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穿越之女帝的榮光

正文 第41章 敦格 文 / 典清

    「陛下不必擔心,我們內閣也想到了這點,因而商議了個對策。」儲志琦朝榮郁芝一揖,接著說道,「我們提議,可以再行設立一個新的機構。先靖朝曾有寶鈔提舉司,我們倒覺得可以恢復這個衙門,對中華銀行的貨幣決策進行審核。」他宣佈完這個決定之後,又轉過頭看向秦佑潛,「秦行長請勿要多心,我們自然相信你的能力,只是萬事不預則廢,若是將來秦行長不再出任此職,那時再設也是麻煩。因而如今一併做完了,也就沒了後顧之憂。秦行長,你說是這個道理嗎?」

    面子上的話誰都會說,秦佑潛聽著榮郁芝和儲志琦口口聲聲都在說防止他陞官後出變故,暗指什麼卻是誰都能聽出來的。他禮節性地一笑:「儲相說得極是。」

    儲志琦看秦佑潛吃癟,心裡暗爽,又接著說道:「至於寶鈔提舉司司正,我們內閣商議之下,統一決定推舉一人出任。」

    他話音落下,就聽外面有人稟報道:「陛下,衛瑞慶先生來了。」

    榮郁芝點了點頭:「請衛先生進來吧。」說完,她又轉頭看向儲志琦,「難道內閣請的是衛先生?」

    儲志琦點點頭,接著說道:「衛先生其實在貨幣等方面頗有研究,況,衛先生忠心為國,這是大家皆知的事情。臣等以為,請衛先生來擔任此職最合適不過了。」

    聽儲志琦這麼說,秦佑潛只覺得半真半假。畢竟場面上的話誰都會說。他這才想起父親那日告訴他,官.場黑白難辨,人們說起話來也是真真假假,糾纏利益。雖說與商場也有相通之處,然而真的深入其中,卻也辯得艱難。不過就他看來,衛成也不過是個前朝老臣罷了,見識也不定能高到哪裡去。

    說話間,衛成進了維憲殿,逕直走到了榮郁芝面前,朝她一揖:「草民恭請聖安。」

    「衛先生不必多禮。」榮郁芝示意在一旁侍立的太監把衛成扶了起來,一邊指著靠近她的一個議席,「賜座。」

    衛成謝了恩之後便坐在了椅子上。

    秦佑潛在一旁瞧著衛成從容的模樣,聯想起之前聽聞過他的那些事跡。當年的衛成極力主張立憲,卻為前清的先帝所不容,被迫逃亡到了美利堅。秦佑潛覺得,能為了保命流亡國外的,必定也抵受不住銀錢的誘惑。

    「這一國貨幣之事,都是極為複雜的。秦行長若是有了衛先生的幫襯,想必如虎添翼。」儲志琦的目光在議員席上逡巡著,「我想,大家應該也是沒什麼異議的吧?」

    「請稍等,草民有話要說。」

    一聲劃破寂靜,儲志琦循聲望去,竟是從不在議會上說過話的前清敏親王敦格。他緩緩站起,臉色陰沉,似是竭力隱忍著憤怒。

    垂死的螞蚱還瞎蹦躂。儲志琦心裡瞧不上敦格,面上卻顯得很是耐心:「不知道敦格先生有什麼指教?」

    敦格的議席在維憲殿的角落,他身邊坐著的多數都是前清的宗室。有人見情況不好,扯了扯他的袖子想要阻止他。敦格卻格開那人,舉起手直接指著衛成,質問道:「此人在前朝,竟然棄君逃亡,這樣的人如何可信?誰能知道他沒有勾結美利堅的那些個人,來蠶食國朝!」

    他用這麼奇葩的理由質疑衛成,衛成本人和儲志琦都懶得搭理他。倒是一旁的關敬平看不下去了:「敦格先生此言差矣。當年的事情我等也都是看在眼裡的,若不是前朝先帝容不下衛先生,他何嘗需要背井離鄉去美利堅?」

    敦格嘴角抽了抽,沒能答上話。關敬平接著說道:「再者說了,衛先生在美利堅也是安了家了。若不是國朝有需要,他何苦漂洋過海而來,為陛下分憂?」他歎了口氣,「衛先生如此精忠報國,反遭敦格先生如此質疑,當真令人寒心。」

    關敬平本就長著一張冷臉,說這段話時又是一字一頓,鏗鏘有力。敦格動了動嘴,本想回擊,可看著周圍議員不善的目光,竟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只得悻悻坐下。

    敦格剛坐下,他身邊的前清宗室就問他:「王爺,今兒怎麼這麼衝動?現在那些個人,有哪個是我們惹得起的?」

    敦格只覺得心裡一酸,他搖了搖頭:「唉,你不明白。」

    其實,敦格只是心裡有些不平衡罷了。半年前,他還是前清一言九鼎的王爺,而衛成卻只是一個逃亡國外的普通人。而如今,不僅儲志琦、榮順等人直接踩在了他的頭上,連衛成也是回國接受如此之高的職位。而他敦格呢,他們宗室呢,卻成為了別人的俎上魚肉。

    旁人自然不會理會敦格如今的心情,議會照常開了下去,敦格卻恢復了往常的不發一語,隻身一人在那裡悶悶不樂。

    直到議會結束,他卻還覺得心中郁氣難消。前清如今被取而代之,那麼前清時旗人所能享受到的所有福利都沒有了。他和那些宗室尚且還能靠著自己在前清的身份在議會稍稍立足,可是他卻不能想像未來他的兒孫們的命運。因而這段時間,他一直在為恢復旗人的俸銀而四處奔走,可換來的卻是別人的冷眼。是啊,失勢的人還能做什麼呢。

    他跟著人流走出維憲殿,卻覺得心裡堵得慌。轉眼一看,就見衛成正走在他附近!

    敦格大步上前,直接抓住了衛成的衣領子:「衛瑞慶!你可還記得當年是誰提擢你的嘛?如今可好了,你平步青雲了,眼裡倒是瞧不起別人了。」

    議員們都擁擠的維憲殿門口,見這裡吵起來了,不約而同停下腳步朝敦格看去。見敦格竟還揪著衛成不放,不少人搖了搖頭,站在原地準備看戲。而有些不怕事大的,就已經讓維憲殿的小太監去向老早離開的榮郁芝稟報此事了。

    衛成冷冷看向敦格:「當年敏王爺您為了與端王爺相抗衡,

    ,提擢了在下,在下自然沒齒難忘。」

    敦格就這麼被衛成嗆了回去,不由勃然大怒:「你可別忘了,你過去可是滿清的朝臣!如今披上新朝官袍,你可一點也不臉紅吶!」

    見敦格這麼莫名其妙攔著衛成橫加指責,大家都圍在一邊議論紛紛,而來議會的其他滿清宗室更是急得不行,就怕敦格捅出了什麼簍子到時候還牽連到他們身上。

    「敏王爺玩笑了。」衛成瞥了他一眼,拉開他攥住自己領口的手,「敏王爺說在下披上新朝官袍該臉紅,那麼敏王爺今兒來做什麼?」

    敦格是宗室出身,從小到大都是錦衣玉食被人供著的,也沒讀過多少書,平日就是和那些王公大員暗中較勁,生活都是順順利利的。他本意是想要利用道德壓力把衛成拉到自己的陣營,替旗人拉點福利,可是使勁的地方不對,反倒把事情越搞越糟了。

    「敦格,你在幹什麼?」

    敦格正想要再追上去和衛成好好說道說道的時候,就聽一聲呵斥從不遠處傳來。眾人目光聚焦在那,正是榮郁芝宮裡的女官郭黛儀。

    郭黛儀冷著一張臉,快步走向敦格:「這是宮裡頭,哪裡容得你放肆?」

    敦格見事情不好,後退幾步跪倒在地,聲音都有些奄奄的:「草民惶恐。」

    自從滿清倒台,他只在議會撈了一個席位,一點官職都沒搞到,因而只能自稱草民。而現在眾人目光都匯聚在他身上,都看見他朝一個小小女官下跪,盯著看他笑話,更是讓他覺得羞憤難當。

    「陛下有旨。」郭黛儀並不理會他,自顧自念起了榮郁芝的口諭,「巴魯特敦格,口出狂言又在宮內鬧事,念你尚為初犯,免你罪責,撤去議員一位,即刻回府思過。」

    榮郁芝這道旨不重不輕,雖然沒有給敦格過重的處罰,但是直接撤了他議員的席位,這下他將徹底淡出整個政治舞台了。雖然敦格本人很不服氣,可也不得不屈服,謝了恩之後就被已經圍上來的小太監帶走了。

    看到敦格被帶走,其他的前清宗室反倒鬆了口氣。他們光在慶幸此事沒有牽連到自己,卻沒想到,這件事前清宗室表現出來的,是他們的政治影響力,已完全不堪一擊了。

    **

    榮郁芝離開維憲殿之後,逕直去了南書房。她根本懶得搭理敦格的事情,要不是他揪著衛成不放,榮郁芝本想隨他去的。畢竟如今前清宗室完全沒有任何的威脅,她也沒必要咄咄逼人。

    一天忙碌下來,她只覺得頭腦發脹,書案上那些件再也看不下去了。她隨手取過宮人們一早擺在一邊的報紙開始翻閱起來,打算稍許輕鬆一下。

    榮郁芝想要第一時間知道宮外的輿論,因而命令宮人每天出宮去為她購買當天的報紙。她最喜歡看的是《北都雜談》,裡面總是刊登不少王公大臣的軼事八卦,就連儲志琦、榮順這樣的人物的生活小習慣居然都能被他們發掘出來。

    可是榮郁芝翻了半天,卻沒找到《北都雜談》。她抬起頭,就見郭黛儀剛剛宣完旨回來,就把她叫了過來:「今兒怎麼沒見《北都雜談》?」

    被榮郁芝這麼一問,郭黛儀慌亂起來。可梁崇婉現在又不當值,她完全不知道怎麼從容應對,只好站在那裡吞吞吐吐:「那報紙…今兒好似…還沒印出來?」

    看她的表情,榮郁芝就知道她在撒謊。榮郁芝也懶得和她多囉嗦,催促她趕緊拿出來。

    郭黛儀本就有些懼怕榮郁芝,被榮郁芝這麼命令,也只好乖乖聽話轉身出去拿報紙。等她回來的時候,臉色微微發白,向榮郁芝遞報紙的手也微微顫抖。

    榮郁芝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翻開了報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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