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 四 初夜難耐 第七章 女朋友 文 / 盛夏采薇
這天晚上,思兒回到那棟她住了五年的公寓,明明什麼都沒有改變,她卻覺得空蕩蕩得難受。
晚餐的時候隨便吃了一點就上樓了,坐在書桌前,手裡拿著書,半個小時過後還停留在那一頁。
她什麼也看不去!今天下午菲菲說的話一直在腦海裡迴盪著。
他說過會一直對她好,是一個男人對情婦的好吧?
如菲菲所說的,他以後會跟另一個女人結婚,有屬於他們的孩子,那她這樣算什麼?做人家婚姻的第三者嗎?
為了這份無望的愛,她怎麼能做到這樣程度?
可是她敢跟他要求嗎?能要求嗎?她答應過他不會再提離開,但真的到那一天的話,她不確定自己是否真的可以接受。
現在光是想像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的畫面而已,她就心痛得無法呼吸了……
不行,不能再想了,既然看不下書,她就找其它的事情做好來轉移注意力好了。
思兒來到視聽室,打開價值百萬的音響,隨便挑了一張碟片放進去。
影片開始了幾分鐘之後,思兒才慢慢地目光放到液晶屏幕上去。
那是一部已經過去很多年的影片了,從圖像就可以知道,但真正開始吸引思兒卻是影片的名字,《風月俏佳人》。
既然風月,哪怕是佳人歸宿也總不會圓滿的多!
平時的思兒,根本就不會有時間去看這種過於爛俗的電影,不過,這其中女主薇薇安的身份卻讓她有一種同命相憐的感覺。
不同於其它王子與灰姑娘的影片中的女主,雖然身份都很卑微,薇薇安這位灰姑娘的身份更加低下,因為,她是一個妓女。
一個在紐約大道上靠同出賣**的站街女。
而她自己呢?雖然比薇薇好一點,沒有倫落到一雙玉臂萬人枕的妓女,但是,實際上呢,在那些上流社會人眼中,她依然是個出身風塵場所的女子。
再怎麼努力地去掩飾也掩不住身份的本質。
雖然這是一部以充浪漫與幽默為基調的影片,思兒卻是一邊看一邊流淚。
思兒看到薇薇安第一次走進世界一流的服飾店時,店員對她的譏諷,讓她想明白了現實的殘忍。
思兒看薇薇安與愛德華相處的一個星期裡,在酒店老闆的幫助下穿上了晚禮服,學會了就餐的基本禮儀,陪同愛德華出席了大大小小的宴會,也認識了很多體面人……
這一切又讓她想到自己,努力地考上名校,努力地學習社交禮儀,努力學習上流社會中所謂的高雅藝術……
如果這一切只是因為阿硯喜歡,那她一點也不會後悔的!那如果她努力到最後卻依然什麼也不是呢?
思兒看愛德華帶薇薇安去看歌劇《茶花女》,薇薇安為了劇中的人物命運流淚時,她也看得淚流滿面,對于思兒來說,也許她是在為自己的身世而流淚。
看到影片的結局,愛德華提出出錢把薇薇安置在紐約的一棟公寓裡,薇薇安很乾脆地拒絕了。
與其在他的身邊做一隻依人的鳳凰,不如選擇求學重新做人。
可是,她能拒絕阿硯的要求嗎?她有薇薇安那般的勇氣離開嗎?思兒一邊看一邊不停地問著自己。
影片的最終,薇薇安還是實現了自己的夢想,王子爬著樓梯帶著鮮花來帶她走,但是,會有一位像愛德華一樣的王子來拯救她嗎?
電影終究還是電影。
一直到屏幕已經停止了許久,思兒還沒能從影片給她帶來的震憾中回過神來。
明明是想讓自己轉移注意力,不再去想關於她跟歐陽一硯之間的關係及無望的未來,誰知道無意中看的影片卻讓她更加難受了。
關掉所有的電源,她很沒有精神地從視聽室出來,決定回去洗個熱水澡,然後好好睡一覺,也許明天醒來,所以有煩惱都消失了。
她還是那個一心一意為了阿硯而學習任何東西的思兒。
只是,走出來路過特意把兩間客房打通出來給她做琴室時,她卻忍不住推門進去,打開燈,走到那架專門為她訂做的鋼琴前坐了下來。
學鋼琴三年了,她由最初在老師的教導下從認識黑白鍵開始,到現在能順利彈完一曲又一曲的曲子,她付出了很多很多的心血。
她對鋼琴接觸得太晚,手指總是太僵硬,可她卻很瘋狂迷上了,日以繼夜地學習,每天都花好幾個小時在練琴上。
她不是天才,她的琴藝是靠努力得來的。雖然現在的她,水平也只能算是彈得還可以,但她相信日以繼夜的練習,一定可以彈得更好的,不是嗎?
老師都有誇獎她的,是不是?
前天去練習的時候,老師還問她畢業後願不願跟他到維也納學鋼琴,當時她只是笑了笑,沒有回答。
她沒有要做鋼琴家的夢想,她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那個男人。
可是,她學了那麼久,還沒有機會彈給他聽過,那她學了那麼久為了什麼?
思兒煩悶地按著鋼琴鍵,單指下,鋼琴發出單調又清澈的聲音。
現在……她現在根本沒心思彈琴,迷亂的心讓她無法冷靜彈琴。握了握拳,她閉上眼,指尖隨意彈出曲子。曲子輕快而溫柔,她的心卻是一片凌亂,閉上的眼晃過的是全都是他的身影,她的琴聲多了一絲迷惑,還有想逃的**。思兒急了,為那不該有的感覺、怎麼可能呢?她、她怎麼可能會想到要離開他,她怎麼會捨得離開他?
而他,會放手讓她走嗎?可能嗎?曲落,指尖停在琴鍵上。「哦?sayyouloveme。」突然傳入的低嗓聲音,「派蒂&8226;奧斯汀,彈得不錯。」思兒迅速看向門口。「你……」他怎麼會在這裡?是什麼時候到的?
歐陽一硯走過來,以站著的姿勢抱住她,「是不是在想我?」
「阿硯,你怎麼來了?」直到他的溫度與氣息都籠罩在全身的時候,思兒才感覺到他又來到她的身邊了。
在她心煩、彷徨、猶豫的時候,他就這樣出現在她面前把她摟在懷裡。
「你彈得很好,看來查爾斯說的不錯,你很有天賦。」歐陽一硯把她一隻小手放在掌心細細地揉著,原本軟綿綿的指頭因為練琴的原因已經慢慢地覆上了一層薄薄小繭,他骨節分明的大掌輕輕摩挲著她那層細繭,忽來的柔情慢慢滲過心頭。
懷中的小女孩真的長大了!不再是當初那個光是看到他的眼神都會畏縮不已的小女孩。
只是,今天的她臉上的表情好像有些不對勁?除了對他忽然的來到的驚訝之外,還有著一份他看不出來的迷茫。
她到底在煩什麼事?
這幾年,她真的很乖,很聽話,很努力,她的努力讓他看著都心疼不已。
所以,頭兩年,為了不讓自己心軟,更為了家裡的老頭子不再找借口催他結婚的事情,他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他剛踏上頂峰的事業上。
一直到接到她的電話,她哭著告訴他,她考上牛津了。
那一刻的他整個人都懵住了,無法反應,只能不言不語地聽著她在那頭哭泣。
如果不是身邊的秘書提醒他還在開會,他一定會這樣發傻下去。
在開完會後,他馬上讓人弄了機票飛過來找她。
從新加坡倉卒來到英國後,他就知道自己已經陷得太深。
迷戀她的身體,眷戀她動情時的無助嚶嚀,無可自拔地戀著關於她的一切,卻礙於他的計劃剛開始,所以只能趁著外出公務的機會,轉機到倫敦來看她,每次過來都狂索地要她,要得太狠,連自己都感到害怕……
「阿硯,阿硯……」思兒把頭深深地埋進他的懷裡。她很怕,以後這個男人要屬於別的女人了。
「我們來合湊一曲,好不好?」歐陽一硯把她從懷里拉起來,在她身邊的鋼琴椅坐下來。修長的手指輕輕按下琴鍵,「聲音不錯,音色調得剛剛好。」
「阿硯,你要跟我一起彈?」思兒瞪大了雙眼像是不敢相信一般地望著他,她怎麼不知道他會彈鋼琴?
「不相信我?」歐陽一硯微微挑眉,唇角勾起笑。
「要彈什麼?」
「就剛剛那首sayyouloveme吧!你先?」
「好!」手指放到琴鍵上,思兒努力忽視他的存在,率先彈起前奏,而他隨即跟在後面。第一次聽到他的琴聲,她一怔,差點閃神。
歐陽一硯竟然真的會彈琴,而且一聽就可以聽得出來段數比她高很多。她穩住情緒,努力不讓自己被他的琴音拉去,十指在琴鍵彈跳,耳朵卻不停聽著他的琴聲。很細膩的琴音,溫和地跟在她的琴聲後,不躁進,不追趕,就像個騎士守護著她,自然而然地與她融合。而她,就像個被溫柔守護的公主。
公主……她不是公主!這棟像城堡一樣風雨無憂的公寓裡根本沒有公主,只有灰姑娘。因為分神,思兒的琴音忽然變了調,發現過來後她不由得慌亂起來,就怕被發現了。
他不會聽出來了吧?心跳得好厲害,別跳了,快冷靜下來!「你有心事?」彈下最後一個音,歐陽一硯把她摟到身前來,一隻手勾起她的下巴質問道。
「阿硯,我沒有……」思兒有些不敢面對他的眼神,又不敢別開臉。
「思兒,你愛我嗎?」歐陽一硯突然在她耳畔輕聲問道,方纔他站在門外的時候,從琴聲中,他可以感受到她那抹哀傷與澀然的情感。而與她合奏,她的情感更激烈,她的琴聲洩漏了她的心聲。雖然在很早以前,他就已經看得出來她對他的迷戀。
但是少女的迷戀會持續多久呢?所以,這次他決定親口問出來,他要得到她的答案,他要她親口告訴他,她愛他。
「阿硯……」思兒沒想到歐陽一硯會忽然這樣問她。
她愛他,可是,她能說嗎?思兒咬著唇望進他的眼裡,那裡如同一片深海一般平靜。
他為什麼要這樣問她?而且在問她這樣的問題時,竟然能保持這樣的冷靜?那他想得到什麼樣的答案?
思兒張了張嘴,臉蛋一片紅通通,卻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他。
他這麼精明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看不出來?
歐陽一硯一把抓住思兒的腰,將她放到鋼琴上,琴鍵頓時發出聲響。
「阿硯……」
「思兒,來,告訴我,你愛不愛我?」
他整個身軀都往她身上壓,結實的雙腿壓著她想晃動的兩隻懸空的腳,兩隻手也沒有閒著,到處在她身上煽風點火。
「阿硯,阿硯,你別這樣,讓我起來!」思兒很怕他真的會在這裡亂來。
「說你愛我,我就讓你起來!」歐陽一硯直接拉下她的洋裝,低下頭便咬住了她……
「不可以在這裡」
「為什麼我要聽你的話?你不說出來,別想我會放開你……」
他忽然起身扯下她全身的衣物,丟在地上,讓她白皙若雪的肌膚,和白色鋼琴相互輝映。
「好丟臉……」思兒羞愧的喊著,拚命遮掩自己的**。
「你再隱藏自己的感情,我就讓你更丟臉!」
「阿硯,我們回房間……」
她拚命搖著頭,散亂的髮絲披在紅唇邊,顯得更嬌媚可人。
「在鋼琴上做一次好不好?」他故意說著,粗糙帶繭的兩指隨之開始探索……
「不說……」她渾身虛軟無力,只能抱住歐陽一硯的頸子,把頭埋在他的頸邊低泣。
「說你愛我,我就放了你。」
他將她的身體當成鋼琴,不停地撥弄彈奏,要她為他發出美妙的樂曲。
「哦——」思兒忘形的嬌喊。
「不准叫!」他堵住她的嘴唇,狠狠的蹂躪。「在我沒聽見你說愛我之前,不准你發出任何的聲音!」
「你欺負我,我永遠都不會說的!」她有些委屈的喊著。
「你不說,我會有辦法讓你說的。」
之後,他們像兩隻不饜足的野獸,在一聲又一聲不間斷響起的琴聲中,互相索求著彼此,彈湊著屬於他們身體身處最美的樂章……
等他們終於回到臥室的時候,思兒早就累得無法動彈,不過,今天最大的勝利就是,不管他怎麼逼問,她始終沒有如他所願地說出愛他的話。
她……就是不願意說給他聽。
「思兒,累了?」歐陽一硯第一次感覺到很挫敗的感覺,不管他怎麼挑逗她,她就是死也不開口。
平時她在他面前是不會這樣倔強的,特別是在做某些運動的時候,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嗯!」趴在他的胸口上,她回答得有氣沒力。
身體黏黏的很不舒服,不過,她不想開口讓他抱她去浴室清洗,因為清洗,不可避免的又要被他這樣那樣了。
她沒有那麼好的定力能再逃過一次他這樣的身體威脅與引誘。
「要不要去洗澡?」歐陽一硯低下頭在她的耳邊溫柔說道。
「等下我自己去!」思兒有些昏昏欲睡道。
「墨思,你到底在跟我鬧什麼脾氣?」歐陽一硯見她愛理不理的樣子,心頭忽然就冒出火了。
本來她不願意說她愛他,他已經不滿,現在又有這種態度跟口氣跟他說話,他的不滿更是到了極點了。
他一向對她很好,想要寵她,但是在另一方面,他卻又要求她對他有絕對的服從。
「阿硯,我……」聽到身邊的男人第一次以這樣的口氣叫她的全名,思兒整個人都清醒過來了。
咬著唇看著他充滿怒火的眼神,她忽然緊張得說不出話來。
他說她跟他鬧脾氣,沒錯,她真的是鬧脾氣了!
她今天是怎麼了?怎麼會這麼地失常,竟敢跟他這樣發脾氣,安穩的日子過得太久了,久到她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了。
她只不過是他眷養的情婦罷了,憑什麼對金主擺臉色啊?
他疼她,寵她,對她好的前提是她要聽話!
「你別生氣……」她怯怯的安撫他。
「你也知道我生氣了?」看著她因為他過重的口氣而變得有些畏縮的樣子,歐陽一硯深深地吐了一口氣。
「對不起……」
「你明知道,我不要你的對不起!」
思兒和他對視了好久好久,久到歐陽一硯以為她就會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思兒卻低下頭,輕輕地問了一句:「阿硯,我們是什麼關係?」
聽到她這樣問,歐陽一硯將她抱在懷裡抱得更緊,沉默了幾秒,而後問她:「你說我們是什麼關係?」
在聽到他那一聲反問時,思兒努力忍了許久的眼淚就這樣成串成串地流了下來。
「思兒,到底怎麼了?」一向對女人的眼淚很沒有耐心的歐陽一硯看到她哭成這樣,心也軟了下來,不停地撫著她的背低聲詢問著。
「告訴我,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看著她一直默默地流淚,任他怎麼問都問不出口,歐陽一硯也急了。
「阿硯,如果,如果我回答你剛才的問題,你是不是也可以答應我一件事?」思兒抬起爬起淚水的臉龐重新與他對視。
「你說吧!」
「我想做你的女朋友,可以嗎?」含著淚,思兒終於把埋在心底許久的話問了出來。
是的,不是情婦,是女朋友!
情婦是見不得光的,但是女朋友卻可以與他光明正大的出現在別人的面前是不是?
情婦與金主之間除了金錢,是不會添上感情這一項的,而且在結束之後就再無瓜葛了。但是女朋友不同,哪怕真的是因為沒有辦法在一起了,那也頂多就算是失戀罷了。
說失戀,是因為有感情,他們是曾經愛過的!
這樣,這樣的話,等哪天他們真的分手的時候,她也許就不會這麼難過了。
哪怕他們之間的開始始於一場金錢的交易,她卻在這場交易中淪陷了身心。
如果不能要求名正言順的佔有,那她是不是可以以另外一種身份跟他在一起?
哪怕做一個大家都不知道不承認的女朋友,只要他說是,那便是。
歐陽一硯不可否認,自己在聽到她說出這樣的話後,心中也是震驚的,然後很快地,他便知道了她的小心思。
伸手擦掉那些讓他看了心煩又心痛的淚水,他長歎一口氣,「你說是,那就是。」
寵疼地啄了下她輕嘟的唇瓣後,他俯到她的耳邊,「我答應你了,那你是不是也該回答我的問題了?」
「阿硯,你真的是我的男朋友了?」思兒沒想到他會這麼輕易就答應了。
「我不答應的話,你是不是要一直哭到天亮?」
「阿硯……」思兒再也忍不住心中又酸又甜的感覺,雙手緊緊摟著他的脖子,不停地喊著他的名字。
哪怕自己真的是越陷越深,她也沒有辦法回頭了!受傷就受傷吧!在夢醒之前,她至少還可以欺騙一下自己。
「思兒,你的問題已經拖了很久了。」
「阿硯,抱我去洗澡,我等下再告訴你。」思兒在他的耳邊輕聲道。
這一晚,歐陽一硯終於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