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嫁妝 文 / 存恩CN
第二天天空下起了小雨,雨聲淅淅瀝瀝的,眼看秋天就要來了。
陳竺維和沈浦生各自端起手邊的茶杯,沈浦生道:「清荷是個溫和的孩子,只是現在還在氣頭上而已,日後她哪裡做得不對了,你要多多擔待才是,我只有這麼一個孩子。」
陳竺維道:「這個我知道,現在你已經是我的岳父這樣客氣的話不便說,我會護她周全的,當然答應你的生意馬上就可以開始。至於王家,你不必擔心。」
沈浦生鬆了一口氣,道:「那就好,我怕沒有一個人可以保護我的清荷,聽你這樣講我就放心了。」
陳竺維道:「她會明白你的苦心的。那我去叫她。」沈浦生站起來,道:「不用了,只怕見了又惹她落淚,我也準備回去了。我就不去送你們了。」
「怕是這樣不好吧,下次見面要到明年了。」說罷陳竺維上樓叫沈清荷。
沈清荷睜開眼睛看環視了一周陌生的環境,她才想起來這裡是陳竺維的住處,她揭開被子看了一眼,還好自己的衣服還是昨天的樣子。
窗外的雨沒有要停下的意思,清荷沒有了睡意但是又不想起床,翻了個身繼續賴在床上。
不知過了多久,響起了敲門聲,清荷閉著眼回答道:「進來。」接著聽到推開門的聲音,耳朵裡傳來腳步身,她以為是陳竺維的下人,說:「不用叫了,我不想吃飯。」「你這是在置氣嗎?」
清荷睜開眼一看,來者是陳竺維,她沒有動,懶懶的說:「我只是喜歡躺著聽雨聲而已。」陳竺維坐到床邊,問:「昨晚睡的好嗎?」清荷點頭,「還行。」
陳竺維微笑著說,「感覺也是,昨晚看你睡得挺安穩的。」清荷驚呼:「你昨晚也在這個房間啦?」
「有什麼不妥嗎?這裡是我的房間,你是我的妻子,我在這個房間有什麼問題。」陳竺維說得正兒八經的,清荷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支支吾吾的說:「你怎麼可以在沒有我允許的情況下留在這裡過夜,雖然我簽了婚書,但是……但是我們不熟不是嗎?」
「難道要相處熟了才能睡在同一個房間?」陳竺維玩味的問道,清荷死死的拽著被子,點頭:「是的。」
陳竺維壞笑著說:「三從四德你可知道?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不知道?」沈清荷騰的坐起來,手指著門的位置,說:「出去。」陳竺維站起來,說道:「我逗你玩的,要是我真要怎麼樣你覺得你能反抗嗎?昨晚我在客房睡的。對了,起來吧,你父親派人送來了一些東西,你去看看。」
沈清荷稍稍緩了口氣,說:「知道了,我馬上來,你先出門,我要換衣服。」
換好衣服下樓的時候只見陳竺維一個人坐在客廳裡,她問道:「父親呢?」陳竺維看看了門外,回答:「走了。估計是怕你見了他傷心吧,他送完東西就走了。」沈清荷道:「我有什麼可傷心的?」
窗外的雨開始大了,沈清荷心不在焉的看著屋簷上連成線的雨水,道:「我爹走了多久?」陳竺維道:「沒多久。」沈清荷起身顧不得外頭還下著的雨,就衝出去了。
沈浦生的車已經開了好遠,她在車後頭跑著,父女哪裡有隔夜的仇,她還想看看沈浦生,怎麼樣她真的不會去恨自己的父親。
車裡的沈浦生聽到清荷的叫聲,讓司機停車,他下車看見氣喘吁吁的清荷,把傘撐到她頭上,叫了一聲:「清荷。」
沈清荷的髮梢還滴著水,勻了一口氣說道:「爹,我……」沈浦生拍拍她的肩膀,道:「回去吧。」
清荷站在原地不動,沈浦生把傘放到清荷的手裡,轉身上車。清荷就一直站著,車走了好遠她才回過神來。
「回去吧,別著涼了。」陳竺維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她身後的,「你說我什麼時候能回來。」沈清荷看著沈浦生離開的方向問陳竺維。
陳竺維摟住她的肩膀,道:「明年這裡花開好的時候我就陪你回來。我們先回去吧。」清荷沒有回答,只是安靜的跟著陳竺維回屋。
陳竺維寬大的手掌搭在清荷的肩上,這時他才知道沈清荷遠比看著的樣子瘦弱,他緊緊手,在心裡暗暗下決心日後會護她周全。
清荷站在客廳裡,呆呆的望著沈浦生送來的嫁妝,一整套的嫁妝罐,台鏡,梳妝鏡,粉盒,帽筒,鍾座,什麼寓意好的東西沈浦生全都送來了,還有幾箱細軟。沈浦生自然是擔心沈清荷被看輕的。
清荷輕輕的摸著這些東西,心裡複雜的情緒一發不可收拾,她打開首飾盒看見曹慧芳之前給的鐲子安靜的躺在裡面,她拿起來,仔細的端詳,然後放下,輕輕的合上盒子,轉身上樓。
清荷的每一步都走得很輕,輕到空氣裡的細碎塵埃都靜下來了。
推開房間門,沈清荷直接躺在床上,她看著天花板出門,心裡不斷的安慰自己,沒事沒事明年五月就回來,沒事沒事只是離開家一小段時間,沒事沒事,臨走之前不是看到爹了嗎?
想著想著眼淚就滾出來了,她小聲的抽噎著,陳竺維推門正好看到她抖動的肩膀,走到她身邊,坐下,開口說道:「先把濕衣服換下來好不好。」
清荷背對著他點頭,陳竺維扶她坐起來的時候她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斷斷續續的說:「你說的明年會回來的,你說話算話的是吧?」
陳竺維哄小孩一樣的說道:「算的算的,別哭了,別哭了,明年我們一定會回來。走,換衣服去。」抽噎著收起眼淚。
陳竺維道:「你把濕的衣服脫下來,干的衣服我放在桌上了。」沈清荷坐著不動,陳竺維起身,道:「我去給你到一杯熱水,趕緊換吧。」
陳竺維是個驕傲地男人,他在心裡暗說除非沈清荷願意,不然不會碰她絲毫。
端水上樓的時候陳竺維忽然愣住了,他想起方才沈清荷哭的樣子,第一次沈清荷在他面前哭得像個孩子,以至於後來陳竺維會常常想起這天的場景,每每想起會心酸得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