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章 跪求大曹 文 / 蘇奕楓
我一向都覺得一個學生喜不喜歡某門課程,與教這門課的老師有很大的關係。也許是大曹老闆對我的心靈造成了巨大的傷害吧,所以之後的一段時間裡,我沒有了學習數學的動力,也沒有再去做那些耗費巨大腦細胞的奧數題,儘管這關乎著我能不能和嬋筠上同一所中學。
曾經聽我們的班主任范士珍說過,我們小學畢業後會直接升入鎮上的中學,而縣裡的實驗小學(前面說過,就是嬋筠中途轉過去的那所學校)的學生畢業後會直接升入縣裡的實驗中學。實驗中學可比我們鎮上的官當中學條件好得多,我們鄉鎮裡畢業的小學生如果想去實驗中學讀書,那就必須參加實驗中學的升學考試,而這個升學考試奧數是必考的。我曾經為了把握這個與嬋筠上同一所學校的機會,拚命地學習奧數,但是自從大曹老闆在班上爆發了大規模批鬥之後,他就成為了我的噩夢,成為了我們班的噩夢,數學那就更是成為了我們無盡的黑暗。
其實我至始至終都沒有恨過大曹老闆,其實我們也的確令大曹老闆挺失望的!他曾說:「我教了二十幾年的書,你們當中有的人的爸媽我都教過,這麼多年來我就沒碰上過像你們這屆怎苕的人。」他說的並不錯,金鑫的老爸金標就是他的弟子,曾經聽姐姐說過,她那屆在大曹老闆的手上誕生過許許多多考試得一根筷子兩個雞蛋的人,而我們這屆幾乎沒有,九十分以上的一大片,六十分以下又是一大片,七八十分寥寥無幾。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造成的這種差距,這不僅是大曹老闆該反思的,也是我們作為弟子的該反思的問題。
當我們快要畢業的時候,全班集中起來拍畢業合影照,校長、主任還有任課老師老師們都來了,唯獨少了大曹老闆。范士珍說:「你們是不是把曹老師弄得罪了!張志勇、羅童還有范程錦,你們幾個數學比較好去辦公室請請曹老師,一定要把他請來哈。」我們三個如奉了聖旨的欽差大臣一般,一刻不敢耽擱,早已把他平常的兇惡拋到了瓜哇國。
當我們來到大曹老闆的辦公室時,他正坐在椅得兒上看報紙,桌得兒上堆著一大摞的卷子,中間放一包煙,一支鋼筆,看來他剛剛批完作業。我們把來意講明,而他很不耐煩的說:「該教給你們的東西我都已經教了,我已經退休了,等你們考試完我就回老家去了。畢業照你們去照吧,我懶得去!」我說:「曹老師,這一年來您對我們嘔心瀝血,都怪我們不爭氣,可是以後再想見到您真的很難了,懇請您與我們留個影吧。」大曹老闆頓時像吃了一口火藥:「別放你媽的屁了,我抽過你的嘴巴,你恨得我牙根都是癢的,你以為我麼得兒都不曉得?出去!出去!!」一句話說的我再也不敢說話了,之後不論我們怎麼請求,他只是推我們出去,然後張志勇噗通一聲出人意料地跪下了,我和羅童先是一怔,然後也都跟著跪下。大曹老闆將我們一一提起來,說:「你們去吧!」之後他便拿著他的報紙出了辦公室,然後騎上他的鐵驢(一種老式的自行車)走了。
我們終於還是無功而返,拍合影的時候,我哭了,所以照片上的我是一副哭相,從此每次看到這張合影的時候我都會想起大曹老闆來……