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章 文 / 隱空人
50.
「楚老……」陳主廚臉上露出了尷尬。不過他不敢耽擱，總裁馬上要過來了。
楚老深深吸了一口。「好香，小陳你這手藝可是大有長進。咦，怎麼……」
楚老看著韓縝身後的兩個小廚子把菜端到了隔壁的月宮春，臉上露出愕然。
「楚老，您來了。」韓縝十分恭敬地招呼一聲。
「小韓啊，你端的什麼啊？這麼香。」
「這是凌先生做的菜，叫……滿堂春吧？」韓縝不是很確定的答道，這菜原本是顏家一位副廚的拿手好菜，但是凌蔚衛做出的這道，貌似比那位副廚做的還要好，而且味道也不大一樣。
「滿堂春？」楚老一愣，是他吃過的那道滿堂春麼？
這滿堂春聽起來很是高，其實說白了，無非是春天的幾種食材炒的一道素菜。老顏家有位廚子就擅長這道菜，偶爾吃一次，倒是十分的清新爽口。可他印象裡，這道菜並沒有這麼香啊？
凌先生？
楚老注意到了這個陌生的名字。
「凌先生是誰？」楚老的視線轉向陳主廚，「你們來新人了？這手藝不錯啊。」
「楚老，那位，不是咱們餐廳的廚子。」陳主廚有些艱難的開口。楚老連續幾次誇讚手藝，讓陳主廚有些下不來台，他負責盛世集團的員工餐廳這麼多年了，得到的也是下面員工的稱讚，至於公司這些元老們，可沒這般被誇獎過他。
「楚老。」顏愷寧正巧走到，看看韓縝和楚老說話，信步走了過來打招呼。「您今天怎麼屈尊過來了。」
「臭小子話裡帶話是不是？」楚老臉一紅，他身為股東之一，三五天看不到人影是平常態，最近的股東會他都請了兩次假，顏愷寧主持會議看到至少一半的股東沒來，直接黑了臉。「我們這些老頭子不是對你放心麼！」
「哼哼。」顏愷寧皮笑肉不笑地哼哼兩聲。
「凱寧啊，你可得請我吃飯。」楚老眼珠一轉。
「為什麼？您老最近又為公司做了什麼貢獻？」顏愷寧一臉不屑。別的集團，身為總裁和繼承人都要防著其他股東篡權奪位，甚至惡意中傷，可到了盛世這裡，一切都是大逆轉。
掌握大量股權和人脈的老股東們一個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留下的一群小股東，個頂個的乖巧，別說對顏愷寧的決策堅決執行，就是顏愷寧一個眼神過去，這些人都能自行領悟他的意思，將安排下來的事做到盡善盡美。
可是這些老股東畢竟掌握著很大的人脈，一個個雖然不添亂，但是也屬於指望不上的主兒，顏愷寧自然沒個好臉子給他們。
「嘿嘿，顏小子別這樣，我最近可是有好事。」楚老在顏愷寧耳邊說了一句。
「真的？」顏愷寧臉上帶著狐疑。
「真的。」楚老氣結。這小子，別人求都求不來的好事，他拿來給他，他還要懷疑。
「好吧，午飯算您老一位。」顏愷寧一臉的忍痛表情。
「臭小子越來越摳門了，不過吃你……什麼味道？」說到半截的楚老忽然聳起了鼻子，聞著這忽然過來的奇香。
「怎麼在外面站著？」凌蔚衛用木托盤端著一隻陶鍋走過來，看到寫著月宮春的小包間門口站著一群人。
「凌先生我來吧。」韓縝非常有眼力勁地接過托盤。
「小韓啊……咳咳……送到風盛去。」楚老不得不厚著老臉開口。
韓縝看了顏愷寧一眼，看到對方微一頜首，也就乾脆利索地送到了隔壁。
顏愷寧一拉凌蔚衛的衣服，也直接進了隔壁。凌蔚衛被這一拉冷不防打了個趔趄，顏愷寧連忙伸手接住，臉上卻帶著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有外人在呢！」
「……啊？」
韓縝帶著人很快就將已經擺放在了月宮春的菜餚搬到了風盛。顏愷寧進去後看到衛老，打了一聲招呼，「衛爺爺您也在。」
「嗯。」衛老情緒不高，可待這一道接一道的菜餚端進去，注意力立馬被那勾的人食指大動的香味吸引過去了。「這是……小陳，你這太鋪張了，我們兩個老頭子怎麼吃的了這麼多菜。」
可是話雖然這麼說，衛老也沒有讓人端走菜的意思，反而眼睛不停地在幾道菜餚上來回瞅著。
陳主廚嘴裡發苦，只好又解釋了一遍這菜不是自己做的。
顏愷寧揮揮手讓眾人忙自己的去，就這會兒的功夫，鴨湯的香味已經引來了不少人圍觀。
「老衛，這可是凱寧的福利。」楚老坐在衛老旁邊，用胳膊肘杵了對方一下，「你看看，這位小朋友也來了。」
衛老此時才顧得上抬頭看一眼，發現凌蔚衛就在顏愷寧身後站著，正好奇地看著他。
原本沒往別的地方想的時候，衛老還不覺得如何，可是經過楚老一提醒，衛老不自覺地多瞅瞅凌蔚衛的眉眼，心裡頓時難以壓抑。
這孩子的眉眼，果然和近東有些相像，難怪他第一次見的時候，總覺得這孩子面善，原來這緣由在此。
「這位是衛爺爺，這位是楚爺爺，你跟著我叫就好。」顏愷寧拉著凌蔚衛入座。「衛爺爺，楚爺爺，這是我的……你們叫他小凌就行。咱們邊吃邊聊，不然菜就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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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衛爺爺，楚爺爺。」凌蔚衛十分乖巧地喊著，同時揭開陶鍋的蓋子，將裡面的老鴨粉絲湯盛了四碗，放到眾人面前。
「我和小朋友認識的。」衛老朝著跟他乖巧打招呼的凌蔚衛一頜首，手卻摸上了筷子，開始品嚐那幾道色香味俱全的菜餚。楚老也迫不及待地開吃，只顧得上朝著凌蔚衛點點頭。
「認識？」顏愷寧想不出他們會在什麼地方見過，凌蔚衛以前能去的地方，衛老和楚老的身份都不會出現。
「我們啊，在樓下的小花園裡見過，我看過小凌打拳。」衛老簡單說明，抄起勺子舀了一勺足料的湯送入口中，「這湯太鮮了！」
楚老一邊吞嚥一邊點頭，也顧不得自己的吃相會被小輩們笑話了。
「你還會打拳？」顏愷寧似笑非笑地看了凌蔚衛一眼，莫非是因為上次被小混混欺負的事？不行，得找個機會告訴這小東西，有他在身邊，不會再讓別人欺負他了。
「你姓凌？這些菜是你做的？」楚老忽然抬起頭，有些不敢置信地指指桌子上的菜餚。他剛才聽韓縝提了一句凌先生，此時聽到小凌哪裡還會猜不到。
這湯，還有後上的這幾道菜，每一道他都迫不及待地嘗了一口，真可當的上是色香味俱全，絕對的好手藝。可是看對方這小小的年紀，這廚藝怎麼會如此厲害。
「嗯，我試著做的。」凌蔚衛這話並不是謙虛之詞，他雖然吃過，也看過這幾道菜的做法，可是自己親手烹飪確實是第一次。
沒人對凌蔚衛的話表示什麼，因為包括顏愷寧在內的人都埋頭大吃，根本沒空理會他。
一陣悶頭大吃之後，桌上的盤子大部分都已經被掃蕩一空。剩餘了大部分菜餚的，反而是陳主廚做的幾道新菜。若不是因為凌蔚衛幾道菜讓眾人太過有胃口，進而引發更大的飢餓感，這幾道菜恐怕會剩的更多。
「楚老頭，多少年沒吃過這麼盡興了？」衛老長長吁了一口氣。
「是啊。」楚老此時已經恢復了正常，用餐巾擦擦嘴角的油漬。「平時總覺得沒什麼胃口，要不是小陳說有新菜，我都懶得過來。」
「這道燴三絲，裡脊絲、海參絲、萵筍絲，這種搭配倒是挺特別的。前兩種食材被這萵筍絲一配，倒是格外的有些清爽感覺。」衛老一邊說著，一邊變換了個姿勢，原本的姿勢因為吃的太多已經讓他覺得有點憋得慌了。
「是啊，這炒貽貝也不錯，我一直吃不慣外國人那種吃法，不過這個味道，我倒是覺得不錯。這叫什麼？」楚老指指面前的空盤子，因為數量有限，那幾乎是第一道空了的菜。
「法式炒貽貝。」凌蔚衛看著只剩下一些湯汁的空盤子乖巧地回答。這貽貝都是冰鎮著給他帶來的，新鮮至極，不過可惜，他剛才只吃到了一隻，還是顏愷寧丟給他的。
兩位老爺子看起來年逾古稀，沒想到吃起飯來，戰鬥力如此驚人。
「拿到春滿堂真是不錯。」楚老忽然又來了點評的興趣，「我剛開始啊，只顧得吃那幾道葷菜，還真沒把這菜放眼裡。沒想到最後一嘗，這菜竟然是又鮮又嫩又脆，簡直……簡直……好吃的沒話說！當然了，最好吃的，還是那碗老鴨湯，真是濃香四溢，意猶未盡啊。」
「楚爺爺，那叫滿堂春。」顏愷寧一本正經的糾正。這老爺子，剛才正在和他搶最後一口辣子雞丁，沒想到一轉頭就朝著那道滿堂春而去。
那滿堂春裡春筍、蕨菜、豆芽、韭菜都十分鮮嫩，入口竟然真的感覺一股春意在口中。春筍脆嫩，豆芽甘甜，韭菜清爽，蕨菜柔韌，這一道菜竟然吃出重重滋味，那些因為咀嚼而溢出的蔬菜汁液更是意外的甘甜適口。
「臭小子。」楚老瞪了顏愷寧一眼，轉頭朝著凌蔚衛露出個慈祥的笑容，「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凌蔚衛。」
「凌蔚衛……」楚老琢磨著這幾個字，而衛老卻一臉失望。凌蔚衛，果然顏愷寧說喊他小凌，並不是名字，而是姓氏。
姓凌，而不是姓衛，衛老剛剛被楚老激起的那絲希望，又再次湮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