就能好了。」從兜裡拿出錢來,「賣了三個錢一個,一共賣了二百多個錢呢。」
「玉珠,你可真厲害!」杜鵑捧著錢,沉甸甸的,「我還沒見過這麼多錢呢!」
「砰砰砰。」屋外傳來了敲門聲,杜鵑臉色一變,把錢胡亂揣進兜裡,跑去開門,見是大姐山茶回來了。
「那個女人又在院子裡驢樣的叫喚,不就幾個碗沒洗!」山茶甩了甩手裡的水珠子,見蕭玉珠來了,想問繡花帕子賣得怎麼樣?
杜鵑把錢陶出來,塞到山茶手裡,「全賣了。」
「全賣了?」山茶心裡一激動,看向蕭玉珠的目光又驚又喜,對著她一番感激。
蕭玉珠往後退了兩步,喉嚨難受,想說話說不出來,就要家去。
「秀才孫女,怎麼不多坐一會,你能來這,我們都覺得臉上有光,想多留你一會都來不及呢。」段氏斜倚在堂屋的門框上,伸長了脖子喊。
蕭玉珠聽著覺得心煩,不想搭腔,朝她笑了笑。
「那嫂子我就不送了,你常來啊!」段氏揚著手裡的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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