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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四章 脾氣一點點 文 / 牧秋兒

    第二天劉大壯起身後便抱著劉雲在院子裡曬太陽,早晨的太陽暖和不傷肌膚。一張桌子上鋪墊著厚軟的毯子,光著身子的小子劉雲躺在毯子上,劉大壯伸出一指在兒子的身上撓癢癢逗樂,小子劉雲咯咯直笑,蹬著小腿舞著小手去抓撓那討厭爹的指頭。

    院子門被推開翠花抱了床被子走了進來,見到劉大壯在逗弄孩子便笑了,笑著罵道:「有你這麼當爹的麼?孩子那麼小,笑岔了氣怎麼辦?去把東西拿進屋裡。」

    說著把被子遞給劉大壯,抱起劉雲拍了拍翻了個身讓他爬在桌上曬背,翠花嗔罵,劉大壯傻笑,翠花給劉大壯的那感覺就像孩子她娘一般,這翠花模樣端正身材可不敢恭維,上下一般粗細中間還打了個腰箍,說白了就是腰間贅肉過多的緣故,劉大壯一年沒近女色,應該是說沒見女色,此時的翠花對於劉大壯來說就是雪中送炭一般感受,就算這樣劉大壯還不敢多想,只想著人家熱心實誠性子直來直去,沒敢去想這翠花是不是對自己有了感覺,有那門子心思。暗自掂量了下自己要錢沒錢要物沒物,只有一個寶貝劉雲,這寶貝在別人看來指不定還是個拖油瓶的累贅,古話說嫁漢嫁漢穿衣吃飯不是?咋會有人願意跟自己吃這苦。

    劉大壯傻笑著點了點頭便抱著被子進屋去,屋裡胡家明身體依然不大好,天不大熱就不敢起身,怕寒怕冷怕動,他抱著丫頭秀兒半躺在床上,見到大壯抱了被子進來就問,劉大壯說是鄉親們送來的,胡家明一望那被子便來了氣,心裡咒罵哪個傻子送的,被子這裡不是有了麼,雖然說舊了點可也能用不是,現在缺的是吃的咧,農村人靠種地為生,這一年到頭的食物都得存夠了,現在一粒米沒有卻送床被子來,難不成讓老子啃被子吃棉花麼?

    胡家明暗暗咒罵,撐起身子仰起頭在窗逢裡來回一瞄,就望見了院子裡的翠花,知道就是前日不肯轉身迴避,眼神直溜溜盯著大壯的那大丫頭,便低聲咒罵:「真是缺心眼的傻婆娘。」

    劉大壯當然不知道胡家明的心思,他心裡高興,能有人給咱們送東西,還來家裡坐坐便是喜事,轉身出門抱起劉雲和翠花聊天,才說了幾句院門外又來了人,有背了袋米的,有拿了鍋碗的,還有送油鹽的過日子需要的東西都有,一時間小院子沸騰起來,翠花和幾個能幹的婆姨指揮著放這放那,安排有序忙裡忙外。

    到是劉大壯啥事都幫不上,只是抱著小子劉雲站那裡傻笑,那感覺就像做月子的婆娘,看著所有人為自己忙活自己傻樂呵,那胡家明更像一些,抱著孩子躺在床上望著眾人點頭笑,隨口還指揮指揮,胡家明心裡開心啊,他感覺自己就像大地主一般,指揮著底下的僕人幹活,那一群僕人圍著自己轉,這他媽的才是自己想過的日子不是?

    日子便這樣過了下來,然而那熱心得過分的翠花果然有別樣的心思,他是看上了劉大壯,才一見面時便看對了眼一見鍾情,劉大壯雖然啥也沒有,但翠花不圖那個,人實誠善良心眼好就行,有手有腳還愁日子過不好麼?劉大壯也有點那感覺,感覺翠花這大丫頭有點熱乎的過分,可他沒底氣去問,要想試探著問問他也想不出怎麼說話好。

    這心裡糾結啊,一個大男人家的不敢開口難不成要人家主動說?那算哪門子事?可這男人啊也真是難,有本事才有底氣,有錢財腰桿也才直落,咱什麼都沒咋提這事?難不成要那麼好的一個黃花大丫頭跟自己吃苦受累?來做小媽?劉大壯沒那底氣去問。

    這一切胡家明自然看在眼裡,他不摻和心裡膩歪,想著是劉大壯走了狗屎運,也膩歪那翠花,缺心眼的丫頭像水桶,有什麼好,真是缺心眼遇呆子,不是一路人不進一家門,自己比劉大壯可強多了去,以前跟著師傅混飯吃,哪次不是靠自己的聰明多討要了些錢財,哪次不是靠自己的腦子好使,多佔了些便宜?就算這次,能在這裡安居不也是靠的我麼?你劉大壯說不管要走,不是我出主意能有現在的光景?長得帥點有屁用,能當飯吃?想著想著胡家明摸了摸自己那嘴尖毛不長的臉。暗自冷笑等我好些了多走動走動,憑自己的腦子就不信說不動哪家的俊俏閨女做老婆咧!

    劉大壯和翠花這一層窗戶紙還是老村長主動給揭破了去,村長跟劉大壯提起時,劉大壯扭捏了半天愣是沒說出話來,老村長看他模樣便說:「不願意那也沒事,只是隨便說說。」

    劉大壯慌了神連忙解釋,半天了才讓老村長明白過來,原來劉大壯是怕自己啥也沒,讓那翠花跟了自己吃苦受累。

    老村長一番安慰,這一年過去莊家一熟便好了,有了收成來年多種一些日子就一年比一年好啦,話又說回來這一年不還有眾鄉親幫襯著麼?再說了翠花也不圖那個你就安心啦。這一番言語讓劉大壯心裡安穩了些,劉大壯心裡是怕話沒說明了,那翠花嫁過來後埋怨自己誆騙了她,現在都說明了她還願意,那還有什麼好擔心的不是?日子再苦倆人同心怕個求。

    不過讓劉大壯奇怪的還有一事,就是這翠花模樣麼是一般只是胖了一些,其他什麼都好。可村裡比她難看的,比她沒本事的女子早早都嫁人了,農村女孩十四五歲就會嫁人生崽,這翠花二十五六了都成了啃不動的老黃花閨女了,咋地還沒嫁過人咧!劉大壯這樣一問那老村長臉色變了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那意思也是讓劉大壯安心,那翠花啥事啥病都沒,只是眼光高脾氣壞一點點,那也是性子直的緣故,可翠花這孩子能幹比男人都強,討了絕對不吃虧。劉大壯默默地點頭,心想性子直是好事啊好溝通不是?脾氣麼誰沒有,壞一點點那能壞到什麼程度?能幹的女人嘛有點脾氣也才正常不是?

    婚事的日子便這樣定了下來,那劉大壯也只是跟其他村民半買半送地買了頭豬,作為給女方的聘禮就完事了,現在住的房子就做新房,那胡家明和秀兒也給安排了另一院子去住。

    結婚頭一天,翠花搬了張床到裡屋,那實木大床,倆個床頭再加上七八塊四寸厚的實木板總共能有二百來斤,她一根繩子捆了便扛到了屋裡,也不喊劉大壯幫手,七手八腳搭了起來,弄好後重重地拍了幾巴掌,彭彭直響!轉頭望著呆在一旁的劉大壯,咧嘴一笑說:「你聽這聲,牢實得很,壓不壞咧!」說完便轉身出門忙其他事去了。

    翠花的那舉動著實嚇壞了劉大壯,那二百來斤自己怎麼也得分個兩三回呢,這翠花還真是比男人都能幹咧。望著翠花那厚實的身板,足足有其他女子的三四個大小,劉大壯笑,這身板要按斤論咱也佔了大便宜了不是麼?一場喜事辦下來,劉大壯就像個閒人一般,大小事都是那翠花包了,翠花也沒怨言,忙裡忙外,人生一大喜事她等了二十五六年,今天開心著咧!

    結了婚過日子大小事都是翠花在操勞,劉大壯到是清閒些,劉大壯就這樣清閒地過了些年兒子劉雲也七八歲了。不過這時間一長年頭一久,劉大壯終於知道那老村長說翠花脾氣壞一點點為什麼要變臉色了,翠花那脾氣不是壞一點點,而是暴躁易怒,屬於刀子口豆腐心的內型,不過那刀子口頗犀利,稍微有點不順心便要開口數落,你要是忍了讓她數落那還好,要是還口那她便破口大罵,你要敢動手那她就敢抓到什麼用什麼砸。

    劉大壯也是年輕氣盛之人啊,忍一忍二豈能忍三四回,一個大男人家的天天被老婆臭罵算怎麼回事?忍不住便還口對罵,對罵升級導致動手。

    怒急了劉大壯便擼起袖口和婆娘大戰三百回合,哪知道每次都落入下風打不過她,這才體會到老村長說的比男人還能幹的深刻含義。最嚴重的一次劉大壯是真怒了,反手給了翠花一耳光,喊了一嗓子,叫你那張臭嘴再罵?翠花一時間愣住了,她沒想到劉大壯膽子那麼肥了?翠花憋了一臉的怒意,愣在當地牙越來越呲,凶狠地瞪著劉大壯。

    劉大壯在翠花憋氣的同時便覺得不妙,腿腳打顫心裡直想逃跑出門,可男人的面子又放不下只得硬撐著也瞪著翠花,強裝出一副你敢動手便是你死我活的模樣來。

    翠花才不吃這一套,待憋足了怒氣怒吼一聲,「啊~~~~!」一把抓起水缸中的葫蘆瓢,狠狠一瓢砸在劉大壯頭上,劉大壯頓時眼冒金星,頭腦發昏一陣眩暈跌坐在地。

    翠花隨即怒吼一聲,撲了上去騎在他男人身上揮拳便打,劉大壯大聲怒吼也揮拳反擊,可他哪是翠花的對手,幾下便鼻青臉腫,手腳並用想抽身逃竄。可劉大壯用盡全身力氣也沒能掙脫那一百五六十斤的肉山,比饅頭還大的拳頭左右開弓,幾個呼吸間劉大壯的怒罵聲便變成了嚎叫聲,再往後便沒了聲息昏了過去。事後才聽兒子劉雲說,翠花像提小雞一樣,把他弄到了床上。

    這翠花脾氣暴躁,發起怒來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顧,猶如猛獅下山。其實她心地善良,是明顯的刀子口豆腐心外加超重手。見劉大壯渾身淤青下不了床,她暗地裡偷偷哭了幾回,也恨自己下手沒個輕重。每天端茶送水伺候劉大壯,對劉大壯帶來的兒子劉雲也非常照顧,什麼活計都是她去做,好的鮮的菜都給倆父子吃,自己總把隔夜菜倒進自己的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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