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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七章 心病 文 / 牧秋兒

    和劉雲打賭二蛋果然被爹媽揍了一頓,二蛋被揍得莫名其妙怎麼也想不通那老南瓜怎麼會自己跑到爹媽的被子裡,自己的鞋帶怎麼會在肉碗裡去了,覺得一定是劉雲施法搞的鬼,人家能施法自己鬥不過怎麼辦?喊爺到沒喊不過服了軟跟劉雲認了錯。

    劉雲樂啊!覺得明叔真是棒比自己爹利害多了去,隨即對那些小夥伴交代說,自己施法耗元氣得補補身體,這當然也是胡家明教劉雲說的,目的就是要些好處,那些小子也怕劉雲再對自己施法,就隔三差五地往自己家裡弄點吃的用的去孝敬劉雲,劉雲開心啊!弄了幾個大碗,分別放上不同人送的東西,隔個幾日就看哪個碗裡東西少了,是誰送的東西最少,就陰陽怪氣地威嚇一番,那些日子劉雲真是無比的開心神氣,在村裡橫著走。

    不過好景不長劉大壯發現了兒子的做法後非常生氣,怒罵兒子說是鄉親待自己全家有恩,咱們不能報答也是無奈了,為何還要做這等坑蒙拐騙之事,做那奸詐小兒。劉雲不服氣強著頭不吭聲,心想又不是我去騙的是他們自己願意送給我的。你做那誠信之人有屁用人家不是叫你劉神經麼?

    翠花也破天荒地沒吭聲,她也覺得兒子做的不對,再怎麼說也不能做誆騙人的事啊,她在一旁看著,給劉雲使眼神,讓劉雲給爹認個錯服個軟,劉雲裝沒看見扭著頭使性子,劉大壯見兒子那模樣還不知錯便來氣,一巴掌甩過去罵道:「打死你個小畜生,免得你長大了坑人害己」。

    劉大壯一巴掌甩出,可沒打到兒子卻打在翠花的後背上,翠花一見劉大壯真怒想動手打兒子就一步跨出擋在兩人的中間,巴掌貼肉聲音響亮,翠花後背一陣火辣辣地疼,怒!怒的還不是因為自己的背好痛好痛,怒的是自己後背這樣的痛,那打在兒子臉上還了得?隨即腰間一甩,屁股一頂一下就把劉大壯撞出幾步遠跌坐在地上。

    翠花看也不看他,望著兒子生氣地說:「不管咋說,坑人害人騙人的事咱們不做明白麼?」劉大壯呆坐在地上,此時見婆娘難得地跟自己站同一戰線便安心了些,爬起來又罵:「把東西都給我還人家去,去給人家老老實實磕頭認錯。」

    劉雲不吭聲,起身拿了一布兜把碗裡的東西一倒包起拿著就走出門去,翠花見兒子要去還人家東西擔心他受別人白眼也跟了出來。

    跟在劉雲的身後小聲說道:「還人家時好好說話就行,什麼磕頭不磕頭的不用,別聽你爹瞎扯。」翠花不放心交待兒子。劉雲轉頭望著翠花笑了笑說:「誰要去還啦!這是人家主動送的,他不喜歡我送明叔吃去」。

    望著兒子扭頭就走翠花愣了轉念一想,不去還也好免得丟人,以後不做便好了不是。劉雲繞了個圈把東西送到明叔家裡,明叔得知劉雲被罵就說道:「你爹便是這樣死板,你跟人家要東西拉?你要求人家給你東西拉?沒有吧,那都是人家心甘情願主動送滴不是?咱們收了是給人家臉面,不收那才是打人家的臉咧。是不是這個理?」劉雲見明叔表情豐富地說話笑了,心想管他什麼理反正我沒開口要便行了。

    這件事以後劉大壯的心事更重了些。覺得自己對不住師傅,教育不好兒子,做個男人一事無成,自己活得真是窩囊。這天劉雲睡到午間才起來,走到堂屋見翠花娘已經做好了飯菜正在桌子上擺放碗筷。

    「他呢?」劉雲問了一聲,見爹不在家他很奇怪,一般來說翠花在家那他沒有不在家的時候。翠花指了指頭頂,意思你爹在屋頂咧,劉雲哦了一聲,知道自家的玉米熟了要曬在屋頂,想必是爹要把屋頂的玉米扒拉平整好晾曬。

    翠花正擺放著碗筷,突然屋頂傳來幾聲腳步重踏的聲響,一些灰土灑落下來覆在碗筷上。農村的房是土基房,房頂用些木頭做框架,上面掂上乾草再把混著草料的濕泥放在上面拍牢實做屋頂,這樣的屋頂每隔幾年用濕泥填補就好,用幾十年也沒問題,可一踩踏震動那些泥土便會灑落下來,翠花望著乾淨碗裡覆上了泥土頓時來氣,牙一咬衝出門去,抬頭瞇眼一望。只見劉大壯站在屋頂上,手中拿著一竹耙子在揮舞著。

    劉大壯雙目炯炯有神,一邊揮舞竹耙子一邊念叨著,念閉又狠狠地跺了幾下腳做了個請神的姿勢,翠花望著望著心頭怒氣越來越大,眼神漸漸迷離,臉部的肉塊不住地跳動,盯著看了一會便怒氣橫生,一手叉腰一手直指劉大壯的面門破口大罵:「流鼻子!大白天地你又發啥子神經?老娘才擺好碗筷,你便踏些灰土下來?等下不把碗筷給老娘舔乾淨了,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猛然聽到婆娘的怒吼,劉大壯本能地雙肩一縮,嚇得目光渙散不明白又發生了什麼事,呆呆地望著婆娘還沒回過神來。翠花見他又傻傻地望著自己更來氣又罵。

    「盯著老娘望個求!不把屋頂那些玉米扒拉平整,你休想吃飯!」翠花一頓臭罵過後,見男人老實了才怒氣沖沖地轉身回屋裡去。

    劉大壯見婆娘的身影從眼前消失,才慢慢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氣抖了抖僵硬的身子,低下頭一望才發現手中拿的不是那驅鬼神的桃木劍,而是個竹耙子,才明白自己又走神了,頓時腰一彎歎了口氣,彎著腰去扒拉面前小山一般高的玉米粒子。

    翠花罵夠消了點氣便轉回屋裡,撿了個乾淨的碗,盛了飯夾了菜遞給兒子劉雲。

    「吃!長身體呢,多吃點別管他。」

    劉雲望翠花呵呵直笑,他知道這後娘每次都這樣說,可每次她都要等自己爹來才吃,接過碗扒了幾口說道:「你也別老罵我爹!你聲音一大他就像只閹雞一般咧。」

    翠花瞪眼:「不罵他行麼?大白天的又犯癲病咧!村裡人喊他啥?明裡喊他劉道士,背裡喊他劉瘋子劉神經呢。人家喊他啥,我到是不在乎,怕就怕他真要瘋了,那咱們娘兒倆咋整?

    成天只會吹噓他那師傅如何有本事,我看啊屁本事沒有,教出個徒弟都那麼窩囊,在老娘身上折騰了那麼多年都沒啥動靜,有個求的能耐,徒弟如此那師傅我看也玄乎!」劉雲沒吭聲偷望了一眼翠花那滿是肥膘的肚腩不像帶崽的樣,癟嘴點頭非常贊同翠花娘的話。

    屋外腳步聲輕響,劉大壯摸進屋裡,望著婆娘憨笑,見婆娘白了他一眼沒吭聲,便蹭著步子慢慢靠近桌邊,定了定神,見婆娘還沒動靜才舒了口氣坐了下來,端著碗吃飯。

    劉雲看著老爹的這副模樣心裡膩歪,真想去爹那老家凹塘村去看看,去問問那十里八村的鄉親,他們這師徒三人是不是真的名震四方,有那招鬼魂驅妖魔的本事。

    劉大壯定了定神緩緩對翠花說道:「翠花!咱想出趟遠門咧。」這村地處偏遠到縣城也要走十多天的山路,有的村民一輩子都沒出去過,遠門到底有多遠翠花也沒那譜,以為他說氣話,翻了下白眼沒理他。

    劉大壯緩了緩又說:「你也知道家明的病根,這些年他是越來越不成了,我心裡就擔心啊,擔心他要走了那秀兒咋辦?這世上連個親人都沒呢,可憐!」

    「那把秀兒接到咱家來,我養!秀兒那丫頭跟咱家兒子感情好著咧!那模樣也水靈養大了給兒子做媳婦兒也好」。

    劉大壯歎了口氣:「知道你心眼好,心善,可我也不能就這樣望著家明等死不是?我以前聽師傅說過,要去這屍毒的病根只有那肉靈芝才行,就想著出去找找看,成與不成咱也盡心了不是?」聽男人這麼說翠花心裡難過,他知道自己男人雖然處處讓著自己,可他決定的事就一定會去做,再說了自己男人為什麼經常發癲犯病,這病根是在心裡,要真不讓他去那瘋了咋怎?

    「要去多久?」翠花說話的語氣軟了些。

    「不知道咧!也許用不了多久找到就回,咱也放不下你和孩子不是?」

    翠花夾了些菜在男人碗裡,自己卻吃不下去,背過身子偷偷抹淚兒,劉大壯是真捨不得老婆孩子,可他更不忍望著師弟等死,隔了一天便走了,臨走前給兒子說:「好好做人」。給翠花留下一句話:「有你做老婆,是咱一輩子的福氣」。

    翠花也只說了一句話:「快去快回,咱等著你咧」。

    翠花萬萬沒想到自己男人一走便是兩年,沒有任何音信生死不知,經常偷偷抹淚後悔,要知道如此當初就是把男人栓在褲腰帶上也不讓他走,就是他瘋了也願意成天伺候他,至少能見見人不是?好過現在的生死不知,唯有牽掛。

    翠花對男人的牽掛轉為了對胡家明的恨,他恨胡家明要是不為了他,自己男人也不會這樣了無蹤跡,那胡家明的病更重了,重得下不了床,所有的事全靠秀兒一人忙活,翠花是恨胡家明,可到底是不忍心看秀兒那丫頭吃苦,嘴上說不管他們父女,可做飯時還是做足四人的份量。

    劉雲也知道娘的心思,每天都給秀兒家送去吃的。可就翠花一人忙活說白了一人幹活養四張嘴難啊!每餐就一菜一湯,玉米面摻白飯,營養跟不上秀兒更秀氣了,又黑又秀胡家明也是油水不夠經常哼哼唧唧!

    古話說:養得好女嫁他人,養得癡兒頂門戶。何況劉雲不癡,經常幫著翠花做活不說,還跟村民借了幾個小鐵貓夾子捕捉小獸,弄些野物去給秀兒和明叔補補身子,可時間久了十天半月也難得捕捉一隻野兔山雞,劉雲便隔三差五地弄些村民放養的雞鴨,心想反正是在屋外滴,咱也當做是野的就行。那翠花忙,一天到晚忙活也沒時間管兒子,這天劉雲見自家地裡跑來一隻公雞,一陣冷笑你吃咱家的菜,那我吃你的肉好了,公平交易誰也不虧,便把那隻雞捉了回家煮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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