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 入門 文 / 存恩CN
兩天後陳竺維和沈清荷到錦州了，長時間的車程使得沈清荷臉色不是很好，陳竺維伸出手觸到沈清荷的額頭，指腹沾上細細的汗珠，他道：「難受得厲害嗎？」沈清荷強打起精神，搖搖頭，道：「沒事，我們快回去吧。」
出了火車站遠遠的陳竺維就看見老張在等候了，老張看見陳竺維和沈清荷之後立刻上前接過他們手中的箱子，叫道：「少爺，少奶奶。」
沈清荷微微頷首示意，陳竺維則打開車門等沈清荷上車。沈清荷走過陳竺維面前的時候，微微喘氣。陳竺維扶住她的肩膀，道：「很快就到家了，沒事的。」沈清荷點頭。
從火車站到陳家大宅有一段距離，一路上沈清荷並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窗外陌生的風景，她白皙的手搭在腿上。窗外的灌木開始落葉，葉子卷邊，旋轉著飄落，這一刻沈清荷堵得厲害。
陳竺維輕輕的握住的她的手，道：「家裡有醫生的，到家以後看看吧。」其實沈清荷只是很難受，她已經到了北方了，已經告別了那個溫暖的地方。
她不知道自己未曾謀面的公公婆婆什麼樣子，也不知道陳家什麼樣子。見她不回答，陳竺維動動她的手，叫道：「清荷？」沈清荷回過神，說：「沒事的，休息一下就好了，我沒有這樣嬌貴，不要叫家裡人笑話了才好。」
陳竺維手心的溫度傳到沈清荷冰涼的手上，他道：「你是少奶奶了，誰要笑話你？」沈清荷不說話。
陳竺維看著老張，問道：「這幾日家裡的情況可是還好？」老張支吾著不知如何回答，陳竺維道：「有什麼就說吧，馬上也到家了。」
老張從反光鏡裡看到陳竺維心情不錯的樣子，才說道：「挺好的，只是夫人有些生氣……」
陳竺維自然是知道自己的母親在氣什麼的，又道：「老爺呢？」老張回答：「老爺沒有說什麼。」
陳竺維在心裡歎一口氣，不管怎麼樣是要面對的，他看了沈清荷一眼，說：「馬上到了。」沈清荷只是點頭，她感覺太陽穴突突的跳著，她不住的暗示自己不要慌不要慌，可是手心裡還是冒出細細的冷汗。
車停下來的時候沈清荷抿抿嘴，跟著陳竺維下車。眼前是一座宏偉的青磚樓房，樓前是西洋式的花圃，北方的秋天一向肅殺，可是花圃裡的菊花卻開得熱鬧。彷彿沒有人能打擾它們綻放。
陳竺維牽著沈清荷走過鵝卵石鋪的小路，走到大門前時陳竺維愣住了，大門關著，只有側門開著，陳竺維不禁蹙眉，怒道：「為什麼不把大門打開？」
老張為難的說道：「這是夫人的意思。」陳竺維料到自己的母親韓氏會不高興，不料竟然這般。他說：「去把門打開！」口氣裡有不容拒絕的怒氣。
沈清荷此時小臉煞白，她咬著唇，努力不讓嘴巴看起來毫無血色。她的手越發的冰涼，陳竺維心裡微微一動，說道：「我在。」她點頭，欲要說什麼，可最後還是閉上了嘴。
過了好一會門打開了，韓氏站在台階上，並不見陳竺維的父親陳啟華，韓氏臉上不愉快的表情讓沈清荷不敢直視。
陳竺維拉著沈清荷上台階，每一步沈清荷都覺得艱難，一直走到韓氏的面前，陳竺維才開口，叫道：「媽。」說罷對著沈清荷說：「叫媽。」沈清荷軟軟的叫了一聲「媽」過了一會韓氏才回答：「進屋吧。」
站在寬敞的大廳裡，沈清荷調整自己的呼吸，陳竺維道：「媽，今日爸爸不在家，明天一早清荷再給二老和兩位姨娘敬茶，我們先回房了。」
韓氏並不理會沈清荷，只是看著陳竺維道：「隨便吧，反正這個兒媳婦就不是明媒正娶的。」
沈清荷聽罷，身子不由一顫，她真的想不到陳竺維的母親竟然這般駭人。她點下頭，假裝聽不見。
陳竺維拉著沈清荷轉身，沈清荷欠了欠身子，說道：「媽，我們先回房了。」聽不到韓氏的回答，陳竺維不忍沈清荷難堪，拉著她就上樓。
穿過二樓的走廊，一直走到盡頭，再轉一個彎就是陳竺維的房間，這房間本是獨立的，因著方便才用走廊把房間和平時活動的大廳連起來。
陳竺維推開門，在沈清荷的正對面是大大的落地長窗，這和沈清荷原本的房間有著很大的區別，她踩著軟軟的地毯，走到窗前，可以看到陳家大宅的大半個花園。在一排松柏的後面是一個水池，沈清荷能清楚的看見水池裡游來游去的金魚。
陳竺維道：「委屈你了，我和你結婚並沒有證得他們的同意，他們會生氣是自然的，你不要往心裡去。」
沈清荷淡淡的說：「沒事。談不上委屈，過些日子就好了。」她仍舊是盯著松柏後面水池裡的金魚看。
「我累了，想睡一會。」沈清荷淡淡的道，陳竺維拉著她轉過身，道：「對不起。一進門就遇見這樣的事。」
沈清荷輕輕的歎一口氣，語氣裡是掩飾不住的悲涼，第一次讓陳竺維覺得歎息可以讓人心疼，她道：「沒事。」
陳竺維拉起沈清荷的手放在唇邊，抱歉的說道：「以後不會有這樣的事了。」沈清荷擠出淡淡的笑，回答說：「嗯。」
沈清荷側躺在寬大軟和的床上，被褥發出淡淡的皂角的香氣，和陳竺維身上的味道不一樣。
陳竺維坐在床邊，手輕輕撫摸沈清荷的手臂，沈清荷道：「我突然後悔跟著你來了，我因該自私一點的，不管你和父親有怎樣的交易，不管我的拒絕能帶來怎樣的後果都不因該答應的。」
「清荷……」陳竺維只是叫著她的名字，卻再無力多說一個字。最怕聽見她說不願意和後悔這樣的話，可是一入門就遇見這樣的事任誰都會後悔。
過了很久，陳竺維都以為沈清荷睡著了，不料，她說道：「只怕我會負了煙霞，誤了韶華。這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